第120节
于是乎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明白。 皇帝不信,因为信中明明写的不是这样,怎么变成了这样,于是又去问钦差,这才知道真是这样。 皇帝感觉自己被骗了,尤其是骗着自己千里迢迢来就是找人验猪,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皇帝龙颜大怒,拿出那封信狠狠甩在钦差大人脸上。 “好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毁坏了百姓的东西还要反过来诬陷别人。甚至连朕都要欺骗,你看看你这封信写的,倒是挺有文采啊!可你把朕耍的团团转!知不知道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皇上,微臣没有啊,皇上!”钦差大人简直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盼来的皇上居然也不相信自己,那么接下来还会有谁替他做主,恐怕也只能去阎王爷那里说了。 钟水月怕节外生枝,又连忙提了提那些证据,“皇上,猪身上有钦差大人的脚印和手印,猪内脏的确是被踩碎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请人验尸。” “不用了,朕要是再验下去,岂不真成了傻子。这件事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按规矩办事。不过嘛,朕还有一点小小的赏赐!” 说着,皇帝嘴角上扬,脸上浮现霸气威严的jian笑,“钦差大人,朕可曾说过出门在外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可你如今弄死了人家的猪,还欺骗了朕。本该诛你九族,但念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不计较了。拿银子给人家补偿,还了这笔账。之后把这头猪吃了。朕就既往不咎!” “皇上,这,这都死了!” 钦差扭曲着脸,十分嫌弃。 “死了如何?我们吃的东西哪一件不是死的?难道你想生吃活猪?再说了,你知不知道一头猪在农门人家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年的口粮,只有过年才会拿出来享受的美味,却让你生生弄死了。朕要你吃下去就是要你知道这当中的意义。再说了,农人家圈里出来的畜生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美味着呢,给你吃,还便宜你了!就这样吧,其他无需多言!” “臣——领旨——”钦差大人流着泪,跪地口头。这一会他真的是哑巴吃黄连,心里的苦已经满满的灌到头顶了。 而这件事之后,他这钦差的位置自然是保不住的。皇帝已经另外在斟酌人选了,至于他嘛依旧关押在大牢里,皇帝说不想看见他在面前晃悠,一想起来就来气,要求县令大人在自己走后再把人放出来。放出来之后让他做个庶民便是。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刁民不怕恶官 等县令带着皇帝回府邸,钟水月飞快的把那封信捡起来撕掉。钦差大人知道她在毁尸灭迹,但自己已经是庶民了,也懒得反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这件事总算有了处理,一切如钟水月所料,中间并没有发生意外。 他们终于把皇上骗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时机,把卫长风的事情与皇上说一说,只是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县令大人不敢贸然上前劝慰,也不让他们上前。 他们几个人就乖乖的低着头,在大堂外等候,而大堂里皇上高座上位,蹙眉冷脸,憋着怒意。 钟水月有些着急,“大人,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慢些吧,皇上这会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上去万一触碰了他的怒火一气之下直接定罪,那我们这么多天来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可是万一,皇上急着回宫,那我们不是更没机会说了?”钟水月也是皱着眉,绷着脸,内心里十分焦急,这件事要是不说出去留在心里迟早会节外生枝的,倒不如早点开口。 “大人若是害怕,就让我去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钟水月跃跃欲试,欲起身,被县令大人立马按倒。 “不可,不可!你可是我的儿媳妇,若是你出了点意外,那我儿还能原谅我?不成,坚决不成!” 县令极力安抚钟水月。 可钟水月如今心乱如麻,他越是不让去就越是心烦意乱,回头看了卫长风一眼,他倒是表现的十分淡然,仿佛是何结果都无所谓。 但是钟水月却不。 最后还是皇上发现了外面的异样,大堂门打开着,他坐在座椅上,目光直接就能看到外面。看见外面几个人虽然直挺挺的站着,也不说话,但是表情一会一个变化,他还是看出端倪了。 顺手指了指女扮男装的钟水月,到自己跟前来,“这位姑娘,你可是有话要跟朕说?若是有,就进来说吧!” 钟水月先是一愣,皇上怎么知道自己的是女扮男装的,要知道自己为了跟着县令大人他们出去迎圣,并且参与到案子里,特意女扮男装扮成了衙役,但还是让皇上识破了。但仔细一想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又阅人无数,能够识破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 钟水月把帽子摘下,露出一头如瀑的长发,站在皇帝面前,秀气中不乏巾帼之风。 “有话就直说吧!” 钟水月一一禀报,“回皇上民女乃大河塘县县令卫长风之妻钟水月。之所以女扮男装前来就是想见皇上一面,民女要告御状。我夫君为了大河塘县的事情没少出钱出力。而且一直深受百姓爱戴。就连平定反贼毛自荐也有一份功劳。但是钦差大人却为了排除异己陷害我夫君,说我夫君跟反贼毛自荐是一伙的,甚至称他就是毛自荐派来安插在朝廷的眼线。民女倒要问问皇上,他真是眼下,为何不入朝廷反而在偏远的大河塘县当县令?这根本就打探不到消息。而且新任大河塘县县令王信然就是前府伊,他是换了一层身份又卷土重来。民女有理由怀疑他跟钦差大人串通一气陷害忠良,谋夺江山!” 这些话钟水月憋在心里好久了,如今当着皇帝的面,她一口气全说完了,说痛快了才喘气。 皇帝看她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相信,并且也关心的叫她倒杯水润润喉。 “朕看你说话的口气和态度,想来不会有假。说累了吧,先喝口茶吧。喝了咱们再往下说!” 钟水月谢过皇帝恩典,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皇上这才往下问。 “可他若是被人陷害,为何要逃狱呢?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皇上,大牢黑暗,自古以来有走着进去的到最后都是横着出来,能有几个死里逃生。他逃跑也不过是想活命,只有活命才有机会翻案。” “你这么说到也有几分道理。可,无凭无据的要朕如何相信你?” “只要皇上肯给一个翻案的机会,证据什么的民女自会找来,不用皇上cao心。” “你?会查案?”皇上眯着眼,略有不可置信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但钟水月十分坚定的点头,“是!” “好!这件事就依你。反正朕也不用出力,倒是省心不少。你若是查的好,朕此行也不用沦为笑话,自然少不了你的赏赐。但若是一无所获,你就是耍弄朕的刁民,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敢不敢?” “皇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整日里周旋各位甚至大一辈的官场老臣之间,一样也是游刃有余。民女好歹吃的盐还要多些,周旋那些小官员之间有何不敢?要知道民女也是个刁民,刁民不怕恶官!” “你,你,你这是在教训朕吃的饭没有你吃的盐多!钟水月,你知不知道随便说错一句话,朕都可以砍了你?” 皇上本来很严肃的听她说案子,谁知道钟水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皇上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一时兴起,故意吼她两下,吓唬吓唬看看这个钟水月有没有胆量。 果不其然,钟水月依旧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回道,“皇上是明君,民女相信皇上不会这样做的!” “可皇上是皇上,皇上就是最高权力的主。皇上要说什么就说什么,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现在砍了你,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皇帝故意面色一沉,变得几句阴冷的恐吓起来。 这下钟水月确实被吓到了,她明白一句话叫伴君如伴虎,也明白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把他说急了,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但那日决定要诬陷钦差大人的时候她已经豁出命了,这个时候就是想打退堂鼓也难了,所以倒不如试一试。 钟水月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往下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民女相信皇上可以做到。但是民女此次就是豁出了命翻案,还请皇上恩准!” “刁民,你可真是刁民!不,你比一般的刁民还要刁!哈哈哈!”皇上忽然仰天大笑。 钟水月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这件事皇帝同意了,不过要他们自己查,他会给他们放权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卫长风要翻案 钟水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他们也高兴不已。但是皇上说了这案子让她去查,自然县令不能帮忙。 县令担心出什么意外,让封桐和小风跟着她一块去,临走时还特意教授了查案的技巧和一些经验。 县令的担心是多余了,他不知道身边这个小风其实就是卫长风就是他儿子也是大河塘县的县令,查案这种事他最在行。 不过钟水月还是欣然接受了。 三个人到了大河塘县,来的时候卫长风已经把脸洗干净了。门口的守卫一看见他就拿着通缉告示走了过来,欲扣押。 “太好了,我可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你了!抓你回去,老子就有丰厚的奖励拿了!” 守卫兴奋地不得了,其他几个守卫也跟着过来,要帮忙,“哥,我来帮你吧。毕竟这可是朝廷钦犯,弄丢了可是大罪。我们几个帮忙,也靠谱一点!顺便这油水也分我们一点,让我们也刮刮肚子!” 几个守卫一脸的痞像,除了穿着朝廷统发的盔甲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朝廷的兵,倒是越来越像王信然这个无赖了。 卫长风没好气的看了他们几眼,随后慢悠悠的掏出一卷圣旨。 “看看,看看,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卫长风把圣旨扔到那几个守卫手里。守卫几个看了又看,看不懂。其中一位还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欺负老子不识字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好意思羞辱老子,信不信我削你!” 另一位倒是看明白了什么,推了推这位说话的守卫,小声道,“大哥,这,这好像是圣旨。你看看,这上面两字,圣旨!” 守卫洋洋得意的指了指,看到他指的顺序,钟水月的嘴都快抽筋了,这小子指反了吧,看来也不是个识字的主。 “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唱戏的经常这么演,圣旨两字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你看看圣旨里面说了什么!” “这,这我不知道!”那守卫尴尬的摇摇头,方才的得意一扫而光,“我,我也不识字,就认识这么几个!” “那你费什么话!揍你信不!” 几个守卫之间跟闹着玩似的,钟水月都看不下去了,这样僵持下去到天黑了也进不去。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钟水月一个眼疾手快把东西抢了回去。 “你们看不懂没关系,王大人总该看得懂?圣旨里面说的是什么,他会知道的。你们只管开城门便是。若是再这么僵持下去,你们耽误的可是皇帝的大事。这个罪名你们担当不起!” 守卫几个被唬住了,愣了片刻之后,一个个突然换了脸色,殷勤的就跟什么似的,弯腰鞠躬,笑脸相送。 “姑奶奶,姑爷爷,请,请!” 封桐噗嗤笑出声,回以几个蔑视之笑,而后进城了。 进城没多久,那些百姓们就认出了卫长风。 “这,这不是卫大人吗?” “还真是,你看他还带着夫人一块。” “大人,夫人,草民见过大人,夫人!” 百姓们看见卫长风夫妇,便跪下来,恭敬参拜。 卫长风顿了顿,本来还想尽快到达衙门,但路上百姓们如此热情,也不能不声不响,便招呼了几句。 “各位乡亲父老,许久未见,大家还好吗?” “大人,你快来救救我们吧。这个王信然变着法的搜刮民脂民膏,这几日还想着要把新修的桥路炸毁。逼着我们绕远路,他还自己带了亲信建了个船帮马帮,让我们坐他的船。不仅价高而且还一家独大,把乡亲们的船都砸了,不准乡亲们开船营生。” “是啊,大人,你再不来,我们都快不过不下去。大人!” 乡亲们见到卫长风之后便是诉说连日来的苦楚。 “那船帮呢?董帮主会坐视不理?他难道不想要生意了?” 卫长风知道董明的船帮经营很大,如果王信然一家独大的话,他的生意也会受损,即便不想出面也得出面,他倒是好奇董明会如何处理。 “董帮主已经迁走了,去外地营生了。说到底王信然现在是县令,董明不过是个草民,哪里敢跟大人抢生意!” “好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现在就去教训那个王信然。各位等好消息吧!” 卫长风走的更快了,钟水月紧随其后,一路上三人风尘仆仆总算赶往县衙。县衙内,王信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在躺着舒舒服服的晒太阳,直到门口的衙役被打进来,才让他注意到卫长风几个人竟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