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柳钰涵平时所见到的弹幕都是这个样子，一片和睦不说，还特别有爱，经常有精彩的总结出现，让柳钰涵每次看到都觉得有意思极了。 他翘起了二郎腿，一边cao纵着脑电波转换仪给观众们讲解一些比较有趣的古文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天：“所以说第六感的事情，你们建议我回母校询问一下？帝星大学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很多吗？” 面对柳钰涵的问题，他的观众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记得有好几本关于第六感方面的著作，作者都是帝星大学的教授。】 【说起来咸老师还是我的师兄呢。咱们学校最近有几位教授成立了研究小组，研究的课题也是和第六感相关的，但和咸老师的情况有区别，咸老师去问问其实也没有什么。】 【咸鱼聚聚可能是个傻的。帝星大学是什么样的学校你不知道？那里面好东西多了，别说是去找教授，就是图书馆里也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给你看图。】 这个柳钰涵黑应该也是帝星大学的在读学生，他随后在评论区贴出的图就是帝星大学图书馆某个书架，上面的所有书都是有关第六感的著作。为了避免在他眼中傻到一定境界的柳钰涵找不到位置，他还细心地做了一张平面图，标注出了书架的具体地址。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黑子们毕竟还能强词夺理说自己只是在嘲笑柳钰涵的智商，而且也可能还会有人信，但是这名黑在后面又给出了一份清单，清单上是他对这些第六感著作关键点的概述，叙述极其清楚，好像生怕柳钰涵看不懂似的，这就让他强词夺理不成了。 柳钰涵的粉丝明知道他们这是在帮柳钰涵，但是一看他们那副“我只是在歧视咸鱼智商”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但为了对方的心情着想，最终也只是在光脑前笑成了狗，并没有把这份愉快的心情变成文字。 柳钰涵其实也很想笑，但是他家黑子的德性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就清了清嗓子，特别正直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哎，以我的智商，要不是你们写得这么清楚，我肯定看不懂。” 从柳钰涵咨询问题第一时间起就冲到图书馆整理资料的那位黑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发的弹幕看起来相当谦虚。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咸鱼聚聚居然这么耿直的承认了自己的低智商，这也算是世间罕见了。】 行行行，知道你智商比较高。 柳钰涵也不跟对方争论，仔细看了一下对方整理出来的书单，发现对他的帮助的确很大，忍不住又在直播里和他道了一次谢。 这名黑虽然嘴上嫌弃得跟什么似的，但是心里却是很高兴的，差点没有冲到图书馆外面去跑圈。 图书管理员看着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样子，怒气冲冲地将他揪了出去，就站在图书馆的门口教育他：“不知道图书馆里需要安静吗？你这样做严重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学习环境你知道吗！” 这名黑抽了抽嘴角，无奈地点了点头，好话说尽，那位尽职尽责的图书管理员才闭上嘴让他离开。 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嘴上嘟囔着“都是咸鱼聚聚的错”，但是高高扬起的嘴角却明明白白地说这不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他真的不讨厌柳钰涵，或者说现在已经不讨厌柳钰涵，但这种喜欢甩锅给柳钰涵、有事没事就欺负一下柳钰涵的行为真的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才会让他一直维持着柳钰涵黑的这个身份。 柳钰涵绝大多数的黑子都和他是一个想法态度。 在最初的时候，柳钰涵横空出世，以鬼故事、古文化、玄学和帝星大学四个关键词吸引了一大批来看热闹的观众，非常容易给人造成一种新人要进娱乐圈开始炒作的错觉。 帝星大学的学生向来是看不惯这种行为的，不过他们也不至于闲的什么事情都要去管，如果不是因为柳钰涵一而再再而三把他们学校拉出来躺枪，他们也不至于对柳钰涵这么反感。 毕竟以当初柳钰涵的那个成绩，他通过帝星大学入学测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另外一批最初的柳钰涵黑则是古文化爱好者，他们和真正的研究员毕竟有所不同，所以他们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的关于古文化的知识并不一定全是对的，却被他们误认为正确的东西，自然就非常看不惯“胡说八道”的柳钰涵。 而且和帝星大学的学生差不多，他们一开始也以为柳钰涵是打算借此进军娱乐圈，所以就用比较挑剔的态度表示他们不买炒作这个帐。 不过随着后来一件件发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他们最开始的确是想错了，而柳钰涵也不是那种没有水平、随便抓着一件事情炒作的人，对柳钰涵的态度也就慢慢发生了改变。 尤其是那些古文化的爱好者，随着他们的深入论证，发现柳钰涵具象化出来的东西才是真正合理的，很快就变得十分赞赏他，认为他是这么多年来所有主播当中最了解古文化的那个人，比起绝大多数研究员也不差什么了。 但是这样改观的过程毕竟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过程，等到他们对柳钰涵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的时候，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有事没事嘲笑一下柳钰涵，这就让他们显得很尴尬了。 好在柳钰涵本来就是为了玄学才开始直播的，从来都没有打算进军娱乐圈，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到底怎么样，这才让他们心里好受了不少，并且觉得做一个黑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反正不管是黑是粉，都能给柳钰涵帮忙嘛。 至于以为柳钰涵会进军娱乐圈这种事，就让他们当做没有发生过吧。他们智商可高着呢，才不是傻子。 于是柳钰涵直播间这种又活泼又和睦的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保存了下来，在柳钰涵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独特的景观，后面有很多跑过来围观的新人，都是被他特别有意思的粉黑大战吸引过来的。 所以说别人家是一份顶十黑，他家是一黑顶十粉，这话是非常有科学道理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像是今天这名黑做出的这种行为，在柳钰涵的粉黑群里也是屡见不鲜，柳钰涵见了之后除了想笑之外，并没有任何吃惊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帮了他的，就算他特别想哈哈哈，也必须忍下来，然后郑重其事地跟他们道谢。 有了这名手特别快的黑子打头，其他粉和黑也很快在评论区上传了不少资料，除了各家第六感的著作总结之外，还有当前主要研究第六感的教授的名单、他们在帝星大学经常出没的时间、能够偶遇他们的位置等等特别有用的东西。 柳钰涵一一向这些热心的粉和黑道了谢，然后重复承认了十几遍自己智商低，等到他拿着资料关上直播的时候，忍不住抱着自己的cpu笑了起来。 如果说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是让他必须举双手称赞的小可爱，那绝对是他这群看起来像黑又像粉的观众。 哈哈哈哈我母星的人民啊，每次看到这群活泼又善良的小可爱，本咸鱼就觉得自己终于争了一次气，再没给你们丢脸了！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愚蠢的星际人啊，全部臣服在咸鱼的魅力之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那感冒了的贫道就去睡了，祝晚安。 第43章 柳钰涵发出这声感慨以后, 很快沉默下来。 咸鱼的魅力是个什么鬼啊？难道是盐比较多吗？真以为星际人民的口味都和秦少将一样奇怪吗？ 忍不住捂了捂脸, 柳钰涵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一连串的打击给搞傻了,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不过想想他的粉和黑，如果硬要说他们是被咸鱼的魅力给征服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柳钰涵稍微沉默了一下，很快放下这个念头, 将刚刚得到的资料又仔细看了一遍，觉得自己的确是可以回到母校找找办法。 起码有些比较特别的著作天网上是没有的，只有帝星大学还存在完整的藏品。 “就是去之前还得和秦少将商量一下，可能要麻烦他了。”柳钰涵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是反感秦漠, 至少秦漠的长相气质都给他留下了非常强烈的好感，再加上秦漠一直以来对他的保护，他对秦漠的感觉或多或少夹杂着感激、敬重、崇拜等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太过尴尬、后来秦漠又经常给他留下可怕的印象，他肯定不会总是这么紧张。 当然，面对秦漠似乎、可能、也许、差不多的暗恋, 他还是一样会感觉到恐慌。 毕竟两个人的身份差的太多了， 柳钰涵没有什么朴素的门当户对的思想，他不过是觉得阅历、眼界、身处阶层差别都比较大的两个人三观也很可能差距较大,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 那在以后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矛盾就多了。 然而都已经认真开始考虑在一起之后的可能遇到的矛盾，这个想法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是柳钰涵自己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等到晚上秦漠从外面回来, 他还一本正经地和人家讨论着改天回母校的事情，浑然不觉自己这样的行为多么像是等伴侣回来的已婚男士。 秦漠眼睛里带着点笑意，不明显，柳钰涵没有发觉，所以还能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设想。 虽然他的有些想法在秦漠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但是既然他说了，秦漠就很认真地聆听着，实打实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就是因为秦漠这种给面子的体贴，柳钰涵这个没有经过任何特殊训练、在说谎方面没什么天赋的普通小市民很快就暴露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已经猜出来自己这几天吃的食物都是秦漠请人特制的。 “你不用有太多负担。”秦漠在他结束了长篇大论后说，“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完全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柳钰涵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着的承认了自己暗恋的意思，cpu又一次过热，脸色也跟着慢慢泛起了红：“我并不是在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运用第六感或者封闭第六感的办法，应该就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了。” 而这样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真正使用第六感的办法的确因人而异，这一点是秦漠提供再好的外部条件都无法给柳钰涵捷径的，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也正是在为这个打基础，所以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马上就赞同了柳钰涵的意见。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你也不用太过心急。”秦漠不太放心地叮嘱柳钰涵，“控制第六感急不来，办法也不是只有一个，不要死抓着一点不放。” 知道这是秦漠的好意，柳钰涵连忙答应了：“我知道，我就是去看看，万一能找到合适的办法那最好不过了。” 秦漠看他确实有分寸，也放下一点心：“这几天我有事，暂时不能送你过去，恐怕你还要再等几天。” 柳钰涵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既然秦漠有事情要忙，他自然是以秦漠的行程为准，反正在他看来他现在的情况也还算稳定，不需要特别着急去学校逮人。 两个人很快就敲定了后续的行程，在秦漠略微闲下来以后，就结伴前往帝星大学了。 柳钰涵的第一个目标是图书馆，在被秦漠送进图书馆以后，他手里拿着那份书单，直接前往那几个摆满的第六感著作书架所在的地方，将可能用到的几本大致浏览了一遍，才对照着目录和内容总结一点点地翻看。 毕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这些著作里的理论既科学又有用，难得的是叙述也简单清楚，即使是柳钰涵这样的门外汉也很容易看懂。 于是他很快就沉浸在了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帝星大学图书馆的书架是两排合并放在一起的那种，柳钰涵站的这边放的是关于第六感的著作，另一边放的就是其他自然科学方面的著作，也有人在查阅。 那人在那半边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还以为这一边放的也是同样类别的著作，自然而然就从那边转过来准备继续寻找，结果一眼看到了柳钰涵，一下就愣住了。 柳钰涵现在的第六感特别敏锐，有人这样盯着他看，他当然就能感觉到，很快就放下书，扭过头好奇地看向突然注视着他的人。 然后这一看，他自己也愣住了。 这个人竟然是个熟人，还是他大学期间体能课的老师，姓洪，一向对他的态度都很冷淡，毕竟他的体能测试从来都不及格，总是需要参加特殊补考。 柳钰涵看到洪老师一脸的尴尬，自己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阵尴尬，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老师，所以他率先打了招呼：“洪老师好。” 可能是因为学生已经从自己手底下毕业，洪老师这时候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见柳钰涵这么有礼貌，也笑了一下说：“是柳钰涵啊，你也好。” 一边打着招呼，洪老师看了眼身旁的书架，本来还想用“你突然回学校图书馆难道是打算考研究员”这个话寒暄，但在发现柳钰涵看得竟然是关于第六感的著作后，就说不出口了，脸色又一次变得不太好看，就像以前在学校里柳钰涵体能测试不及格时的情况。 “第六感？”洪老师皱着眉头，口气实在算不上好，“你也别成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这对你考研究员并没有什么帮助，老老实实复习才是正路。” 柳钰涵立刻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了不太一般的意思，联想到之前这位老师对自己表现出的不满，脑中一道灵光划过，似乎有些明白他之前的态度是从何而来。 因为觉察到能够从他这里问出一些答案，柳钰涵很认真地对他解释说：“老师，我并不想考研究员，我是为了治病才来看这些的。” 洪老师听他给了这么个奇葩的解释，顿时愣了：“治病？” 柳钰涵点了点头：“我的脑域活跃度太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日常生活，所以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洪老师听了这个解释，还是觉得不能理解：“所以你来看有关第六感的著作？医生让你来的？” 能够明显听出他语气里的不信任，柳钰涵想了想，把可信度更高的秦漠搬了出来，用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嗯，秦少将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这次是他送我过来的，现在他应该正在几位研究这方面的教授那里做客。” 洪老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更加严肃了，语气也变得严厉：“不管你和秦少将是什么关系，你都不能这样没完没了地消费秦少将的特权！做事别老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捷径，踏踏实实的才能真正做出成绩。” 柳钰涵简直被这一通说教搞得目瞪口呆。 消费特权？这玩意儿从哪算的？ 难不成他吃了几顿味道比较好的特殊餐就属于消费特权了？ 不过柳钰涵很快想起自己提升体质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而听他这位老师的话，也不像是会关注天网直播的人，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情况，所以洪老师说的消费特权的事情，应该是在他上学的时候发生的。 稍微联想一下他以前的学业……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柳钰涵一脸深沉。 “老师你是说……以前我老挂科但是没被开除是秦少将的功劳？”柳钰涵思来想去应该只有这一件事能够称得上是使用特权，但他总是不怎么放心，所以又向洪老师确认了一遍。 洪老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怎么，这还不算严重？帝星大学可是很少有挂了这么多次科还没有被劝退的学生！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考进来的！” 柳钰涵看洪老师是真的挺生气的，也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我当年是靠玄学考进来的啊老师。不过我的身体条件摆在这里，我也很无奈呀。” 柳钰涵的身体不好是真的，这一点洪老师也清楚得很，甚至还知道他从没解锁过基因链，也跟着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他说：“那你不如早点把基因链解锁了，这样就算你不能顺利进入研究院，身体起码会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