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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能跟个尚未出阁的闺阁小姐似的,很多事都等着他去做呢。 “若是害怕责罚,你这就回去吧,只需告诉兄长一声,此事是我的主意便可,兄长处事向来公正,是不会怪你的。”谢锦道 杨子惑面色一变,一大小伙子霎时眼眶就红了:“二..公子!您这是什么话!奴才可是同您一块儿长大的!奴才是担心您回去后会受罚,您怎的这样想奴才!” 谢锦一愣,转过头来,在对上他那一双泪眼朦胧的瞬间,恍若被一道惊雷劈中。 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离鸢丞相何时面对过这种说一句就要哭出来的下属,一时手足无措,道:“你、你别哭啊!本公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头戴浅蓝儒巾,身着颜色洗的发白的浅蓝襕衫,容貌清隽,身姿挺拔如雪松,属于那种第一眼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越看越惊艳那种面相。 第一印象看起来像是个有些落魄的寒门书生。 他扫了一眼谢锦,扶了扶帽子道:“抱歉。” 说完便急匆匆往前走了 谢锦愣在原地,连拉住他都忘了 这张脸对别人来说,或许一眼经年,或许平淡无奇,但对于谢锦来说... 杨子惑凑过来:“公子?您没事吧?可是撞到哪里了?今儿蚕花会城门大开,附近相邻的城镇也涌来不少人,还是小心为上。” 谢锦摇了摇头:“无碍。” 杨子惑望着书生消失的方向,拧了拧眉:“那人有点奇怪。” 谢锦眉头微动,反问:“有何不妥?” 杨子惑摸着下巴:“如今又不是科考时期,京城中哪来这种寒门书生?国子监里面管得比大家族内还要严,除了休沐日以及每年的旬假、田假、授衣假这些时期,谁见过国子监的学生在外闲逛的?而且奴才瞧着刚才那人虽看起来清贫,实则腰身却挺拔如松,不太像是学生能有的气度,国子监里那些权贵子弟平日里以欺负寒门子弟为乐,怎可能会有这种寒门书生存在,就算有也早就被赶出京城了。” 谢锦侧眸看他:“你倒是对国子监很了解?” 不过他心里可不这么想,只感叹这个少年果然观察力过人 那人确实不是什么寒门书生。 杨子惑回望他,一脸无辜:“那当然了,公子您忘了,当初您在国子监不就是这样吗?” 谢锦:“.....” 他心道,这么不会说话,是怎么活到现在没被主子打死的。 两人一块儿往前走了一段,迎面走来一队人,抬着一顶精致的软轿,摇摇晃晃走过来,周围吹锣打鼓的人有之,轿子后面还跟着十几个身着纱裙的少女,非常热闹。 排场不比寻常人家嫁娶小,但又跟嫁娶队伍不一样。 一阵携着桃花的微风拂过,软轿的轿帘被吹起,露出端坐在软轿中的女子半边侧脸,半晌后,女子仿佛也察觉到了谢锦的视线回过头来 三千青丝在头上挽了一个飞仙髻,两缕鬓发滑落脸颊,冰肌玉骨好似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阳春白雪 杏眼檀口,唇如绛点,娥眉微蹙着,似有无限的惆然与愁思。 又是一个熟人,谢锦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殊不知,轿中佳人却还在看他。 软轿旁的丫鬟见她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一处看,轿子都走过了还在看,不由上前一步道:“小姐?您在看什么?” 她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去,街市上摩肩擦踵,人来人往,没什么特别的人。 女子才总算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发上的步摇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看见一个很奇怪的少年。” 丫鬟茫然:“奇怪?小姐此话怎讲?” 可女子却讲不出,她总觉得那少年似乎与自己冥冥之中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觉。 面貌虽无一处相同,眼神却像极了她爱的人。 可那人...早就死了啊。 她这样想着,心头愁绪愈发重了几分。 杨子惑‘啧’了一声:“没想到今年被选中的女子会是李太傅家的小姐,不过也是,这京中的小姐就数这位最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了,温柔娴静,娶妻典范啊,这应当是她最后一次被选中了。” 谢锦面上云淡风轻,折扇置于腰间轻轻扇着,实则眸光一直在人群里搜索着刚才那书生打扮的人 方才一时犹豫,居然就忘了拉住他。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着急?急着去做什么?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随口问了一句:“此话为何?李太傅之女知书明理,往年也被选上过不少次,怎么就是最后一次了?” 杨子惑道:“公子还不知道吧?就您在宫里那段时间,陛下下旨给那位李大小姐赐了婚,对方似乎是户部侍郎之子,再过月余就要大婚,蚕花会被选中当蚕仙子的女子需得是少女,可不就是最后一次了。” 谢锦微微一愣,下意识道:“怎会?” 赐婚? 陛下可从不干这种乱点鸳鸯谱的混账事 杨子惑:“怎么不会?圣旨都下来了,还能有假,不过那户部侍郎之子从不沾染风月之地,算是权贵子弟中为数不多的老实人了,这门亲事也许会不错呢。” 谢锦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