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饿着肚子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她终于看见能吃的东西。 太阳已渐渐转红,快要日落了。 她抬头望了望——再走,就要到山顶了,可她还没有看见梦里的那个地方。 等到太阳落山,在这林子里就是真的很危险。 她咬了咬牙,再找半个时辰,若是还没有找到,便先下山。 无论如何,总得留着自己的命,才能去救他的命。 决定下来,她抬脚正欲行走,突然听见了人声! 是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听语气有些兴奋。 她直觉不好,立刻朝着人声过去。 猫着身子穿过一小丛灌木,人声又响起来,这一次十分近了,她连忙蹲下。 从灌木之间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对方有两个人,皆是南蛮人打扮。 其衣衫破烂,看起来也是在这山中待了不短的时间。 她悄悄地伸手向腰侧,摸着那两只匕首。 以前跟着苍叶练习飞镖时,她的左手始终不算灵活,右手稍好一点,却因练习时间不长,还从未中过靶心,力气也不算大。 她握紧刀把,在心里默念:生死关头,不能出差错。 静数三下,她两只手同时拔刀射向那两人! 那两人也算警觉,听见刀出鞘的声音便立刻回头,可惜已经晚了。 两只匕首,一只正中眉心,是右手扔出的那一只,另一只在后腰,是她先前便瞄准的地方。 右手有力,射向更为坚硬但能一刀毙命的头骨,左手无力,便射向既好瞄准也容易射入的腰部。 所幸老天相助,两发皆到达她满意的程度。 被射中眉心的人当场倒地,另一人捂着腰向她奔来。 她拔出腰间软剑毫不留情地劈过去,刺入那人胸膛。 那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倒下,她拔出剑在两人身上又补了几剑,这才瘫坐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直到松了一口气,她的双手才开始发抖,两只腿肚也不停抽筋。 若是再来第三个人,她大概就只有等死的命了。 此时她才能有闲暇去注意躺在一旁的第四个人。 看见他,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欲哭欲笑的表情。 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与终于找到他的喜悦,让她整个人都快要支撑不住。 可此时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太阳正在下落,此时她已经不能再放出金花了。 没有消息就说明她还安全,想必苍叶不会担心。 她撑起身子几乎半爬着挪到宁扶清身旁。 他的脸上全是血迹,身上铠甲也被砍得零落不堪,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全身,但没有致命伤。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想必他是因为太过疲累而晕倒。 此地还算开阔,周围又有许多灌木遮挡,应当比较安全。 她懒得再去移动那两具尸体,四处收捡了些枯树枝,准备就在此处将就一夜。 好容易堆起一个小小的枯枝堆,她忽然想到自己不会打火。 苍天可鉴,她真的没有半分野外生活的经验。 突然眼睛一亮,她看向不远处那两具尸体——这些人在山里生活了这么久,没有火折子也有火石吧? 她爬过去在尸体上摸索了半天,果然摸到两颗火石。 四处收集了一堆枯叶,她兴冲冲地举起两块石头,然后—— 妈的,这玩意儿怎么用! 乒哩乓啷鼓捣了半天也没能见着哪怕一丁点儿火星,她终于将石头放在一边,放弃了。 回头摸了摸宁扶清的手,果然冰凉。 她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裳,解到一半猛地一拍脑袋。 ——真是电视剧看多了,解自己的干嘛,不是还有两个死人的衣裳没用嘛! 将宁扶清那破烂不堪又凉得瘆骨的铠甲扒了,给他从头到尾裹上,再将他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自其身后将他环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都睡得有些迷糊了,怀里的人才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起先是两声咳嗽,随后他不安分地动了动,然后理所当然地僵在原地。 沈如茵打了个呵欠,不甚清醒地问道:“你醒啦?” 宁扶清:“……” “你先放开我。”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她这才陡然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放开他,揉揉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宁扶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具裸尸,皱了皱眉嫌弃地将衣裳扯下来扔在一边,哭笑不得地瞧着她。 “你倒是机灵。” 沈如茵笑呵呵地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我也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 谈恋爱啊谈恋爱! 妈蛋终于写到这儿了,劳资要多谈几章!!! 明天开始撒狗粮,就问你们怕不怕哈哈哈! —————————————————— 把喂水的部分删掉了。 查了一下,人在某些昏迷程度是不能吞咽的。 前面喂酒的部分有杜白这个医生在,他说喂就当做在那个程度可以喂。 这里的这个部分,因为女主不是医生,所以不能随便行动,就删掉啦。 第41章 撒糖 他面上一愣,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她大咧咧笑着,“我就开个玩笑。” 宁扶清抬眼看向她发顶, 眼中闪过什么,又看看她的脸,别开目光,低声道:“果真相由心生。” 沈如茵:“……” 你就不能不提这茬! 脑海中咆哮一阵, 却倏见他面上微薄笑意。 她呆住,不知为何, 心里氤氲发暖。 宁扶清自地上捡起一块火石,行至两具尸体前拔出一把匕首。 铁片与火石一敲,便迸出火花, 点燃地上枯叶。 “原来是这样用的啊!”沈如茵惊叹, “我还以为两块石头互相敲呢!” 宁扶清瞥她一眼,轻蔑道:“若是小芜儿, 必定不会如你这般愚蠢。” 沈如茵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憋了许久的话: “我不是你的meimei。” 他头也未抬,“我知道你不是。” “我不是说我……”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是说她……” 宁扶清莫名地看着她。 “唉!”她叹了一口气, 恹恹道, “总之, 不管她也好我也好,都不是你的meimei。” 他皱眉,“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一怔, 低头陷入沉默。 一时只想着要将真相告诉他,却忘了那样重要的事。 芜媛被他捧在心里珍视那么多年,突然知道真相,他一定会难以接受。 算了。 她将手放在心口,按住那块发烫的玉石,好似按住了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即便事实如此,那又如何? 他未曾将自己杀了,就已经是恩赐。 既然当初答应了周冶不再逾矩半分,便应当好好遵守承诺。 火堆已经烧得很旺,他忽然开口,“坐近一点。” “哦。”她往火堆前挪了挪。 “我是说离我近一点。”他略略偏头,“过来。” “哦……”沈如茵听话地又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