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庞海：“……” 他其实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吧？ 庞海一脸浮夸的伤痛，耍宝的唱着瞎改变的歌词：“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亲妈还在，亲儿待遇还比不上后娘” “十月怀胎鬼门关走一遭呀，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儿如今嫌弃亲老娘啊，当初还不如生一颗大白菜…”庞海妈耳尖的听到庞海唱的歌，当即拉高调反击回来。 比起庞海生硬的语调五音不全的歌，庞mama的歌的感情更加的丰富，听得庞海赶忙道绕：“亲妈，亲妈，我错了。” 君戏九忍禁不住，这母子俩真是个活宝。还有，他总算是知道庞海的大部分性子像谁了。 庞海小声的说：“我肯定是捡来的。” 君戏九但笑不语，庞mama嘴上各种的嫌弃和轻视，其实在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 就像饭桌上那道豆芽菜炒rou，庞海有个毛病，吃豆芽只喜欢吃尾巴，不喜欢吃前端的豆子。今天桌上的豆芽全都是掐头留尾，一个个的处理很麻烦，可见庞mama刀子嘴豆腐心。 耍完宝，庞海带着君戏九一路走向村尾，一边解说：“村尾住着一个老瞎子，他是外村的流浪过来的，村里人怜惜他眼瞎还老弱就让他住在村尾空置的屋子里。” 这次放假回家，庞海已经被他妈使唤着过来送吃送穿的好几回了。他妈最见不得这种可怜人，今天还在收拾他穿不了的旧冬衣和几床不松软的旧被子在拆洗干净准备送过去。 老瞎子说是住在村尾，其实已经离村子群居的地方还有段距离，空置的屋子并不是正经规格的房子，而是以前盖的用来看门户类似门房的那种单间的小屋子。 小是小了点，好在有片瓦能遮风挡雨。 走到小屋近前，君戏九突然停下脚步还拉了他一把，庞海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九哥？” 君戏九眯起眼，小屋周围亮着一层结界，看手法还是个高手，里面的老瞎子绝不是庞mama认为的老无所依的可怜人。 “是小胖么？”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庞海连忙应了一声：“哎，六大爷，是我。” 君戏九松开庞海的手臂，摇摇头，率先走了进去。 屋子内部只有十几平方，墙角放着一张下面用砖垒的底座上面搭着一张门板的简易床，屋子中央吊着个小铁锅，下面用石头圈了一圈，里面燃烧着石炭，铁锅里烧着热水。 靠窗那里堆着一些米面蔬菜和鸡蛋之类的东西。 另一角放着一个缺腿用砖垫着一角的破桌子，边上放着一把塑料的小凳子，上面还有褪色的签字笔书写着庞海的名字，一看就知道这小凳子也是是庞mama赞助的。 有一位老人正坐在简易火炉边缘取暖，他的双眼有一条横着的狰狞疤痕，不过他的笑容很暖，弱化了那份恐怖。 庞海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君戏九没说别的，拎着菜走进来，他熟门熟路的取出一些菜全都放进去那个烧着水的小铁锅里，把他妈准备的调料包扔进去，准备弄简易的炖菜。 老瞎子牙齿不太好，带来的菜很多直接吃起来很费牙，煮的软烂了他好下口，吃进去的东西也好消化，而且大锅炖菜混在起来煮也别有一番美味。 嗅着锅里散发的香气，就知道炖菜的原料很足，老瞎子温和的道：“又让你母亲费心了。”他伪装流浪至此，编了个凄惨的经历，村里人当然也有善心人，给个馒头给口水的。只是所有人中只有庞海mama对他最为关心，不为他这一顿不饥，而是关系他以后的活路。 庞海回了句：“没啥，她就是爱瞎cao心。”手上一边忙碌着，一边盯着君戏九的脸色看，君戏九此时的气势看起来有些带刺，平日里都很温润的，这里肯定有什么古怪？ 君戏九行了个里世界的礼节：“前辈。” 老瞎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原状。他屋外的结界明晃晃的摆着，能欺过庞家村这些没天眼的普通人，却瞒不了里世界的修行者。 今夜有大风雪，他这才临时布置了结界，不然身体即使有灵力护体也免不了遭一些罪，只是不凑巧施展开，就被同行发现了。 他睁开眼，眼眶里空洞洞的，很是骇人！ 听庞海说这个老瞎子是一年前流浪到这里的，若是普通的流浪汉住在这里他不会过问。 这位老者的修为如此高，就是随意去哪个修行世家都会抢着收留他，最少也会给个供奉的位置，荣华富贵不愁，绝不会流落到这种寒酸穷苦的地步？ “您在此，所为何？” 君戏九也不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只是这里是庞海家人居住的地方，他总要搞清楚这人所图谋的东西是否无害。 老瞎子沉默，他留在这里当然有图谋，他把‘视线’转移到君戏九的方向，问道：“后生，你是哪家的？”他要先探清对方的底细，才好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云然道长乃我师长。” 里世界的规矩，修行者互相介绍，自己有闯出来的名号就报自己的，没有事家传的抱自家的名头，有师傅的就报师承，有门派的报门派的名号。 老瞎子的眼眶放大，里世界谁人不知云然道长真是走了天大狗屎运，收了君家的少爷当弟子。 刚才他被君戏九一句前辈转移了注意力，此时再感知一下，身上携带人鬼妖三种气息，是本人不错了。同时心里的戒备也放下了，放在背后的手也收回来了。 换做别人他还提心对方会察觉他留在此地的意图试图分一杯羹，君家少爷背靠槐师，又岂会缺宝物。 他图谋的东西或许珍贵，放在君家还真看不上眼。 老瞎子笑眯眯的直接说出来他在此的目的：“西边的石矿山上有一天生的灵宝，今几年快出世了，老夫在次等候。”他也是途径此地无意中发现的。 君戏九得到答案，也放下了心：“是晚辈冒犯了。”他对那个宝物没兴趣，为了一个宝物守着几年的时间，他没有那么时间浪费。 为了表明立场，他说了句：“无主之物，有缘者得之。” 君戏九不在意灵宝，在老瞎子意料之中，只是这么痛快的相信他的话语放下疑心到让他感到诧异，反问道：“你就不怕是老夫说谎，所图之事会为祸乡里？” 君戏九摇头，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村口梧桐树。” 老瞎子愣了下，也明白过来了。脸上的笑意带了份真挚，心里暗叹，可惜了这个好苗子，怎么就被云然那个石头人捡了便宜？ 饭菜煮熟，庞海把吃的盛好给老瞎子端过去，也没有再停留下去，他们就告辞离开了。 一出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事情原因：“那老头，是高人？还有梧桐树跟他有什么关系？” 刚才两人打的机锋他一句都听不懂，可憋死他了。 君戏九从兜里掏出一块木牌，那个棋痴左卫暂时寄宿在里面，再次安利培养象棋少年失败，他目前正颓然的陷入沉睡中。 “古时梧桐树乃凤凰栖息之地，这个阴魂之所以至今还没事就是因为刚才那位前辈出手护住了他。” 估计那位前辈也是发现左卫是善灵，他本人又没有空才置之不理，只是出手暂时护住左卫的魂魄，待他要得的东西到手，大概就会顺手把他的事情解决了。 听完君戏九的解释，庞海又高兴了，刚才临走时，老瞎子承诺了只要他在这里，就会庇护他父母一天。 虽然没有人庇护他们父母也可能平平安安的，但谁又会嫌弃一位高手暗中守护家人的安全呢？ “还是好心有好报啊。” 村里人大部分都对老瞎子都报以冷漠，就他妈怜悯心打法爱瞎cao心给这个送那个，还被某些小肚鸡肠的嘲讽是假清高，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现在不就有福报来了？ 地面上的雪被来往路过的人踩的很严实，表面很滑，庞海心情好，他助跑一下往前溜着走的玩耍，还邀请君戏九一起玩。 庞海玩的很溜，君戏九看了眼尝试着试了下。 啪叽！ 庞mama想起今晚天气预报有风雪，想着老瞎子那里应该会很冷，就打算送个电加热的暖袋过来，还把庞海的充电宝给征用了，被窝暖热了睡觉总会好过一些。 庞mama是个急性子，等不及庞海回来再送一趟，直接自己过来了，刚好看到庞海‘勾引’君戏九溜冰还摔倒的一幕。 “你这倒霉孩子！”庞mama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庞海的后脑门上：“你的机灵劲呢，刚才怎么不过去当个垫背的。” 庞海：“……” 他大概真的是捡来的。 第98章 出来看神仙 庞海他们的村子通往城市的公车一天是有固定的班数的, 临到傍晚就会停止发车，现在的时间点已经错过了。 君戏九来时是通过阴路过来的，回去总不能对庞mama说他不走寻常路, 就打算在庞海家留宿一晚。 “九哥, 要不我们玩会游戏？” 庞海从床下巴拉出一个箱子, 里面有一套很古老的红白机, 他妈当时是以玩游戏的方法吊着他学习的。考好一次给他买一款新的游戏卡, 当时为了新卡，真是拼了老命了。 “魂斗罗, 超级玛丽，北斗神拳, 俄罗斯方块”每个游戏卡上都写着游戏名，庞海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现在电脑普及了, 各种端游手游层出, 红白机游戏真的很少了。 当初他妈采取的奖励督促学习手段, 在有红白机的小伙伴中, 拥有上百种不同的正版游戏卡，可是出尽了风头。 庞海好奇的问了句：“九哥, 你小时候玩的啥？” 君戏九小时候也是有童年的，不过他的童年游戏和现代普通的小孩不同。 回忆了下道：“骑竹马，斗草, 斗蟋蟀, 捉迷藏, 学演戏，抢窝”等他大一些就开始学习君子六艺，游戏就变成了曲酒流觞，投壶，击鼓传花，狩猎之类的成人活动。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庞海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念出来，然后挤着眼睛八卦的问道：“九哥你小时候有没有小青梅陪你一起玩啊？” 君戏九很坦然的道：“有啊。” 庞海瞪了下眼睛，他刚才就是开下玩笑，没想到真的有神秘的小青梅，这多稀罕啊：“又没有照片啊，给兄弟看看。” 笑容逐渐滑稽jpg 别说，君戏九还真有，前段时间他还去看过以前的小青梅，打开手机的相册，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递给庞海看。 庞海一张张的翻页，然后笑容逐渐消失。 照片里全都是一些毛茸茸的小狐狸，小狗，小鸟，小脑斧之类的动物。他懵了好一会才回忆起君戏九的另外一层身份，这些小动物们估计都是妖怪之类的。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动物园的采风照呢！ 君戏九眼里带着戏谑，语气依然一本正经：“他们就是我的小青梅。”小时候他是在妖界上的幼儿园和小班的。 上次过去看，也是以家长的身份给星澈报名。 庞海不死心的又问了句：“那长大后的照片呢？”妖怪的雌性多是美人，他就不信挖不到一点的八卦！ 君戏九眨了下眼：“比照片大个两圈的样子。” 妖怪生长期很慢的，幼崽到成年，动辄数百年。半妖因为有一半的人类血统生长期快，那也只是想对的比较快。 君戏九身上有妖气那是后天形成的，他还是随着人类的生长期时间成长的，十几年对妖怪们来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所以，他长大了，以前的那些小青梅还是小青梅。 庞海挖不出八卦也就放弃了，转而继续刚才的事情。他拿了个游戏卡装上，测试了下发现还能用。当年制造的东西就是实在，把手柄分给君戏九一个。 游戏名是霹雳神兵，盗版卡带名称是魂斗罗七代。 君戏九掌握基础的玩法规则很快，然而他是个落地成盒的盒子精，哦不，然而他是个游戏上的手残。 总之，就算是庞海已经在前面拼命的在清理小怪了，他还是会自己撞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弹，身亡。 出场撑不过一分钟必死。 脑子的想法和手上的动作根本不协调，一个关卡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君戏九的三条命就已经折腾完了。 君戏九在第三次把最后一条命也葬送后，低笑出声：“呵呵。”低沉带着嗓音明明是在笑，听在耳力却冰冷刺骨。 庞海这时无意间瞄到君戏九特别深沉的眸色和冰冷漠然的神色，还有他指尖冒出来的雷电花火，心里哆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