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这种事能摆平,有一件事摆不平,路的某个地点出了车祸,导致大堵车, 车子停住十分钟之后, 张道长的脸上就出现焦急的神色,这会儿别说十分钟就是一分钟他都闹心。 又等了五分钟, 张道长果断给凤翔鸣打电话, 表示要调用军事用的直升飞机, 这时候可不讲究低调, 这时候讲究的是效率, 并且在给凤翔鸣打电话后第一句就表示是要去给九天帮忙。 凤翔鸣连一秒钟都没思考, 直接就批了同意, 并且亲自着手给张道长调用军事直升机,但是被他三叔给打断。 凤家唯一的上将, 凤翔鸣的二叔不同意,将此事给压了下来,凤翔鸣相当光棍,当即就去求了木家,可谓是与凤家一种变相的决裂。 木家也不太平,默认的继承人木文珝在训练特种军的时候突然陷入昏迷,浑身冰凉,查不出病因,木家瞬间打乱,木元德瞬间老了十岁,正在这个时候,凤翔鸣的电话到了。 木元德不喜欢凤翔鸣,确切的说是不喜欢凤家,尤其在这个时候,不过凤翔鸣的电话让他想起来九天,可是九天那边不好求,他想了想,让人给木文康打电话。 凤翔鸣一看对方不接自己电话就知道自己的人缘太差,苦笑一声,只好给妻子打电话,简单的说一下事情,然后让她同木元德说。 meimei的电话木元德会接,这时候也得到了木文康的消息,对于帮助meimei,木元德很乐意,何况还能给九天做人情,所以立刻就去办。 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顺利,京都是凤家的地盘,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争斗,木家被赶出京都的掌握中心,也幸亏木家东北那边树大根深,这才没有被彻底剿灭,但是对于京都军队的控制,这次凤家下了死力气,木家瞬间事事遇到阻碍,不是调不出来,而是处处卡你一下,然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师父,凤家从中作梗,飞机一时半会儿调不出来。”木文康的脸色有些难看,向着张道长回报的时候更臭。 张道长略沉默了一下,如果凤家能在调飞机的时候横加阻拦,那么前面不远处的车祸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安排的呢?京都这么多,发生个车祸导致堵车什么的非常正常,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这么一想,张道长更坐不住了:“我们下车,先向那边跑,看看有没有不堵的地方。”这时候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张道长穿着道袍率领一众弟子在路上开始跑步。 木家和凤翔鸣则想尽办法调军用直升机。 孟启晨有些犹豫不定,看着孟烑对于他想帮木家从而站队的想法颇为举棋不定,如果说孟烑把九天追到手,那么孟启晨这会儿不会犹豫,但是从手下给的消息来看,九天似乎对金玉檀更亲近一些,所以孟启晨十分犹豫。 也是这份犹豫不决二十多年前孟家没有站队,结果是没有被凤家清算,但是也是这份犹豫不决,导致孟家做事慢半拍,永远只能做副手,冲不到第一线,掌控不到最顶尖的权利。 “爷爷,我支持堂哥,现在帮木家,帮天师门,这与堂哥能否追到人没有关系,而是因为那位女天师是一位很慈善的人。” 慈善这两字孟启晨听的特别别扭,很是不懂自己的亲孙女怎么能用这两个字形容九天。 “爷爷,您不要总想着当初在小院中她手撕鬼子的样子,想想潘家园,对于一个孩子,她可以搭救,对于孟灼她反而照顾,认真算起来,孟灼是冒犯了她,那些脾气不好的高人爷爷也不是没见过对吧?还有搭救木文康,虽然木文康是天师门的人,可是终究她出了很大的力气,所以这个人的心是慈善的,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凤家心狠手辣,上次木家元气大伤,如今这些年,要不是发展太快,凤家人的能力有限,我们孟家会被打压到什么状态?”孟娇对于家里的事情十分清楚。 孟启晨的目光放在孟书身上,孟书没吭声,孟启辰叹了口气,孟烑和孟娇更像亲兄妹,不是外貌,而是思想,尤其是那份果敢。 “二爷爷,今天不帮天师门,凤家将来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孟烑看孟启晨没有立刻下定决心,再次说道。 “爷爷,时间不等人。”孟娇也跟着说了一句。 孟启晨终于下定决定。 张道长如愿以偿的登上军用直升机,然而四九城的水却更加浑浊,谁都没想到,一贯置身之外不站队的孟家会在木家继承人倒下,生死不明的时候干脆利落的站队木家。原本对凤家看好的人,瞬间开始摇摆起来。 风老爷子气得把屋中能砸的东西全部砸成碎片。恨透了九天,恨透了木家和孟家的人,这次只要弟弟把事情做完,到时候他绝对不会让这两家好过。 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原本只是追着金玉檀咬,这会儿从口出直接伸出一条血红的舌头,瞬间缠住金玉檀的腰,然后种种的摔在墙上,这一下差点儿没摔死金玉檀,宛如死狗一样从墙上跌落,金玉檀咳出血来。 眼看那个人头再次伸出舌头,程城大叫一声:“不要。”迎着老者怀疑的目光,程城硬着头皮说:“既然刚刚的是假灯,那么也可能还有别的假灯呢?与其一盏一盏的找,不如直接问他,真的在哪里。” “不需要。”老者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人头再次伸出舌头,这一次不是奔着金玉檀的腰间而去,而是金玉檀的脖子而去。 程城抬脚奔过去,胳膊去却被女人拉住:“对于先生来说死人更容易问话。”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城:“还是你想惹程先生生气?” 两句话的功夫,金玉檀撑着痛得麻木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下,逃开舌头一次,然而第二次就没那么幸运,眼看舌头再次袭过来,金玉檀实在没有力气再次躲开。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费力的睁开眼睛,因为连番的受伤,金玉檀眼睛有些模糊,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那人头鬼的舌头着起火。 打斗声也传进金玉檀的耳朵,金玉檀有点儿迷迷糊糊的想,这是来帮手了么?对,张道长,九天说张道长他们会到,金玉檀想爬起来,但是他没有力气。 一双有力的胳膊扶着金玉檀起身,甚至一杯水送到金玉檀的唇边,顾不得其他,先喝了再说。 喝了半杯水,稍微休息一下,金玉檀终于看清楚扶着他的人,是程城,原本的老者他们再次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困在阵法里。 再次面对这个人,金玉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程城做事很不地道,但是人家刚刚扶你又给你水喝,你就破口大骂,好像也不地道。 程城也没吭声,说什么呢?是解释自己的不得已还是怎么样呢?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解释与否根本没必要。 相顾无言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程城瞬间脸色大变,冲到金玉檀身边,强行扶起金玉檀:“你快走,我太爷爷就要来了,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行。”金玉檀摇摇头,七彩线和命魂灯都在他身上,他走了姚雪怎么办? “姚雪那里九天去救,你不相信九天吗?这里你赶紧离开。”程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程砚笙,程砚笙的手段他知道,第一次被程砚笙逼着杀人,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然而程砚笙没有安慰,只是让他杀更多的人。 “我相信九天,但是既然她让我在这里,那就肯定有她的理由。”金玉檀喘着气对程城说:“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拿姚雪的命去赌,那是我的朋友,我、输不起。” 程城的脸色越发苍白,苦笑道:“来不及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程城问金玉檀:“给我一盏假灯,我试试看,能不能骗过太爷爷,你抱着真灯躲起来。” 金玉檀有一瞬间的迟疑。 程城的脸色有些灰败,知道金玉檀并不是很相信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福袋,程城交代:“这是隐匿符,你带在身上,也许能逃过我太爷爷的搜寻。” 眼看金玉檀还有些迟疑,程城把福袋塞入金玉檀的手中:“没时间了,你快点儿。” 金玉檀只好接了福袋,然后告诉程城,微波炉中有一盏灯。说完之后,金玉檀再次去姚雪的房中,拿起那个蓝色的假灯,想了想,他回到自己住过的那个侧卧,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手中抱着假灯的假灯,床下则是那盏假的命魂灯。 程城刚刚从微波炉中拿出那盏灯,程砚笙就迈步进门,进入之后身体微微一顿,身形只是闪了一下,并没有消失,依旧留在原地,不过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看来他有些低估这个女天师了。 从玄关处转过来,程城捧着灯来到程砚笙身边,低着头说:“太爷爷,灯在这里。” 程砚笙还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样子,风华丝毫不减半分,左手拿着两颗玉球,不停的搓着玩儿,听到程城的话,锐利的目光看向程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吐出的声音宛如冰渣子一样:“不知羞耻。”抬脚奔着金玉檀呆的房间走去。 隐匿符出自他手,怎么可能瞒过他? 程城顾不得自己被骂,来到程砚笙面前,脸上带着哀求:“太爷爷,金总是无辜的,他还帮了我一次,您……” 后面的话消失于巴掌之中,程城捂着被打的脸,这里瞬间就肿胀起来,可见程砚笙下手之狠。 一脚踹开房门,金玉檀站在门那边,门开的一瞬间,就将手里的花盆扔了出去。 程砚笙躲过,花盆砸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抬腿要奔里面走,程城一个飞扑,直接包住程砚笙的大腿:“太爷爷,金总真的是无辜的。”从小,他就没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两个,他想好好珍惜。 程砚笙的目光从金玉檀身上移到程城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意:“程城,你是不是认为你是我带大的,我就会心软,嗯?” “太爷爷,上次我的腿能好,全靠金总和姚雪,太爷爷,您就放过他们吧。”没回答程砚笙的话,程城心中还是有这个想法的,毕竟他从小就在程砚笙的身边,虽然程砚笙总是淡淡的,对他也没多好,但是二十多年啊,没有…… “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程砚笙一点都没顾念往昔的情份,一脚把程城踹飞出去,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甚至于比人头鬼摔金玉檀那一次力气还大。 程城摔在墙上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头上冒出鲜血,声息皆无,不知道是死是活。 金玉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心没想到程砚笙这么狠,对自己的亲人也如此的不留情。 程砚笙抬脚进入屋中,金玉檀想抄起花盆继续砸,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感觉到脚脖子那里冰凉一片,低头。 两个满是鲜血的手正牢牢的抓着他的脚踝,导致他一动不能动。 程砚笙看也不看床头那盏蓝色的灯,拿出一根小管子,奔着金玉檀的心脏扎去。 两只胳膊也被束缚住,金玉檀无论怎么扭动都挣脱不开,眼看小管子近在咫尺,金玉檀有一瞬间的绝望。脑海中想的是完蛋了,九天交给自己的事情自己没办好。 恢弘的金光从金玉檀身上闪过,将金玉檀浑身上下笼罩其中,程砚笙被击得后退几步,原本抓着金玉檀的鬼手也在刺啦的声音中化为几道青烟。 程砚笙的脸阴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咬牙道:“护身符。” 金玉檀劫后余生,反应迅速,抄起花盆中再次砸向程砚笙,程砚笙冷笑,一只鬼手出现,接住花盆,程砚笙抬起胳膊挥舞着小管子,似乎想召唤什么。 手中的一颗玉球吧嗒一声裂开,程砚笙的手一顿,骂了一句:“竟然这么快。”右手的小管子向着地上一划,地上瞬间出现无数血手,血手快速的彼此拉扯,似乎在打架,转眼之间剩下最后一个血手,这个血手大概有磨盘那么大,血手在地上一拍,地上出现一个黑洞。 黑洞里面雾蒙蒙的,不时有人影闪过,正是九天卧房中黄泉路的样子。 程砚笙一看黄泉路开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金玉檀,只能匆匆忙忙跳下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姚雪。 第146章 九天带着木文珝顺着枉死路一直前行, 很快就看到一条大河蜿蜒而过, 河水有些铁锈的颜色,却并不浑浊,木文珝向着河里看,能清楚的看到河底有一些骨头,并且他确定是人骨。 一把抓住木文珝的脖颈那里的衣领, 九天的行为相当不温柔:“这是幽冥河,我渡河的时候你不要看河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看。” “好。”这里不是阳间,在这里还是听这位天师的话比较好,好吧,就算是在阳间,识时务的木文珝也会非常听九天的话。 木文珝见识到了什么叫功夫, 九天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根尺子, 看材质是玉的,九天将尺子直接抛入河中, 然后腾身飞起, 脚尖点在尺子上。 尺子随着九天脚踩之后立刻宛如跷跷板一样另一头挺立起来, 九天直接左脚用力接着腾空, 右脚踹飞尺子。 尺子再次落入河中, 九天也再次立在尺子上面。 ……以前听人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 木文珝认为那是夸大其词, 然而现在木文珝认为,那是自己孤陋寡闻, 一苇渡江什么的肯定有,只是他没看到,不过他看到了一尺渡河。 大概是太过震惊的缘故,一直到河对岸,九天把玉尺从新收起来,木文珝才回神,至于河里有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九天对木文珝的表现十分满意,一开始还担心木文珝会被幽冥河中的水鬼迷惑出意外状况,现在看,木文珝素质很不错,不愧是当兵的。 松开手,九天带着木文珝再次向前走去。 木文珝发现,两边的曼珠沙华开的越发浓烈艳丽起来,猛然感觉一股冷风吹过,脑子也有些昏沉,木文珝赶紧拿出九天给他的小瓷瓶,倒出一根茶叶扔进嘴里,唇齿留香,一股暖流流向四肢,大脑默然一清,刚刚的昏沉不翼而飞,木文珝知道,九天给的一定难得的珍品。 又走了一会儿,木文珝的眼中出现惊讶,这里竟然有一座城池,很古代的那种有城墙的城池,看起来有不少人进去,也有人出来,很是热闹。 九天并没有带着木文珝进城,反而是带着木文珝走一条不太起眼的小路。 木文珝眼看周围十分安静安全,这才问:“那是什么城?” “枉死城。”九天简单解释了一下:“枉死的人很多,大多心有不甘,很多鬼魂怨气冲天化为厉鬼,彼此争斗不休,搅乱地府,后来黑白无常建这个枉死城,城中禁止争斗。” “那城外?”木文珝立刻抓住重点。 “城外各凭本事,不过因为有枉死城作为依托,因此不再混战,如今城外有几名鬼王坐镇,太平许多。”木文珝识时务,九天比较满意,所以也就多说了一句。 木文珝点点头,算是勉强了解一下,心中感叹,看来地府也不太平,鬼王,大概就是类似于古代那种占山为王的吧。 九天带着木文珝第一个到的是书生的地盘,书生本名叫什么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只知道是枉死,大概死的比较凄惨,怨气冲天,瞬间化为厉鬼,神智全无,进入枉死路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那时候阳间正是战乱加疾病高发的时候,地府人手不够,他出不去枉死路,所以任由他折腾。 有一日天降神雷劈在枉死路大开杀戒的鬼魂,他首当其冲,然而他在雷下不但活命,并且找回神智,最后在枉死城旁建立自己的势力,成为一位鬼王,前尘往事皆忘记,一身宽袖素服说明他是书生,从此后书生两字便成了他的新名字。 木文珝发现曼珠沙华逐渐变得少了起来,一蹬一蹬的楼梯出现在九天和木文珝的眼前。台阶尽头是一扇黑漆漆的门,看起来十分沉重。 九天抬脚迈上台阶,木文珝跟着上来,猛然感觉到狂风肆虐,他现在是灵体,瞬间被吹得东倒西歪,九天伸手拉住他的手,狂风散去,只有微微的清风,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木文珝聪明的没有多问。 一连走了十八个台阶,九天和木文珝来到大门跟前,九天伸出食指点在大门上,看起来厚重无比的大门被一根食指轻易点开,大门打开里面是的建筑让木文珝有一瞬间的时空错乱感觉。 小桥流水,假山奇石,好一处江南园林的景致。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赎罪。”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声音这必然是一位积极乐观的人。 “叨扰了。”九天不善言辞,不过自己登门,所以她开始生硬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