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容禹找我是为了慕初一。”白月没有看那个发火的女孩子,只解释道,“他让我帮他将慕初一约出去。” “怎么可能?!”周围的女孩子没有发话,艳丽的女孩子就双手环胸,抬着下巴看向白月的位置,“也不找个好点儿的借口,为了将自己摘出去就卑鄙地陷害自己朋友?况且就慕初一那种的,容少能看得上她?” 不说是她,周围几个女孩子也眼神怀疑地看向了白月,只觉得她在撒谎。单不说慕初一的身份,就她清淡的长相和不男不女的打扮,能入得了容少的眼? “你们信不信和我没关系。”白月拿着书站了起来,朝长相艳丽的女孩子看了一眼,“容禹来找我,是为了约慕初一明天一起去爬山,早上十点在学校集合。你们要是想求证,明天来学校看一眼慕初一有没有跟在容禹身边不就知道了?” 当初容禹不时来找原主的行为,让不少女孩子以为两人在恋爱,明面上不知道替慕初一挡了多少流言蜚语与刁难指责,那两人的感情却在暗地里越来越好。如今原主虽没有报复慕初一的念头,但白月也没那么好心肠地继续替他们遮遮掩掩。 “……好!”长相艳丽的女孩子眯了眯眼睛,“不过要是我发现了你是胡说八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月拿着书回了宿舍,花了时间准备好明天的讲课内容。慕初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且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脸上偶尔露出傻笑来。 她洗完澡出来时,慕初一就朝她看了过来,犹豫了好半晌才道:“白月,容禹说你明天不去爬山?” “嗯。”白月擦着头发,“我明天要去做家教。” “对哦。”慕初一已经习惯了白月近来的冷言冷语,咬了咬唇纠结道,“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吧?毕竟容禹主要约的是你,你都不去了,我自己去多不好意思。” 她这话说的言不由衷,白月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犹豫不定的神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容禹既然亲自找了你,证明他将你当做朋友。朋友约你去爬山,你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真的?”慕初一眼巴巴地看着白月,见对方点头这才像是有了决断般笑了起来,“你说的也对,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去爬山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絮絮叨叨又说了好几句,见白月不怎么搭理这才叹了口气,去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来。乱七八糟翻找了好久,直到到了关灯时间这才挑出一件满意的来。夜间也总是翻来覆去,白月中途醒来时,见她那边仍旧有块小小的光亮,显然是在看手机的模样。 翌日白月醒来时,一大早慕初一也醒了过来。 白月乘着车到了罗家别墅时,罗亚还没有睡醒,到了九点半左右对方才醒了过来。打着哈欠泪眼朦胧地趴在书桌前侧着头看向白月,抱怨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好好一个周末,都被你给毁了。” 这是第二次给对方上课,白月轻车熟路地将教材拿了过来,也不理会对方的抱怨:“你已经浪费了半个小时了,剩下的时间我会抓紧将这部分内容讲完。” “喂!”刚起床的罗亚有些烦躁,想也不想地一脚朝白月的椅子踹了过去。这椅子下面有滑轮,他这一脚踹过去椅子定然会被力气推动着往后移一点。 正想看对方惊慌失措地抓住桌子的罗亚露出个坏笑来,只是预想中的情景没有发生,椅子分毫不动、稳稳地停在原地。 “咦?”罗亚微微睁大了眼睛,不信邪地一脚又踹了过去,椅子仍旧没有动弹丝毫。 他目光看向白月的位置,见对方坐姿标准,只坐了椅子三分之一的位置。身材纤细双腿并拢踩在地上,手上也只是拿着课本,并没有借助桌子的力道掌控平衡。 罗亚的力气他自己知道,总不可能踢了两下椅子动也不动。头脑中的睡意渐渐散去了,他扯着桌子滑近了对方,手中指着对方的课本,装模作样道:“……这个是你上次留下的题,我没看懂,给我讲一下这道题。” “好。”白月看了眼,就直接在草稿纸上边写思路边低声讲解起来。 见她垂着眸认真讲解的模样,罗亚也不时地点点头,只不过一只手却放在了白月身后的椅背上。在白月讲题讲到一半时,他突然‘哇’地在白月耳边大叫了一声,同时搭在椅背上的手用力往后一拽! ——椅子纹丝不动。 罗亚目瞪口呆间,白月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底没什么,罗亚却分明看出了丝丝讽刺的意味。他也不生气,只左右看了眼干脆站起身,来到了白月的身后。 “我就不信了。” 罗亚拍了拍手,双手握住了椅子背,使出全力猛地往后用力拉。可不论他怎么用力掰着椅子,椅子就像是黏在了地面一样,没有挪动哪怕一厘米。 “……”罗亚伸手就去摸白月的脚腕。 白月皱了皱眉抬脚避开的瞬间罗亚手上仍旧用力,一下子便将椅子拽了出去,却因为用力太猛‘蹬蹬蹬’地后退了几步,椅子被掀翻的同时、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尾椎骨生疼生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仰头看向白月的位置。 和他的狼狈模样不同,对方已经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垂头安静地看着他的方向。 “玩够了吗?现在该上课了。” “……哦。”罗亚眼睛转了转,有些泄气的模样。 除开开始的捣乱,后来上课时罗亚还算是安静,但趴在桌上的模样分明一直在神游太空。白月也不在意,只将划定的内容讲完了,时间到了就收拾东西离开。 她不在意罗亚的学习态度,也没指望东叔口中说的奖金,对于拿到的高额工资毫不心虚。 回了学校时慕初一并不在,显然是和容禹一起出去爬山去了。白月回来没多久,她的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拉开宿舍门时,几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子涌了进来,为首的便是昨日里那个言语带刺的艳丽女孩。 “慕初一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和容少搭上的线?!”她一进来面色就不大好地质问,本来并不相信何白月说的‘容少看上了慕初一的’的话语,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今日等在学校为的不过是证明何白月胡说八道,想办法整治一番这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伙。 没成想今日慕初一出门时,她叫了几个人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天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容禹对慕初一的态度可熟稔得很,甚至还调笑打闹地伸手搂住了慕初一,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发。 要知道在学校里容禹傲气得很,在旁人面前都是冷淡矜持的模样,哪里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刻?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这么生气,关键是什么都没有、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慕初一!亏得她昨日里还信誓旦旦地说出容少根本看不上慕初一的话语,今天早上那一幕简直是生生打了她的脸。 白月摇了摇头:“我也是近来才发现,容禹每次来找我,最终的目的都是慕初一。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并不清楚。” “啊?”有女孩子惊讶,“我们以前还以为容少是喜欢上你了,所以才时不时来找你,没想到容少竟然是为了慕初一?” 艳丽女孩子则是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斜眼看向白月:“你可真够丢人的啊何白月,居然败给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婆?” 何白月就不说了,她虽看不起何白月,但实话说对方各方面都过得去。对方和容少真的在一起了她顶多生生气,可慕初一凭什么?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要什么没什么,却得了容少的青睐。 白月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在原主记忆中,这位名为顾嫦嫦的女孩子虽然刻薄。但在后来慕初一不小心曝出原主藏着掖着暗地里在夜店打工一事,别人真的对原主动手针对原主时,她倒是没怎么参与。 顾嫦嫦抱着胳膊,见白月根本不还嘴,倒也没怎么纠缠。和其他几个女孩好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冷笑着说道:“真人不露相啊,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慕初一有这个本事。想飞上枝头嫁入豪门?那可真要看看她的手段了。” 容禹在学校里人气不低,在上层社会同样如此。他们的学校就是上层社会的小型缩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嫁入容家的不知道有多少,偏偏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慕初一占了鳌头,她们能同意才怪。 顾嫦嫦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慕初一床上转了一圈,正准备说些什么,白月便道:“你想做什么?” “放心,不会牵连你的。”顾嫦嫦哼笑一声,“一会儿你不如去图书馆或者其他地方,我不过是想给慕初一一个见面礼。” 顾嫦嫦转了转眼睛,盯着白月:“你不走也可以,容少为了慕初一接近你,恐怕你也咽不下这口气吧?不如跟着我们一起,给你出口气?” “不用了。”顾嫦嫦这么说,就是邀请白月加入她们的意思。这所学校里原主倒真的算是孤家寡人,除开一个慕初一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朋友。原主往常倒是非常想加入别人的小团体,得到别人的认同。可依照她表现出来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拉低身份主动和别人交涉。 现在换做了白月,也没什么心思攀扯这些大小姐,何况她们要做的事情是针对慕初一。按照容禹的性格,保不准就会为慕初一保驾护航。她现在的身份硬是碰上去,讨不到什么好处。 何白月直接拒绝,顾嫦嫦并不意外。何白月以高分特招生的身份进了这所学校,举止间颇有些傲气。间或有人在顾嫦嫦耳边说何白月可能身份不低,从头到脚的派头都不简单,可是顾嫦嫦却觉得对方身上违和的地方很多。 约莫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往常总觉得何白月野心勃勃,现下却觉得对方变了些。虽然她现在穿在身上的睡衣都是牌子货,寝室里其他部分的东西也依旧大牌得很。但顾嫦嫦却发觉,何白月身上底气足了些,而不是如同空中楼阁一般,哪怕装扮在怎么精细,都有种撑不起来的故作矜持。 “不愿意就算了。”顾嫦嫦摆着手又说了几句,这才看了眼慕初一的床铺位置,领着几个人施施然地走了。 白月午睡过后起了身,洗了脸后当真拿了几本书离开了寝室。倒不是旁的,而是何母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原主哥哥何天顺回来了,让她回家一趟。 现下正好周末,白月也打算回去见见将原主推上绝路的另几个人。 坐在公交上,靠在窗边看向外面,白月心中想着关于何家父母以及何天顺的事情。何父何母现在如同一滩烂泥,连原主得来的奖学金都抢了过去。在城市里飘荡了多年的两人,现在整日里活的浑浑噩噩。抽烟酗酒打牌,整日里入不敷出,在城市最边缘处租了破旧房子勉强活着。 何天顺还好,可是阴差阳错地成了小混混,还不小心得罪了人,被砍掉了一只手。 这样的泥潭,也不怪原主心心念念想要攀上一个男人,让对方带着她离开这样的生活。 何家父母租住的地方算是个村子的模样,周边有个大型的垃圾场,离住的地方虽远,但夏天时那股气味儿也十分令人难受。 白月踩着水回家时,有不少人朝她看了过来。 走到最里面何家的位置时,还没有推门便听得里面‘稀里哗啦’搓麻将的声音。她推门进去时里面烟雾缭绕,有人朝她看了过来,大着嗓门喊着:“哎,老何家的姑娘回来了?” “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有人夸了一句,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何母朝白月看了一眼,得意地应着,“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姑娘?!” “哟,真不嫌害臊!”有人反驳,“你家姑娘也有十七八岁了吧,怎么现在还在念书?要我说啊,找个男人比念书有用多了。” “就是就是,我家小子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如让你家姑娘和我家小子试试?” “想得美!看人家姑娘的模样那么周正,往后肯定是要嫁给有钱人的。听说你家姑娘读书的学校有钱人特别多,怕是准备钓个金龟婿吧?” “是啊。”何母应着,“听说学校里好多人在追她呢。” 何母和一行人边说着,边继续头也不抬地打麻将,言语间将白月议论个七七八八。 没有理会她们,白月正准备回里面的小房间时,听得有人喊了她一声。抬头看去,便见记忆中的哥哥何天顺站在门口看着她。 原主长相这么好,她的哥哥也不算差。但此时出现在白月面前的何天顺,穿着不怎么干净的白短袖,下身灰扑扑的裤子,头发也好久不曾打理过。脸上的肌肤又黑又红,粗糙的要命。他挠着头发,见白月盯着他瞧,有些不好意思:“刚从学校回来吧?吃了没?哥给你下碗面?” “我来吧。”白月将书放下了,挽了挽袖子。何天顺就算回来了,何母也不怎么理会对方,每次只在对方手里将钱拿走挥霍。 原主对这个哥哥的感情很复杂,感谢何天顺一直坚持着供她念书。却也厌恶后来何天顺闯了事,导致她阴差阳错地被一个头目看上。在慕初一一干人的不经意插手下,让她被毁了清白。 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与怨恨的情绪,在白月胸口缓缓翻腾着,让她心头有些堵塞。她叹了口气,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怜惜。 原主的悲剧,几乎是所有人联手造成的。 第277章 物质女的逆袭03 白月简单地下了些青菜面, 盛了一碗给何天顺, 他喜滋滋地接过了,复又问:“阿月,你怎么不吃?” “我在学校吃过了。”白月应了一句, 便见何天顺笑了笑, “那我就吃了?哥还真的有些饿了。” 他说了一句就直接蹲在狭小的厨房里吸溜吸溜地开始吃了起来,白月看着何天顺吃的香喷喷的,叹了口气。原主这位哥哥每个月都会送钱回来,但多数时间何母根本不管他, 自顾自打麻将不着家。而何天顺将钱拿回来在家里待上几个小时就走了, 有时候在家里过个夜, 何父何母都嫌他耽误了打工时间。 何天顺大口吃着, 吃到最后翻到碗底卧了个鸡蛋时,他捏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眼眶微红, 不过皮肤黑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阿月, 学校里怎么样, 钱够不够用?”勉强垫了垫肚子,何天顺便问了起来。说话间往客厅看了一眼。而后将小厨房门半掩上了,一手拿着筷子和碗, 另手从兜里掏出什么就往白月手上塞, “赶紧拿着偷偷藏起来,别让爸妈知道了。” 白月低头往手上一看,便见手里捏着折叠得整齐的几百块。何天顺现在还一直在工地里,还没有到后面得罪了人, 被砍了手的时候。在工地里管吃管住,所以他几乎每个月工资都被何家父母搜刮了个干净,也不知道这几百块是他怎么存下来的。 她反手握住何天顺的手,将钱压在他的手上:“哥,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吧,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 “我买什么衣服?”何天顺不赞同地皱了眉,“倒是你,年轻姑娘用钱的地方多。你也别省着,化妆品衣服多买一些,免得被别人看不起。钱不够用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 何天顺突地缩回了手,白月一时不察,几百块钱就落在了地上。白月正准备弯腰捡起来,厨房门‘咚’地一声就被推开了。 “都躲在厨房干什么?”何母一进来就左右看了看,见何天顺手上还拿着碗,瞪了瞪眼睛,“吃饭了怎么不叫我?两个没良心的……!” 说话间自然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几百块,她话未说完就上前快速地捡了起来,又数了数,自己揣在兜里了这才不满地看向何天顺,质问道:“你不是说工资全给我了吗?那这是什么?你是不是还藏有私房钱?!啊?” 何母说着就伸手去搜何天顺的口袋。 “真没钱了!”何天顺躲开何母的手,神色间有些厌烦,“已经全都给你了!刚才那是我留给阿月的钱,你把钱拿出来给阿月。” “给她做什么?”何母翻了个白眼,“她那个学校里要什么有什么,不是还免了全部学费吗?她要钱做什么?”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就瞪了白月一眼:“人家姑娘到你这个年龄早早就出来工作,拿钱补贴家里了。你呢?念了那么多书,花了我们这么多钱,现在一分钱都没挣到过,你说说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上次你不是说有好几个人追你的吗,你赶紧好好选一个,将人捏紧了。将来哪怕不能结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见她越说越离谱,何天顺忍不住喊了一声:“妈!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我怎么胡说了?”何母转身就将矛头对准了何天顺,插着腰扯着嗓子,口水都溅了出来,“我这还不是为她着想?她们学校都是一等一的有钱人,现在不好好挑选,以后哪还有这种机会?!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当初要不是抱着这个念头,你以为我会让她去念书?!” 何天顺抓了抓头发,没有再反驳何母,他转头看了眼安静地站在一边的meimei。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只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太过没用,一时之间脸色愤懑又无奈。 何母不知道这样说了多少次,兄妹两人都听了千八百遍。何天顺偶尔反驳一两句,何母都能和他吵起来。不过原主有时候却觉得何母说的没错,自小到大被贫困压得喘不过气来,又时不时有何母在一边洗脑。是以她极度厌恶现在的生活,拼命想抓住一个机会摆脱出去。 原主有美貌有头脑,不过运气却不大好。交了一个不靠谱的朋友,不仅没有摆脱,反而更深地陷了进去。 何母又念念叨叨地说了好些话,见兄妹两人都不搭腔,哼了一声扭头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