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其实没有人，比她更心疼顾宴。可顾宴那个性子，谁也逼不了他，若真急了，拼了命玉石俱焚，也都是情理当中。所以即便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儿子，她也只能按捺。 谁让之前都是他们做的不好，顾宴现在不信任，不亲近，也都是理所应当。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是孝顺的，不忍心看到顾老爷子这么大岁数，还要因为小辈cao心。 “哎。”顾老爷子也能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背，长叹了口气，“等云铮来了燕京，应该就好了。我听老梁说，那孩子是个温和通透的。或许还能帮着劝劝顾宴。至于别的……从今年开始，就别让老四和他媳妇来老宅了。” “爸，您的意思……”女人眼神一亮，似乎多了些欣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顾宴那个小狼崽子，以前不动，是羽翼未丰，还要替云铮看着产业。现在云铮回来了，你说他容出空了怎么可能放过罪魁祸首？” “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闹。我岁数大了，就希望云铮回来了，能陪我下下棋，赏赏字画。” “走，和我去书房看看我新得的那副锦鲤。虽然稚嫩，也很有云老头当年的风骨了。” “是。”女人脸上难掩笑意，扶着顾老爷子的手，跟他往书房去了。 顾家这边，算是放心，可微薄上，却已经彻底炸了锅。 自从云铮开始当网红之后，他的微薄鲜少有断了的时候。可最近几天，美食大号那头却直接没有了消息。至于锦鲤小号，也是匆匆上线一次，送一条锦鲤，然后就下线离开。 所以这人，到底是去了哪里？ “快要过年了，我真的好担心云小铮啊。” “是啊，这么多天连个消息都没有，想想就跟着揪心到不行。” “关键你们还有人记得初二晚上的网红年度盛宴吗？云小铮在不回来，就赶不上了啊！” “人都找不到，谁还有心思管那些东西。再说了，就看人气和财富值排行，云小铮就是现在的网红圈第一人，那些比赛，根本不重要好吗？” 粉丝们议论不休，几乎每个人，都在猜测云铮现在的情况，就连毒鲤鱼的号下面，也都被类似评论淹没。 这年头，能找到靠谱且活跃的玄学大师太难。像云铮这种接地气，还能时不时带着吃瓜的，就更少了。所以，眼瞅着云铮这几天人不见了，这些人就觉得哪里都不得劲儿。 感觉没有云铮的微薄，实在是太过安静了，看什么八卦，都不感到兴奋和有趣。 至于圈子里那些说云铮记录片一定凉了的业界人士，现在的想法，大多都是认为云铮在装模作样混时间。 纪录片的拍摄模式，大抵就是那么几种。像云铮这样动不动就没影了的，又不是去南极拍企鹅，竟然还能连网都断了，这么夸张，说出来，简直就像是笑话。 然而可惜的是，对于眼下的云铮来说，没网，真的不是笑话，而是他们目前面临的最真实的现状。 海拔四千米以上的藏边小城，云铮和顾宴以及《沉沦》剧组的所有成员，正扛着设备准备下车。 入目皆是险峻巍峨的高山，山顶终年积雪，可山脚却是郁郁葱葱。复杂的地貌，成就了这里的远比其他地方都更加神奇的景色。也成就了许多与众不同，却又繁复瑰丽的艺术文化。 “都说藏边是一山见四季，十里不同天，今天亲眼看见，才真正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云铮边和导演说笑，边注意顾宴的情况。 原本一开始，云铮不打算让顾宴跟着，可又敌不过他小奶狗一样渴望的眼神，只能把人带上。 果不其然，这两天路上辛苦，顾宴睡得不好，脸色就有点发白，让云铮十分担心。不过在到了地方之后，出乎云铮的意料，顾宴看着体质不行，可却意外没有什么高原反应，适应的很快。 反倒是人高马大的副导，一进藏边，就水土不服病倒了。 “外面和家里不一样，不舒服就赶紧告诉我，千万别扛着。后面几天我估计都会很忙，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好。”顾宴回答得很快。清冽的嗓音由于刚刚睡醒而显得有些暗哑，可配上些许鼻音，就多了点撒娇的意味。在加上顾宴一贯的顺从，更显得他乖得不行。 云铮一个不注意，就被萌了一脸，要不是有外人，估计他就忍不住想要把人拉过来好好亲一下。这么想着，云铮落在顾宴唇上的眼神，就多了几分隐约的旖旎。 而顾宴似乎也看出来他心中所想，藏在头发下的耳朵也渐渐红了。不过这样的美景，又是两个人第一次出来玩，即便是有些被动的顾宴，也渴望在好风景下，能和云铮好好的亲近一番。 于是最后，顾宴还是趁着帮云铮系围巾的功夫，主动凑过去亲了云铮一口。接着就红着脸，故作无事的牵着云铮的手，一起四处转转。打算选一处最好的景致，作为这段纪录片的开始点。 至于《沉沦》剧组的其他成员，也按照早就安排好的工作，各自忙碌了起来。之前路上耽误了两天，他们剩下的时间就不太多了。明天还要改道去江南，这样算下来，路程就更加紧密。连一秒钟都耽误不得。 而云铮，也和编剧一起，准备去走访几家事先约好的村民。而和他们这次的聊天内容，以及拍摄到的场景，就是网络版纪录片第一集的主要内容。 在云铮看来，其实国内许多科普性的纪录片，都太过晦涩。复杂的名词，晦涩的行话，机械的介绍，最后就变成了大众眼中的乏味无聊。 可实际上，民间传统艺术文化，既然来自于民间，在众人的口言相传中得到传承和进步，那么他们本身，就拥有吸引大众的特殊魅力。 因此，云铮这次纪录片的主题，就是要把那些遗失的美好，在散掉了表面无用且高深的光环以后，最内里的震撼，呈现到大众面前。 并且，从现在藏边的基本情况来看，他的目的，应该能够完美达成。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这一年的除夕，云铮和顾宴不是在家里过的，也不是在热热闹闹的孤儿院。而是在没有暖气的江南。身边陪伴的，只有忙碌的工作，和快要累成傻子的《沉沦》剧组的一众成员。 可到了初一，他们却又换了个地方，在面食最为出名的西北落脚。凛冽的风沙和远比江南还要寒冷的温度，让不少人都被冻得双颊发红。可窑洞里的温暖，却又将这一切驱散，变得暖和而惬意起来。 可等到初二一早，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就发生了。早晨五点半，云铮刚一开机，就接到了一个让他感到格外头痛的电话。 第78章 人不在也要打脸你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 是零时直播那边的管理高层。估计他也是找了云铮很久, 这会说话都带着气喘, 就差没喊云铮“小祖宗”了。 而他找云铮的事情，也不是别的, 就是之前说好的网红年度盛宴。之前云铮要参加, 零时直播也一直帮忙宣传, 结果后面云铮不见了, 他们还脑补是什么故意的噱头。等到初二眼看着年度盛宴要开了，他们这才意识到, 事情要凉，人是真的不见了，赶紧打电话找。 可说到底，也都是赶巧了。这几天太过忙碌, 上面又逼得紧，云铮连吃饭都顾不上, 哪里还能想到开直播？再加上中途去的几个地方，信号都不是很好。所以也就忙活忘了。 这不一早晨，零时直播那头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让云铮勉强把思路从工作中脱离开，从记忆里, 把要参加年度盛宴的事情, 翻出来。 “这可怎么办？”云铮一时间也有点发愣。他之前还准备了要表演的内容, 可现在, 人不在家里, 就算想做什么也都不太方便。 “那也得说一声啊，网上现在找你都找疯了。”零时的人也很绝望。 “这次是我疏忽，你先别着急，让我想一想。”云铮赶紧先把人安抚下来，然后开始琢磨到底要怎么办。 就现在这个环境而言，想要一鸣惊人估计是没有办法了。不过他盯着屋里乱七八糟摆放了一地的设备，看了一会之后，却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法子。 之前在拍摄期间，云铮还琢磨，过年这段时间，要用什么法子，给纪录片做个宣传。现在正好，想什么，来什么。年度盛宴不是嘛，有没有规定直播类型，如果能够达到双赢，岂不是两全其美？ 越想越觉得这波cao作可以有，云铮对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道：“晚上七点是不是？放心，我一定赶得上。” 接着，挂断电话以后，云铮赶紧招呼《沉沦》剧组一起着手做准备。 —— 而与此同时，云戎那头也不甘寂寞。在云铮消失这段期间，云戎大动作频现。这才过去极点，竟然连电视版纪录片的片花都做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一次，上面为了云戎，也是一路开绿灯了。几个收视率最好的卫视频道，和华国国家频道，全部都在最好的时间段，投入了对这段片花的宣传。 真不枉费云戎花了那么多钱，单就纪录片来说，云戎这头的电视版，拍得可以说是十分精致了。唯一的槽点，就是宣传的太明显，恨不得直接把弘扬民间传统手工艺术几个大字，就生怼在观众脸上。 至于那导演，也是十分老道。一个片花，就将目前华国最出名的几位老匠人的名字，作为噱头给剪辑了出来。在加上给人神秘探索感的配乐，还真有点揭秘节目的味道。 “看着好像有点意思，从片花来说，这次上面是真的很下心思了。” “感觉花了不少钱，我看片花里的意思，似乎出现的几件作品，都是为了这次纪录片而特意定做的？能请到这么多大师出山，这个云戎很有本事把！” 可即便如此费心，各大论坛里，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帖子提起云戎的片花，更多的还是关于云铮现状的讨论，不过云铮的粉丝还是很懂规矩那种，基本上都是在云铮的讨论总贴里唠叨，并不去外面刷屏。 “我现在越来越担心云小铮了。电视版这边连片花都出来了，云小铮那头，却连信儿都没有。啊啊啊啊啊！我好烦躁。” “我也担心，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从一开始的讨论，到最后对云铮的担心。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怀疑云铮出事，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跟着担忧不已。最后，还有什么所谓的亲友，出来说内部消息，云铮就是出事了什么的。 “不会吧！毒鲤鱼会出事？那可是玄学大师啊！” “百亿大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顾家那么给力，怎么可能让云小铮出事？” “这一定是胡说八道，翔宝和云小铮关系那么好，云小铮真的出事了，翔宝怎么可能不说？” “大过年的找晦气，怕不是个智障。” 那个说是内部消息的，直接被云铮的粉丝爆骂。可后面事态的发展，却让他们越来越揪心。眼看着距离网红年度盛宴越来越近。可云铮的微薄依旧安静如鸡，没有放出任何和他一会比赛有关的相关内容。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公告都没有。 竟然连网红年度盛宴都不参加了吗？ 这下，为云铮担心的人就更多了。大年初二，正是微薄最热闹的时候，可现在微薄上的焦点，竟然迷之都放在了云铮一个人身上。最后，竟然直接上了热搜。 #云铮在哪里# 能像云铮这种，不过几天没法微薄，就闹得众人都跟着牵肠挂肚，从有微薄开始到现在，也就只有他一个。 云戎直接被面前这种情况气得七窍生烟。他花了大力气让人做出来的片花，放出来竟然连一片水花都没有，后面的事情，直接就被带到了云铮身上。 “云铮是给这帮人喂了迷幻药吗？不就是几天没发微博，这么大的人还能死在外面？以为国内处处是百慕大吗，搞不好出趟远门就会失踪。” 云戎气得不行，越看评论越生气。原本云戎以为，自己这么大的投资，肯定收益不菲。而且就那个专业拍摄纪录片的导演组，剪辑出来的片花，连他这种见惯了好东西的人，都要跟着感叹了一下。可偏偏在最火的时段播出来，竟然没有引起半分水花。这还真的是，想想就令人气愤不已。 而那头的属下也同样不能理解，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他不会是在琢磨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特别的事是指什么？” “这……我也说不上来。”属下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铮一向不安套路出牌，他还真猜不到云铮到底在想写什么。 “那就闭嘴！”云戎皱起眉，心情越发糟糕。想来想去，都觉得很是烦躁，最后竟然出了个昏招，想让属下找水军去带舆论，暗指云铮不正当竞争。 毕竟云戎这头电视版纪录片放片花，网友却一水刷云铮在哪里，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很快，论坛上便多了几个神奇的新贴。 “怎么到处都是某网红的粉，看个纪录片的片花，也都是这些事。” “简直神烦了，弘扬民间传统艺术多深沉的事情，结果一个小网红过来搅局，怕是养的脑残粉都没成年吧！” “浅谈你圈的艹流量模式，几乎遍地开花，社会社会，惹不起。” 卧槽。这是刻意黑吧！他们什么时候到处刷云铮的？无辜被泼脏水的云铮粉们，顿时懵逼了。 说起来，在所有网红当中，云铮的粉丝可以说是最佛系的了。毕竟正主就是个温和的性子，又是典型的学习使我快乐，挣钱使我快乐。手里一大摊子事，背后还要养着一孤儿院的老小，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 而云铮家的粉丝管理，也都十分严格。虽然他们也喜欢跟着看云铮打脸，但更心疼云铮辛苦，恨不得他每天都顺顺利利，不那么费心。因此，三令五申，凡是云铮的粉，第一，不要挑事。第二，想说什么自家帖子和微薄里随便说，去了别人的地方，就不要带云铮出镜。第三，不拉踩，也谢绝恶意掐架。但凡有过度ky的，管理员们会立刻处理。 因此，即便云铮人气碾压，但是在网红圈里，却也是那种口碑良好的存在。可现在却被人这么污蔑，这下，这帮压抑了许久的粉丝们，彻底忍受不了了。 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管理，这次也跟着怒了。 “趁云小铮不在，就恶意扣帽子。这帮人有毒吧！” “他们一个电视片花，我们又没有在电视里刷弹幕，圈地自萌在论坛正主的帖子讨论，担心云小铮的安全问题，这就上升到拉踩了？” “而且我们那个帖子回复的人数多，也是因为大家担忧云小铮。这事从几天前就开始了，不是因为他们出了片花才有。这帮人也太可笑了，还什么人家辛辛苦苦，最后变成了我们脑残粉给云铮艹流量，还社会社会。真算起来，我们云铮不是更辛苦？从接了这个活计到现在，人就不见了！” 云铮的粉，那是经历过多少次撕逼混战的。平时不说话，只是不愿意给云铮惹事。这会正主不知道什么情况，还被兜头泼了一盆脏水，自然是不能忍的。 一个赛一个的彪悍，一句辩解不说，就用截图证据打脸。 他们说云铮圈子恶意拉踩。那好，他们就放出证据，根本就没有，全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