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第051 出事了 “夏夏，出事了。” 下午的时候，接到张莫岐的电话，让我去与裴氏合作的一家供应商去拿协议，因为比较远，所以我也没来得及回公司，就直接的去了对方公司。对方公司的流程很复杂，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才拿到这份合同。一走出那家公司的办公楼，就接到了陆榆来的电话。 陆榆说的话让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因为沈振东出了什么事情，我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着急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陆榆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异样，赶忙安慰我说道，“夏夏，你别急，不是关于沈振东的事情。” 我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平静了一点，但可能因为刚才太过于紧张，现在还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陆榆说，“夏夏，是杨思甜，她出事了。” “什么？杨思甜，她怎么了。”早上的时候，她还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我，这才过了多久，她能出什么事情。 “杨思甜进了医院。” 挂了电话之后，我根本管不了手上的什么合同，急急忙忙的就往医院赶去。陆榆告诉我，杨思甜因为一起虐待的案件，进了医院。被告人是海城最大银行的行长，现在那个银行行长委托陆榆的事务所为他辩护。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原因，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兹事体大。 陆榆把杨思甜入住医院的地址告诉了我，我打了个车就过去了，这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杨思甜早上跟我说的话，她走之前，那坚定的眼神让我心里涌起一股害怕。她会不会是因为沈振东的事情，才去找那个人。 等我到了医院，看到冯凯的那一刻，不用再去多求证什么，几乎已经验证了我的想法。 医院的住院部外围着大批的记着，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医院里的保安通通过来维持秩序，但似乎也无济于事。我报了陆榆事务所的名字，还算顺利的进了病房。冯凯看到我之后，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礼貌性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不知道杨思甜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不管出于什么角度，我心里真的不希望她出事。 我刚想向冯凯询问杨思甜的情况，从走廊的那一头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步履匆忙，没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沈振东微微皱着眉，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解释什么，沈振东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他看向冯凯，淡淡的说，“里面什么情况，她怎么样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冯凯看了我一眼，然后望着沈振东，没有开口。我也疑惑的看着沈振东，就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冯凯说，“杨小姐刚刚从手术室出来，情况不是很好，除了身上多处皮外伤之外，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沈振东问。 “医生说，杨小姐今后很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 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惊讶之余，心里又充满了恐惧。是什么样的行为，会让一个女人失去最宝贵的东西，那个男人到底对杨思甜做了什么。如果杨思甜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振东…… 我抬眼看向沈振东，他脸上的愤怒毫不掩饰，双拳紧握，整个人被冲天的怒火所包围。这样的沈振东，让人害怕。可是，更让我害怕的，不是他的脾气，而是那份我看不到的自责和愧疚。 杨思甜还没有醒过来，我们只能等在外面，我根本不敢去和沈振东说话，只好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沈振东在和冯凯在旁边说话，谈论的话题大概是怎么应付外面的记者吧。杨思甜是好歹也是一个小明星，伤她的人又是海城最大银行的行长，这件事，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恐怕明天的新闻，报纸上都会有很大的篇幅来报道这件事情。 他们聊了没多久，冯凯就离开了，偌大的走廊里，就剩下我和沈振东两个人。沈振东靠在墙上，一手拿着外套，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阴郁，浓重的化不开。 时不时的会有护士走进病房看一眼，我问过几次，都说病人还没有醒来，要等麻药过了才会有意识，具体多久，她也说不清楚。 从冯凯离开医院之后，沈振东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我好想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可挣扎了好多次，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护士照例过来查房，没多久，她从病房走出来，对我们低声的说道，“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一下，但不要太久。” 沈振东站直了身子，转身走到病房的门口，我也站起来跟着他，想要进去。沈振东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我说，“严夏，你先回去吧。” “我……”其实，我很想说，我想看看杨思甜好不好，不管怎么样，她弄成这样，都是因为沈振东。但又想着杨思甜现在一定是谁也不想见，我的出现，一定会刺激到她。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恩，那我先回去了。” 第052 他的承诺 沈振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我离他这么近，我简直无法相信，沈振东也会有唉声叹气的时候。他推门走进了病房，但我的脚下就像灌了铅一样，半点也挪不动。 这样夜晚，四周格外的寂静，半掩的房门，让我站在这里能够一清二楚的听到沈振东的声音。我就像一个窃贼，窥探着沈振东和杨思甜，虽然心里有些惶恐和不安，但又有另一个声音在那里挣扎，就是因为那个不耻的念头，让我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怎么样了。” 我站在这里，看不到沈振东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有些萧瑟的背影。什么时候他竟然这么瘦了，就连衬衫都有些撑不起来了。 杨思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半点动静。连同站在床边的沈振东，也沉默了很久。 “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那个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沈振东恶狠狠的说出这番话，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光是语气，我都能感受到十足的怒意。 “振东哥，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有人敢要我了。” 杨思甜的声音很沙哑，又带着一份凄凉，想到刚才冯凯说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我突然觉得，杨思甜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也确实像她说的，她喜欢沈振东，一点都不比我少。 我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免不了将杨思甜这次的遭遇也算在了自己的头上，要不是因为我，沈振东的公司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打击，那杨思甜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沈振东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好了，你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吧。” 病房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沈振东向前走了两步，在病床旁坐了下来，他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虽然只是普通的语句，但却很少能从沈振东的嘴里听到如此软糯的句子，心里闷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想到杨思甜是为了沈振东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我也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 “嗯。”杨思甜止住了哭声，应了一声。 紧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我的思绪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怎么都收不回来。发生在杨思甜身上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可能都无法接受，沈振东对她的愧疚也是情理之中，我有什么理由去介意呢。 病房里几乎没有动静传出来，沈振东也只是坐在床边，没有其他举动。我在门口站了好久，总觉理亏，但又按耐不住心里的那个恶魔。 就在我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传来杨思甜孱弱的声音，这句话，让我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振东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我的一颗心悬在那里，不上不下，我想知道沈振东的回答，我想听他的心声。对于沈振东和杨思甜的关系，这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不管外人怎么传言，我都想亲耳听到沈振东的回答，我想知道，杨思甜在沈振东的心里，到底占了多少的份量。 沈振东的沉默让我感到害怕，我多怕他说出来的话会让我痛不欲生，可他偏偏不开口。 “思甜……”沈振东低沉着嗓子喊了一句，他刚开口，就让我的呼吸差一点凝结，可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你也嫌弃我是不是。” 听到杨思甜沙哑的声音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对比杨思甜，我真的没有付出过什么，不是吗。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我的四肢都快麻木了，浑身冰凉。沈振东突然悠悠的开口，他的这个回答，或许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沈振东的这句话。永远到底有多久，久到我不敢去仔细的想，甚至不敢去承诺。杨思甜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重要到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这样承诺。 我有些后悔，我不该站在那里偷听他们说话，到头来，竟然讽刺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夜凉如水，同样凉透了的还有我的心，我以为我可以坚强面对，我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离开沈振东，可现实面前，所有的自以为是，都不堪一击。 头很痛。离开医院之后，我本能往家里的方向走，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里离家有多远。在过马路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强光越来越近，直直的刺激着我的眼球，我伸出手臂想要遮挡，耳边却突然想起一阵尖锐的摩擦声。 在离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似乎是惊魂未定，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严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男人直接的走到我的面前，虽然是指责，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依然是十分的柔和。 我木讷的抬头看着他，淡淡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裴则琛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拖到了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不看路，刚才是红灯啊，你怎么就直接走过去了，你在想什么。” 我甩开了他的手，实在不习惯被别人这样抓着，更何况我跟他又不熟。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担忧。 “不是还没死吗。”说完后，我也不想多解释，就迈步往直前的方向继续走着。 裴则琛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反抗了几次都挣脱不开，无奈之下，我只能转身看着他。我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也不想跟他说话，虽然源业的事情不能怪在他的头上，但是他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想起我这些时间做的蠢事。 在公司，他是我的老板，但是现在下班了，他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抓着我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别来管我。” 第053 被迫加班 裴则琛不怒反笑，他依旧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说，“你这个样子，一个人能去哪里，我可不想失去一个好员工。” 我根本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我只觉得被他这样抓着，让我很反感，我也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拉拉扯扯的，我只想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一会。 “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理论，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没有资格来管我。” 裴则琛非但没有放开我，反而拉着我的手腕，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他将我拖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了车门，硬是将我塞了进去。他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加班，明天我会通知人事部，给你算上加班费的。” 我试图想要打开车门，可是试了半天，却都是徒劳。裴则琛绕过车头，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他发动了车子，然后转头看着我，说，“把安全带系上。”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一脸的不悦，“裴总，请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把我带到哪里，你知不知道，你这叫非法禁锢。” 裴则琛没有再要求我系安全带，而是直接将车子开了出去。 我真是无语，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他，对于裴则琛，我现在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阴魂不散。 奇怪的是，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一边开车一遍说，“你可不要误会，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正巧在附近见一个客户而已。”他说完这句话，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我也懒得理会他，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与其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倒不如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也好分散我的注意力。 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到了，我看了眼路旁的建筑，疑惑的问道，“你带我来公司干什么。” 将车子熄火，裴则琛下了车，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对着我说道，“来公司，自然是加班，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疑惑的看着裴则琛，总觉得这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下了车。我就这么一路被他拉着，往公司的办公楼走去。 “喂，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用力的甩开裴则琛的手，心里抱怨道，这人什么习惯，为什么总是喜欢抓着别人。 裴则琛摊了摊手，走在了前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也就这样乖乖的跟着他的脚步上了电梯，到了36楼，总裁办公室。我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办公室，之前几次来36楼的时候也只是在旁边的会议室开会。 走进偌大的办公室里，这里的陈设很有设计感，办公室的一面是整片落地玻璃，站在这里，竟然能够看到一大半海城的夜景。这里面除了办公桌以外，还有书柜，沙发，茶几，整个办公室设计的明亮，简洁，很舒心。 不过我也没功夫欣赏这些，我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冷冷的看着裴则琛，问道，“请问裴总，你有什么吩咐。” 裴则琛脱了外套，走到沙发旁的衣架前将衣服挂好，他解开手腕处的衬衫扣子，随意的将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一小截精壮的手臂。转过身，推了下眼睛，说，“过来坐吧，帮我翻译几份文件。” “裴总，我的工作职责里好像不包括翻译这一项，全英的文件，我从来没有翻译过。”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迈着步子往沙发那里走去。 裴则琛到了书架前，拿出两份文件夹放到了茶几上，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翻开其中的一份文件，说，“这是两份和法国的集团客户合作的协议，所以上面全都是法语，我想，这个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我皱了皱眉，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法语。” 裴则琛合上了文件放回茶几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大学的时候，双修法语。” 本来有些错愕，不过转念一想，他是总裁，看过我的资料也不足为奇，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那就帮他翻译一下好了，有点事情做，至少不会让我胡思乱想。 虽然说我双修过法语，但合同上的内容太过专业，很多词句需要翻查字典。裴则琛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他站起来，从办公桌上拿来一本笔记本电脑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一句话都没说，打开了电脑和文件，开始仔细的查阅起来。裴则琛也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在翻看。 合同上专业的东西太多，再加上这两份合同的条款也十分的复杂，所以我的动作很慢。但我有一个习惯，一旦专心做一件事之后，很少会被其他所影响。所以我坐在沙发上，有条不紊的翻译着手中的文件，连时间都没有注意到。 好不容易翻译完一份，我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就看到裴则琛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向我走来。 “喝点东西吧，太晚了，我没有给你泡咖啡，这是热牛奶。” 我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礼貌性的说了一句，“谢谢。”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觉得舒服了很多，空落落的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