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纠结
难得见沈邑寒如此打趣，沈玉不禁微微怔住，回首看向后面的沈邑寒道：“倒是头一次见你如此，罢了，我曾赠你四字‘始终如一’，你现在可做到了？” 这一百年他极少离开沈邑寒身边，虽然眼睁睁看着其心境改变，沈玉却是毫无办法，所以在秦怀玉出现时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若是能够让沈邑寒恢复以往，他很乐意四处奔走，沈邑寒是他看大的，已早将其当成自己的儿子。 看着他如此变化，他仍是有些自责。 常人都说九州超绝、八峰双行乃冷冰冰之人，不愿与众人交好，可实际上沈邑寒却恰恰相反，与众多弟子关系都非常好，时不时还会与师弟们打闹。 当然大部分都是被他坑，然后师弟们受到责罚，但是这并不影响师弟们喜欢他。 一个人如果失去倚仗的东西，往往会看清很多人。就好比霆霓峰的弟子，原先死皮赖脸的跟着沈邑寒去霆霓峰，可一听沈邑寒重伤失元境，起初还好，后来态度便慢慢改变了。 无论他权利如此大，不可能面面俱到让他耳边不听到一丝闲言碎语，师弟们的冷嘲热讽，还有离自己而去的师尊，以及再也无法施展仙灵元气的他，终归是会伤心会落寞的。 沈邑寒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坦然一笑道:“前辈之话，不敢或忘。” 如此神情似乎有几分当年的风采，沈玉满意的点头道：“你记得就好，陪我去亭中小歇片刻。”他回头往上边走边道“自从听说擎天问宇被那丫头当成洗澡池后，可怜我泡茶水还得跑去峰顶。” “峰顶水源泡茶应当好喝许多。”沈邑寒不紧不慢的附和道，擎天问宇是圣地，其中水源自带仙灵元气，用此水泡茶会使茶多增几分香味，普通人喝这种茶也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若是修炼者喝了这种茶，还能凭空增长出几分元气。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沈玉一想到他那不省事的徒弟在圣地中洗澡便无奈，若不是圣地灵气已毁，他还真会搬出师门师规惩罚她一顿。 “也就你总往好处想。”沈玉摇摇头，改天还是得给秦怀玉置办个浴桶，否则姑娘家家的在露天洗澡成何体统，虽然此山只有他们几人以外，但难保不会“恰巧”碰见，那些苍雪山监察殿弟子可是经常四处巡逻。 在去碧玄楼的路上，秦怀玉只在纠结自己该如何询问才好，若是太过强硬，会显得自己不够尊师重道。 可若是显得太软弱，又怕沈玉真的有什么企图，虽然她孤家寡人没什么好图的，但之前就听玉寰说，要那她炼丹什么的。 她虽然知道沈玉定不会将自己拿来炼丹，但是心里那关总是比较难过，自从上了苍雪山的当，她就总是这般疑神疑鬼，搞的她自己都十分疲乏。 “冷静应对吧，先生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秦怀玉默默安慰自己，让自己慢慢淡定下来。 从擎天问宇到碧玄楼的路她走了很多次，这次也是毫无悬念的直达池外高门。 秦怀玉双掌抵在眉间仰头望去，她忽然想起，最近沈玉好像都在闭关炼丹，她此时贸然找上门，真的不会挨骂吗？ 正在去与留的纠结中，却听碧玄亭顶端传来一声轻咦。 “前辈，那位好像是秦姑娘。”沈邑寒无意间一撇，便看到秦怀玉往前走一步，又犹豫的往后退一步，好像十分纠结的样子。 端着茶缓缓品茗，两眼之中只有山峦的沈玉微微一怔，顺着沈邑寒的眼神望去，便也看到了纠结的秦怀玉。 “这丫头...看情形似乎有什么事找我。”他叹气放在茶杯，雅兴彻底被破坏了，谁让是自己的徒弟，跪着也要教啊。 “到底我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走呢..”秦怀玉长叹一声，终于停住踱来踱去的脚步，先生在为她炼丹，若此时这般兴师问罪，难保不会伤了他的心啊。 最终她神情一正，昂首挺胸的往外走了，似乎已经决定离去。 毕竟天罡九霄就算修炼缓慢，好像对她也没什么害处，她干嘛一副找不痛快的样子前来，今后寻到时间再慢慢桥旁侧记也好。 沈玉总不会真的不让她下山吧，她耸耸肩，这可能吗？她自己又不是没长腿。 却见碧玄亭内，远处一道白色不明物体忽而窜进亭中，随即便是“砰”的一声。 沈玉端着茶盘愕然的看着桌上的一团白色“rou丸”，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今日这茶指不定就翻了。 这团白色丸子，正是尾随秦怀玉而来的玉寰。 “玉寰...你！”沈玉真要发怒，却见玉寰慢吞吞的从桌上爬起来，随即嚣张的瞥了他一眼，又朝着沈邑寒友好的挥了挥爪子才道： “我只是来帮你徒弟问问，你为何要授予她天罡九霄。”玉寰胡须一挑，近乎蔑视的神情十分又派头。 却见沈玉“砰”的一下将茶盘放在桌上，一把抓起玉寰的后颈威胁道：“你是不是将天罡九霄告诉她了！” 突如其来的怒喝，玉寰吓得一张肥脸成了大饼，方才嚣张的神情早已烟消云散。 玉寰高举两只爪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为了缓解尴尬，她不自在的动了动爪子小声道：“自己做的事，还不让说么。” “你还有理了！”沈玉啪的一下将玉寰拍在桌上，听见她的惨叫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邑寒，看着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动物被虐待，你就不想说点什么？”玉寰咬牙切齿的看向看戏的沈邑寒，这俩人长着同一张脸，也就沈邑寒看起来顺眼一点。 将自己当成局外人的沈邑寒微微一愣，见沈玉是真怒了，便道：“桌子贵，别拍碎了。” “你！”玉寰亮出爪子，不料上方一记凌厉的眼神让她瞬间变回乖乖猫。 早知道就不乱说什么御风诀了，老老实实告诉她不就得了，沈玉为自己的多此一举感到头疼，人人眼中菜如渣的天罡九霄。 谁又会知道，这本鸡肋的秘籍，来历会是那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