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悄无声息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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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寒气袭人，曲柱穿好衣服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为她将被子盖上去了一些。别着凉了，好好照顾自己，曲柱对着熟睡中的吕毅轻声的嘱咐到。吕毅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像是给他的回应一般。

    他舍不得离开，放心不下家人，更放心不下妞儿。他和曲成这一走，家里的男人就只剩下他的两个弟弟。可两个半大的孩子怎么能够撑起两个家。

    曲成推开门，“柱子，咱走吧。”

    曲柱亲了一口吕毅的脸颊，他还是选择了悄悄的离去，带着牵挂与思念，走着那条也许再也回不来的路，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上天能够保佑家人能够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平安，保佑自己能够在激烈的战场上留一口气回来与妞儿相见。

    李兰在柱子走后没多久就将吕毅叫醒了，她将一把锄头丢在床边，催促着吕毅带着柱子的两个弟弟去地里干活。吕毅刚要起身却感到下身火辣辣的疼，许是曲柱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又借着酒劲，太过猛烈竟在不经意间弄伤了他。

    “我今天可以休息吗？明天保证去。”

    “当然不行。”李兰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好在吕毅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疼痛难忍，每走一步都感觉撕裂一般的疼。而且他从来没有下过田，在张家的时候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对于地里的事情却是一窍不通。幸亏曲丰曲年知道怎么做，不然好好的地会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只是让吕毅没想到的是，柱子的两个弟弟小小年纪竟也懂得怜香惜玉，见他面露苦涩便让他坐在一旁休息。不巧的是，他刚坐下没多久就被前来给他们送饭的李兰撞个正着，李兰对着他一顿臭骂，吓得他赶紧拿起锄头又做了起来。

    “曲丰曲年，娘要回去给你们准备晚饭，你们可别被这家伙欺负了，她要不干活你们就告诉娘，看娘回头怎么收拾她。”柱子娘交代到，又回头瞪了一眼吕毅。他赶忙低下头装作在认真劳作的样子。不过李兰前脚刚走，曲丰曲年就又跑上前来让他休息，仿佛把李兰的交代的话当做了耳边风一般。不过刚刚被骂的晕头转向的他即使再怎么不舒服也不敢休息，只怕李兰多个心眼中途又回来视察，看得他在休息的话，他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没事的嫂子，哥走之前都跟我交代了，让我们要多照顾你。”曲丰说到。

    “你哥？”

    “是呀，哥哥说我们八岁了，是小男子汉了，要照顾家里的女人。”

    曲年一副自己就是大人的样子，抢过吕毅的锄头，“就是，嫂子你休息就行了。哥哥还说了，你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你不舒服的时候就不要让你干活，你说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

    “你哥连这个都跟你们说了？”

    “那当然了，哥哥说像嫂子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是这样。”

    “你哥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吕毅捏了捏曲年的小脸蛋，“那好吧，不过娘要是来了可要叫嫂子。”

    “明白的，明白的。”曲丰调皮的说到。

    有了两个小孩的照顾，吕毅每天有了大量的休息时间，也因此恢复的十分迅速。慢慢的他也开始熟悉地里的活，对于这，两个小家伙比他还懂，谁让自己没下过地呢。李兰见看他这么勤恳的种地，再加上张铁牛经常会来看她们，有时还会带些东西，每次李兰都高兴的不得了，时间一久她对吕毅的态度也变好了许多。

    入冬以后地里便什么事了，吕毅每天待在家里，李兰就开始教他做家务，什么织布、糊猪食之类的都要学。但这些他都不会，有一次还把李兰快织好的一件衣服弄散了，那次气的李兰差点拿扫帚打他。要知道，对于农民的妻子来说，不会这些就意味着全家人都要挨饿。

    “快点钻，不快点怎么钻的出火苗？还有，今年冬天家里的杂活都你来做，不是娘要偷懒，而是要让你学会一个女人天生就该会做的事。”

    “恩——恩——”木头快速摩擦而发出的干涩的纸脆声让吕毅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但李兰的话他不敢不听。

    某日早晨，严寒的气息比以往要重一些，吕毅推起窗户透气，才发现窗外的世界已经裹上了厚厚的银装，天空还在不断的飘雪，似要将一切淹没在白绒之下。

    大概快要过年了吧，吕毅想。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以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电话不停的催他回家团圆了，今年似乎更加冷些，可自己却不能陪在他们的身边。

    “嫂子嫂子，起床了，我们带你去抓鱼。”门咣当一下被打开了，曲丰和曲年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他们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开心这么精力充沛。外面的寒风吹进屋来，冷的他将被子裹紧了些。

    “抓鱼？这么冷的天，河已经被冻住了吧。”

    “嫂子跟着我们来就行了，今晚肯定能加餐。”曲丰擦了把口水，“要是抓得多，还能给虎子弟送点去。”

    吕毅看了看窗外打了个哆嗦，这么冷的天能抓到鱼吗？他跟着曲丰曲年来到河边，果不其然，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只见曲年和曲丰先是分散开来在河面上仔细的寻找着什么，忽然曲年大喊“哥哥快来。”曲丰便迅速的拿出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冰凿开始凿冰，一阵忙活之后果然被他们抓上来了一条鱼。吕毅害怕曲丰凿的太过用力把冰面凿穿，不停的在一旁提醒，可曲丰干劲十足的样子像是完全没听到吕毅的话一样，还是一股脑的用尽力气的凿。

    “嫂子你放心，这冰厚的就连马车都可以过，我要是能凿穿那就真的厉害了。”

    看着曲丰曲年一条鱼一条鱼的往上抓，吕毅的胆子也渐渐的大了，忍不住去加入他们，一下午下来竟然也收获颇丰。吕毅想着送两条给张铁牛，也顺便看望一下曲萍和虎子。她自从嫁到曲家之后还没有回去过。

    虎子见到吕毅开心的几步跳到他的身上，险些没让他栽个跟头，“姐，我想死你了，你都不回来看看虎子。”

    “好啦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吗？jiejie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晚上让娘弄给你吃。”

    虎子听到有吃口水都流出来了，曲丰笑话他像个小孩，他脑经转的也快，反驳道：“难道你不是小孩了吗？”

    “好啦好啦，你们几个去玩，可不要打架。”吕毅交代到。

    三个小孩听到能出去玩一窝蜂的跑出了房子，屋子里只剩下妞儿爹娘和吕毅。寒冷的气息充斥着屋子，灶台旁的小火盆尽力的散发着热量却始终是于事无补。张铁牛坐在炕上有一下没有下的嗟着烟管，偶尔发出几声咳嗽声。

    “妞儿，你们今晚留在这吃晚饭吧。”曲萍一边织衣服一边说到。

    “不了娘，婆婆还在家等我们。说好了的。”

    “我们家妞儿嫁出去了就不要娘了吗？”

    “孩他娘，瞧你说的，人家柱子娘在家等她家儿媳妇和自个儿子回家，要是他们回去晚了会担心，什么妞儿不要你了。”张铁牛敲了敲烟管，烧黑的烟丝从另一头洒落出来。“妞儿你尽管回去，我们这你不要担心。”

    “是啊娘，爹说得对，并不是不要你们了，只是怕婆婆会担心。”

    “看你们爷俩，为娘只是忍不住随口说了句，较个什么真。”曲翠花笑到，端了盘花生给吕毅，“这是你爹爹自己种的，来尝尝。”

    “不用了娘，我这就要走了。”

    “哎呀，急什么嘛，你都不想多陪陪娘的吗？”

    “不是，娘……”吕毅有些为难，实在是天色晚了，他怕李兰担心，毕竟他还带着曲丰曲年。

    张铁牛啪嗒了口烟。“妞儿快回去吧，省的你婆婆担心你们。”

    “恩，那我走了。娘，女儿下次再来看你。”

    曲年突然跑进屋子，“嫂子，我哥和虎子被人打了，快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