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余瑶摇了摇头：“我没事，挺好的。” 闵瑞雪点点头，秦凤气得，一个大嘴巴子险些打上来：“你个死丫头！你要人命啊！好端端地那副德行，把我吓死了！” 余瑶忙老实的认错：“奶奶，对不起，你别急，我没事。” 你说不急就不急啊？ 可再急，这丫头本就去了半条命，那还真是不能打。 秦凤气得没办法，只能重重拍了拍床。 还是闵瑞雪轻拍了下秦凤的肩膀，道：“老太太，别气了，再怎样您孙女没事，这就是好事。” 她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弯弯的眼睛，笑起来甜甜的，声音又温柔，秦凤还真被她劝住了。点了点头，又谢了她一回，把人送去别的病床跟前了。 为了避免秦凤回来再念叨，余瑶忙抹了眼泪缩回床上装睡了。 之前出去了一趟，刚才情绪又有剧烈波动，余瑶闭上眼就长出了口气，累的。 可是想休息时偏偏没法休息，才一闭眼，就看到方才的医生闵瑞雪正从医院往外走，她换了便装，穿着白衬衫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点缀了许多珍珠的平底凉鞋。刚出医院大门她手机就响了，不知是谁的电话，她停下脚满脸甜蜜的接听了。 突然，一个胡子拉碴手拿菜刀的男人朝她扑了过来。 第4章 余瑶和秦凤很有默契的没跟余兆星提起薛春芳，余瑶是觉得没必要，到底不是什么好事。秦凤是担心提起薛春芳影响余兆星心情，身为亲妈，秦凤非常清楚薛春芳之于余兆星的意义。 这么多年还没女人，说心里没有点对薛春芳的念想不可能。但秦凤明白，只要薛春芳没被现在的男人厌弃，她就不可能走回头路的。而若是被厌弃了，还有她在，她宁愿余兆星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让他再把薛春芳这样的女人带回家！ 既然如此，便没必要太担心。 因为余家条件一般，也因为秦凤到底年纪大了，余兆星要上班没时间，她医院和家两头跑着实辛苦，于是余瑶在医院还没待到一周便准备出院了。 这一天余兆星又请了半天假，留秦凤在家做饭，他来医院接余瑶。趁着他前前后后去办出院手续时，余瑶叫住了闵瑞雪。 这几日余瑶每天都能见到闵瑞雪，因此便每天都有关注她的穿着打扮，那日闭眼看到的场景和预见秦凤的悲剧一样，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余瑶可以有百分之九十的确定，若是她不管不问，闵瑞雪一定会遭遇她看到的事。 所以她必须提醒闵瑞雪。 不仅因为闵瑞雪是一位好医生，也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没道理因那样的残忍对待而死亡。 只可惜直到出院这天，她也没看见闵瑞雪穿点缀了珍珠的凉鞋，不过今天闵瑞雪白大褂里倒的确穿的是白衬衫，而底下因白大褂的纽扣全部扣上了看不出，但她光着腿，余瑶也有理由怀疑是牛仔短裤。 “余瑶，怎么了，有事吗？”这几天余瑶一直关注闵瑞雪，每天都有打招呼，闵瑞雪对她也亲近熟悉了很多，见她不开口，便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出院还有些早，回去暂时就待在家哪里都别去，先好好养好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来医院，知道吗？” 余瑶点点头，打定了主意，立刻道：“闵医生，这几天你下班的时候不要一个人，也不要在出医院大门口就立刻接电话。”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闵瑞雪有些不理解：“余瑶，你在说什么呢？” 余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因为必须要让她相信才可以。 快速看了看四周，想着这几日她闭上眼后断断续续看到的关于闵瑞雪的一切。余瑶便低声快速道：“闵医生，你是家中独女，你爸爸是大学教授，mama是家庭主妇。但实际你爸妈是大学同学，之所以你mama如今在家是因为一直身体不好，所以你才会学医，对吗？” 这些都是打听就能知道的，闵瑞雪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你跟人打听我私事做什么？” 余瑶摇了摇头，道：“你听我说，你因为mama身体不好，从小是在外婆家被舅母照样长大的，可舅母却对你并不好。还有，你有一个恋爱三年最近准备结婚的男朋友，男朋友跟你是在游戏中认识的，对吗？” 这些却不是打听就能知道的事了，舅母对她不好，还是她上大学后才跟爸爸吐露过一两句，就连mama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还有跟男朋友是游戏中认识的这一点，闵瑞雪一直觉得她这么大年纪还网恋很羞耻，更何况还是打游戏认识的，所以不仅仅对外，就是对爸妈，也说是朋友介绍认识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现在看余瑶，眼里有警惕，但也有好奇。 余瑶总不能跟她说是自己莫名其妙看到的。 想着从前偶尔去拍摄现场玩，有看到一些艺人是怎么演有大本领的假道士假和尚的，余瑶便也照葫芦画瓢，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闵医生，实际我自小就研习玄学之术，因此观你面相以及这几日的接触，便看出了这些。其实我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这几日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不仅是个好医生还是个好人，所以我才破例告诉了你。不管怎样，你听我的，这几天下班时候尽量跟人结伴同行，并且出了医院大门在上车之前，不要接电话。” 这话神神叨叨，闵瑞雪有心不信，可余瑶又的确知道许多她根本没有透露出去过的事。因此她神色一凝，问：“为什么？” 余瑶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你别问了。” 正好余兆星办完出院手续过来，余瑶便跟闵瑞雪挥挥手，和余兆星走了。 天机不可泄露？闵瑞雪看着余瑶的背影，虽然心中好奇，但却忍不住笑了下。不过是个小姑娘，前几日还自杀了，若真是从小就修习玄学之术，又怎么会只有那点儿心性？ 还有很多事要忙呢，闵瑞雪摇摇头，快步走了。 · 余兆星舍不得女儿挤公交，特意打了的，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到家了。和闭眼之后看见的一模一样，有些年道的老小区，在楼下抬头一看，余瑶甚至能想到那天看见的“她”从楼上跳下时候的模样。 真是多亏了她突然能看见许多事，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 家里已经被余兆星和秦凤彻底打扫干净了，余瑶原本住的那屋地上一点血迹也看不出来，因为秦凤已经做好了午饭，放下东西后余瑶就坐到了饭桌边。 秦凤做了满桌子的菜，但是先给余瑶盛了一碗鸡汤：“这是我一大早去买的老母鸡炖的，炖了一上午了，最有营养了，你先喝一碗再吃饭。” 金黄的鸡汤，扑鼻的香味，可见秦凤的厨艺是很好的。 余瑶接过，道：“谢谢奶奶。” 秦凤习惯了从前闷不吭声的余瑶，还有些接受不了现在她突然的客气，板着脸嘟囔着道：“自家人，客气啥的客气？” 余兆星不管她，只笑呵呵对余瑶说：“别管你奶，瑶瑶你赶紧喝汤，喝完了吃菜。” 一顿饭倒是吃的和乐融融，只是吃过饭，余瑶叫住要去洗碗的秦凤，道：“爸爸，奶奶，我想跟你们说下，我打算去横城试一试。”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她确定没记错号码，但她就是打不通原来的电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直接回家直接去公司都不行，回家她可能连mama和弟弟的面都见不到，而去公司，余江山就是个杀人犯，如果知道她出了这样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何况她压根没钱，想出门还得跟余兆星要，没个合理的理由，余兆星和秦凤都不会同意她独自去首都的。 好在原身有想成为明星的梦，她借着这样的机会，倒是可以换一种身份杀回去。 只要回去，只要接近了，不管是照顾mama和弟弟，还是跟余江山复仇，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她现在有个能看见别人一切事情的能力，哪怕不能杀了余江山，送余江山去坐牢却是肯定能的。 可余瑶的话却让余兆星和秦凤脸色都变了。 “余瑶！你……”秦凤满脸冷凝的开口，只才说了个开头，余兆星就按住她的肩膀打断了她：“妈，你别急，我来和瑶瑶说。” 余瑶知道两人都是关心她，也知道原身没受过正统培训，长得这副模样没有背景的跑过去，极有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但是她不是原身，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无法妥协。 因此她尽量用商量的口吻道：“爸爸，奶奶，我知道你们不想我去是为我好。你们所说的道理，我真的都懂，我长得太漂亮了，可是却没后台没背景，会很危险。我没有上过表演课，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去了顶多只能拿到跑龙套的角色，会特别特别辛苦。但是，这是我的梦，我还小，我想去努力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但我也可以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让自己出事。而且如果失败，不用你们说，我乖乖回来，重新复读参加高考，好不好？你们就让我试一下，就试一下行吗，不然我真的不甘心。” 原身有这样的想法，却从来不曾这样摊开来说过。 如今余瑶这么心平气和一点一点说出来，不仅余兆星，连秦凤都听进去了。 当然其实更多的是怕，他们都不知道余瑶自杀的真相，想来想去就是不支持她去做明星。所以觉得余瑶是在抗争，用了结生命的方式。现在余瑶心平气和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两个人是不敢也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余瑶也没让他们立刻表态，起身道：“我先回房，你们考虑一下给我答案。” 回到房间，打量了一眼后，余瑶想起这里原来是余兆星的房间。因为原身回来，余兆星不忍委屈女儿，便把最大最好的主卧让给了她，自个儿搬去了储藏室。 余家的这个房子算是两室半，除了主卧次卧还有个小小的储藏室，原本是放一些杂物的，如今余兆星弄了个简易的一米小床在里面，这好像也是秦凤原先对余瑶脸色不好的原因。她一个人住次卧，原身若是同意和她一起住，余兆星就不用这么委屈了。 余瑶因为虽然有原身大部分的记忆，但却缺失了为什么自杀为什么厌恶薛春芳的这一块，所以并不敢说原身哪里不对。因为一个会自杀的人，她心理状态是肯定出现问题了的，对于这样的人没有找心理医生彻底治好之前，一些对正常人的指责并不能用在他们身上。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想起。 余瑶没多想这些，她看见原主放在床头的手机，便拿过来想再试一次打电话。解锁后，余瑶先看到了22个未接来电，18条新信息，还有99条新微信消息。 如今她变成了原身，倒是没什么看别人隐私不好的说法了，余瑶先看了未接来电，一共22个未接来电，有2个是mama，20个是王叔叔。余瑶知道，这位王叔叔就是薛春芳现在的丈夫，原身的继父。而18条新信息，只有1条是mama，剩下17条都是王叔叔。 余瑶皱眉，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了。 第5章 18条信息，薛春芳的那一条是这样的：[余瑶，你有本事走，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这信息是在那天被秦凤打了之后发的，余瑶看着忍不住冷笑了声，这亲妈不是一时气极放的狠话，她的意思应该是想叫原身真的别回去。 余瑶肯定是不会回去的，而原身，应该也不会想回去。 剩下17条来自王叔叔的信息，余瑶不过大致浏览了下，基本大同小异，全是在劝和母女关系，帮着薛春芳说话，以及让余瑶尽快回去参加补习班，明年好复读再参加一次高考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亲爸爸也不过如此。 可他不是亲爸爸…… 余瑶不排除这世上有把继子继女当亲生孩子看待的人，但薛春芳的态度摆在这，王叔叔这样的态度就让人觉得奇怪了。她想到在医院门口时薛春芳问她自杀为什么没死的话，一个做妈的，要带着对孩子多大的恶意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从王叔叔的态度来看，原身即便做了错事，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错。 余瑶知道她有点偏向了，因为薛春芳的态度，让她偏向原身，觉得哪怕原身有错，那定然也是薛春芳逼的。有了这样的思想，再看王叔叔之前的信息原身也回的极少，于是便直接退出，并没给两人回复。 她理应和原身一样，不搭理这两人。 而登录微信，看见所有消息都是来自群后，她连群名都没认真看就点了退出。 再次打电话，和这几天她用秦凤的余兆星的闵瑞雪的打的一样，统统是空号。失望的次数多了，余瑶已经习惯，鉴于原身没有微博，便新下载了个app，登录她原来的微博账号。 好么，密码错误。 微信，密码错误。 支付宝，密码错误。 网上银行，同样的密码错误。 余瑶咬咬牙，气得把手机丢到了床上。 看来她先前最坏的假设是对的，想走，得得到余兆星和秦凤的同意，得得到他们的赞助。 · 结束一天的工作，闵瑞雪伸伸懒腰，回办公室脱了白大褂。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底下是带了点儿流苏边的牛仔短裤，因为要下班了，便脱了工作时候换上的平底鞋，换回了今天出门特意穿的点缀了许多珍珠的凉鞋。今晚上是她和男朋友相恋三年的纪念日，要一起吃饭，所以她特意打扮的少女了点儿。 没办法，年纪越大，越喜欢扮少女。 在镜子前整理好头发，又补了个妆，闵瑞雪背着包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她脚步停了停，想起今天余瑶出院时和她说的话。可是平常下班想凑到和人一起还算方便，今儿她要去见男友，还是自己开车，谁跟她凑呢？ 摇了摇头，闵瑞雪不禁失笑，她怎么又把小姑娘说的话当一回事了？ 看了眼时间，闵瑞雪丢开这些想法，快步往大门口走去。说来也是巧，一脚还没迈出大门，手机响了起来。她给男友设置了专属铃声，这正是他打来的，闵瑞雪略一犹豫，到底又转回头走到了一边才接电话。 “小雪，你别着急，我这边临下班遇到点事，可能要推迟20分钟才能下班。” 闵瑞雪好脾气的道：“行，那你先忙，现在下班高峰期，我也快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