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第八十四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次日刚刚吃过早饭，苏秦便被李氏推搡着出了厨房，嘴里还朝着院子里喊道：“她爹，时候不早了呀，你赶紧的带着几个孩子去镇上吧！晌午吃些好的，记得多带些银子呐！” 苏秦被李氏这一声喊弄得呆愣许久，这不年不节也没啥要置办的东西，去镇上做啥啊？“娘，爹去镇上做啥啊？” “呀，你咋还问我呀，不是你前儿个说要去镇上一趟，给江大夫送啥东西吗？”李氏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惊讶。 还真的是呢，苏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撒娇道：“哎呦喂，可不是我自己说的这话嘛，我是要去给江大夫送东西呢！”苏秦说完这话，又对她爹道：“爹，你等我会，我去屋里拿点东西就走！” “行嘞，不急，你慢点儿跑！”苏有善朝着一路小跑着回房的苏秦喊道，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给摔倒了！ 苏有善瞅着自家闺女，想起昨儿个晚上自家婆娘同他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闷闷的疼。他这傻闺女白白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如今正难过着哩。虽然他有些意外，可苏秦这一连串的心不在焉使得他不得不相信这事情的真实性。“秦丫头，我今早上看了下那土豆秧苗，芽发的很好，长势好的很呢！” “真的吗？”苏秦听到她爹说到土豆秧苗的事情，心里一高兴，把白野与刘秀儿那事情给暂且抛到脑后去了。 “是真的，等咱从镇上回来，你自个儿去看，保准你乐的合不拢嘴！”张添这些日子一直悉心照料着那些正发苗的种块，如今看到他们生长的这样好，他心里只比吃了蜜还甜哩！ “嗳，等回家后我一定要看看呢。眼瞅着就要到了庄稼收成的时候，我心里可着急了，这下可好了，土豆苗发的好的话，咱就能早点种下地，等忙完这种植土豆的活计，地里的庄稼也差不多到收成的时候了！”苏秦一想到那金灿灿的麦穗，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身为庄稼人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收成时的喜悦呢！ 一提到庄稼收成，不止苏秦，连着小妹张添还有苏秦她爹都面带笑意，辛苦了半年，终于能有收获了哩！ “呀，你们听说了没，刘家大闺女昨儿个晚上上吊寻死了？” “啥？上吊寻死？为啥哩呀？” “为啥？能为了啥？村子里都传遍了，前几天刘家大闺女上山摘蕨菜被蛇咬了，是白野那小子救了她，听人家说白野救刘家闺女的时候，对着人家姑娘的小腿又是摸又是吸的。刘家闺女这是没脸见人了呗！” “这白野到底是走了啥狗屎运，咋村里的姑娘一有难就能让他给碰见，这下好了，戏文里不也唱呢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刘家大闺女模样周正，又是个温柔如水的，白野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呀！” 苏秦同她爹连带着小妹张添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了刚才那一番话，苏秦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手段虽然老掉牙，但效果应该一如既往的吧！ 经过那几个婆子跟前的时候，苏有善狠狠的瞪了那几人一眼，咋成日里不干正事，就会躲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也不怕被阎王勾了舌头。他和李氏一门心思的想要哄苏秦开心，这刚刚有点起色，咋就碰到这事情了哩！苏有善小心翼翼的拿眼去瞧苏秦，见她一脸平静，心底忍不住有些担心。他家闺女不论碰到啥事情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唯独这次不悲不喜，看着像是个没事人，这心里指不定咋样难受呢！ “也不知道张青在江大夫那里学的咋样了，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想不想家？”张添与苏秦一般大的年纪，自小失去双亲，很多事情比苏秦看的还要透彻些。早在昨儿个晚上，他就看出来苏秦心情低落，只是不知道为啥。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张添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是这件事情他倒真就没啥法子哩！因此，只能变着法的转移苏秦的注意力，希望能多少缓解一下苏秦低落的情绪。 苏秦努力甩了甩脑袋，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自己再怎么难过也于事无补。如今她只得劝自己不要多想，一门心思扑在发家致富奔小康上面。自己这小身板哪里顶得住白野那样结实的身子哩，想到这苏秦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胸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你个没发育好的黄毛丫头，咋能想汉子呢，真是个色鬼，不许再想了！ “哎呀，张添，你就放心好了。张青那样机灵的少年郎，铁定深得江大夫的喜爱呢。江大夫也是个心善的好人，咋会苛待张青呢！你就瞧着好了，不出三年，张青定能成咱清水村最出色的男娃子，到时候你我怕都得由他护着呢！”苏秦这话当然有些夸大其词，只是她觉得自己有句话没有说错，有朝一日，自己怕真得受张青照顾呢！ “苏秦，你就知道抬举他。祖祖辈辈都是土地里刨食的，我可没指望他能有啥本事，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不会挨饿受冻就行了哩！”张添这话倒是心里话，虽然说他也希望张青能大富大贵，可这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啊！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就是觉得张青是个有本事的，往后肯定能有大作为的。” 张添看着苏秦那一脸的骄傲样，心里一暖，苏家人当真是把他兄妹几个当成一家人来对待的。苏秦那言语之间的维护，他当然听得出来。一时间，他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心里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好好守护苏家人，好好守护苏秦，绝对不能让人欺负她一家子。 那条路苏秦不是第一次走，可如同前两次一样，依旧快要累瘫。看着小妹脸不红气不喘，一脸的兴奋样，苏秦忍不住抹了把汗，自己这小身板还真得需要好好调养呢，连小妹这样大点的女娃体力都比自己好哩！“小妹，你累不累？” 小妹仰着小脑袋，冲着苏秦咧嘴一笑，还夸张道：“哎呀，苏jiejie，你咋出了这样多的汗呀！我不累呢，马上就能看见我家二哥了，我好高兴哩！” 苏秦一脸黑线，小妹这一副皱眉不解的模样，似乎是在告诉她自己很没用呢！哎哟，自己咋被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给嘲笑了呢！“小妹，你真能干，我都快要累瘫了哩！” “啥？累瘫了？苏jiejie，你身子不舒坦吗？咋就走几步路，就累了呐？”要不是小妹面上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而且还满是关切的话，苏秦一定会以为她是在取笑自己。 “额”这让自己咋回答啊！ 一旁的张添和苏秦她爹见苏秦一脸的窘色，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八十五章 你咋这么自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张青的原因，苏秦咋都觉得面前这个小小的少年长高了许多。大抵是因为江大夫这医馆里的伙食还不错，原本脸色蜡黄，身上没有一两rou的小少年脸色红润许多，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苏秦指着面前已经不同以往的少年笑道：“张添，你还担心张青在这里过的不好，你看看他这红润的小脸，像是过的不好的人吗？” “大哥，小妹，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师父和师兄弟们待我也很好，你们不用担心。苏jiejie说的对哩，看我现在这小滋润的模样，哪里像是过的不好的人呐！”张青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张家兄妹了，心里头可高兴了！虽然江大夫期间也让他回家看看，可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跟着江大夫学习医术，就得下定决心，哪能三天两头就往家跑呢！而且自打知道有苏家人照顾他大哥小妹之后，他想要学成的决心就更坚定了一点。只有往后自己有了本事，才能回报苏家人的大恩。 “二哥，我许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啊，你啥时候回家啊？”小妹扑进张青的怀里，仰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的问了一句。 张青揉了揉小妹的脑袋，宠溺道：“小妹乖，在家里要听大哥的话，不许调皮，二哥会经常回家去看你们的。” 小妹瘪了瘪嘴，虽然心里不舍得，可是也明白她家二哥在这医馆里是要学习医术的，是好事情呢！二哥肯定也想家的，想到这小妹抱着张青的小手臂紧了紧，吸了吸小鼻子，克制道：“嗯，我知道的，二哥放心好了，我很听话的” 苏秦从来不是个感性的人，这么些年一个人在外打拼，受尽冷言冷语，看遍人情冷暖，早已经学会平静看待一切人事。可自打穿越到这里以后，也许是受了那善良淳朴的爹娘的影响，也许是因为与这些人建立出深厚的感情来了，每次看到这样你侬我侬的场面，总觉得心中极受感动，这群可爱的人儿，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守护的。 “秦丫头来了，怎么，是来给我送东西来了！”江钦从后院里走出来，见堂内乌压压的好几个人，起初还有些疑惑，自己这医馆内的生意怎么这样好了？待看清楚来人，忙开口问了那么一句。 苏秦等人转身，张添与小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江大夫好！” 苏有善见了来人，也面带笑意的问候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江大夫好啊！” “有善大哥也好，这两个孩子看来过的也不错，身上长rou了！”江大夫当然知道张家这俩孩子如今就在苏家生活，对于苏家夫妇的善举，自是打心里佩服，对待苏有善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多亏了苏大叔苏婶子照顾，我和小妹吃得饱穿得暖。过的很不错！”张添当然知道自己兄妹两人能过这样好的日子，全是因为苏家一家人的心善。他们两家无亲无故的，苏家大叔婶子能这样收留他兄妹两个，而且对他兄妹两个与对待苏秦也没甚区别。这些大恩大德，他心里明白的很。心里也早就下了决心，他兄妹三个以后定会拼命来报答这份恩情的。 “哎呀呀，这孩子，咱都在一起住了这样多的时候了，你咋还同大叔客气哩，咱不是早都说好了嘛，咱是一家子人，你兄妹三个和苏秦都是苏家的好孩子！”苏有善是个心性实诚的，他夫妻二人也没觉得自己做了啥了不得的大事情，家里能这样热闹，苏秦能有个伴，这对于他苏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啊。如果他苏家穷到揭不开锅的份上，他夫妻两个也不会这样不自量力的收留俩孩子的。 “大叔，你苏家对我兄妹几个的大恩大德，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苏jiejie，谢谢你把跟在师父身边学医的机会让给我。”张青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点哽咽，双膝一跪，猛然磕了几个头。 “张青，你咋又这样啊，刚才我爹都已经说了，咱现在是一家人了哩，你做啥要这样客气，快起来呀！”苏秦吓了一跳，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让这个少年如此惦记着。慌忙往旁边让了一步，手忙脚乱的去拉他起来。 一边站着的江钦早已经知道这个少年虽然少言寡语，可心性实诚，勤快务实，大抵是因为这机会来之不易，比旁人格外珍惜格外努力。看着他这样，心里也很是感动，只道：“好了，赶紧站起来吧，你这个样子不是让苏家父女为难嘛。” 张青面上一红，在苏秦的拉扯下站起身子，对着苏秦腼腆一笑，吞吐道：“苏jiejie，苏大叔，让你们为难了！” 苏秦她爹慌忙摆手，嘴里还道：“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就是和大叔太客气了，往后可别再这样了！” “嗳，我们知道了！”张家兄妹三人异口同声道。 苏秦看着张青，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少年以后要走的路不同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更有甚者不同于清水村的任何一人，如今他学了医术，如果学有所成的话，以后自是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那读书写字这些似乎也成了应当学的，仅仅靠着她苏家现在的能力，要是想供应一个孩子上学堂，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苏秦突然看向一旁站着的江大夫，面上挂笑，温柔道：“江大夫，我们今儿个除了来看张青，也是来兑现承诺的。” 江钦眉头一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都觉得这面上挂笑的姑娘一肚子算计。“兑现承诺？好啊，我今天要出诊，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秦丫头，你把书给我吧！” 苏秦打从最初遇见这个江大夫，就觉得眼前这个无论何时都温润如玉的男人，是个睿智腹黑的家伙。就好比现在，她咋都觉得这男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想溜之大吉呢！为了不让这江大夫逃跑，苏秦急忙道：“江大夫，我有件事想请教。” “请教？”江大夫心中一叹，这姑娘怎么每次来都给自己揽一身事呢，初次见面，给自己找了一个徒弟，第二次见面，把自己带上公堂，这是第三次见面，他倒要看看这姑娘又有何事。 “江大夫，我琢磨着张青以后就走大夫这条路了，你是他的师父，又一身的本事，干脆好人做到底，教教张青读书写字吧，不然以后连药方子都不会写哩！”苏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讨好的笑容。 江钦一愣，只觉得这丫头也是够cao心的了。皱眉深想，一脸为难道：“秦丫头啊，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神医，平日里出诊的次数也比较多，实在是没空啊！” 江大夫在苏秦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一本正经的，哪里会想到还有自卖自夸的时候，愣了一会才道：“江大夫，你咋这么自恋？” “自恋？苏jiejie，这是啥意思啊？”张青问。 苏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啥，忙道：“就是脸皮厚的意思。” 一旁站着的几人，哪里会想到苏秦竟然会这样说，脸上讪讪的，生怕江大夫会生气，苏有善忙道：“秦丫头，咋说话的，没大没小的呢？” 第八十六章 这个梗啥时候能过呢？ 江大夫也没想到苏秦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过了会哭笑不得道：“秦丫头，我活了快半辈子了，你还是头一个这样说我的人” “哎呀呀，秦丫头这话说的对啊，一点没错，这姓江的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没羞没臊的！”林掌柜的从医馆外头笑着走了进来，心情看着倒是很好苏秦等人哪里会想到，不过一次不在计划之中的清南镇上之行，竟然会意外碰见林掌柜。因着这林掌柜与苏家有着生意上的往来，虽说是小生意，但以他苏家现在的境况来说，能与林掌柜这样的人做生意，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因此苏有善笑着招呼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林掌柜近来还好吗？” 林掌柜看了一眼苏有善身边站着的苏秦，一脸的笑意，想起江钦上次同自己说过的县衙之行，对这个半大的女娃说不出来的好感，直觉这姑娘以后定有大作为。“承蒙苏大哥惦记，还不错，尤其是在听过秦丫头方才说过的那话之后，心情就更好了！”林掌柜说到这明显感到一道视线突然向自己看过来，冲着江钦挑了挑眉，那意思仿似再说，你能奈我何？ 江钦觉得苏秦这次可把自己给坑了，这姓林的就是个祸害，往后不定拿这话取笑自己呢。“小心乐极生悲！” 苏秦实在没想到林掌柜的会说这话，一阵错愕，过了会才道：“我方才说那话没啥旁的意思，就只是没想到江大夫也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林掌柜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江钦，冲着苏秦道：“你当这家伙方才那话是随便说说的，甭说这方圆百里了，放眼天下，有谁不知道神医江钦的名号，也就你这个丫头说他吹牛了！” 哈！神医江钦？天下皆知？苏秦闻言将江大夫从头到脚瞅了一遍，不自觉的摇头，怎么看都不大像哩！这林掌柜不是在骗自己吧，若是江大夫真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为何会窝在这样一个小镇上，？ 注意到苏秦面上的怀疑，江钦苦笑一声，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会被一个女娃娃质疑。只是这件事情他实在不想多言，因此并未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好了好了，你们不用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秦丫头，你刚才不是说今天来是为了兑现承诺的吗？我的书呢？” 苏秦可没忘记张青读书识字的事情，将她爹递出去的书一把揣在怀里，小脑袋一歪，讨好道：“江大夫，我方才同你说过的事情，你还没说到底行不行呢？” 一旁的张青心中一暖，实在是没有想到苏秦会为自己这样着想，怕苏秦会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慌忙道：“苏jiejie，师父他有教我读书写字的？” 啥？江大夫有教张青读书写字？苏秦眨巴着大眼睛，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他咋不早说，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想到这，脸上一阵guntang，有些不好意思道：“江大夫，我年纪小，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不要见怪。” 江钦被苏秦那可爱的小模样逗得一乐，伸出右手指了指苏秦怀里紧紧抱着的那本手写书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将你怀里的东西交给我了呢！” 苏秦不敢再多说，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江大夫的怀里，嘴里还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 围观众人见到苏秦这小模样，哄笑出声，苏秦脸上讪讪的，难得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张青感受到苏秦那炙热的视线，双手一摊，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江大夫一脸的无奈。苏秦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感情在自己着急的时候，这师徒二人已经暗地里串通好了，自己被这江大夫给坑了呗！收起之前那一点点的悔意，苏秦心里暗道：好一个腹黑的主。 “秦丫头，有善大哥还有张家兄妹，你们能来一趟不容易，今儿个我做东，你们赏脸到我那吃个便饭吧！”林运是个生意人，常在人堆里打滚，自是练就一身识人的本事。打从最开始与这苏家父女两个打过交道之后，他便知道不论是苏秦这个丫头，还是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却异常淡定的苏有善，日后都是不容小觑的人。所以，他早已做好要与这父女两个交友的决定。 吃饭？便饭？苏秦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吃货，特别自打来了这美食匮乏的古代农村以后，苏秦深深的体会了一把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含义。林掌柜这一句吃便饭，只诱的苏秦口里直泛酸水，她想吃大餐！只是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该她一个丫头片子说话，因此抬起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瞅着她爹。 苏有善触及苏秦那可怜的小眼神，心里一顿，又好笑又无奈，想起出门时李氏特意嘱咐自己，只要苏秦想要的，别犹豫，再贵也得买的话，脑袋一点，似是下了很大决心道：“林掌柜，你那酒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又不是善堂，我们哪能要你请吃白食呢。不过您说的也不错，我们爷几个出来一趟不容易，要是不吃点好的，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只不过出门时我家婆娘给我带了足够的银钱，这饭钱你可不能不要，不然我就带着几个娃子去旁的地方去了。” 林运与江钦都没想到苏有善会推却林掌柜的好意，要是旁的人估计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可打这事情也能看得出来，这苏家确实是个讲究人家。林运没在坚持，因为他觉得这才是对眼前这个淳朴的男人的尊重。“有善大哥，你真是让人佩服，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我也不要再在此事上纠缠了，这样好了，咱们各退一步，我就收你个成本价好了！” 苏有善刚想开口拒绝，苏秦先一步说道：“爹，林掌柜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再不同意的话，倒显得我们矫情了，依我看，就按照林掌柜的提议来吧！” 林掌柜一拍大掌，笑着道：“有善大哥，你这个闺女可真是个人精，心思灵透的很呐！” 苏有善听到林掌柜的夸自家亏女聪明伶俐，心情大好，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就只嘴上谦虚道：“林掌柜的太抬举这丫头了！”只是在场诸位，除了他自个儿以外，其他人不难看出他面上的骄傲。只是默契的什么也不多说，因为其他人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呢！ 林掌柜亲自引着苏家父女与张家兄妹，连着看过苏秦写过的那本食物相宜相克的书籍之后，一脸震惊的江大夫，一行七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往妙计酒楼去了。酒楼伙计同苏家父女倒是旧相识，见到一行几人进了大堂，往招呼道：“苏小姐，苏大叔，好久不见了，你们都还好？” 见人三分笑，苏秦忙应道：“小二哥好！” “嗳嗳嗳，苏小姐好！” “得嘞得嘞，别在这里叙旧，赶紧的去后厨房告诉师傅做一桌好菜端上来，对了，特别是那地锅鸡，一定要做的。”林掌柜的冲着店伙计摆了摆手，一句话便帮苏秦他们点好了菜。 几人坐下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大夫看着苏秦，突然说道：“秦丫头，你真的不考虑同我学医吗？” 哈？咋又是这件事呀，苏秦满脸黑线，这个学医的梗到底啥时候才能过去呢？她真的不是拿乔，就只单纯的没有兴趣吧，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懒，学医是个多难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她才不会自己找罪受呢！“江大夫，你咋又问我这个哩？我是真的没啥兴趣嘞，我这个人胸无大志，俗得很，满脑子都是黄白之物，对治病救人实在是没啥想法！” 第八十七章 令人佩服的江大夫 这样的话，江钦不知道从苏秦的嘴里听过多少遍，可每一次这个丫头总能让自己很惊艳，他实在是觉得这样好的人才，不学医是真的可惜。若是她愿意，以后在医术上的成就定然超过自己，可唯一遗憾的是，这丫头志不在此，他不可强人所难。而就他与这丫头几次接触下来，有理由相信即便自己强人所难，这丫头也定不会乖乖就范。强扭的瓜不甜，就只能算了吧！“秦丫头，有许多话我不说不问不想，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有这样一身本事，只要你不忘初心，始终如今天这般良善，我就一定会护你平安的。” 苏秦听完江大夫的话以后，心里一个咯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一直谨记着这句话，不敢在旁人面前表露分毫。即便是在她爹娘面前，也有所收敛，还编了那样一个不像话的故事。她最怕的便是这个封建迷信，不讲科学的古代会容不下自己，更甚者将自己视为异类，一把火烧死。虽说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可江大夫这寥寥数语，只吓得她身上直冒冷汗，他那话到底是啥意思呢？ 大概是看出了苏秦面上的紧张，江大夫叹了口气，语气缓和道：“秦丫头，你甭多想，我刚才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简单来说，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皆有其两面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心中所有的那些知识，能救人也能害人。我的前半生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对那些高门大院里的手段再清楚不过，我只是希望你无论何时都不要利用自己所学去害人。虽然你不愿意学医，可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医者仁心，良善待人。” 苏秦闻言一愣，这江大夫一脸的落寞与哀伤，仿似自己深受其害。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有这样的胸怀，他在乎的不是那些知识的出处，而是告诫自己教导自己做个善良的人。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对自己来说显得那样遥远。可是，经他这样一番解释过后，又让苏秦觉得与有荣焉。苏秦不知道这时代的其他大夫是否也像江大夫这样伟大，可与21世纪那些靠收红包决定手术质量的医生相比，江大夫实在是个值得世人敬重的真正的神医。“江大夫，你放心好了，我苏秦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 林运实在没有想到，吃个饭这个家伙都能这样烦人。苏秦那掷地有声的话，依旧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待林运回过神以后，忍不住怪道：“你这人，吃个饭也能整出这么些事情来！我警告你，要想说教的话，大门在这边。要想安安分分吃个饭，就不要再提什么收徒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