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农家小寡妇在线阅读 - 第1节

第1节

    《农家小寡妇》

    作者:木桂

    内容简介:

    张秀娥穿越了,成了个克夫的小寡妇。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想说,她的是非格外多。

    最要命的是,她克死的那病痨鬼,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聂远乔:听说你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和李二眉目情了。

    聂远乔:打水的时候王三是不是多看了你几眼?

    聂远乔:听说许员外家的独子相中你了!

    张秀娥:滚!我不是你媳妇!

    第一章 出嫁

    正是四月末五月初,春夏交际的时节,此时万物已经复苏,草木也一点点的葱茏了起来。

    青石村是一处背靠大山的村落,村子里面的人不多,日子过的也清苦,幸好有这大山赏一口饭吃,不至于把人饿死。

    一场新雨过后,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显得格外的湿润清新。

    今日村子里面的人,难得没有下地或者是上山挖野菜,而是都去了村中央的一户人家之中。

    这是张家,今天张家大丫头张秀娥出嫁。

    来来往往的人,身上也难得的换上了稍微好点的衣服,饶是如此,有不少的人衣服上面还是打着补丁的,这些人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

    来吃这么一次饭,最少也得随十个铜板的礼,光猪rou就能买一斤了,这要是不吃个够,哪里对的起礼钱?

    张秀娥此时闷声坐在晦暗的屋子里面,眼睛微红。

    屋顶已经发黑,露出了被虫子啃噬过的痕迹,墙上也早都长满了青苔,至于脚下,更是泥汤满地,这是昨夜下午屋子漏雨留下来的。

    张秀娥一身明红色的嫁衣和这屋子格格不入。

    说是嫁人,但是的确不是什么能开心的起来的事情,对方是地主的儿子,可是这家世再好,也架不住这人要死了!

    据说聂公子得了痨病,药石无医,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聂老爷的心中悲痛,要给自己的儿子冲喜,找算命先生算了命,这十里八乡的,张秀娥是唯一八字相符的。

    因聂地主的儿子等不了多久了,所以这场亲事办的多少有点仓促。

    张秀娥的奶奶张婆子拿了礼钱,才不管张秀娥的父母此时都不在家呢,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张秀娥父亲的母亲!自然有权利做这个主!

    胖媒婆给张秀娥开脸上妆,她那干瘦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姿色。

    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一块手臂上,也满是青紫色的痕迹,看起来平时没少挨揍。

    一个面容白皙的少女,此时走了进来。

    看到张秀娥身上那一身带着金丝的嫁衣,顿时就带起了贪婪的目光,这不是旁人,是张秀娥的小姑张玉敏。

    亲礼仓促,媒婆身兼数职,这个时候已经忙得和陀螺一样,见妆上的差不多了,就出去探听迎亲的队伍来没来。

    此时到是给了张玉敏机会,她艳羡的看着张秀娥头上的珠钗,颐指气使的嚷嚷着:“喂,你把那个给我拔下来!”

    张秀娥颤抖的看了一眼张玉敏,细声说道:“这是聂家的东西,不能……不能给你。”

    张秀娥的性格最是懦弱,她的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女娃,张婆子不待见她的母亲更不待见她,至于小姑张玉敏?那是她的老来得女,可是宝贝疙瘩一样的存在,所以张秀娥没少被张玉敏欺负。

    张玉敏皱着眉毛,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有了几分狰狞。

    她当下就走了过去对着张秀娥就掐了几下,怒声骂道:“你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敢摆少奶奶的谱了?”

    张秀娥咬牙忍着,却不敢反抗也不敢喊疼。

    张玉敏此时已经得意的从张秀娥的头上拔下一根纯金的钗子,带在了自己的头上,家中没有镜子,她就对着脸盆里面的水照了一下,显得格外满意。

    她的目光滴溜溜的转,心中想着,可惜这一身衣服不能扒下来。

    这么想着,她对张秀娥就多了几分怨恨,不过就是一个贱胚子,凭啥穿这么好的衣服?

    “花轿来了!”媒婆挤着自己臃肿的身子就进来了,看着那木头一样的张秀娥,心中带起了几分鄙夷,就算是这次聂公子好起来了,这姑娘怕是也不可能真的是聂家的少夫人!

    媒婆一眼就看到了张玉敏头上的发钗了,冷哼了一声一伸手就拔了下来!

    这东西可都是聂家的,如今给张秀娥穿戴,不过就是为了一个面子,到时候肯定是要收回去的!

    说是娶亲,其实和用十两银子买了张秀娥没啥区别,哪里能和正经少夫人一样对待?

    张玉敏平常在家中横行霸道习惯了,这个时候厉声叫嚷着:“东西还我!”

    “玉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你要是坏了今日的喜气儿,聂老爷家的人可不是好说话的!”胖媒婆冷哼了一声。

    此时已经有几个粗使婆子一样打扮的人到了屋子之中,这是聂家来的人。

    媒婆扶着张秀娥出门,院子之中停着一辆圆顶的红木花轿。

    张婆子此时正站在花轿的旁边伸手摸着咧嘴笑着,此时张婆子的脸上擦满了面粉,她可没有钱买脂粉,她想用媒婆带来的脂粉,可是媒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会给她用?

    于是她就咬牙买了白面,往自己的脸上摸了两把,此时她的头上还带着一朵红纸扎成的大红花。

    她哼着小曲,一边摸着花轿一边拦下到院子来参加亲事的人,讨了那礼钱。

    大家的心中都不悦,这哪里有主动讨礼钱的?

    等着众人到了这院子里面,看到那几张破破烂烂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的时候,心就更凉了。

    大家都以为今天张秀娥嫁给地主,这家中好歹能准备点好的饭食,可是这桌子上一共就五个盘子,这盘子还多少都有点豁口,一个清水白菜,一个土豆片,一个盐水菠菜,还有一个盘子里面,装的是黑面馍馍,最后一个到是有点荤腥了,是韭菜炒鸡蛋,韭菜多鸡蛋少。

    看到这一桌子的菜,大家的心中就更气不过了!他们为了不落面子,这次随礼的时候可是下了血本的!

    有人不服就嚷嚷了起来:“我说张婶子,你这不是坑我们的钱吗?把钱退给我们!”

    张婆子双手一掐腰,张开自己用红纸涂了的血盆大口,大声嚷嚷着:“你们都给消停点,秀娥以后可是地主家的娘子了!现在你们拿这几个铜板算什么?我以后让我秀娥和聂地主说说,把大家的租子免一些,可不就什么都有了?”

    第二章 克夫

    聂家来的人听到这,目光之中带起了几分鄙夷,这还真是痴人说梦。

    这些人此时已经想快点离开这一院子猪粪味儿的农家院了,直接就把那几乎不能自己走路的张秀娥,塞到了花轿里面。

    张婆子看到这一幕,眼睛一转,就吩咐着自己的三儿媳妇:“你在家招待着,我跟去看看!”今天聂家少不了大鱼大rou的,去吃个饱再回来才够本呢!

    说着竟然领着张玉敏,要跟到聂家去!

    聂家这次也来了一个主事的婆婆,打心眼里就轻贱张家,她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别跟着了,要是冲撞到了我家公子,仔细你赔不起!”

    说着也不等张婆子说什么,这主事的婆婆就吩咐了两个人,押着张婆子往张家送。

    张婆子骂骂咧咧的:“我们张家可是聂家的亲家呢,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不过此时她骂也没什么用了,聂家的人只想赶紧把这穷丫头抬回去冲喜,才不想多争执呢!

    聂家今日要迎娶新妇,可是感觉并不怎么热闹,反而是冷清的很。

    聂家在这十里八乡的,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地主了,单说那门上的匾额,都是鎏金!门口还立着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可气派了呢!

    不过此时花轿走的并不是正门,而是从侧面的角门进去的。

    张秀娥正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摸出了一个发馊的馍馍吃着,张婆子说她左右都要出嫁了,多吃多赔,没给她饭吃,这还是她早前存下的。

    聂家今天也没有什么宾客过来,这冲喜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加上聂老爷因为聂公子的病,憔悴了很多,此时实在没精力应付客人。

    “夫人,人来了吗?”聂老爷有一些焦急的问道。

    聂夫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可谓是风韵犹存光彩照人,此时她轻笑了一下说道:“到了。”

    此言刚落,一个干瘪的老头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公……公子没气了!”

    聂老爷的身子微微一晃悠,整个人就栽倒了过去。

    至于聂夫人,闻言脸上带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

    村中央的位置生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正是正午时分,不少人下地或者是挖野菜回来的人,都会忍不住的在这歇一歇。

    此时几个婆子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嘿!我看这次老张家是走了大运喽!”

    “是啊,这次那张家大丫可是嫁了一个好人家,以后张家一家子可都要过有钱人的日子了!”

    一个五十多头的婆子,如同斗胜了的公鸡一样,负手阔步的在这走了一圈,满意的听着大家的议论,这便是张婆子了。

    她的孙女可是嫁到了地主家当正妻呢!以后稍微掉下点渣子来,就比这些穷鬼强太多了!

    这只是明面上的话,大家的心中可嘀咕着,这张家可真抠门,张秀娥嫁的那么好,也不整点像样的饭食!不过这些话,这些人可不敢当着张婆子的面说。

    他们不指望以后能沾光,但是还是免不了想着,若是给张婆子记恨上了,以后使绊子可怎么办?

    不管那张秀娥是不是冲喜,毕竟是嫁到了聂地主家啊!

    “唉!你们快看,那不是早上接张家大丫的花轿吗?怎么又回来了?”树下有个人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

    张家婆子微微一顿,往村口的方向看去。

    此时张秀娥正坐在花轿里面,痛苦万分的捂着自己胸口,手上还拿着一把染血的剪子。

    张秀娥咬牙低咒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穿越了?”

    看着这一身大红的衣服,再看看手中的剪子,显而易见,这是一个自杀的新嫁娘!张秀娥此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之中,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一些原主的记忆。

    这些片段零零星星的,她这么想就有一些头痛欲裂,只是大概知道了,张秀娥被自己贪慕虚荣的奶奶,卖给了聂地主家那得了痨病快要死了的儿子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