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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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衢子一直没有转身,但身后人的沉默令他呼吸无序,她不说话,他便一直等。直到身体微颤,双手紧握。顼婳确实有些为难,她问:“所以今日,奚掌院是因我而战?”她早将昨夜醉后之言忘得一干二净了,却还记得自己是想约战典春衣的。 天衢子窘迫得已恨不得钻入岩隙中去,他轻声答:“班门弄斧,让傀首见笑了。” 顼婳说:“并不,奚掌院修为高绝,本座十分敬慕。” 天衢子几乎是鼓足勇气,又问:“那么……方才之请,傀首能否考虑?” 顼婳也是心乱,原来男女□□,竟是如此扰人。再看一眼面前人,连飘飞的衣角都令人心慌。她说:“奚掌院……美意,实在出乎本座意料。只是……” 天衢子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如果今日退避,日后恐怕永远无法启齿。他问:“傀首心中顾虑,可否坦诚相告?” 顼婳终于说:“不敢相瞒奚掌院,魔傀体质,极易受孕。而我……并不喜欢婴孩。” 此言一出,本应令大部分男子退避,然而天衢子却心中巨石落地。他声音更加艰涩:“此事可解的。”顼婳终于感了点兴趣——难道天衢子身患不育之症? 可不对吧,修为到了这种地步,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随后,她便听见天衢子道:“吾有化身一具,世间活物,皆有精、气、神,唯化身有神有气,却无法延绵子嗣。今日……正好可绝此患。” 身外化身,这几乎是玄门最高妙法。竟然要作此用途吗? 污黄……实在是太污黄了啊…… “啊……”顼婳听见自己的声音,软软地轻似蚊吟,“那……便有劳奚掌院了。” ☆、第24章 闪电奔雷 第二十四章:闪电奔雷 太阳并不晒, 但是青藤下的两个人俱面红耳赤。 顼婳也有些诧异, 这样的要求, 这个人提出来,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感。看来方才一战,她对面前人确实是添了不少好感。 天衢子始终不敢回头,哪怕是这句话入耳,他依然耳鸣心跳,如在梦中。面对顼婳的客套,他模糊中也只得回了一句:“举手之劳,傀首不必多礼。” 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所以奚掌院赶紧又补了一句:“那……不知傀首几时方便?” 顼婳只想先离开这里,此地环境与天光都充满暧昧,实在不是谈话的所在。她说:“不知本座是否有幸,见见奚掌院化身?” 两个人之间, 总是她先找到不那么尴尬的话题。天衢子赶紧道:“自然,傀首请。 二人一前一后,隔着三五步的距离, 且一路前行, 并未有任何言语交流,饶是任何人看见,也只觉得过了分的疏离。 苦竹林,想到立马就要见到玄门至高妙法之一的身外化身了,顼婳还有点小激动。 天衢子带着她, 一路进到精舍, 掌院居处, 禁制反而较外面宽松——毕竟整个融天山,最有自保能力的人住在里面,也不太需要严防死守。何况若真有强敌突破至此,恐怕禁制也已无大用。 只是密室倒是很多,顼婳一进去就感觉到许多秘密的空间术法。天衢子带她进入其中一间,只见一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墙上明珠、室内蒲团。 蒲团上坐着一个人,此人面貌与天衢子只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却如出一辙。身上衣衫也是天衢子的亵服,一身竹青,露出一截雪白的里衣。 清清冷冷,是个高洁矜傲、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身外化身,跟其他幻化分|身全然不同,这具身体是实实在在的rou身。如果本尊愿意分出一缕神识过来,他便是一个真实存在、有血有rou的人。 顼婳入世五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化身。她忍不住走近观瞧,面前人端坐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似乎只是入定。 真真与活人无异,别说rou眼,便是灵识也难探其真假。 顼婳一声惊叹,问:“化身修为如何?” 天衢子很乐意为她解惑:“除了神识,身外化身乃完全独|立的个体。最初修为也只是资质略好一些的rou体凡胎罢了。只是他如今基础牢靠,约摸应有我三成修为。” 天衢子的三成修为! 说完,他一缕神识过去,直如回到自己另一个家一般,这身外化身立刻睁开了眼睛。虽然是不同的身体,但是一眼便可看出是同样的灵魂。 化身微笑着道:“只是可以用它自主修炼,吾只需分魂而至便可。于修为一途,倒确实是大有进益。” 顼婳只觉人间造物神奇,她问:“请恕本座唐突,我……可以摸摸吗?” 天衢子化身略略僵硬,最终清咳一声,眉目低垂:“当然。傀首请便。” 她伸手触之,面前人肢体紧绷,几乎一动也不敢动。 他身上温热,顼婳指尖可以感觉到他皮肤之下血液循环、脉博跳动。此时他睫毛微颤,轻声问:“傀首感观如何?”字字忐忑,像是最初念书时,第一次向夫子交上自己所作的文章。 顼婳感叹一声:“极好。人间妙法,真是玄奇。” 天衢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斟酌道:“能蒙傀首不弃,实乃在下之幸。” 顼婳低头看地板,仿佛找东西:“奚掌院过谦了,此等修为,恐怕已是当今玄门之极,本座欣羡不及,岂敢嫌弃。” 天衢子连化身都面色通红,此时字句模糊,声音低微,道:“那么……傀首觉得……几时方便?以便在下……事先准备一番。” 这还需要准备吗?顼婳简直是连脸都要烧起来了:“俗语称,捡日不如撞日。如果奚掌院今日有空,那么不妨便在今日好了。” 天衢子心头狂跳,室内站着他两具身体,可即便是有两个脑子,也烧得不太清醒。他连忙接话道:“自是有空……十分有空。” 顼婳只觉得呼吸都着了火,她轻声道:“我对这些事……所知不多,恐怕……” 显然是不愿主动的意思。天衢子忙接了一句:“傀首勿虑,在下……”他脑海起火,一片焦黑,于是急匆匆拎了两个字出来:“在下献丑。” …… 他缓慢低头,眸子清亮得令人心惊。顼婳目中所见,是他越来越近的脸。那瞳孔里的自己清晰可见,于是她的心跳也渐渐剧烈。她闭上眼睛,只觉得一点冰凉缓缓触于唇上,却十分柔软。 他的手掌满是老茧,想来经常练功,灵力亦不能治愈。与之接触只觉温热粗粝,然而却十分安全,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但是!!奚掌院的化身也同他的刀法一样,快若奔雷,疾似闪电! 如果这也要写一篇“感悟”的话,那么傀首觉得,就像是嘴里被人喂了一个枣,刚要下嘴,已经咕地咽了下去。 正是乱流争迅湍,喷薄如雷风。 傀首:“……” 奚掌院:“……” 千古奇耻!! 奚掌院很尴尬,奚掌院想解释:“傀首,你听我说……我……” 可偏偏傀首一向不是个喜欢给人难堪的人,她整衣安抚道:“奚掌院受累。斋心岩若发现我私自离堂,只怕会有颇多揣测。人言可畏,不便久留。还望奚掌院见谅。” 说完,径自离开密室——连衡哪里敢拦她!! 顼婳匆匆回到学堂,净无泥当然看见她跑了,可是此人既然不是外门弟子,自然也不能以斋心岩规矩束缚。于是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顼婳心跳尚未平复,额间香汗如珠,桃腮盈盈带赤,直如牡丹滴露。幸好她有些喘,众人只以为她跑得急。向盲还给她递了一杯灵饮。 顼婳接过来喝了一口,心中觉得荒谬到了极点——就这么干巴巴的一点事,竟也值得世间男女爱恨纠葛、缠绵悱恻。 她面上不显,然心中却纠结。偏生旁边向盲还问了一句:“去哪里跑得这样急?” 顼婳盯了他一眼,目光太过锐利,针扎一样。向盲竟不敢言语。 苦竹林,天衢子当然匆匆追出来。 但是刚一出门,就接到载霜归通过连衡发过来的通话。天衢子一怔,载霜归神情极为严肃:“前几日,我们提出重铸圣剑一事,向大师今日特地携图纸而来。速至蜃起楼台相议。” 九渊确实有意重铸圣剑,此事非同小可。天衢子踌蹰片刻,终于还是去了蜃起楼台。 顼婳下了学,有心想去找木狂阳——男女之事什么的,相比之下,还是跟她喝酒有意思。 她问净无泥:“请问大执事,本座可以联系木掌院吗?” 净无泥如今已知面前人自己得罪不起——小心哪天成了宗主夫人就不好了。他赔着一脸不自在的笑,道:“傀首邀约相见,木掌院想必定然不会拒绝。但眼下可能不行。九脉掌院齐聚蜃起楼台,正商议重铸圣剑之事。木掌院无论如何无暇相见。不如改至明日如何?” 重铸圣剑。 顼婳心中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仍微微笑道:“本无要事,自然等得。有劳大执事。” 净无泥对她其实颇有好感,人若被众星捧月太久,容易高高在上。可她并不,她全身都透着一股温和。与天衢子的冷淡疏离不同,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净无泥说:“傀首折煞老朽。以前诸多冒犯,实是不知傀首身份,还请傀首原谅。” 顼婳自然又是同他客气了一通,谦逊得体,丝毫看不出心中阴霾。 木狂阳不在,那不用说,九渊九脉掌院肯定都在议事了。十万大山的弱水河口非同小可,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得空了。 圣剑二字压在心头,顼婳有点想喝酒。身上没银子还真是太不方便了。 但是现在是不宜自己下山的。她不是个作死的人,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在整个融天山传开。赢墀但凡稍微有个耳目,恐怕都会知晓。她若现在自己下山,送个人头……赢墀想必不会感激。 她返回住处。 蜃起楼台,天衢子等人议事时,连衡会暂缓联络内中掌院们。但有一物却是一定能联系的——神魔之息。它哪里管这个去了,当下一直在天衢子脑海尖叫不停——距离这样近,它又身处连衡法阵之中,都不需要连衡传递消息了。 “傀首想吃rou!傀首想喝酒!”它在天衢子脑海里打着转,似乎吼不动他誓不罢休。天衢子掐断了和它的联系,但是不久之后,却是有人敲门。 顼婳开门一看,面前的人她还认识——天衢子的化身。中午时分才一起滚过,能不认识吗?! 她有心躲避,却无从躲避。天衢子这化身,其实是不便出入的。这对于本体而言,太过珍贵——他们这种位极玄门的人物,难免会保留部分实力。而且天劫人祸,万一以后有所损伤,化身可是另一条性命。 现在这化身不过只有他三成修为,放出来走动,白白令人警觉,可谓是十分不智。可他还是来了。 顼婳突然记起来,天衢子在她面前,好像从无隐瞒。 面前,天衢子的化身依然穿着竹青色衣袍,此时他眼神同让躲闪退避,是个硬着头皮过来的模样:“我……备了些酒rou,若傀首赏脸,可否苦竹林同饮?”似乎是怕顼婳误会,他连忙又道:“这副身体修为低微,前往别处颇为危险。傀首身份泄露,若是下山惟恐魔族居心叵测。” 这想法倒是与她不谋而合,顼婳说:“我明白。可是掌院若有正事,擅用化身,不会打扰么?” 天衢子道:“吾心中有数,傀首不必担心,请。” 时间正值傍晚,阳光软弱无力,连晚霞的光芒都大减。 天衢子依然行在前面,间或有弟子看见,但并不以为意——九渊之大,九脉之间有几个眼生的同门可毫不出奇。只有几个人还是略微怪异。 比如奚云阶和奚云清。 二人当然知道师尊在蜃起楼台议事,但是这个穿着师尊衣服的人是谁?!而且他还一路进了苦竹林! 师兄妹二人互相看看,俱十分不解。别人对天衢子没有那么熟悉,他们可是亲传弟子。再如何,师尊身边的人还是认识的。奚云清轻声问:“是不是有贼?” 奚云阶皱眉——没有道理啊,贼人能直接跑到融天山还进了苦竹林? 可苦竹林乃师尊清修之所,这么多年,连个侍候童子都没有。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多了个陌生男子?而且还公然带傀首入林? 两个人想不明白,又不敢擅动,师尊一时联系不上,他二人只得候在苦竹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