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悲月
月亮静悄悄爬上了树梢，散放着皎洁的光辉，给月夜镀上了一层银辉。 树影婆娑，月光透过枝干照射到了大地之上，勾画出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图案，一些怪石，此时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观赏者一般，正在默默的观望。 林启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树林当中，心情失落，来到逍遥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其间对于也听逍遥真人讲解过一些难题，然而林启还是不知为什么，还是无法突破。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仰望明月，林启不自禁的吟唱出了这首许久的古诗，听说这是由一位大诗人所创，用来思念远方的亲人的。 林启不自禁的想念起远在葬界，远在芬兰，远在小山村的父母。 游子思故乡，这句话用来形容所有的游子都不唯过，林启离开家乡的时候，还不足十岁，如今八九年过去了，就连父母的容貌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林启许多次都想要回到故乡，然而每一次都会碰到突发的情况，而无法返回，如今身在灵界，更是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林启仰望星空，心中愁思如同流水一般绵延，缠绕在心头，怎能散去呢？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风往尘香花已落，日夜倦梳头。”远处，居然有人吟诵起了悼念之词，心中的愁绪透过声音传到了远方。 林启痴痴的往那边走去，这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有心事的男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人说话，越往后，情绪越是激动，一股悲伤之意，透过真气，散发了出去。 林启刚刚走到那里，那里刚好吟诵完，而那人却像是刚刚演化完一套剑招，落到地上。 一股悲伤之意，涌上了林启的心头，这一刻他想到了许多，居然就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陷了进去。 “启儿，娘今天给你织了一件新衣服，快过来看看。” “林启，你长大了，如今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林启，来，随爹来，爹爹将祖传的打猎之术传授给你，以后祖宗的本事，就要靠你继承了。” …… 父母的声音，缭绕在林启的耳边，久久不能挥去。林启隐隐感觉到自己或许陷入了某种幻境当中，不过，即使是这样，自己还是不愿意走出去，这里的一切有点美好，也让自己有点失落。 “娘，你织的衣服真好看，真舒服。” “爹，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林启看到居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朝着自己的父母走了过去，“不，不会是这样的。”林启呐喊，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刚刚经历那些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林启呐喊，想要代替那人，然而却是做不到，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依偎在目前的怀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做着曾经自己做过的一切，甚至还有自己还不曾做过的。 “不要。”林启嘶吼，冷汗密布在他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父母进入了黄土，这虽然是幻境，然而林启还是难以控制的将情感融入了进去。 “精神攻击。” 林启清醒过来，发生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没错，刚刚是它救了你吧。”那男子看着林启的胸口说道。 林启惊愕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里面有一个东西正在莹莹发光，林启将他取了出来，正是当初在界壁当中得到的水仙坠。 “这是水仙坠？”那男子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震惊看着水仙坠，下一刻，林启只感觉又一阵风在自己面前刮过，水仙坠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前辈。”林启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男子，只见他的眉宇间有着一股祥和之气，面对他，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一看就是道心坚定之人。 “果真是水仙坠。哎，只可惜，他又重新认主了。”男子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追忆往事，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才将水仙坠又重新交还给了林启，说道：“你别叫我前辈，前辈的，我叫小白。” “噗。”林启一扫刚刚的阴霭，笑了出来，他想到了自己养的一只猴子叫做小黑。 “怎么我的名字就这么好笑吗？”小白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林启连忙挥手，表示歉意。 “算了，算了。”小白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转问道：“听你刚刚吟诗，似乎在思念亲人，怎么你和亲人分别了吗？” 听到这话，林启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随后，又抬头看着月亮说道：“我离开家已经快要八年了。” “是吗？我那位朋友也死了很久了。”小白抬头望天，有些迷茫。 月夜之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抬头望月，心中愁思，或许只有他们懂了。 “对了，小白大哥，你刚刚舞的那套剑法是什么？”林启询问道，还是不敢随意叫他小白，而是在后面加了大哥两个字。 “悲月剑。”小白将剑提起来说道，“当我每次想念我那位朋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舞这套剑法。” “是吗？”林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一开始，我一看到你的剑招，就会被情不自禁的融进去，原来这里面包含了大哥你的悲意。” “你想学这套剑法吗？”小白转头，看着林启说道。 “想。”林启不加犹豫就直接回道。 “我这套剑法很难学你知道吗？”小白说道，他在看到林启的时候，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自己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提前找到一个传人或许也不错。 “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死哦？”小白又接着说道。 然而，林启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说道：“我想学。” “哦？”小白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林启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学？” “因为我想守护身边的人，所以我需要变强。”林启目光坚定，直射着小白，让小白都有了一些触动。 “好，我今天就先给你讲解一下，我的悲月剑。”小白挑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同时也让林启选择一块石头坐下。 悲月剑式，从外表看去，是一套极为普通的剑式，最重要的部分就在于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到里面。 用自己的感情去影响别人，将敌人陷入自己的情感当中，这是一套极为恐怖的招式，简直可以杀人于无形当中。 林启修炼到现在，还从未碰到这种招式，林启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如果这招可以决战的时候用，绝对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可以扭转战局。 而且，剑仅仅只是一个媒介，等修炼成熟之后，甚至可以不依靠剑招，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之间，就可以蕴含这种情感。 悲月剑式，包含了太多小白对于友人的感情，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对于有人的感情。 如同流水一般绵延不去，对，就是水。 林启看着小白再一次演化剑招，终于发现了一些特殊之处，里面居然有着对于水的真义的感悟。 悲意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林启隐隐觉得，小白原本创出这套剑式的时候，或许想要借此忘记与挚友的感情，但怎奈，却是越陷越深了。 林启与他感情相似，很容易就融入了进去，不过这次却是自主融入进去的，不像一开始一般，是在不经意间融入进去，这样他可以更好感悟这种剑招。 而且小白这次也有了些许的收敛，不像一开始那般肆无忌惮，不然凭借他的功力，林启就算抵御也抵御不住。 剑随身动，身随心走。 林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空明剑，正在自己比划起来。 悲月式，虽然可以依靠任何东西释放出来，不过小白一开始就是依靠剑施展出来的，因此林启依靠剑，可以少掉一些探索。 “这小子难道还是奇才？”小白停了下来，静静的观看林启的剑式。 林启的剑招一开始还只是平凡无奇的，和以前并没有多大区别，然而随着林启融入进去感情之后，他越看越是心惊。 小白还记得，他第一次将感情融入进去，就耗费了数年之久，而后经过自己一次次的完善，才能够到达如今的境界。 然而，他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奇才在自己面前诞生了。 就在几个时辰之内，短短的几个时辰当中，小白看着林启从无到有，一点点成长。 一层又一层淡淡的涟漪，通过林启的剑传递出去，不过这是无形的，不可见，自己在战斗当中才可以感觉的到。 “怎么可能，这么快触及到了水的真义？”淡定如小白，此时也是不能平静。 小白本事就是最适合水系的人，然而天赋强大如他，到林启这一步也是用了很久。 小白对于水，有着天生的敏感度，所以他一开始就发现了，林启从来都没有修炼过水系的功法，也就是这样，才让小白更加恐惧，恐惧着林启的天分。 而林启，此时对于外界的一切却都是视若无睹，陷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当中。 心中的感情，透过剑，一点又一点的散发出去。 林启不知道此时的他雨已经在领悟水的真义，水的力量正在在的体内蔓延开来。 一泓清泉，静静的抚涤过心灵，将林启心中的愁苦带走，最后又通过剑散发出去。 一招演变结束，林启情不自禁的盘坐了下来，静静的体会刚刚的感受。 水曰润下。水一向都是温和的代表，具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同时他也可以作为一种依托，同来宣泄自己的感情。 一江春水向东流，以此来将自己的感情挥散出去。 水，因为偏向温和，所以一开始感悟对于所有人都是很容易，然而对于林启却有着滔天的灾难。 五行当中，水克火，林启对于的火的感悟太强，现在又想去领悟水，受到了先天的排斥。 两者相撞，必有一死。 林启刚刚引导水的元力，进入自己身体当中，体内的火，就开始进行了阻止。 火与水，如同正在巅峰的将军和刚刚进入战场的小兵，水一进来，就受到了碾压。 “不行，一定要找到一个平衡。”林启咬牙，两股能量的相斗，让他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 水与火，天生就不相容。 然而，想要林启放弃修炼了这么久的火，显然是不可能，但如果放弃水，自己就不能继续修炼悲月式了。 “坚持住。”小白说道，同时林启感觉到有一双正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向自己输送着能量。 小白的能量进入林启体内之后，林启疯狂的进行着吸收，以便可以让水和火，进行对抗。 小白同时传送给林启的不仅是对于能量，还有着他对于水的感悟。 小白的感悟，不同于其他人的，他自己创造出了一条路。 林启此时就是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了下去。 别人的都是有状态的水，然而，小白的却是无状态的，由情感所化。 将自己的感悟直接传给别人，这是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林启虽然知道，不过他没有拒绝，如今拒绝，小白还是会承受伤害，那样太辜负小白的心意了。 有了小白的帮助，林启明显就好受了许多，不过如今不想办法将火与水调停，还是无法解决问题。 水克火，若是火与水相同，或者水强，那么火一定会灭亡，唯有水比火弱，才有可能“和谐。” 不过那个弱，有将会是在一个限度之内，超过这个限度，火也会灭杀了水。 “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林启反复的思考着，浑身的静脉在两股力量的挤压下，已经变的脆弱不堪。 找到那个平衡点是不可能了，现在唯有林启选择放弃一个才有可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