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宋子洺顺口就道:“玉啊,我有。”他来破阵的,自然知道玉符是最好的,他虽然不会画符,但玉带灵气,亦可用于破阵,但是想要破这个七煞灭魂阵就不太可能。 韫玉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给我瞧瞧。”她发现此人虽二十七八的年纪,但心性单纯,还多话。 “你要这个做什么。”宋子洺从斜跨的布包里取出一块玉牌,巴掌大小,五毫米的厚度,细腻水润,透着盈盈水波一般,是好玉。 韫玉从他手中接过玉牌,又问,“还有吗?” 宋子洺古怪道:“还有的,你要做什么?” 韫玉摩挲着手心中的玉牌,“破阵,这个阵法多一天,对周围的危害就多一分,需要尽快解决。”她可不想让这阵法破坏了附近的镇和村,她还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世外桃源,哪里允许被这阵法破坏掉。 “你疯了!”宋子洺瞠目结舌,看韫玉的眼神仿佛看傻子,“你知道这阵法该如何破吗?至少需要七名修为极高的术士坐落七处阵眼上,以灵气慢慢净化,需要好几天时间才能破的掉,就凭你?你要怎么破?” “强破。”韫玉觉得她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宋子洺都快被她的自大给气笑了,“你师父哪位?竟然教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 韫玉抬头问道,“那你觉得找齐七名修为高深的术士需要多久?” 宋子洺僵住,京城里排的上名号的加上他师父也就两三位,其余风水师也挺多,可想要能破解这个阵法资格却是不够的。当然,这世间也隐藏着不少世外高人,可要找到他们在请他们帮忙,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去了?等凑够人,这地方说不成都成死地了。 他不说话,韫玉朝着他伸手,“给我玉。” 宋子洺纠结的不行,慢吞吞从布包里掏出六块玉牌来,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先把你师父喊来?”这样的世外高人或许会有别的办法。 “没有师父。”韫玉从他手中接过玉佩,平静道,“师父已经过世。” 宋子洺不说话了,任由她拿过玉牌。 韫玉抱着七块玉牌上山,走到一半大概想到什么,回头问道,“那个,这个玉牌,你收钱不?收钱的话可以去找山下的严明坤要,他是这个工地的老板。”这样的玉价格极高,小小一块也要几十万的,她没钱,给不起。 “不要不要。”宋子洺哭笑不得,他是上头派来的,到时候上面会直接补贴给他的。 见她听完这话转身就走,宋子洺暗暗骂了句小没良心的,也跟着一块朝着山上走,他还是不放心,掏出手机想给师父打个电话,发现信号极差,哭丧着脸收起手机,喃喃道:“我今天不会就交代到这里了吧。” 韫玉悠悠道:“放心吧,我看过你的面相,不出意外,活个七老八十还是没有问题的。” 宋子洺郁闷的说不出来。 韫玉已经记下七个方位阵眼的所在位置,很快就到了第一个阵眼位置所在。 七煞灭魂阵是根据七星聚灵阵演变而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位所在位置,这阵不管是下阵还是破阵都要由头而起,通常天枢阵位开始。 阵法的种类本来就多如牛毛,派系也各不相同,可由五行阴阳,四象八卦,八门遁甲,九宫,星辰各种来布阵破阵。 韫玉很准备的找到阵眼,又让宋子洺一阵大惊小怪。 她盘腿坐下,把背包放在旁边,取出里面的小铁锹开始挖,阵眼处浓郁的煞气似有察觉,汹涌的朝韫玉涌去。宋子洺也感觉到那种窒息般的阴冷之感铺面而来,他紧紧抱着韫玉给的符篆还有他的布包,里面还有师父给他的护身法器。 韫玉面色凝重,两指夹起一道符篆朝着煞气飞去,“破!” 那股阴煞之气瞬间破开消散。 她继续盘腿坐着挖着阵眼,挖到半米多深,一股恶臭味传来,两人齐齐变了脸色,宋子洺蹲在旁边道:“这是什么东西。”这种阵法要用什么东西做阵眼他知道一些,原本以为是至阴至邪之物,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韫玉小心翼翼扫开东西上方的泥土,露出一个木盒子,上面贴着黄符,韫玉认出那是聚煞符。 宋子洺低声道:“这好像是槐木做成的盒子。”槐木属阴。 第24章 韫玉也认出那是槐木做的盒子,槐木属阴, 存放各种阴煞之物和尸首是最好不过的。 她看着贴着聚煞符的槐木盒子, 听见宋子洺哆嗦的声音, “小姑娘, 我们离开吧,这里的阵法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他话还未完, 只看韫玉盘腿坐好, 唰唰甩出几道符篆打在槐木盒子上, 大量灵气喷涌而出, 朝着槐木盒涌过去。 宋子洺看不到灵气, 却能感受到一些, 他震惊的看着韫玉,脑中浆糊一样的想着, 为何这样年轻就有如此修为? 她到底是什么人? 韫玉却管不来这些,她感觉煞气疯狂涌来, 只能用灵气死死压住。 时间渐渐过去。 宋子洺不敢打扰半分, 盘腿坐在韫玉身边帮她护法,这里阴煞之气太重,他有些不好受,却不会放任这个小姑娘一人留在此处,他帮不上什么忙, 尽可能的不去打扰。 韫玉额头上汗水滴落, 顺着浓密翘长的眼睫划过, 滴落在白皙的脸颊上。 宋子洺也越来越急, 强硬破阵最怕的就是灵气不足,七个阵眼不能全部破坏掉,遭遇的反噬足够要了她的命。 好在又过十分钟,那道贴在槐木盒上的砰的一声炸开碎成粉末,阴煞之气瞬间消散不少。韫玉睁开眼,收回灵气,看着坑中的盒子,抬头看向宋子洺。 宋子洺一开始没懂,过了两三秒就懂了韫玉的意思,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看她脸色发白,嘴唇连血色都没有,实在不忍心,任命般的把坑底的槐木盒子抱上来,那股恶臭简直要把他熏晕过去。 他们两人都是做这行的,很清楚这是尸臭的味道。 自然不会打开盒子。 不过看盒子大小,应该装着身体的一部分。 宋子洺忍着反胃感觉看着韫玉从背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又丢回背包里,他舔了下嘴唇,他也想喝水,他竟然忘记带水上山。 韫玉哑声道:“这个水不能给你喝,还有六处阵眼要破,我要消耗大量水分。”其实这里面装的是灵泉水,自然不敢给宋子洺,灵气太浓郁,怕他察觉。 宋子洺道:“我知道我知道。” 感觉体内灵气被补充,韫玉取块玉牌,咬破手指,以指为笔,以血为墨,一点灵光即是符。 一笔而成,不过半口气的功夫。 符成,似有金光闪过。 卧槽卧槽…… 宋子洺快要冲到喉咙的声音被他生生压制下去,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画符,原来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竟是真的,师父教导他们画符都是摆香案,上香,诵经,静口静心静身,一道道工序下来需要最赤城的心。 就这样还不能每道符篆都能画成功,他们做徒弟的十道能成功一两次都算不错的。 韫玉把用玉石画好的聚灵符埋在刚才取出盒子的地方。 ………… 远在千里外的繁华帝都,位于帝都中心的宏伟大厦最高层,明亮的落地窗,窗内金碧辉煌,空间极大,办公休息的地方应有尽有。 一盘腿而坐的老者慢慢睁开眼,冷笑声,“竟有人不自量力敢破我阵法。” 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男子起身朝着老者而来,他身量颀长,容貌俊美,细眼长眉,额前有缕发丝垂下,略显阴柔,穿着身高定黑色西装,来到老者面前微微俯身,“师父,可要派人去看看?” 老者摆手道:“不必,我便不信这世间还能凑齐七人与我修为相当的术士去破那七煞灭魂阵,只是有一处阵眼被破坏,强行破阵,若无法解决剩余阵眼只有找死的份。何况我前几日与归元门那老东西斗法修为有损,不易四处走动。” 年轻男子轻声道:“师父,那龙凤珺可已魂飞魄散?” 老者哼道:“这都过去半月有余,那老太婆的魂魄自然被炼的丝毫不剩。” 年轻男子温声道:“如此便好,若被龙家知晓蛛丝马迹,必定闹的天翻地覆。” ………… 韫玉处理好第一处阵眼,接着去到天璇阵眼处,又是如法炮制处理第二处,强行用灵气破开阵眼,取出木盒,以玉为载体,以血为墨画好符篆埋在阵眼处,喝水继续下一处。 她处理一处阵眼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天色很快黑下来,守在工地外的严明坤和杨福国等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他们也不敢上山找人,进去纯属找死给人添麻烦,只能干等着。 杨福国看了严明坤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同情道:“你也真够惨的。”这种事情他们早早就调查过,严明坤此人就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从不作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至于为何会选在他的工地上做阵法,根本不得而知,可能是倒霉,也可能是有人看不惯他,不过据他看来,就算真有人看不惯严明坤,也不可能有本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严明坤苦笑道:“可不是。”就算韫大师能够把工地的问题解决,后续别墅区盖好,有没有人买都是问题,可是不建别墅,后续投资什么的,这块地荒废下来他损失也不少。 他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杨福国还在流汗,“你说两位大师怎么样了?这天都黑了,不会有事吧。”如果连宋先生这样的术士都解决不了,他担心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 严明坤看着工地里面,咬牙道:“等着吧。”这种事情,找警察帮忙都不可能,只会害了别人。 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继续等着,要报给上面,杨国福立刻给市里打了电话,市区领导知道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继续上报,报道给帝都后,得到重视,打算派人来镇上看看,帝都负责这些事情的领导想着宋子洺又是归元门谭老的徒弟,自然也要告知一声。 谭掌门听闻事情经过后立刻就给小徒弟打了电话,发现信号不通,谭老担心小徒弟出事,立刻想要定机票赶过来。 还是门下大弟子厉洲拦下,“师父,您才与那老怪斗法,修为受损,最好还是留在帝都好好养伤,我亲自过去一趟看看子洺的情况。” 谭老年纪约莫六七十岁,头发有些夹白,皱纹比同龄人少许多,面色还算红润,嘴唇却有些发青。 他这一生无子,名下三名亲传弟子都是捡来的孤儿。 听闻大弟子厉洲的话,谭老没坚持,嘱咐道:“多带两件法宝,子洺心性单纯还有些冲动,那里的情况也不清楚,就怕他浑身是胆的直接冲进去。” 厉洲点头,谭老又道:“特殊部门说会有两人跟着一块去,待会儿你们去机场里会和。” 厉洲知道跟着的不是特俗部门的就是特种部队的。 这种事情,普通人也插不上手。 ………… 帝都中海亭小区别墅区二楼。 秦予绥赤身从浴室出来,他留着板寸头,身形高大,猿臂蜂腰,胸前和背部有不少旧伤痕,胸前有道还未愈合的枪伤,他走到客厅,身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他捡起沙发上的裤子套上,走到圆桌前捡起上面封好的资料袋撕开,露出里面的资料,最上面是张少女的照片,普通t恤衫和牛仔裤,笑容灿烂。 他盯着女孩看了两秒,将照片放下,露出资料栏的名字:韫玉。 帝都传媒大学大四学生,家住昌水市和县镇清河村。 秦予绥想起一个多月前会所的事情。 那次是任务归来,朋友喊他去唐顿会所聚会喝酒,期间突然气血翻涌,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这种情况他最近几年才有的,间隔时间从一年慢慢到半年,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通常都会跟遭遇风暴一般,其中一次是在执行任务时,敌人全都被他重伤而死,队友死死的止住他,也伤了好几人。 回国后,他去医院检查过,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唐顿会所那次他怕自己失控伤人,去楼上开了间房,刚进去便有个香软的身躯被推进来跌在他身上。 那娇软身躯如岩浆般guntang,踮起脚尖挽着他的颈子。 因为职业,他经历过很多的训练,包括这种,甚至被下药的情况,他同样可以不为所动,没有半分情动。 他以为自己这次也可以把人推出去,可她身体好软,身上很好闻,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空灵自然的味道。 她的柔软贴着他,嘴唇堵在他的嘴唇上。 心头暴躁难控的情绪仿佛被抚平,却有其他东西失去控制一般,他把人压在了身下。 一夜缠绵。 第二天有任务出行,他留下电话和字迹,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