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不过……下一次不要再做红豆的了，我不喜欢红豆。”楚修瑾说道。 “嗯？抱歉，我不知道，我下次注意。” 楚修瑾吃完早饭要去公司，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公司还要开会。等楚修瑾一走，孟雨问做饭的阿姨，“楚先生是不是不吃红豆？” 阿姨一脸疑惑，“楚先生是不吃红豆的吗？” “……” “我之前没听说过，那我以后得注意了。” “……” 楚修瑾的饮食习惯做饭阿姨竟然不知道？不过他不吃红豆，那下次换个绿豆试试？ 肖齐从燕城回来之后便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每天最早上班最晚下班，完全成了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作为老板的韩墨染都看不下去了。 “之前不是说要休年假吗？我给你批了，这几年的年假也一块儿给你休。你去国外好好玩一玩，不就是个孟雨吗，外面多得是小美妞，不要为了一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 肖齐面无表情看着他，“之前夏菡和你闹离婚的时候，是谁要死要活，公司都不管了，要回去守着夏菡不放的？不就是一个夏菡吗？外面小美妞那么多。” 韩墨染“……” “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和夏菡是结了婚的，你和孟雨不是还没结婚吗？” 肖齐懒得理他。 “你赶紧的给我回去，别整天呆在公司，我看着烦！” 最终肖齐还是被韩墨染非常“野蛮”的赶出了公司。 回到公寓，艾青和欢欢都在，肖齐录入过艾青的指纹，她能解锁进来。 不过看到这母女两人他还是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艾青已经做好了饭菜，她系着围裙从厨房端菜出来，闻言说道“你最近光忙着工作都没有好好吃饭，我来给你做顿饭。” 肖齐没说话，他在餐桌前坐下，欢欢跑到他身边和他说话，不过她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到，只觉得叽叽喳喳的有点吵。 艾青做了一道红烧rou，他想到他刚毕业的时候，工作没有找好，本来想一个人做点东西出来的，奈何被投资公司坑了一把，那时候是真的穷的叮当响，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吃rou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消息，带了饭菜过来硬要和他一起吃，那是他时隔很久才吃到的rou，红烧rou，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红烧rou。 此刻再吃着红烧rou他却觉得完全没有了味道。 肖齐放下碗筷，艾青见状问他，“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我吃饱了。” 他起身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只要投入工作中他就不会再想到她了。 “肖齐。”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然后有一双小手从后面搂上来。他猛然站起来往后看，身后是高高的书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他工作的时候，她很喜欢从后面抱住他，用那种清脆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肖齐摇摇头，不要再想她，不要再想了。 “怎么都不开窗户，怪闷的。” 他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似乎还有窗户被拉开的声音，他猛然抬头看，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隐约能看到楼下的灯光。 完全没有她的身影，他又出现幻听了。 不能再想她了，她已经结婚了，他们已经结束了。 可是脑海中还是跳出她的声音。 “肖齐。” “肖齐。” “肖齐。” 肖齐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不要再吵我了！” 艾青正好推门进来，见状吓了一跳。 “我打扰到你了吗？” 肖齐抬头看了她一眼，揉了揉眉心，“没有。” 没日没夜的工作加上缺乏休息，他显得很疲惫。 艾青道“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休息了？” 肖齐没说话，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她以前很喜欢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她说这里的夜景很美。 艾青走上前来语重心长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忘了她吧齐齐，她已经结婚了，你这样折磨的也只有你自己。” “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艾青没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一下子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我们在一起吧齐齐，我和欢欢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他低头望着她的手，他曾经确实想过要和她在一起，在他年少的时候，她是他的梦。他以为在这个梦里他永远都醒不了，可是后来他遇到了孟雨。 年少懵懂的情愫固然美好，可是心智成熟之后的动心却刻在了骨髓里的，更加难忘。 他爱上了孟雨，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心现在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他将她的手扯开，“抱歉艾青姐，我对你的好只是出于人情。” 艾青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巨大的失落和恐慌让她手足无措。 欢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此刻一下子跑过来抱住肖齐的腿哭道“肖齐叔叔不要我们了吗？” 肖齐望着腿边的小女孩，他突然想到在孟雨和他提分手之前，她和欢欢好像闹了一点矛盾，那时候他没有多想，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想，她那天究竟为什么那么坚定不移要和他分手。 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我不是故意的肖齐，她往我喉咙里捅了一下。” 他蹲下身冲欢欢道“欢欢还记得那天你请孟雨阿姨吃糖果吗？” 欢欢抹了抹眼泪问“是我和mama第一天去找叔叔的那一天吗？” “对，那一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欢欢点点头。 “那你告诉叔叔，那一天你请孟雨阿姨吃糖的时候是不是戳了一下她的喉咙？” “……” 艾青急忙道“齐齐，你这么问她什么意思？” 肖齐不理会她，又道“欢欢，记得叔叔告诉过你的吗？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所以你告诉叔叔，那天你是不是用棒棒糖戳了一下孟雨阿姨？” 欢欢沉默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肖齐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克制着怒火，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欢欢又开始哭，“我不想孟雨阿姨和叔叔住在一起，那样叔叔就会把我和mama赶走。” 肖齐站起身来，沉默着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他的面色有些冷。 艾青急忙道“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她能懂什么？” 肖齐转过身背对着两人，“你们走吧。” “齐齐……”艾青有点害怕，声音透着急促，“齐齐，欢欢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年纪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 “走吧。”肖齐的声音冷了几度。 艾青没走，轻轻抽泣着，母女两人就在他身后哭，然而肖齐始终没有回头。最终艾青没办法，只能带着欢欢离开，走到门口却听肖齐又道“我欠你家的也还得差不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艾青浑身一僵，悲泣道“就算小孩子做得有什么不对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干嘛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 “走吧。”肖齐催促。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肖齐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了。他脑海中一遍遍闪过那天的画面，她对他说，“肖齐你不要走，我也很疼。” 可是他还是没有管她，他怕欢欢出事，他全部的担忧都在欢欢身上。 就是他的无情转身才让她下定了决心和他分手。 越想心里越难受。 肖齐睡不着，他买了深夜的机票去了燕城，他去了她曾经住的地方敲门。她已经结婚了，早已搬离了这里，可是他不知道她和楚修瑾的婚房在哪里，他只能来这里找她，想碰碰运气，或许哪一天她心情好，又回来这里住了。 依然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 他从楼上下来，坐在小区的休息凳上。他想起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每天晨光微熹来给他送早餐。她高高兴兴的抱着她煮好的粥，献宝一样端到他面前，厚着脸皮叫他夸她。 是她一路陪着他从荆棘中走来，从寂寂无名之辈到现在的ai界大神，一直是她陪在他身边。 可是他给了她什么呢？什么都没有给她，他就这样将她弄丢了，她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从那一日她的婚礼告别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他自嘲的笑，要见她做什么呢？她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已经很晚了，整个小区沉浸在漆黑的夜色里，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照下来，有一盏刚好在他身旁，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他身上有一点光亮，这个世界孤寂得好像只剩了他一个人。 孟雨和楚修瑾结婚之后一直过得相敬如宾，楚先生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每天都挺忙，两人就只在每日的早餐和晚餐会见一次面，除此之外就是各做各的事情。 这种模式倒是让孟雨觉得很放松，毕竟一下子从陌生人到夫妻，得需要一点时间过渡才行。 久而久之，楚修瑾的一些生活习惯孟雨也了解了，比如他吃完饭之后会习惯性在沙发上看一会儿文件再去睡觉。 孟雨吃饭比较磨蹭，一般都是楚修瑾先吃完。这天晚上和往常一样，他吃完了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看，孟雨吃完便乖乖上楼，不过在上楼之前楚修瑾叫住她。 “你过来一下。” 孟雨走过去正要在他对面坐下他却道“坐过来。” 他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位置，孟雨犹豫了一会儿才在他身边坐下，他将手上的杂志递给她，说道“你选一下，看看喜欢什么地方。” 孟雨瞟了一眼杂志名字《蜜月地点大全》。 孟雨一脸疑惑问道“是谁要去度蜜月？”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