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陆压青离战
若此事还能忍，青离帝君便不是南极长生大帝了。 “她何其无辜？”青离怒道：“陆压你手段怎地如此狠毒。”说话间手中宝剑已出，气贯长空。 “呵呵。”陆压不屑一笑，手中混沌亦出。“我管她无辜不无辜，当日我便与你说过看好你的小公主。” 一招之后，两人互换了位置。 天边被两人剑气激荡的云层，如翻腾的海浪，四处席卷而去。 “啧啧！”陆压四处环顾一遍道：“青离，你这样做可知后果？” “那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青离反问。 陆压也懒得摆姿势，他收了混沌。不急不缓悠哉悠哉道：“青离，我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现在我只知道，若你再打下去，定会引来其他仙家。”他停顿了一下：“并且，微尘也等不了那么久。” 许久未有人能这般挑起他的怒火，而陆压轻易便做到了。 “杀风珈，放罗睺，任由微尘出谷。”他强忍怒火道：“你可知你做的每一件都足以让我此时立刻诛杀你？” “哈哈……哈哈……”陆压像是听到个什么笑话，仰天长笑。“诛杀？”他轻蔑道：“你便倾天庭诸仙之力，亦杀我不得。” 他蓦然想起方才在下界时，那瞬间覆盖所有生灵的法术，这五界地之内能施出这样法术的，除了青离还有谁？眼眸一冷：“方才那法术是你施的？” 青离不答，直接用行动表明。素来便知陆压桀骜乖戾，却是没想到狂傲到如此地步。手中长剑直逼陆压咽喉而去，凛冽寒风带着青离极速身影扬得陆压松绑于脑后的乌发蓦地散开。张狂至极亦如陆压此时凛冽的眼。 五界之内从无人真正见识过陆压出手，无人知他法力有多高。就连罗睺亦不知，他们相交相知不过因为臭味相投罢了，两人之间从未真正出手教量过。 但是也无人敢小瞧他，有他师父与各位师兄师姐法力摆着，谁又能小瞧与他们同出师门的他呢？ 这一场打得天地震颤，日月无光。从天上到地下，从地下到幽冥，再由幽冥到天上。幽冥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放出恶鬼无数。阎王大惊之下直奔灵霄宝殿，哪知天庭亦好不到哪里去。 云海翻腾算不得什么，琼楼玉宇分崩离析亦算不得什么，他们已经大战了三天三夜，诸天神佛无人敢上前，亦无人知为何两位天神会如此大动干戈。阎王到时，诸天神佛都聚于灵霄宝殿从窥阳镜里紧张观战。 大殿里一片静谧凝重，大殿外亦密密麻麻围满面色严肃紧绷的天兵天将。 “他们为何而战？”镜内的青离与陆压又打碎了一座宫殿，玉帝心疼得捧着胸口眉头紧蹙。 众神仙默契的摇摇头，眼睛继续眨也不眨地盯着镜子。在紧张中似乎还有隐隐的兴奋。 微尘等了青离几日，不见他归来。终日闷闷不乐，连着又苍白消瘦了许多。只是再也没有缠在白泽要去找他，亦没有再吃东西。 “微尘，你吃些东西吧？”白泽端着粥可怜巴巴地看着微尘。 “我不饿，不需要吃东西。”微尘将粥推至一边，蹙眉道：“白泽，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再等等青离帝君吧！”白泽连忙道：“他与陆压应该有事要说，所以才耽误了这几天。” 微尘摇摇头。“我们先走，师父是神仙肯定会找到我们的。” 白泽为难，这要他怎么告诉微尘。 青离与陆压打起来了，而且已经打了几天几夜，惊动五界。搅得地府一片大乱，放出恶鬼无数；天庭被打碎的宫殿数不甚数。现在外面乌云压顶，若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云间隐约有紫色与灰色极快闪动。 第五日。 他们终于停下。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望。打了五天，竟然还未分出胜负。 这一战酣畅淋漓。 两人都有些狼狈，神色倒是一如往常。青离清贵疏离，优雅如竹。陆压桀骜不驯，纨绔如春游刚回的贵族子弟。 陆压嘴角含着浅笑，朝天际瞥了一眼，眸中嘲讽冷意将隔着窥阳镜观看的众神仙惊得不由自主暗吸一口凉气。 “看得可还满意？”陆压似漫不经心的语调在灵霄宝殿清晰响起。 在众人还未从惊异着清醒时，镜子的画面已经消失。 青离缓缓放下衣袖，眸子冷冷盯着陆压。 “还要打吗？”陆压笑道：“若帝君还想打，我不介意。只是想奉劝帝君一句，若再打下去，天破了，可就无女娲后人来补天呢。” 青离剑眉微蹙，掐指一算。这才发现竟然已经过了几日，微尘在等他。 “为何要将罗睺放出来？”青离道。 “封于微尘体内又有何用？”陆压道：“微尘已经不需要他了。” “那你可以将他重新封于忘川，为何要将他放出来？”青离此时怒气已经压下，语气清冷：“你可知五界会再次因他而乱。” “哈哈…..哈哈……”陆压大笑：“正如罗睺所说，五界终究平静太久，是时候疏理疏理了。” 陆压收了混沌，笑道：“青离帝君，微尘已经入魔了。” 青离心中一紧。眸子猛地睁大，眼里惊痛不假。 “哈哈……”陆压又大笑道：“青离帝君，你不必这般惊讶？”他似乎毫不在意接着道：“她已经入魔了，若想她不死，需得以人命续之，且要续命之人心甘情愿。” 他走近青离，靠近他耳边轻声浅笑道：“你是想她生？还是要她死？罗睺我已经放出来了，所有决择均在你一念间。呵呵，青离帝君。” 陆压身影已经消失云间，极久之后青离才从震惊中清醒。 你是想她生？还是要她死？ 若她生，待她成魔，天界定不容她。若她死，陆压定会自堕魔道，联合罗睺…… 青离闭眼不忍再想。 她死他何其忍…… 青离握紧了手中长剑，急促的呼吸慢慢平静。眸子已经恢复平静深邃，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和陆压大战，没有知道微尘入魔。行走间高贵的紫袍变成飘逸的白袍，推开门，白泽守在床边，微尘又睡着了。 白泽慌忙起身，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无异样，现在天界传说的那一场大战似乎不存在。 “微尘怎么样了？”青离坐在床边，手指搭在微尘脉搏上。蓦地神情一滞，许久都未松开。 “帝君，帝君。”白泽连叫几声，青离才清醒，松开手指。“微尘最近经常昏睡，帝君她怎么样？” “无事。”青离道。“先在这里暂住几日。” 白泽点点头：“陆压道君呢？他没有来吗？”小心翼翼观察青离神色，见他神色无异，白泽才接着道：“帝君，你与陆压道君谁胜谁负？” 青离竟然笑了，白泽以为他看错了，再看时，青离嘴角浅笑还在。“外界如何传说？” “不分胜负。” 青离点点头，良久才轻笑道：“他胜半招。” “陆……陆……陆压道君，赢……赢了？”白泽结结巴巴道：“您……您不是……” “是什么？”青离道：“赢了便是赢了，输了便是输了。” “你们为什么打架？” 不知何时微尘醒了，她睁着纯净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青离。 “因为他欺负微尘。”青离将微尘扶了起来，浅笑道：“可惜我打不过他。” 白泽见她醒，又端了一碗粥过来。递给青离，期待他可以让微尘吃些东西。 可惜这次，任由青离怎么说，微尘终是不肯再吃一口粥。 “你已经几日未吃东西了。”白泽紧张道。 “我不饿。”微尘可怜兮兮看着青离：“师父，我吃这些东西特别难受，我真不想吃。” “好，那就等你饿了再吃。”青离将碗递给白泽，示意他端下去。 微尘欢喜点点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青离按住，他拿过旁边的衣服替她穿上，此时已经初夏，微尘却是极度畏寒。青离拿过挂在一旁的披风，手中白狐毛领光滑油亮，洁白美丽。 “师父。”微尘见青离拿着自己的披风看得竟是那般专注。“这是陆压送我的，他说极珍贵，天下独一无二。” 自是独一无二，青离冷笑。青丘帝君风珈的皮毛所做，这天上地上又有哪一件披风比得上这件这般独特。终是松开手，倾身替微尘披上。又替她穿上了鞋子，这才拉着她朝院子走去。 白泽跟在他们身后，紧绷的心终是慢慢放下。 他想，即便青离再怎么愤怒，亦不会迁怒微尘。 心下叹息，想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为何陆压会将罗睺放出来。 而这一切，在陆压说微尘已成魔时，青离便已明白。 他做了所有的一切，终究只为护微尘。 心下无力苦笑，这当是因果报应。微尘，风珈，他谁都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