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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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巧姑即便心里再怎么不痛快,见彩云一直没吭声没反抗,心里的愤怒也就小了,只是,月亮挂在东边天上,丝丝缕缕的月水,透过窗户格子,洒在薄被上的时候,巧姑失眠了。 彩云虽说吃饭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堵心,但是很快就把这个茬儿给抛到脑后了,她心里只盘算着,铁柱说了,明儿一大清早趁着没人,他还来,所以,彩云合计着怎么出门呢。 一直到了后半宿了,巧姑依旧睡不着,她想着前天傍晚天黑的时候,她还和张金山在高粱地里颠鸾倒凤呢,怎么今天听了彩云的那些话,她突然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呢? 更甚者,她都想跟张金山断了算了。 想着想着,巧姑的伤心事便随着眼泪滚出来了。 想着她和张金山快活的时候,确实神仙一般的爽,可是,她却也因为这事,堕了好几次的胎,她男人不在家,当她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之后,哪里敢到处嚷嚷?即便是镇子上的郎中,她都不敢看。 是以,只能找一些偏方子,吃药,自行解决,而每次张金山也只是给送点野味过来,或者说上一大车的安慰话。 巧姑想想也就罢了,谁让自己男人不在身边呢。 但是现如今却不成了,彩云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原本是可怜她没了男人留她住下,但是瞧着她现在的德性,还不如先前没出嫁的时候了。 彩云似乎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她轻轻地问道,“娘?您怎么了?” 巧姑这样的心事,自然是不好跟女儿讲,便佯装是睡着了没听见。 却不知,彩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娘是不是睡着了。 彩云见巧姑没什么反应,便蹑手蹑脚的披了个薄衫儿,踮着脚的朝着外面走去。 巧姑见了彩云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她这会儿要是上去骂她,彩云多半是不承认,巧姑虽然被气得浑身发抖,还是耐着性子的等着彩云出了栅栏门,这才跟了出去。 果然如巧姑所料,彩云出了门,径直的穿过门前小路,进了路边的樱花林子。 巧姑正要上前去听听那二人说些什么,却不料,她刚走到老柳树的边上,那边竟然已经咿咿呀呀的干上了,那故意压低的呻/吟声,扰的巧姑这个四十多岁近五十的女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她真想走过去,抓彩云个现行,可是,那铁柱回去了,且不是要跟张金山说? 就在这时候,小路的远处传来一阵踏踏的走路声。 巧姑循着声音看过去,趁着黯淡的月光,见是个人影,看上去,像是个男人,她便有些小小的害怕,身子往老柳树后面缩了缩。 可是,她盯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这真的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果然,人不是不能做坏事做亏心事的。 巧姑瞪大了眼睛的盯着那个人影,瞧着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巧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果然,那人站在了巧姑家的栅栏门外,朝着里面张望一下。 巧姑提心吊胆,以为他只是看看,就走了或者干脆会转一圈,等天亮了,会去他们以前说好的老地方见面,却不想,那男人竟然熟练的开了栅栏门,朝着北上房走去了! 第249章 老相好 巧姑站在老柳树后面,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这张金山要做什么?以前的时候,他确实来过家里,但是也没有这么大胆的开门就进啊,再者说了,即便是找她有事,那一般也是老地方见啊。 樱花树林子往南,有一片很大的打谷场,在打谷场的南面有一处凸起来的山包,只因那山包是石头的,上面附着的土比较少,所以,没有人愿意开了那山包种庄稼,总觉得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是以,那山包上长了些耐干旱的树,而巧姑和张金山一般都约在山包靠南边的一棵老柏树下面,树比较大枝叶繁茂,所以,做点什么事也方便了不是。 就在巧姑担惊受怕的时候,她只双手颤抖的扒着老柳树,往自己家望了一眼,却更是吓得浑身哆嗦了。 张金山居然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的随意,推开了虚掩着的北上房的房门,将肩膀上的竹杠竖在门后边,摘了草帽,随手拉开了盖着花布的干粮箅子,信手拿了一个高粱面馍馍张口就吃。 巧姑不禁的攥紧了拳头。 “恩恩——额——啊——我还要——用力——” 就在巧姑不知道怎么处理家里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身后樱花林子又传来了彩云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呻/吟声,巧姑真是欲哭无泪了。 “彩云!” 巧姑气呼呼的闯到了旁边的樱花林子,低吼一声。 正在潮头浪尖的彩云,正在疯狂卖力的铁柱,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得顿时愣住在原地。 原本两人也是翻云覆雨的,哪里还顾得了旁边那些细微的声响,是以,巧姑走过来的时候,他们俩人压根儿就没听见,直到被巧姑的低吼给吓住。 彩云在惊诧片刻之后,急忙的拉了凌乱的衣衫,一脸的羞臊,低着头抱着双肩,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铁柱却只背过身,将自己的家伙掖进裤子里,任凭那帐篷支的老高,也只能忍着的。 “娘——” “不要脸!” “娘!” “别叫我娘!” 气氛一下冰冷到了极点。 这炎炎夏日里,樱花林子的四周的气氛冷的有点让人发憷。 巧姑见了自己女儿的狼狈德性,又见了铁柱的尴尬表现,这才觉得自己是冒失了,这样的情况,岂不是更让她下不来台。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巧姑当真是不知道开口说点什么,才能缓解现在的气氛了。 倘若她就这么站着,那岂不是更尴尬?这下,她的女儿的脸,更是没有了。 “大娘,这不是明摆着呢么,男欢女爱,我们愿打愿挨。”铁柱依旧背对着巧姑,嘴里咕哝着说道,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和愧疚。 巧姑当下就冷笑了,说道,“怎么的?你睡了我闺女,你说话底气还这么足?是我欠你的喽?” “咱们俩谁也不欠谁,我也没睡她,她还睡我了呢,讲真,我跟彩云干事之前,我可是清白的身子,要说欠,那也是她欠我——” “哎呦!你干什么?”铁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暗中呼啸而来的土坷垃给砸了面门一下,疼的他顾不上什么叫了一嗓子。 “你个小兔崽子会不会说人话?”巧姑当下就急得跳起脚了,要跟铁柱拼命的架势。 “我怎么不说人话了?我已经算是很负责人的男人了好么?就你们家彩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个嫁过人的寡妇,我都说了娶她进门,是她自己轻浮不肯嫁给我好么?” 铁柱是越说越来气,他原本有点尴尬的气氛,似乎瞬间就被点燃起来,他理直气壮的指着巧姑说道,“你自己家姑娘管不住自己的大腿,勾搭男人干她,关别人屁事?” “你个小兔崽子小王八蛋你——” “我什么我?你还觉得亏了,我他娘还觉得亏了呢?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干了彩云了,你要是不服气,你说出去啊,看看你们云暖村的人是骂我风流成性,还是骂你们家闺女水性杨花!” 铁柱说着说着就气粗嚷嚷开了。 “我打死你!”巧姑气得浑身发抖,胡乱的抓起地上的土坷垃石头块,就往铁柱的身上招呼。 彩云在勾搭男人方面一个顶俩,但是看到她娘和铁柱打起来,却吓得哭了,只急忙的拉住自己的娘,哭着说道,“娘,别打他,出了人命怎么办?” 巧姑看到自己闺女拉架都不会,竟然拉着自己的娘,让那野男人那么张狂,就更生气了,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厥过去了。 彩云吓得傻了眼,呜呜的哭着,说道,“娘你醒醒啊,你快睁开眼啊,铁柱啊,你快来帮个忙啊,你是不是个男人了?” 铁柱以为巧姑是在讹诈,铁了心的站在那不肯动,“我帮她?她刚才怎么骂我的,你又不是没见着?她到底是真的昏过去还是假装的,谁知道?从来都是我骗人,甭想她骗我。” “你个没良心的!纵使你说的对,你让老娘舒服了,可他娘的老娘我也让你舒服了不是?你他娘的一毛不拔,就给了我那十两银子,我他娘怎么嫁到你家门上?我比你大八岁,你保证以后不找别的女人?我怎么——” 彩云也是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抱着巧姑就哭,一边哭一边喊。 铁柱铁了心的站在那边不管,即便他确实有点心虚,不想出人命,可是他又怕被彩云娘给讹诈了。 因为铁柱以前的时候在聚贤楼做事,早就知道,云暖村的人,好些人都精的比猴还精,所以他得留一手啊。 “你个活畜生!过来搭把手!”彩云见她娘半天都不吭气,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朝着铁柱吼了一嗓子。 铁柱正在纠结两难的时候,突然发现,透过樱花林子那边有几户人家的灯亮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且匆乱的脚步声也朝着这边来了,并且越来越近了。 彩云见铁柱往右边的小路看过去,她也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惊动了邻居,甚至还有人马上就近在眼前了。 第250章 叔侄俩和娘俩的破事 “铁柱?” “三叔?” 就在彩云急的搭眉臊眼的时候,急着想个什么借口跟邻居说这件事的时候,却听到头顶传来的两个声音,彩云突然就仰起脸,视线在铁柱和一个中年男人之间往返了数次。 “你们?”彩云一脸的惊惑。 “这是怎么了?”张金山好像见了铁柱之后,没有太大的惊诧,只是低头看了彩云抱着的巧姑,脸上多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这个时候已然是五更天了,夏天的早上总是来的早一点,所以,朦胧的能看得清人的脸庞轮廓了。 “我娘厥过去了。”彩云咬了一下嘴唇,扫了一眼铁柱,没说因为什么事,只说是自己娘厥过去了。 “那还傻楞着干啥?走!”张金山没多说话,上前一步,便将巧姑从彩云的怀里给接了过去,他有些吃力的抱起了巧姑,就往外走。 看着张金山的腿脚有点毛病,铁柱这才急忙的追了过去,“三叔,我来吧。” “滚滚滚,你他娘要是管,刚才干什么吃的?不用你。老子还没老到没力气。”张金山的口气很不好。 彩云和铁柱急忙的跟了上去,开了栅栏,又急匆匆的去开北上房的门,彩云又转身去了小厨房,拿了些糖水。 浣沙溪上的打着卷儿的叶子,自由自在的混在溪水里飘着,遇到了水边的大木盆,滞留了片刻,便找了后面漂来的叶子往前滚着走了。 木盆边上的陈青莲,似乎听到了不远处的喊声,又像是吵架的声音,男男女女,甚至还有老有少,她张望了一下,蹙了蹙眉头。 大清早的过来挑水,顺便把昨儿出汗湿透的一件衫子给涮涮。 陈青莲垂下眉头,思忖了片刻,再次的抬头看过去,那方向,好像是阿衡家,又好像是巧姑家。 难道阿衡媳妇儿和巧姑发生了争吵?打架了?这会儿阿衡躺床上养伤,那巧姑又惯会撒泼耍狠,力道也比阿衡媳妇儿大一些。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青莲只将东西撂下,拔腿就朝着那个方向跑了去。 只说这木桶扁担的,没什么人捡的,家家户户都有,更何况,这些东西不值个钱。 陈青莲穿过了小片的樱花树,到了阿衡家门口,却见栅栏门前安静的很,她走到栅栏门前,往院子里张望一下,见北上房的门上了锁,便疑惑了。 正巧这时候,铁柱和彩云两脸阴沉的从自家的北上房出来了,嘴里还絮叨着什么话。 陈青莲马上背靠着篱笆墙,躲在了豆角架的枝蔓下,心想着,阿衡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人,难不成刚才的那些吵闹是巧姑家里? 若是说彩云,陈青莲到是知道,她嫁过来的那会儿,彩云还在家里,过了两年才嫁出去的,只是,彩云身边那个男人,看起来比彩云小很多,不像是彩云男人。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陈青莲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个画面,她刚才还纳闷呢,怎觉得那年轻的汉子面熟,现在看上去真真的像是聚贤楼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