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之前倒下的路灯周围一个拽一个聚集了二十多号落好者，因为人多，外围的人都靠近了水流中央，因此更容易被更多的落水者抓住，在很短的时间内扩充到非常大的程度，最终将路灯拽倒。 不过他们这里现在才三个人，那些承载着七八个人的路灯情况也好好的，所以他们不至于紧张。 于是在小虎奋力游动了半天，终于快接近三人的时候，夏瑞泽、程怀潜和大虎一个拉一个，最后大虎和小虎成功接上头，将人拽了回来。 “多谢两位兄弟！” 大虎高兴地摸摸弟弟的光头，再次向两人道谢，小虎看上去瘦弱腼腆很多，正累得不断大口喘气，闻言跟着向两人点点头致意。 夏瑞泽和程怀潜仔细观察了一番小虎的状态，如果大虎是试炼者的话，那小虎应该也是，可试炼者应该不会因为游了一段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累到大喘气吧？ 但转念一想，普通人似乎也不会因为游动三十米的距离而异常疲惫，那就是这水有问题了？ 在心网中不断讨论目前已经收集到的资料的夏瑞泽和程怀潜正面朝向水流的上游观察情况，然后远远地看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水流流了下来。 待到距离稍近一些后，夏瑞泽出声提醒道：“水里有木桨。” 前方几个路灯周围零星的落水者也注意到了木桨，但是木桨在水流中央，若是想拿到，需要横着游到水流中央，拿到木桨之后再游回路边，不少人对流动的水流心有余悸，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冒险。 别人怎么考虑到的他们不管，夏瑞泽和程怀潜是打定主意要拿到木桨的。 趁此机会还能试验一下在水流中游动的难度，于是在木桨还未流到附近之前，两人已经放开了路灯，冲着水流中央游去。 划动几下之后，两人就感受到了这水流的不同，水的浮力很大，但是水中的阻力也很大，以他们超高的力量属性，竟然也觉得游动起来很是费力。 好在目前仅仅是费力而已，两人逆着水流的阻力，顺利游到了水中央，看准漂过的木桨，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了一把。 这下子，两人都拥有了两把木桨，勉强用一只手抓住木桨，另一只手大力划水，反身向着路边的路灯返回。 大虎看到夏瑞泽和程怀潜的动作后，也跟着游向了水中央，顺利拿到木桨后，奋力返回递给正在休息的弟弟，自己则再次游向水中央，试图再拿一副木桨。 对抗水流的阻力让大虎的力量快速流失，他这次返回之后一把抱住路灯就开始大喘气。 夏瑞泽和程怀潜对视一眼，感受到他们的自己的力量也流失了不少，心中一凛，提高了警惕，这水真的非常的诡异。 周围的落水者看着几人的行动，有些人一咬牙，大着胆子学着他们的样子游到水流中间，拿到木桨之后再游回去。 有人成功了，有人一时脱力，被水流冲了一段路，好在机灵地靠近下一根灯柱，再次稳住自己。 所有尝试获得木桨的人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共同点就是，在水中游动了一圈的人都很累。 满头白发的老人家很累，十几岁的少年很累，身体健壮的青壮年也很累，就连夏瑞泽和程怀潜都有些累，他们敏锐地发现了异样。 按照他们承受的阻力来看，老人和少年应该是根本承受不住的，但看上去大家都能顺利游动，只是疲惫程度有所差别罢了，难道说这水对每个人的阻力都是不同的？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猜想似乎就是结论。 意识到这一点，夏瑞泽和程怀潜不仅没有惊慌，心中反倒多了几分兴奋。 如果这水流真是普通的水，按照他们的力量和体质属性，恐怕在里面游个几天几夜都不带累的，恰恰这水有玄机，对他们来说也是需要谨慎对待的考验。 缓过劲来的落水游客们大声喊着，互相之间隔着路灯和宽阔的水流交流起来，耐心听着的夏瑞泽和程怀潜很快得知，这些人的手机大都丢失或者泡水之后没办法用了。 仅有的一两个手机还能开机的人却没有信号，总之，求救信息是发不出去的。 第86章 庆祝 当然，就算求救信息能发出去，这种全城都被淹没的情况下如何展开救援也是难事。 还有一些人在突如其来的水浪冲击下和亲人朋友被冲散了，此时稍稍安定下来，就忙着四处找人。 夏瑞泽和程怀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们总觉得接连的考验还没有结束，目前遇到的仅仅是开胃菜。 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没有错，数百支木桨顺着水流流过后，又有新的东西从北侧的上游流了下来，远远看去就是一块块木板，夏瑞泽用精神力仔细观察之后，终于辨认出来，那不是普通的木板，似乎应该算是，小艇？ 程怀潜再次游向水中央，拖着一张木板游回了岸边，大虎紧跟着他的动作也拽回了一张，等到了近处仔细观察，他们才发现，这就是一张一米多长的木板，前后有两处凹陷，像是给人坐的，除了能浮在水面上，再没有船的模样。 夏瑞泽和程怀潜默契配合，先由夏瑞泽扶着木板，程怀潜翻身爬上了上去，坐在前面的凹陷处，试图用两支木桨划水。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划水难度比游泳低很多，靠着木板和木浆在水中前进的速度远比游泳要快。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领悟了什么。 接下来，程怀潜时不时用木桨划水保持木板不要被水流冲走，方便夏瑞泽也爬上木板。 可惜，木板实在是又窄又短，稍一个用力不对，整个木板就翻了，掉入水中的夏瑞泽和程怀潜两人从水面冒出头后，连忙追回被水流冲走的木板和木桨。 狼狈不堪的两人对视之后忍不住笑出来，交流两句，再次尝试。 这次是程怀潜护着夏瑞泽先爬上去，夏瑞泽靠着木桨保持木板平衡，程怀潜再试图翻身爬上去，谁想到这木板的平衡非常难以保持，两人又一次一起落水。 这下子，周围关注他们动作的人也忍不住笑出来。 夏瑞泽和程怀潜却发觉第二次比前一次对木板的掌握程度更高，于是两人毫不气馁地第三次试图爬上木板……一直到第五次，两人才终于同时坐到了小小的木板上，尝试着用木桨划水推动木板向前。 大虎和小虎笑过之后也开始尝试爬上木板，不出所料，也是一次次的板翻人落。 周围其他落水的人都关注着他们的表现，从最开始的哄笑到后来生出几分羡慕。 胸膛以下的身体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水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一起压来，呼吸都感觉不顺畅，不少人都开始小口快速的呼吸，仍然觉得胸腔处有压迫感。 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木板，但能坐在木板上，总好过继续泡在水里。 这下子，其他人也开始尝试捡取木板然后试图翻身爬上去。 亲自尝试了，他们才知道这木板的平衡有多么不好掌控，夏瑞泽和程怀潜好歹试了五次之后爬上去了，其他人大有试了十多次都没办法两人同时爬上木板的。 而此时，夏瑞泽和程怀潜已经划着木板向着上游逆流而去，他们想看看上游到底有什么，不停地往下流木桨和木板。 意外的是，夏瑞泽和程怀潜超过左边的坡道之后，坐在前面的程怀潜看到前方的水中有一道“起始线”。 水底是先前的柏油马路，“起始线”三个大白字刷在马路上，透过水面，映入眼帘。 “划船比赛？” 夏瑞泽歪过脑袋也看到了三个大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比赛，又想起任务提示，这难道就是什么“庆祝活动”？让所有人都变成落汤鸡来庆祝？ “咻咻咻！”就在这时，接连几声巨响响彻天空，所有落水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几发烟火莫名冲上天空，在高空中爆出几行大字： “2333年卓远市旅游节庆祝狂欢第一日：万轲争流！” 夏瑞泽和程怀潜沉默了，猜想可能是因为他们触碰到起始线，开启了一场诡异的庆祝活动。 两人扭头看看后方呆愣中的众人，简单商量两句，没有再迟疑，默契一致地划起木桨，继续向前。 后方看到烟花提示的落水者纷纷醒悟过来，愈加急切地试图爬上木板向前划水。 有些相熟的亲朋好友实在把握不准平衡，没办法两人同上一块木板，干脆就一人上一块木板，急急地向前划去。 虽然根本不清楚卓远市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比赛争上游总是没错的。 越来越多的木板小船载了人向前，但木板和木桨的数量比起落水的人数来说还是稀少难抢，落在靠后的位置才止住身形的落水者现如今只能看着前方的变故干着急，但是根本等不到木桨和木板流过来就被前面的人瓜分了。 急切之下，有人干脆大胆地游向前方，总归越靠前就能越早拿到得用的工具。 另一边，划过起始线的夏瑞泽和程怀潜很快就注意到，他们划船时面临的阻力变大了，木板下方的水流流速也变快了，他们需要用更多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滑动木桨，才能保证船不断向前，而非顺着水流向后。 但水流的变化不及目光所及之处的变化大。 划了十多米不到，两人眼前就不再是之前楼房路灯的现代景象，水面越来越窄，两岸竟然变成了满是野草的泥草地，前方也成了树木繁茂的森林景象。 两人看看前方再看看后方，只看得目瞪口呆，深觉他们进入了一个大型幻境。 为此两人专门放慢了速度，程怀潜划船，夏瑞泽对着周围的环境百般试探，却始终无法发现其中的破绽。 “可能是比我水平更加高超数倍的幻境，也有可能所见都是真实的，是空间被改变了，当然，还有可能是我们根本不理解的原理造成的。” 一无所获的夏瑞泽只能无奈放弃继续探索。 两人没着急前行，而是慢慢等着后面的人逐渐追了上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表情震惊、两个表情震惊、四个五个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直到被夏瑞泽纳入观察的人超过二十多位，夏瑞泽才确信，这些先越过起始线的人如果不都是试炼者的话，那只能说明环境的变动太惊人，连本任务世界土著都无法理解。 此时的夏瑞泽和程怀潜所处的水道只有两米宽，两岸却是五六米宽、十多米高的密林，上方的枝叶层层叠叠，遮挡光线，使得密林和曲折水道中显得阴暗阴森。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环境，让夏瑞泽和程怀潜注意到，岸上的草丛中，竟然隐藏着一个亮着光的“小灯泡”。 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圆形透明小果子，内里晶莹剔透，有光彩流转，显示在外，就是亮着光的小灯泡状。 夏瑞泽和程怀潜仔细观察了小灯泡，又注意到木板最前方有一排三个相似大小的凹陷，最后还是决定将小灯泡摘下，然后尝试着放入凹陷处。 小灯泡与凹陷处严丝合缝，放上这只小灯泡后，两人立刻发觉划动木板比之前要省力一些。 有了这一次发现，夏瑞泽的空间回溯技能就常常开启着，不过他的观察范围被限制到了水道以及两岸一共不到十五米的宽度内。 再往外，他感觉精神力遇到了两道“壁”，无法突破过去，看到“壁”之后有什么。 夏瑞泽不强求，发现亮着光的小灯泡也很难遇到后，两人专注于划船。 既然是“万轲争流”，一个“争”字就说明，划到终点的排序应该还是比较重要的。 他们两人认真起来之后，之前趁着他们研究岸上风光超过他们的人再度被追反超。 大虎小虎划着木板就跟着两人身后，大虎本以为离开他惧怕的水，他就是最彪悍的，没想到前面两位莫名认识的年轻小兄弟实力更强，于是打定主意跟着两人身后，真有什么事，他们兄弟俩和前面的哥们俩还能互相帮衬。 夏瑞泽和程怀潜划了半个小时之后，累到开始大喘气，他们心有余悸地看着下方水道里的水，这水绝对不一般，普通的水不至于划船半个小时就让他们累到如此程度。 拼尽全力跟在他们后方的大虎和小虎也撑不住了，坐在木板前方的大虎大声招呼道： “程兄弟！夏兄弟！慢，慢着点，休息，休息吧！累死了快……” 夏瑞泽回头一看，大虎已经汗流满面了，。 再往后看，目之所及的几十米水道范围内，再无其他人影。 难得有能靠实力跟上他们的，夏瑞泽和程怀潜也没想过彻底甩掉他们，于是放慢了划船的速度。 “两位，两位，你们是不是竹帛区老手？” 大虎大力划了两下，追上了半个木板，微微侧身，凑到夏瑞泽旁边低声问道。能比他们兄弟俩还强的，可能是老手中的老手了。 “你们呢？” 程怀潜反问了一句。 “嘿嘿，我跟我弟弟都经历过七个竹帛区任务了，二个优秀，三个及格，嘿嘿。” 对方能听懂他们的话，大虎立刻知道遇上同类了，毫不在意地率先交代了他们的战绩，言语中颇有点自得。 夏瑞泽和程怀潜对视一眼，程怀潜坦然地表示：“我们才升入竹帛区不久。” “那你们可真是厉害啊！”大虎不作伪地赞道，百忙之中伸出大拇指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