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她上大学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岁，看起来特别小，我们几个住在同一个寝室都怕她什么时候开口叫我们阿姨，真的嫩的能掐出水来！军训的时候有她在旁边扮可怜，教官都舍不得对我们班女生太严厉！” 许菀菀拿出手机让温昱瑾看她大学时候的照片，结合周妍和齐蒙的讲述，温昱瑾对年少时的许菀菀有了一个大概印象，古灵精怪又很活泼，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上课的时候我们压力好大，我们忙着玩、谈恋爱、学习，只有她天天捧着课本，不过就算菀菀长大很好看，也没什么人敢追求她，有几个不知道内情的倒是追过她，结果……” 周妍忽然哈哈笑起来，温昱瑾不解的看向许菀菀，想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事。 许菀菀清清嗓子：“我跟齐蒙学了萝莉音，喊人家叔叔，然后人家就退散了。” “……那几个人什么心情？” “大概是不忍心欺负小孩子吧，我当时还未成年呢。” 这几件事纯属恶作剧，许菀菀完全善意的开个玩笑，不过打那之后直到大三上完课，都没人再说过要追求她。 温昱瑾抿唇一笑：“干得漂亮。” 追忆青春到大三戛然而止，周妍和齐蒙对视一眼，默契的朝许菀菀眨眨眼，下面的事情可不能从他们口中说出来，要不然容易产生误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许菀菀低头喝果汁，她还是打算回去再告诉温昱瑾部分事实。 三个女孩子的异常，温昱瑾怎能察觉不到，只是瞥见自家太太的神色，选择不挑破。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和巧合。 餐后甜点时间，温昱瑾暂时走开接电话，三人坐在一起随便聊天。 “菀菀，我刚才没有说漏嘴吧？” 许菀菀摇头：“没呀，没事的。” 她说话随意向远处看了一眼，服务生正带一对装扮精致的男女走进来，与这对男女视线相交，彼此都是一怔。 “许菀菀？” 周妍和齐蒙听到声音扭头去看，瞧见来人时对视一眼，露出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的神秘目光。 许菀菀淡然一笑同两人点头示意：“好久不见。” 邹羿恍然回神，同样笑着说；“好久不见。” 杨婧一眸中闪过一丝妒色，暗暗收紧挽着他手臂的左手，不在意道：“你怎么来海市了？” “海市是你家吗？菀菀想来就来咯，你管的可真宽。”周妍和杨婧一有仇，尤其是得知，垃圾前男友被抢走有杨婧一参与的时候。 “周妍，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跟我说话夹枪带棒的？” 周妍翻个白眼：“是你说话欠揍呗。” “你……！”杨婧一气呼呼的想要上前一步，但被邹羿拉住。 邹羿微笑着看向她们三人：“大家同学一场何必剑拔弩张的，况且确实很久没见菀菀了，你是来参加你们班同学聚会的吧？” “对。”许菀菀意外的多看了邹羿一眼，和上学时候很不同，已经步入社会四五年的邹羿比大学时候油腻许多，和记忆中的阳光大男孩大相径庭。 但杨婧一和邹羿站在人前，赞一句俊男靓女还是不过分的。 杨婧一上下打量许菀菀一番，没看出她衣服品牌加上心里的嫉妒和不安，脱口而出就是：“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你来海市，你老公不陪你呀？” 说话间，杨婧一特地往邹羿身边靠了靠，彰显主权。 许菀菀挺不喜欢杨婧一这样得意洋洋的模样，但大庭广众之下，她无意在此与杨婧一争个高下，只轻声说：“同学聚会我们会一起去，不是说可以带家属么？” “那就好，要不然一个孤孤单单的不是可怜死了。”她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一眼正在单身中的周妍和齐蒙。 周妍性格略急，怒气冲冲看她一眼，正要说话被齐蒙一把按住。 “孤孤单单的也比抢人家东西强吧，抢来的东西总要担心会不会被别人抢走，日夜难安的滋味也相当不好受吧？” 杨婧一脸色一白，咬牙道：“那还是同学会见吧，我们要去用餐了。” 三人齐刷刷的伸手：“拜拜。” 等两人走到稍远的桌子坐下，温昱瑾才回来，三人已经没了继续吃甜点的兴致，起身准备离开。 周妍试图叫服务生过来结账。 温昱瑾含笑看了许菀菀一眼，笑着解释：“我刚才已经结过账，车在外面。” 周妍和齐蒙对视一眼，齐声道：“谢谢妹夫！” 许菀菀眨眨眼：“老公，你娶了我瞬间会多很多哥哥jiejie。”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温昱瑾自然而然向她伸出手，两人手挽手走出去，周妍和齐蒙落在后面，悄悄扭头对正在往这边看的邹羿做了个鬼脸。 邹羿远远地笑了笑，并不怎么开心。 周妍顿时乐了。 侯在餐厅外的是接他们的车子，周妍和齐蒙都是自己开车来的，四人暂时分开，许菀菀和温昱瑾坐上车驶向他们在海市的房子，准确的说是许菀菀在海市的房子。 来海市之前，助理让人清洁过一套房子，但今天许菀菀临时起意，要带温昱瑾去看看她在海市那几年住过的房子。 一套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很窄小的两室一厅，地段很好，买时房子刚刚建成属于新开发的高档小区，房子里布置的很温馨，只是这两年没人住，家具物品都用防尘布盖着，房间里有长期没开窗闷闷的气味，大多数时候是许老太太给她请的保姆在这里给许菀菀做一日三餐，周末的时候许菀菀偶尔会过来住。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阿姨还要给我送饭，大家都以为我在家还是个宝宝，我在同邻人中是个十足的小朋友。” 温昱瑾想了一下：”那时你刚过十五岁的生日，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上大学？” 许菀菀打开窗户，偏热的风吹进来，但好歹让空气新鲜了一些，她转过身面对温昱瑾：“你猜我上学的时候为什么跳级？” “……为了尽快上大学？” “聪明。” 小学初中许菀菀跳了三次，高中稳稳当当读了三年，大学按部就班还争取到本校的保研，中间都没留下任何回京市的可能。 温昱瑾望着她的笑容，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开始不是特别疼，但持续性的痛感一直在提醒他。 “这里实在太闷了，也很热，要不然让人打扫一下我们改天再过来吧？”许菀菀没什么情趣的打断了追忆往昔的氛围。 “好。” 二人下楼开车离开，走之前将钥匙交给方小蕾，让她联系人来打扫。 他们再去的房子是温昱瑾在海市的房产，临江的高档小区，很漂亮额的大平层，只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许菀菀先去冰箱找出来一盒冰淇淋，是她喜欢的口味和品牌，打开冰淇淋慢慢说了一些她在海市的经历。 温昱瑾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眼前仿佛看到那个娇娇小小的少女孤身一人在海市……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完全没有远离家人的孤单悲苦。 …… 同学聚会在第二天上午，班里三十位同学能够确定出现的有将近二十人，加上大家带的家属，会比原先的班级还要热闹。 许菀菀穿了一条月白色的连衣裙，到膝盖以下的长度，很有设计感，透着小女人的妩媚娇俏，挽着温昱瑾的手臂走入聚会的包厢，已经到达的同学看到她均是一怔，几乎没人认出来这是谁。 “许菀菀？”第一个认出许菀菀的人是当年的班长，一位飒爽女子。 “小meimei？”中文系班级里为数不多的男子喊出这么个称号。 许菀菀莞尔一笑：“各位好久不见，我确实是许菀菀呀，这是我老公。” “哇，俊男美女，太可以了！你们结婚了吗？” “是不是傻，人家都说是老公了，怎么可能没结婚，完蛋了，咱们班最小的都结婚了我还是单身狗，这落差我不能接受！” “以咱们中文系的男女比例你都找不到女朋友，那你真的没什么拯救机会了。” “没关系，我们班没结婚的还有一半，只是菀菀太早了而已！” 许菀菀笑着听同学们斗嘴，同时低声给温昱瑾解释：“其实当年我们班男女比例还算可以的，三十个人里有八个男生，还都内部消化了。” 温昱瑾大致看了一圈：“那他们最后都在一起了吗？” 如果没有在一起，那这同学聚会可够热闹的。 “你好八卦，我听说毕业后分手了两对，大部分还是结局美好的。” 温昱瑾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杨婧一和邹羿姗姗来迟，到场很大牌范儿的跟大家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大家，海市这几年变化好大，但我觉得大家这几年都没什么变化嘛，还是一样的——”年轻。 但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进来的周妍抢去风头。 “杨婧一，你怎么次次都表现的跟大家长似的，你好歹也算地头蛇，要不要招待一下大家到你家去住呀，你不是说你家买了大别墅？” 杨婧一气的不行：“周妍你都毕业多少年了，怎么还跟我过不去？” 周妍无辜的眨眨眼：“我怎么跟你过不去了，只是提个建议嘛，我听你刚才的语气挺乐意的。” 齐蒙跟在后面进来，用力将周妍拉到许菀菀身边的位置坐下，小声嘀咕：“同学会还没开始你就跟她过不去，那接下来根本坐不下去，还吃不吃饭了？” 许菀菀觉得周岩对杨婧一的火力未免太集中，偷偷问齐蒙俩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齐蒙这才透了底：“妍妍的新项目对接甲方是杨婧一的公司，她一直为难妍妍，妍妍辞职了。” 周妍毕业后没有从事本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选择创业，创业成功后在舒适圈待不住又去上班工作，只是没想到海市这么小，工作没多久就遇到杨婧一，她怎么能忍受杨婧一做甲方对自己耀武扬威的，一怒之下辞职不干，心里憋着不少火。 “……怎么会这么巧，杨婧一也太欺负人了吧。” 齐蒙耸肩：“俩人都记仇。” 大学刚开学时，杨婧一和三人同一个寝室，但周妍跟她合不来，加上杨婧一的大小姐脾气，两人经常干仗，许菀菀、齐蒙也和杨婧一有过摩擦，杨婧一经常对外宣传她们三个抱团欺负她，只要四人同时在宿舍，那必定不得安宁。 而许菀菀以为当年上学时的矛盾不必带到现在，可瞥见杨婧一眸中的狠戾厌恶神色，确定这矛盾是无法调和的了。 最终在班长的劝说和邹羿的示意下，杨婧一一脸勉为其难的坐到离三人很远的地方，同学会才正式开始。 温昱瑾在席间当个安安静静的听众，大家口中提及的大学时期的许菀菀他都很感兴趣，偶尔侧首就会看到许菀菀同大家讨论的兴奋，也不由自主笑起来，如果不是某个人频繁的投过来审视的目光的话。 邹羿看向许菀菀的目光充满回忆，同时也在比较她身边的男人和自己比起来，谁更优秀。 毕竟，他曾经追求过许菀菀，而且几乎就要成功。 男人更懂男人在想什么，中途温昱瑾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在洗手池处碰到邹羿。 温昱瑾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慢慢洗手，腕表随着这个动作露出来，是生日时，许菀菀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用的十分珍惜。 邹羿也喜欢腕表，手腕上戴的那一只将近二十万，是他年初才拿下的，日常起居都会戴着，甚少向人炫耀，但挺知名的牌子，懂表的人看到自然会说两句，他一眼看到温昱瑾那块腕表，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图片，应该是一百多万的价格，但与眼前这只稍有不同。 邹羿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在温昱瑾擦手前，兴味十足的问：“先生也喜欢手表？我记得，您姓文？” “我姓温，温度的温。”温昱瑾的眼神并不锐利，只是淡淡扫了邹羿一眼，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赫然可见。 对于没得到的人，人总是会产生不甘心的挫败，邹羿扯开嘴角笑了笑：“温先生的腕表是什么牌子的？我觉得挺不错，也想买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