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两人又说了几句，孙韬首先挂了电话。 随手把大哥大扔到后面的座椅上，孙韬忍不住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盯着前面的公路。 当初他退役之后就回高要市进了政府机关做事，因为他的祖籍在这里，家里人一直想让他回来。 孙家在高要市有些地位，孙韬的父母都在机关大厅工作，爸妈也都希望他以后从政。 孙韬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家庭跟一般人不一样，以后也是要走这条路的，所以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意见。 没想到他回来后，得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自己的爷爷车祸住院了，撞伤老爷子的人还逃逸了，幸好有好心人把老爷子及时送到医院老爷子才没事。 刚开始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孙韬还调笑说，这个救人的人肯定是知道老爷子的身份所以才这么好心。 孙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孙老爷子打拼出来的，当年孙老爷子一直做到了县委书记，教出了很多学生，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记得老爷子，对孙家礼让三分。 就拿这次老爷子住院来说，每天进进出出医院的人不知道多少，知道老爷子身份的更不在少数了。 结果孙母却告诉他，人家根本没找孙家要好处，不仅如此，还帮老爷子垫付了一部分住院费，要不是手术单上要签名，他们还找不到这个做好事不愿留名的人呢。 可就算对方留了名字，他们也还没找到这个人。 “那这个好人是谁啊？”孙韬也有些好奇，还有这么善良的人？ “我听你爸说叫方梅，可是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你爸还没找着人呢。”孙母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跟孙韬说到。 “方梅？”孙韬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一亮，“妈，您确定是叫这个名字吗？” “你爷爷的手术单上有她的签名，而且还有医院的小护士作证，我还能骗你？”孙母虽然觉得孙韬的模样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么巧？”孙韬喃喃自语。 “什么这么巧？”孙母好奇。 “没什么，”孙韬摇头，“妈，你放心，这个方梅是救了爷爷的人，也就是我们孙家的大恩人，我一定会找到她好好报答的。” 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方梅是不是队长找的那个人，他不想打草惊蛇。 “这么说还像句人话。”孙母笑了。 孙韬苦着一张脸，“妈，我什么时候没说人话了。” 孙母白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有数，好了，去把换洗的衣服给你爷爷送去，再陪着爷爷多说会儿话，你都两年没回来过了。” 孙母把装着衣服的包裹塞到孙韬怀里。 “我知道了妈。” 等看到老爷子瘦了一圈的样子，孙韬都快怄死了，家里人只跟他说老爷子伤得不重。可没告诉他老爷子被撞断了肋骨，每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起身就会痛。 第070章：得意忘形 不到半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本来就清瘦的老爷子看起来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他也是孙家的孩子，为什么都不跟他说，而且撞伤爷爷的肇事者逃逸了，到现在都没抓住。 孙韬的父亲跟他解释因为要照顾老爷子的身体，还有事发时没有多少目击者看到，所以才没抓到人。 但是孙韬是谁，那可是特种大队出来的，侦查跟反侦察的能力连普通侦察兵都比不上。 所以在确定爷爷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之后，孙韬就开始调查逃逸的肇事者了，敢欺负孙家的人，不找出来简直对不起自己特种兵的称号。 只是他没想到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会把方梅也牵扯进来，原本他想先抓住肇事者之后再去找方梅的，一来是感谢她救了自己爷爷，二来也为了某人。 可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肇事者竟然在找方梅的麻烦。 孙韬要找肇事的人并不难，毕竟那天帮忙送老爷子进医院的还有几个男人，只要知晓对方的车牌号，去交管局一查就知道是谁了。再根据他找到的目击者，立刻就确定肇事者就是黄春凤。 只是车祸已经这么久了，物证肯定早就被消灭了，就算有人证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他不可能明着对付她，但不代表他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孙韬就去调查黄春凤的底细，想从暗地里下手。 他当特种兵的时候接到的可都是秘密任务，想对付一个女人还不容易，不整死她都是好的，没想到却因此找到了方梅。 得知黄春凤给方梅穿小鞋，孙韬是既气愤又高兴。 气愤的是黄春凤撞了他爷爷，还欺负他队长喜欢的女人，高兴的则是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黄春凤得罪自己，肯定不能让她好过，但是孙韬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光明正大去对付一个女人不太好，但是他又不想让这个女人痛快，就找了自己在青山县的发小，叫他们帮忙给黄春凤穿小鞋。 孙韬是在机关大院儿长大的，能跟他成为发小的自然都不是一般的孩子，至少家里都是有些条件的，长大以后也都分别在各大机关单位里任职，不过追求各不相同就是了。 听到孙韬找他们帮忙，一个个都惊讶的不得了，心想谁这么有本事，能让这位小爷亲自开口，以往可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儿。 孙韬一直都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厉害的，小时候打团架都是他指挥，他们已经习惯听他的话了。 孙韬的发小里面还真有在黄春凤工作的机关里任职的，想给黄春凤找点麻烦再简单不过了。 孙韬的发小康达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仗着自己的家世，本身也确实够聪明，入职不久就成了局里的科长，一群比他大好几岁的人都还得听他的指挥。 康达从孙韬这里拿到‘指示’，二话不说当即答应了孙韬交待的事。 于私，孙韬那是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关系铁着呢。于公呢，黄春凤身为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竟敢私下欺负平头老百姓，哪有一点为民服务的样子，他身为上司，本就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不称职的下属。 所以在应下孙韬的事之后，康达立即调查了黄春凤，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结果发现黄春凤跟他一样都是靠关系上来的，他靠关系不假，但至少自己还努力过。 而这个黄春凤可是完全靠她那个局长爸爸才能进来的，因为她的考试成绩不仅很差，几乎都算倒数了，而且进来以后也是不求上进，每天浑水摸鱼。 康达心里就有了主意。 第二天黄春凤又迟到了，反正她就是来打酱油的，平常也没人管她，可是今天不一样，刚进办公室她就发现氛围很紧张，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黄春凤询问坐在自己桌子对面的年轻女人。 跟黄春凤不一样，林芝完全是凭实力考进来的，业务也做的不错，领导都很欣赏她。 但是林芝的家境不太好，所以很多机会都轮不到她，比如评选党员就没她的份儿，而是无事生产的黄春凤拿到了这个名额，所以林芝很不喜欢黄春凤，但是她也不想得罪这个后台硬又泼辣的女人，所以面对黄春凤的疑问，她还是开口了。 “今天早上开会，上头宣布科长层以下的全部要进行业务培训还有考试。” 黄春凤从来就没准时上班过，更别说参加早会了，一般都是别人帮她代签的。 “这有什么，不就是考试吗？”黄春凤不以为意，局里大大小小的考试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回。 “可是上头说这一次的考试会影响年度评优还有入党资格。”林芝继续道。 “什么？”黄春凤瞪大眼，“这谁提出来的，不是故意害人吗！” 黄春凤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要不是有个当局长的爹，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而且她最近刚拿到预备党员的资格，这时候考试，不是明摆着要她命吗？到底谁这么缺德？ “是康科长提出来的，”林芝显然也是知道黄春凤一些底细的，现在看她的脸色都变了，心情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听上头的人说，康科长觉得大家的水平太层次不齐了，应该重新筛选筛选。”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说给黄春凤听的。 黄春凤虽然工作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心眼儿不少，林芝不懂这些，说话还是很直的，她立刻就听出了林芝话里的意思，斜睨了林芝一眼，似笑非笑。 “你好像很开心啊？” 林芝知道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言罢，连忙低下头看自己的书，反正通知已经下来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看书考试来的实在，跟这种人争什么呢。 要平常时候，黄春凤一定会狠狠嘲讽林芝一顿，可她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康达她也会听过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官二代，家里的势力比她爸要大，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 可真要考试，她是那块儿料儿吗？黄春凤咬牙，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罗大富这边因为更多的是跑业务，不涉及到他，所以他也就不关心了，连问都没问黄春凤一句，黄春凤自己也是着急，没意识到这点，还觉得罗大富对她很好呢。 第071章：稳赚不赔 康达正在办公室一边翻书一边抽烟呢，就听到有人敲门，抬头一看，黄春凤探头探脑的进来了。 “康科长，您在忙呢？”黄春凤径自走进来，站在康达的办公桌前，伸长了脖子瞅着康达桌上的文件。 “看到我在忙，招呼不打就进来，你们领导就是这样教你的？”康达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春凤。 黄春凤的脸色一僵，又立刻恢复了笑容，“康科长真是会说笑，咱们谁跟谁啊，现在又没外人在。” 虽然他们两个不熟，但是两家长辈还是有来往的，相互之间也见过几次，以前黄春凤绝对不会用这个理由，今天也实在是被逼急了。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康达斜眼笑。 “不是，”黄春凤眼珠子转了几转，在康达面前坐下，“是这样的康科长，我今天听说咱们办公室的人都要考试，想问这是谁的想法啊？” “听说？”康达眼露深意，脸上似笑非笑，“这可是我早上开会专门强调的，你早上没来开会吧。” 黄春凤心里一跳，声音都开始结巴了，“我，我早上家里有事儿，迟到了一会儿。” “有事就请假，找你们领导批准。”康达的声音很严厉，“以为这里是菜市场还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没有纪律了？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所以办公室人员的素质越来越差，再不整治整治，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要上天了。” 黄春凤低着头不敢说话，直到离开都没从康达嘴里套出话，反而还被训斥了一顿，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回去还跟黄良德说了这件事。 黄良德却不以为然，反正就算黄春凤考的不好，局里也是不敢辞退她的。 有了黄良德的保证，黄春凤又恢复到之前懒懒散散的样子，跟办公室的其他人完全两种风格。大家也不管她，毕竟没她那种后台，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考试的时间很快，成绩出来的更快，康达办事效率很高，考完试当天下午就把成绩整理出来，让人抄在一面很大的红布上，贴在银行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 黄春凤果不其然是倒数第一名，而且几乎是交的白卷，黄春凤没想到康达做的这么过分，看着最下面的名字，黄春凤气的眼睛都红了。 成绩差是一回事，可被人公布出来当成笑话指指点点她就受不了了。 局里的领导也头疼，康达做这件事儿的时候根本没跟他们商量，事情忽然闹开，就算他们想拦都拦不住。 黄良德果然来施压，但是康达也不是吃素的，只给黄春凤两个选择，要么去柜台从基层做起，要么收拾东西滚蛋。毕竟成绩大家都看着，要是给她搞特殊，别人心里会怎么想，以后工作还怎么展开，一番义正言辞的话直接把黄良德给堵了回去。 黄良德知道康达是个不好惹的，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他也不能一昧用权势压人，否则只会落人话柄，只能让黄春凤去做柜台。 当初他好不容易用关系才让黄春凤进银行工作，这是铁饭碗，以后一辈子都不cao心，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被开除，不然他脸上也没光。 好好的办公室要换成一天八小时被人看着，就连预备党员也被撤下来了，黄春凤哪里肯，在家里又哭又闹，还是没办法改变。 最后黄良德被她闹得烦了，严厉训斥了她一顿，让她不上班就滚回来，再闹也不会管她的，这才让黄春凤消停，不情不愿的去柜台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