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我来帮你端菜吧。”蔡倩倩立马嘻嘻的笑道。 将饭菜都端上桌子，蔡国芳带着小宝进来看见蔡倩倩在端菜，立马对着江月破口大骂，“江月，你是没有长手吗？怎么能让客人端菜呢？” 江月没有说话。 蔡倩倩心里偷笑，但是面上还是立马劝说道，“姑姑，是我自己要端菜的，不怪江月。” 对着蔡倩倩蔡国芳刚刚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即收了起来，满脸的笑容，摸了摸蔡倩倩的手，“我家倩倩就是乖巧听话还勤俭。” 蔡倩倩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轻轻的笑着。 江月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幕，只觉得胃里有些反胃，饭都吃不下去了。 事实上，蔡倩倩就只是端了一盘野菜而已，其他的都是她折腾的，蔡倩倩就是专门要在人前装作十分勤快的模样，然后薄个美名。 这时候江国安也回来了，脸色不太好，想必是村长那边还是没有给江国安一个说法，看见蔡倩倩过来了，只是点点头说道，“倩倩来了。” 蔡倩倩乖巧的点点头，“姑父。” 蔡国芳看着江国安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心里闷气，但是还是开口劝说江国安，“这个事情慢慢来，你天天帮那群老东西干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不信那老东西最后没办成事怎么好意思！先吃点饭。” 第13章 失望 蔡国芳给江国安舀了一大碗稀饭，特意将水避开，舀的全是米和地瓜。 然后蔡国芳又给蔡倩倩舀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江月冷艳看着她的动作，本来稀饭里的米和地瓜就没有多少，这么舀去了三碗后，稀饭里基本上就只剩下水和几颗零星的米和地瓜了。 蔡倩倩自然也看见了，心里暗笑。 倒是江国安看见了，皱了皱眉头，“月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么少，来，爸给你点。” 说着江国安就往江月的眼里倒了些米饭。 不仅仅是蔡国芳惊讶到了，就连江月自己也惊住了，江国安是江家的一家之主，勉强算是老实敦厚，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他看在眼里，对于蔡国芳怎么欺负自己压榨自己更是看在眼里，但是基本上没有出手阻拦过，最多也是说两句“对月儿好点”的无关痛痒的话。 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了，这一下子江国安突然做出了实质性的动作把江月也吓了一跳。 蔡国芳更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马上将江月眼里的米饭再重新给江国安倒回去，“国安，你干什么，江月已经够了，不信你问江月？江月你爸爸每天这么辛苦多吃点是应该的，你把刚刚爸爸给你的米饭重新倒回去！” 蔡国芳永远是这样，对江月每次说话都是下命令似得语气，不像是江月的母亲，更像是一个周扒皮似得的领导。 江月心里虽然不舒服蔡国芳的语气，但还是将碗里的米饭给江国安倒回去，但是江国安却拦下来了。 “不用了，我够了。”江国安皱着眉头说，“你看月儿瘦的跟什么似得，一个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看，还是得长的白白胖胖的，是爸爸没有本事让你们过好日子。” 江月这才明白过来，江国安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对自己这么好了，想必是他身为一个男人这次面临失业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吧。 相对她这个一直亏待的女儿坐着补偿，其实他心里也是愧疚的吧，对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糟蹋。 江月一点都不感动，他知道江国安对自己好只是心血来潮，他心里更偏向的是小宝，毕竟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他又凭什么对别人的女儿掏心掏肺呢？ 江月果真没有再将碗里的米饭倒回去了，不管蔡国芳怎么给自使眼色，自己都假装没有看见一样，最后甚至直接将脑袋埋着吃饭。 她可不傻，在这个年代粮食可谓跟命比肩的东西，若是她真的拒绝了江国安的好意要是自己再饿了，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吃的呢，蔡国芳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吃东西的。 蔡国芳狠狠地瞪了江月一眼，心里呕的吐血。 现在国安又没有了收入，家里本来就入不敷出了，这口粮都是给国安吃的，毕竟国安是一家的顶梁柱，现在却被这个死丫头吃了一半，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这个死丫头也是，看不懂她的暗示吗？ 蔡倩倩也疑惑姑父也什么突然对江月那贱丫头这么好了，但是聪明的她没有出声。 蔡国芳生怕江国安吃不饱，于是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又给他拨了一点。 蔡倩倩这时候娇笑着出声道，“姑父，你的事情可以找月儿帮忙啊，月儿和村长家的孙子严良早就在一起了。” 说了之后蔡倩倩突然捂住自己嘴巴，目光看着他们，好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江月心里一冷，目光冷冽的看着蔡倩倩。 江国安饿极了正在猛扒自己碗里的饭听蔡倩倩的话猛的停住了，目光看向江月，眼中含有期待，“月儿，是真的吗？” 严良是村长最宝贝的孙子，如果自己能和村长家结成亲家的话，他去镇上工厂上工的事情就有保障了。 江月正想说不是时候，蔡国芳立马开口抢了她的话头，“本来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情的，今天有人看见月儿在山上和严良在一起……” “妈，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今天上山砍柴没有遇见任何人！”江月大声道。 蔡国芳笑着看了看江月，然后对着江国安说道，“我知道，但是你的名声已经毁了，一个女孩子名声毁了，以后哪家人家愿意娶你？我看严良这小子也挺不错的，要不然我跟你爸替你们撮合撮合？” 江国安明显也心动了，他奔波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看见希望了，自然不愿意放手，但还是有些人性在，“这……可是月儿的年龄会不会太小了，月儿才十四岁。” 蔡国芳和江国安生活那么久了，自然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只是心中还过不去那个坎儿，需要自己再加一把火，“你记错了，月儿已经十五岁，隔壁村的小芳十六岁现在孩子都会走路了，再说了，两人只是撮合撮合，并不是要马上结婚。” 江国安沉默了，但是心中总觉得不妥，抬头看着江月问道，“月儿，你喜欢严良那小子吗？那小子敢坏你名声，你放心……” “爸，我不喜欢严良！”江国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月直接说道，“爸，我过了冬天的生日才十五岁，现在我还是一个孩子，不想嫁人。” 看见江月坚定的眼神，江国安又犹豫了，其实潜意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做很不妥，但是…… 江国安不死心的说道，“月儿，你妈也说了，只是你和严良相处相处，并不是马上结婚。” 江月皱着眉头看着江国安，心里是对这个老糊涂虫爸的失望，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不断跟自己使眼色的蔡国芳。 放下手中的筷子，坐直身子，目光直视江国安说道，“爸，我在外面被别人泼了脏水你们却不会我辨别反而将我嫁给严良，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说我故意勾引严良，想赖上他们，还会说我们家风不正。 爸，你觉得村长会让这样的女孩子进门吗？就算进门了，对于我这个活该他孙子的老鼠屎他会满意吗？到时候别说帮我们家，记不记恨我们家都是个问题。” 江月说完，江国安的脸色突然大变，江月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毛主席都主张马克思主义，摒弃以前的封建思想，在外面来说，你女儿十四岁的年龄就是一个孩子，若我现在和严良在一起只会被别人说不检点。 这些罪我受了也就受了，最怕的是别人说我们家爱慕虚荣，非要赖上村长家，这样我们家的名声都被毁了。” 第14章 胜利 江月的一番话说完，蔡倩倩蔡国芳还有江国安三个人都楞楞的看着江月，显然被江月的这番话惊住了。 江国安仔细想江月的话，虽然他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马克思主义，但是现在已经是民国了，思想都开放了，他将十四岁的女儿嫁出去确实有卖女求荣的意思。 刚刚还兴奋着自己终于可以去镇上工厂上班的江国安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妄想，脑袋也变得清醒起来。 不禁吓的一身冷汗，村长那个死老头心高气傲，平时最宝贝的就是他孙子严良了，怎么可能看的上他们这样的家庭？ 而且月儿这么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会被别人诟病，子不教父之过，他差点就成了他们村里的笑话。 看着江月的眼神也冷静了很多，含着庆幸，随即说道，“刚刚爸只是开玩笑的，爸怎么可能舍得你这么小就嫁人呢！月儿，刚刚爸妈说的话你保证不要跟别人说啊！” 江月乖巧的点点头。 江国安这才放下心来。 江月看着江国安的表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知道江国安这是暂时打消了让自己嫁给严良的想法了，她毕竟在江国安的身边长大，最清楚不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好听点叫老实，不好听的叫伪善窝囊，自己没有本事居然想着卖女求荣。 不过他这个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他累积了半辈子才累积出自己老实敦厚的名声绝对不会就这么毁了。 不过江月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就不知道江国安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想了，毕竟人的欲望都是无法掌控的。 她也觉得这个家很恶心，但是她现在还没有能力逃离这个家，不像后世的电视剧里面演的，女主大义凛然的直接离开家，现在才刚刚建立新中国，百废待兴，一切都很乱，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出去只有两条路，要么被饿死，要么被卖了，不论是那条路都难逃一死。 所以她要长大，足够有能力了之后再回去，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外面的事情所淹没。 蔡国芳和蔡倩倩没想到江月不过几句话，江国安居然就这么松口了，特别是蔡国芳不死心的道，“别人嘴长在别人身上，再说了，谁要是敢乱说，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巴！严良家境不错，你嫁过去只会是吃香的喝辣的，还不会跟着我们在这里遭罪！” 江月冷冷的看着她，“你确定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是天天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吗？” 可能是江月的眼睛太犀利了，蔡国芳避开了将月的眼睛继续劝说道，“你爸想去镇上工厂上班，你就不能帮帮你爸爸吗？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养了一个白眼狼！” 蔡国芳很恨的看着江月，不成器的骂着。 江月冷冷出声，“我可以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而且能帮你们做一点农活。” 江月的意思很明显了，自己就是愿意在家里吃苦，虽然说去镇上工厂上班是很好，但是名额有限，那些去不了镇上工厂的就只能等死了？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老老实实的做农活，还是能生活下去，新中国刚刚成立，成千上万的都是他们这样的家庭。 蔡国芳没想到江月就像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丑又硬，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让你帮个小忙又怎么了？你……” “闭嘴！”江月安低吼一声，脸色难看。 蔡国芳立马闭上了嘴，有些不安的看着江国安，其实他是有些害怕生气时候的江国安的。 “这是怎么了？”蔡国安踹踹不安的道。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江家在这个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丢不起这个人！吃饭！” 说完，江国安埋头扒碗里的饭。 蔡国芳心里有气，但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江月也落的清净，安安静静的享受这一碗来之不易的饭，平时蔡国芳给她吃的很少，而且动不动就骂她，其实她的心理她都清楚，就是嫌她吃了他们家粮食。 蔡倩倩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江国安发这么大的火，她当然不敢往上撞，只是安安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饭，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打量着江月。 平时看着江月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居然能说出那样一番话，连她都不知道什么马克思什么的，她这个贱丫头怎么知道的？ 她也没上过学，她怎么知道的？肯定是忽悠他们的。 刚刚的动静那么大，都没有吵醒在床上睡觉的小胖子，反而睡的香甜，所以他们这饭吃的十分诡异，怕只有江月吃的最开心了吧。 对江月来说看见蔡国芳吃瘪心里还真的挺爽，对于重生而来的她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了。 吃完之后江国安就回屋休息了，蔡国芳很恨的瞪了江月一眼，然后将蔡倩倩拉到另一个屋子。 江月对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去厨房将碗涮了。 蔡国芳将蔡倩倩拉到屋里后，又关上了门，这才问蔡倩倩，“倩倩，你说你真的亲眼看见了严良和江月在一起？” 本来蔡倩倩挺确定的，此刻看见蔡国芳的样子反而有些不确定了，“我真的将严良引到山上江月经常捡材的地方，但是我怕被江月看见了，所以就下山了，可是他们应该会见面的啊！” 蔡国芳眯了眯眼睛，眼里全是狠厉，“那个死丫头跟我说她没有遇见严良，说是别人看错了。” “不可能啊。”蔡倩倩自言自语。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她也没有亲眼看见，所以还真不好说。 “这样吧，我明天去问问严良。”蔡倩倩说道。 蔡国芳点点头，然后拉着蔡倩倩的手道，“你今天也看见了，这个死丫头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们家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她居然一点都不想报答我们，真是白眼狼！” 蔡倩倩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江月和以前变化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