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面对高振华的询问,阿渔想了想,她对高振华的接受能力有信心。 “舅舅,司阳朔在外面不老实,我准备解除婚约。” 高振华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表情一言难尽,这叫什么事,母女俩一块摊上人渣了。 稳稳的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高振华捏了下眉心:“具体什么情况?” “前两天一个朋友和我说的,司阳朔在宝岛和他一个大学同学好上了。”关于米盼盼和司阳朔之间的事,当年她打听过。走错房间睡对人,孩子都好几岁了,才真相大白,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演。 她并不想提醒司阳朔弄错人了,就让他们去阴差阳错兜兜转转虐身虐心去吧。 对司阳朔和米盼盼这一对,她都没好感。男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背信弃义就不提了。女的一早就知道司阳朔和冯愉已经谈婚论嫁,装傻充愣乐呵呵地过起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但这不是最让人恶心的,最恶心的是冯恺被起诉还未判刑阶段,米盼盼跑来求冯愉放冯恺一马,毕竟是亲姐弟呢! 这一回,她主动退出,让他们日后少一障碍,端看没了兴风作浪的恶毒女配制造误会,他们能不能把顺顺利利地花好月圆。 经历了冯远鹏养情妇养私生子的打击后,高振华佛了,劈腿算什么事,反正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就算结婚也没孩子啊!再退一步,外甥女这性子可比她妈有成算多了。但是,高振华还是气啊,什么人啊这都是。 阿渔倒是笑笑:“舅舅别生气,犯不着,本来我和司阳朔之间就没多少感情,早点发现是好事,总比结婚有孩子再发现的好。” 高振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可还是愤慨郁闷,今年他们家是怎么了,一桩连着一桩的事,运了运气:“你要和司阳朔摊牌?” 阿渔点头:“虽然现在是多事之秋,但是我觉得还是早点说清楚好,省得他们打着姥爷的招牌招摇。”一开始不解决司阳朔,是怕司阳朔的事影响冯远鹏,万一冯远鹏改变计划不去美国,离婚一事就得往后拖,夜长则梦多。如今高丽华离婚势在必行,她就没必要再继续跟司阳朔绑在一块膈应人。 只是美中不足,原是打算抓个实实在在的小辫子,有理有据地解除婚约,不过司阳朔这一阵挺安分没出去拈花惹草,证据上略有欠缺,但解除婚约可不是离婚,单方面就能决定。当年司阳朔怎么都解除不了,那是因为他这个总裁还得看他爸的脸色,做不了自己的主。 高振华一想也是,无论是冯远鹏还是司阳朔,多多少少都冲着老爷子来,尤其是冯远鹏,要不是老爷子,哪有他的今天。 不过高振华有点担心高丽华:“你妈那?” 阿渔:“没必要特意告诉她,但是也没必要瞒着。”她觉得解除婚约这件事在高丽华那绝对比不上她退学的刺激大,还是等她略微做出点成绩来再告诉高丽华。 高振华不由自主地又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阿渔便上楼拿了订婚戒指,订婚戒指她老早就摘了下来,编了个丢了的理由糊弄到现在。还有订婚时司母送给她的一串红宝石项链,据说是司母进门时,已经过世的司家老太太送给司母的。 高振华目送阿渔出门,听着引擎声,再次沉沉一叹,不禁想封建迷信一把去庙里拜拜,自家今年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又默默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阿渔到的时候,司阳朔还没到,她找了角落的位置,打开包里的录音笔,她没司阳朔劈腿的真凭实据,就看能不能讹出来,要是司家耍无赖想倒打一耙,好怼到他们脸上。 约莫五分钟后,司阳朔来了,见到阿渔调整了下表情:“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略带几分责怪。 阿渔放下勺子,直接拿出包里的照片递过去。 司阳朔狐疑地将照片翻过来,脸色僵住了。 阿渔好整以暇:“这位美女,你应该不陌生。” 司阳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照片上的人是甘新柔。 阿渔往后靠了靠,要笑不笑地看着司阳朔:“关于这位美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阳朔望着阿渔:“你都知道了?” 阿渔掀了掀嘴角:“你说呢?” 司阳朔不是冯远鹏,他含着金汤勺出生,一路走来鲜花掌声不绝,比冯远鹏更骄傲,既然被抓到了他不屑于求饶狡辩:“你想怎么样?” 阿渔挑了挑眉,笑容不改:“她不是你和我订婚后,在外面的第一个女人吧。” 司阳朔沉默以对。 “司总夜生活当真是丰富,”阿渔轻笑一声:“当初订婚前我就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应酬归应酬,但是不能过界,一旦过界,一拍两散,你答应了的。” 司阳朔一言不发,当时哪想得到后来的事,圈子里就这环境,第一次心虚,第二次不安,第三次就习以为常了。 “这是订婚戒指,这是你母亲送我的项链,物归原主。”阿渔拿出盒子。 司阳朔眉眼间透出几分烦躁,回头他爸妈非得骂死他:“你确定,冯叔叔和高阿姨知道吗?” 阿渔玩味地看着司阳朔:“听你这话头,你还不想取消婚约?” 司阳朔不喜她这目光,压抑着被冒犯的不悦:“我们两个联姻对冯氏对司氏只有好处。这样,以后你想怎么玩我都不干预,你也别管我。” 阿渔笑容泛凉:“要是订婚前你跟我说以后各玩各的,你觉得我会和你订婚吗?” 司阳朔又不说话了。 阿渔轻嗤一声:“我怎么可能答应,司阳朔,你这是骗婚。” 司阳朔皱眉:“你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我说的再难听,”阿渔端起咖啡泼在司阳朔脸上,声若冷雨:“也没你做的难看。” 第108章 霸总未婚妻9 毫无防备的司阳朔被泼了个正着,褐色的咖啡浇了他满头满脸,精致的发型黏连成块,褐色液体滴滴答答。 司阳朔刷的站了起来,怒视面带寒霜的阿渔。 阿渔放下空掉的咖啡杯,抬头毫不避讳地盯着盛怒的司阳朔,明明是以下看上,却宛如居高临下。 气场这东西,你强我弱,我弱你强,在这样的目光下,司阳朔像是被寒风刮了一下,凉嗖嗖的,霎时哑了火,抬手恨恨抹掉脸上的咖啡。 店里的客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看过来,见了这一幕,好奇,兴奋,惊讶……不一而足。 这让要面子的司阳朔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阿渔哼笑一声,站了起来。 司阳朔戒备地盯着她,怕她再发失心疯。 阿渔拿起一旁的包,望进司阳朔恼羞防备的眼里:“司阳朔,奉劝你一句,下次再找人联姻,事前把条件说明白了。就算是商业联姻,也得你情我愿,欺骗很没品,做生意信字当头。” 司阳朔恼羞成怒:“我的事不用你cao心。” 阿渔冷笑:“自作多情,我是替下一个可能被你欺骗的女人cao心,你积点德吧,别再结婚不成反成仇。” 司阳朔脸色发黑。 阿渔却是面带微笑,看了他一眼,提着包扬长而去,经过吧台时,抽了两百块钱放下。 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令司阳朔火冒三丈,头发上滴下来的咖啡更是让司阳朔想砸东西,他低骂一声“shit”,快步离开咖啡馆。 心情颇为不错的阿渔回到高家,一进门就见高振华还坐在客厅里,心里一暖,见他两眼都是关切,主动汇报情况:“舅舅,我跟司阳朔说清楚了,当初订婚的戒指和项链也已经还给他。” 高振华缓缓点了点头,目光上下打量阿渔,看起来没动手。他有点被高丽华今天的爆发吓到了,没想到平日端庄温柔的meimei还会出手打人。当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冯远鹏挨打那是活该。他就是担心外甥女儿也没忍住动了手,虽然外甥女能打,打小她一个人打两男孩子都绰绰有余,但是司阳朔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又没品,打起来外甥女未必占便宜。 在家的高振华一不小心多想了,只恨自己才想到这一茬,没有跟着外甥女一块走,眼下见阿渔安然无恙回来,终于不再胡想八想。 高振华:“他同意了,不会再纠缠你吧?” 阿渔笑:“起先还不同意来着,说什么各玩各互不干涉。” “不知廉耻,他把婚姻当什么了。”高振华勃然大怒。 阿渔同仇敌忾:“我也骂他了,走的时候还泼了他一杯咖啡。” 高振华听得解气:“往日里瞧着人模人样,没想到是这种人。”更加担心:“他会不会纠缠你?” 阿渔:“不会,司阳朔这人自负的很,要脸。” “那就好,”高振华便放了心,转而安慰阿渔:“你这么好的条件,以后肯定能找到比这小子更好的男孩子。” 阿渔笑吟吟:“那是当然。及早看清他的为人,对我而言是福不是祸。” 高振华也笑了笑,可笑的有些沉重。 “阳朔怎么了?”冷不丁地响起高丽华的声音。 惊得高振华抬眸,看见楼梯上的高丽华后,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阿渔安抚地看一眼担忧的高振华,走上楼梯,其实她已经听见高丽华的脚步声,只是最关键的话已经说出来,便佯装不知,把想说的话说完。 高丽华直愣着双眼望着阿渔。 阿渔上前握住她的手,扶着她回房。 “你和阳朔怎么了?”高丽华声音不稳,反握住阿渔的手。 阿渔就简单说了下来龙去脉。 要是搁以前,高丽华早气了个半死,可在经历了冯远鹏的婚外情后,高丽华的抗打击能力与日俱增,生气之余还有庆幸。幸好发现及时,要是等女儿结婚生了孩子后才发现,更甚至等司阳朔和冯远鹏似的,在外面养了私生子,过上十几二十年才知道,那才是不堪设想。 “我们娘儿两,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再如何开解,高丽华还是悲愤,她遇人不淑,女儿也遇人不淑。 阿渔安慰:“妈,造孽的是他们,离了这两个人我们能过得更好。妈,你看赵阿姨离婚后过的过潇,以后你也可以跟赵阿姨似的,谈个小男朋友,比我小我都不介意,让他哄着你。” 一腔悲愤的高丽华被她说的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你这说的什么话。” “真心话。”阿渔郑重其事:“妈,这些年,你一天到晚围着冯远鹏围着我转,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了。现在开始,你该替自己活了,不违法不乱纪,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世界这么大,好玩的多着呢。” 高丽华怔了怔,不禁悲从中来,她掏心掏肺二十年,却换来了背叛。 且说狼狈离开的司阳朔,在车上拿纸巾略作收拾,驱车回到最近的一处住宅,为了方便也为了自由,他在这座城市里有两处私宅,一处是市中心的大平层,另一处是一幢别墅。 司阳朔直接驱车到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楼。在一楼一窝蜂进来好几个人,见了生人勿进的司阳朔不禁侧目。还有个三四岁的孩子一直盯着司阳朔的领口看,他里面穿的是浅灰色衬衫,咖啡印特别明显。 “衣服脏脏,洗洗。”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拍了拍自己的领子:“宝宝干净,宝宝最干净。” 司阳朔黑了脸,觉得这小孩真烦。 抱着孩子的保姆模样的人尴尬地笑了笑,抱着孩子转了个身,逗着她看电梯按钮。 司阳朔一瞬不瞬地盯着楼层显示,只恨电梯不能嗖的一下就到达,偏偏中间好几个人下。每离开一个,司阳朔都觉得她们盯着自己的看了好几眼,脸色越发阴沉。 度日如年似的到达十六层,司阳朔快步跨出电梯,进了屋,径直走向浴室。 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电话又响了起来,司阳朔一看是司母的,刚刚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他妈肯定是来问冯愉的事。 司阳朔没接,任由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两道剑眉紧紧皱成一团。被爸妈知道,少不得一顿骂,传出去也要被人笑话。 司阳朔烦躁地走到冰箱前,取了一罐冰啤酒。冰凉的液体入喉,冷得他打了个寒噤,燥意略减。 恰在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司阳朔捏着啤酒罐的手略一用力,捏出一个坑。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司阳朔踩着重重的步伐走过去拿起手机:“妈。” 司母:“问过冯愉了吗,她不回来了吧,今天都没到,要不你跟她说一声,你过去替她给高老爷子烧些纸钱。” 早年丧葬是顶顶要紧的事,逢七都有仪式,然随着社会发展,这些老习俗逐渐消逝,越来越简单,不过七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年轻一辈。 像是冯家一切从简,头七都只有自家人祭拜,一个客人都没请,尾七大概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