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然而祁染又是个没出息的,就算哪次真的气鼓鼓想闹性子,只要一对上邵俨的眸子,就会快速被美色所折服,瞬间就什么都不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小说又名《染染——真颜狗的日常》 第7章 表面的冷淡 祁染本是不会种花的,现找花匠学习了一下,才勉强能够应付。也幸好取来的都是成熟的花株,也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只要盯着没有小狗小猫捣乱,没有大风没有大雨,这些花基本都能开。 不过,有了种花的这茬,她就更有理由在邵俨旁边絮絮叨叨了。 这日,天一直阴阴沉沉的,祁染和往常一样,颠到走廊送邵俨上朝,在院子里的栏杆上等着他回来的时候,看着这似乎大雨将至,心中都有些担忧。 不是吧!居然这个时候下雨?! 就差两三天了,好多花都已经又开花的迹象了。要是一下大雨,花骨朵可能要被打掉好多。 她望着天空,眉头拧得愈发紧了,努力思考着对策。 祁染想得入神,一直到听见门房那边传来响动,才惊醒过来。她转头一看,邵俨正缓步迈过门槛。 视线碰触到一起,邵俨的眸色幽深,似乎依旧是平静清淡。 “回来啦~” 祁染瞬间笑开了,从栏杆上蹦下来,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邵俨侧头看了她一眼,仍是面无表情,甚至透着几分冷峻。 “昨天我不是说,那株月季可能是要死了,花骨朵都掉了一个。但是我刚才去看的时候,在一片叶子下面又发现新长了一朵花骨朵。” 祁染走在他旁边,歪头笑得灿烂。说着话,她将手里的宣纸打开给邵俨看,指着上面的一朵花开口道:“你看!我都画下来了,是不是很好看?” 邵俨的动作稍顿,侧头看了一眼,其余便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就是一点……这花骨朵才这么小,也三天后能不能开。”祁染将画转过来,自己又看了看,皱皱眉,语气担忧,“其他的花应该是能赶上的,但是月季的花开得比较大,更好看一些。” 祁染亦步亦趋地跟在邵俨旁边,一直在絮叨那些花的事情。 而邵俨始终没有太多的回应,至多是侧头看她,似乎对她说的东西毫无兴趣。但是他的步子分明比往常慢了很多。 “哥,你看。多般配!” 临和拽了拽哥哥的袖子,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隐隐藏了笑意。 临平反手怼了他一胳膊肘,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而视线落在自家主子身上时,临平眼中的担忧更浓。 旁人或许是看不出的,因为主子表现得始终冷冷淡淡,但他知道…… 主子分明是要陷进去了。 那姑娘在旁边叽叽喳喳,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主子却听得很认真。 上次那姑娘说了一句院子里的蚊虫太多,其实也就是提了一句,但主子当日便查了府中库房的折子,让人提前了驱蚊驱虫的准备。 其实,这些日子那姑娘确实表现得毫无破绽,莫说是主子,便是他一个局外人也都要被打动了。 可是那姑娘不仅是柳国人,身份更是不明! 若说是丫鬟出身,可是她手上没有一点做活的老茧,反倒是琴棋书画似乎都会一些。其他的暂且不说,单是这一手的画技,就能看出功底来。 可是如果说她是大家小姐,她的厨艺又是极佳的。可真正的高门大户,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真正学习厨艺的。 分明是这样存疑的身份,可主子还是一点点掉进去了。 临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便想着该怎么再规劝主子几分。 一路送到邵俨的院子门口,祁染依依不舍地停下步子,抱着怀里的宣纸,小声开口道:“那你进去吧。” 她仰头望着邵俨,眼中仍是带了笑意的。 邵俨侧头看她,顿了半刻,迈步进了院子。 祁染看着他进了屋,才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院子的花长得倒是不错,有一些小花都冒出了新芽。 只是天愈发阴沉了,这场雨似乎离得很近了。 她蹲在院子里有些发愁,想要护住这些花自然有很多办法。不过邵俨的态度好像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就算是借着花和他过了红鸾吉日,怕是也很难有更多的进展啊。 不然……试试苦rou计? 祁染还琢磨着该怎么抱得美人归,而她心中的“小美人”这会儿已经在处理公务了。 邵俨看着手里的折子,眉头紧皱,那双丹凤眼都微微眯了起来。 “主子,要不先缓一缓,先别查了……” 临平立在旁边,想着折子上的东西,也有些胆战心惊。 那笔钱竟然牵扯了太后的娘家。 邵俨的视线从折子上划过,缓慢地闭上眼睛,反手将折子合上了。他皱紧了眉,薄薄的唇被抿成一条线。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临平也不敢再多言,低着头恭谨地立在一侧。 “轰轰轰!” 外面突然响起雷声,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心里都是一激灵。 “接着查。” 邵俨骤然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扔出这句话。 屋外的闪电划破天空,刹那间的忽明忽暗,衬着他的眸光更显凌冽。 他的身形削瘦,背却始终挺得笔直。 “主子……” 临平本想要劝,可一抬头对上邵俨的眼神,声音便戛然而止了。他顿了半刻,最后还是行了礼:“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主子显然心意已决,他劝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临平领命下去了,屋中重新安静下来。 邵俨取了笔,从旁边拿起另外一本折子。他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皱着眉,落下一行字。 外面很快下起雨来,细细密密的雨声连成片,像是大雨倾盆。 临平很快回来了,候在旁边等着主子再开口吩咐。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行到门口却又停了一下,似是徘徊了几步。 临平听到声音,正要去查看情况。 正是这时,门响了,有人快步进来。 临平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弟弟。 “主子。” 临和低声喊了一句,弯腰行礼,气还有些没有喘匀。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临平,但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咬咬牙,还是低声开口道:“主子,下人回禀,染姑娘这会儿正在院子给花打伞,身上全被淋湿了。” 邵俨的动作顿了一下,将笔重新沾了墨,也没有抬头,语气冷淡:“让她回去。” “是。” 临和赶紧应了,又快步走了出去。 邵俨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像是毫不在意。只是这会儿墨似乎有些不好用,总是在纸上晕开。 不过一会儿,临和就回来了。他立在屋中,面露苦色,半天才低声道:“染姑娘不肯,她要亲自看着,说花若是落了,主子便不肯与她过红鸾吉日了。” “那便淋着吧。” 邵俨冷冷地扔出一句话,说完将手下的半个字写完。他看着手边的折子,眉头皱得极紧。 临和倒是也是在他身边服侍了几年的,虽然处理事情还有些稚嫩,但也能听出主子是生气了。 他小心地行了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邵俨将那些杂事都处理完,又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大雨过后,天也晴了。 他站在窗前,视线不自觉地落到那盆素冠荷鼎上,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道:“月季花落了吗?” “主子,什么?” 临平正从食盒里往外取菜,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 邵俨的动作骤然一顿,缓慢地垂下眼眸,扶着桌边的手攥握成拳,唇瓣微微动了动,声音有些低哑:“无事。” 临平其实问出口之后,就意识到主子在说什么了。他皱紧了眉,愈发觉得事态严重了。 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除了那一句失言之外,邵俨没有再问过其他的事情。 第二日,照常出门的时候,走廊的那处却少了一个人。 邵俨迈步从院子出来,目光从那处划过时,骤然停住。 “主子,怎么了?” 临平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邵俨没有回答,只迈步走了。 临平这才想起来是今天染姑娘没有在,他一个错神,主子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他赶紧快步跟上,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来劝。 然而,这次祁染不仅清晨没在,就连邵俨下朝回来,也依旧没有看到人影。 邵俨缓步行过大门,甚至没有往那边看,眼眸微垂,唇瓣紧抿,揣着手一步步往院子里走。 “主……主子!”临和几步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面上满是急切,“染姑娘病了,这会儿还发着高热!” 邵俨的身体一僵,手指骤然收紧,神情却仍是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病了便去唤大夫,找我做什么。” “是!” 临和傻乎乎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应了一句便快步跑开了。 邵俨继续往回走,面上的神色说不出是舒缓了一些,还是更为冷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