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政从天下在线阅读 - 第18节

第18节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为了她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她却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的忤逆他。

    苏慕言仰着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无辜的看向陆政。

    陆政恨恨的咬着牙,近在咫尺的粉唇轻咬,带着委屈和不甘。

    陆政盯着眼前这张好看迷人的脸,突然,唇压上她的,狠狠的碾压。

    苏慕言嘤咛一声,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纠结着抓紧了他的前襟。

    片刻之后,他的唇离开,她低低的喘息,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苏慕言,味道不错。”

    他要起身,她慌忙的抓住他的衣角,软软糯糯的问:“皇上,慕言何时能够离开这里?”

    陆政的眸子含了愠怒,咬牙道:“苏慕言,你以为朕睡过的女人还能再走出皇宫?”

    说完他拂袖离去,留下她虚脱般跌坐在地上,面上是绝望的哀伤。

    皇上去而复返,一众大臣悄悄地舒了口气。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皇上离开时那阴郁的眼神可以判断出,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大婚之日,他绝不会扔下一众亲眷,决绝的离去。

    天色已晚,红烛点亮了整个皇宫。

    陆政看向端坐在床榻的郑书颜,大红色的锦袍,绣着金色的凤凰,象征权力的金色凤冠,精致端庄的妆容,抿着嫣红的唇对着他浅浅的笑。

    大概是饮了酒微醺的缘故,陆政看向她竟是一阵恍惚。

    那个明媚窈窕的人一会儿换了张脸,一张倔强的莹润的娇俏的漂亮的脸,她嘟着粉嫩的唇仿佛在说:“陆政,我恨你!”

    陆政,陆政,陆政,一声声恨恨的娇唤,大概也只有她才可叫的如此动听。

    帝后行完一切宫礼,嬷嬷丫鬟们全部退出,留下一对新人并肩坐于榻上。

    陆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语,郑书颜偷偷的打量了他几次,一时羞涩的垂了眸。

    英俊挺拔的男人,已是自己的夫婿,更何况他还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最尊贵的人。

    郑书颜抿着唇再次偷偷打量着他,陆政的心思却飞到了东宫那个让他头疼费心的女人身上。

    “皇上。”

    一声轻唤打断了陆政的思绪,他偏头看了眼身边明眸皓齿的女人,慢慢起身,说道:“朕还有公务在身,皇后先行休息。”

    女人咬着唇委屈的看向他,一双小手拉扯住他的衣襟:“皇上~”

    陆政一怔,抬手缓缓地扶开了郑书颜的手,道:“朕在外厅处理公务,你先休息。”

    说完也不看她失落的眼眸,大步走向外室。

    郑书颜望向屏风隔断外,那个坐在案边认真翻阅奏章的男人,强忍住委屈的泪水,和衣而眠。

    中宫红烛摇曳,寂静无声,守在门外的宫人,直到天亮也没有听到室内任何关于暧昧的声音。

    帝后晨起,丫鬟婆子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伺候他们沐浴更衣用膳。

    陆政直接上朝,郑书颜一人去向太后请安,沉静的容颜丝毫看不出新婚的喜悦。

    初步安邦,朝政繁忙,陆政没有时间风花雪月,一心扑到朝堂正事上。

    郑书颜默默的打理后宫,尽管陆政自新婚第二天起再也没有在中宫留宿过,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贴心的丫鬟多次欲言又止,担忧的看着初为人妇的善良皇后,奈何皇后一脸淡然,把心伤藏于心底,奴仆丫鬟们也不好贸然谏言。

    第21章 侍寝

    皇帝大婚几日后,沉寂的东宫里莲花盛开,苏慕言沉默的坐在凉亭里发呆。

    绿珠绿萝的伤未好,刚刚可以勉强下床。

    她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想要追着苏慕言出来,被苏慕言制止了。

    她知道她们畏惧着什么,她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擅自离宫了,你们安心养伤。”说完带着另一个小丫鬟出了门。

    东宫的守卫换了一拨,苏慕言不去理会。她知道他们是陆政的心腹,不会轻易帮自己做事传话。

    坐在凉爽的湖边,苏慕言一直在发呆,脑海里一会儿是父母慈祥的面孔,一会儿是父母身陷囹圄的苦楚,一会儿是苏慕云天真无邪的小脸,一会儿是秦豫宠溺的眉眼。

    “慕云,你到底在哪里?”苏慕言微蹙着眉头,两行清泪顺着珠玉般的脸蛋滑落。

    她抱着膝,头埋进臂弯里,任无助的泪水肆虐。

    她感到彷徨迷茫,天下之大,她不知道可以依靠谁,不知道谁能帮她救父母,也不知道谁能帮她找慕云找秦豫,她太想念他们了。

    “苏姑娘,下雨了,咱们回吧?”小丫鬟轻声劝慰着。

    苏慕言闻言,转身看了眼身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正举着伞一脸委屈和讨好的看着苏幕言。

    苏幕言笑笑,也不为难她,起身,走进这绵绵雨雾中。

    雨越来越急,尽管小丫鬟努力的把整个伞遮到苏幕言的身上,但回到室内时仍是湿了身。

    几个前去寻找的丫头回来时刚好碰到苏幕言进屋,忙收了伞,去帮她准备热水。

    喝了碗温热的姜糖水,苏幕言在丫鬟的服侍下,去沐浴。

    浴桶里倾倒了许多花瓣,苏幕言坐在里面闭目养神。

    陆政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鲜花铺就的汤池里,美人闭目,长长的睫毛卷翘,小挺的鼻头盈盈的水汽,樱红的唇瓣饱满莹润,脖颈胸口肤若凝脂,秀长的发简单的挽起。

    许是太过疲惫,苏幕言的头轻轻地后仰,偏在浴池沿上。

    丫鬟婆子早被陆政无声的屏退,他就坐在汤池对面的软塌上,静静地看着苏幕言,看着她时而微蹙的眉头,时而弯起的唇角,时而咬唇,时而低泣。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历史过往,如若不是秦晋,如若不是苏权的反叛,如若不是……

    他不会跌落泥潭,不会苟且偷生,不会遭遇脑袋随时落地的恐慌。

    而他的母后不会被玷污,不会被秦晋为所欲为,而苏幕言还是他的,不会把心交给秦豫,不会……

    他的眼里是滔天的怒火,他恨,恨秦晋,恨苏权,恨秦豫,也恨苏幕言,甚至有时也会恨宋玉婉,恨她的委曲求全,也恨自己无能为力。

    浴水微凉,苏幕言终于睁开了眼睛,待看到面前端坐的陆政时,微微一怔。

    陆政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仿佛眼里空无一物。

    苏幕言唤了声‘敏儿’,两个小丫头抱着浴巾和衣物,谨慎的进来,向陆政俯首请安,然后走向苏幕言。

    苏幕言从汤池中站了起来,也不避陆政的目光,**着踏出汤池,小丫头赶忙用浴巾帮她擦拭干净,然后帮她披上薄如蚕纱的中衣。

    “皇上,请您放过我的母亲,她长居内院,对于外事一无所知,她是无辜的。”

    苏慕言跪在陆政的面前,虽然膝盖上铺了垫子,但是对于身着单薄且娇弱的她来说,还是膈痛了皮肤。

    陆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哼笑道:“苏将军思念夫人,朕成全他。”

    苏慕言俯首,喃喃道:“皇上,父亲母亲在牢狱中吃尽苦头,慕言住在东宫寝食难安,恳请皇上将慕言一并关押,成全慕言对父母亲的照顾。”

    “苏慕言,留着你在东宫,朕或许暂时不会要苏权的性命,如若不然,朕哪天忆起不愉快的过往,就忍不住想杀了他解心头只恨!”

    “不要!不要!皇上,慕言愿一生为奴为婢,替父亲赎罪!求皇上开恩!”

    “苏权的罪证,怕是满门抄斩也难赎清了。”

    陆政站起身,两步走到苏慕言的面前,手指挑起已经呆怔住的女人下巴,单膝蹲下,望着她青白相交的小脸,叹息道:“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为奴为婢可惜了,嗯?”

    苏慕言抿着唇不语,莹润的眼睛恐惧的望着他。

    陆政一声轻笑:“你为何会是苏权的女儿?”苏慕言不语,咬着唇跪在那里。

    陆政的目光顺着她的脸颊向下,白嫩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单薄的衣衫遮盖住玲珑的曲线。

    陆政弯起唇角,手掌从她敞开的衣领处伸进去,粗粝的手指刮着她的肌肤,一阵流连,握上她的隐秘。

    苏慕言皱起眉头,低垂了眉眼,咬着唇,隐忍着不发一言。

    陆政认真的观察着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到她一脸的躲闪不情愿,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神凌厉的瞪过去。

    只听嘶的一声,衣服从她的衣领处一分为二,滑落在地上。

    丫鬟们见状,识趣的退出。

    陆政起身,张开双臂,淡淡的说:“苏大小姐,伺候男人会吧?”

    苏慕言的身躯一怔,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陆政,忍下心中的委屈,起身,手附上他的衣领,一点一点拨开他身上的束缚。

    天黑时,陆政终于放过她,嘲讽道:“苏大小姐的本事不过尔尔,需要改进。”

    苏慕言拥着被子坐起,迷蒙着双眼,不发一言。丫鬟们陆续进来,伺候主子更衣用膳。

    陆政临走时看了苏慕言一眼,声音带了笑意,交待:“苏慕言,明日起搬去正和宫,那里需要一个侍女。”

    正和宫是皇帝的寝宫,苏慕言到那里时,由教习嬷嬷对她进行了指点与叮嘱。

    正和宫屋内伺候的丫鬟七八个,各个漂亮激灵,玲珑识趣。她们没有询问苏慕言的过往,待她还算和善。

    在正和宫待了几日,苏慕言才知,陆政并没有留宿中宫,他偶尔会陪郑书颜用膳,然后回到自己的寝宫就寝。

    苏慕言跟在大丫鬟瑾如的身边,伺候陆政起居。

    起初她做的磕磕绊绊,状况百出,陆政也不在意,偶尔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陆政沐浴,从不让丫鬟近身,她总算松了口气。

    那天,她同往常一样,和瑾如一同伺候陆政宽衣,陆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身前忙碌,然后缓缓道:“瑾如,你下去吧。”

    苏慕言闻言,看了眼瑾如,瑾如低头福了福身,慢慢的退出去。

    苏慕言见状也紧随着福身退出。

    “苏慕言,你留下。”

    漫不经心的声音,陆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僵直的身子,一步一步走近她,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你留下侍寝。”

    苏慕言紧张的咬着唇,垂着脑袋,眼睫毛不停地颤动。

    陆政直起身,轻笑道:“苏大小姐怕什么?”

    苏慕言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讳莫如深,嘴唇抿了起来,变得严肃。

    她说:“奴婢知道了。”

    他转身去沐浴,留下她一人站在寝宫里,垂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