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玄幻小说 - 金屋里的白月光[穿书]在线阅读 - 第24节

第24节

    第二十四章 礼物

    容见已经失去先机,现在连质问的底气都没有,只好战术性示弱。

    他抿了抿唇,很小声地辩驳:“明野老师教的很好,是我学的不好。”

    明野似乎不为所动,用陈述的语气问:“是吗?”

    容见点了下头,他很会讲夸人的话,就是现在身份不太对,伪音用的不好,眼前的又是男主,连这些话都说得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了。

    他说:“明野老师就很厉害啊。你看我原来的水平只能考全校倒数,才学了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能考进全校前一百名了。”

    容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要是别人知道了,肯定要和我抢辅导老师的。”

    明野半垂着眼,容见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小姐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是!”

    容见觉得时机成熟,不容错过,于是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丢脸。可数学课上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好不好?”

    明野沉默了很久。

    容见没有听到答案,他拽了一下明野的衣角,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那些都是你的,不能再被我偷走了。”

    明野低下头,看着容见。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还没落完的树叶,落在容见的脸上,模样比一旁开花的月季还要鲜亮。

    从出生开始,属于明野的东西就一直在被人窃取偷走。

    他原本该是许家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却被父亲的情人肖琳换掉了,而另一个孩子的偷走了他的名字和身份,成为了在宠爱和期待里长大的许匪。

    后来许匪知道了真相,许太太也知道了。

    许太太姓明,单字瑾,是明野的亲身母亲。肖琳是刻意起了明野这个名字的,明明是许家的婚生子,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个野种。

    明瑾单独约明野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让明野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要妄想认回许家。

    那时候明家败落,全靠许家的帮衬,许匪很受宠,很得喜欢,明瑾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许匪身上,她不允许一个在外面长大的孩子破坏这一切,即使明野是她亲生孩子也不行。毕竟从出生到那时已经有二十年了,明瑾只记得许匪小时候的模样。

    明野并不在意被偷走的一切,如果他想要什么,那必然会自己讨过来,而不是依靠别人的施舍。

    可现在有个人却很在意。

    很新奇似的。

    明野又想,眼前这个人说的不对,他从没偷走过自己的东西,那都不是他。

    明野对他点了下头,承诺,“以后不会了。”

    容见几乎笑出声,但想着还有第二件事,任务同样艰巨,就笑不出来了,又对明野说:“你看,你辅导功课,我成绩提高了这么多……”

    他用强调的语气说:“家教很贵的。”

    明野半垂着眼,心里什么都明白,面上若无其事,“那小姐要给我辅导费吗?”

    容见闻言,义正言辞地说:“我怎么可能用金钱侮辱老师高尚的品格。”

    他说这话时耳朵边早红了。

    此时此刻,容见终于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戏精。但再戏精也要演下去,这是明野应得的。而且如果收下这台电脑,明野至少不用再在晚自习的时候翻墙去外面的网吧学程序,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容见仰着头,望着明野,他不会撒娇,很天真似的,“我知道你好心,不用辅导费,可连感谢的礼物都不让我送吗?”

    明野怔了怔。

    容见则以为还不能打动自尊心太强的少年男主,闭了闭眼,想要再打感情牌,咬着牙继续说:“不仅是为了辅导才送的感激礼物。等到以后你生日的时候,我也会送你祝福的礼物的,会很用心,准备很久。”

    礼物本身并没有多余的意义,只是一件物品,一旦被送出,就可以承载感激,也可以承载祝福。

    拥有了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就像是拥有了足够多的重视。

    容见并不觉得明野会缺什么,在《恶种》这本书里,男主不曾拥有爱,只是因为他从来不去追求。

    就比如说成年后的男主能保持现在的温柔,怎么可能遇不上喜欢他的女孩子。

    容见默默地吐了个槽。

    明野却像是忽然有了兴致,他问:“那生日礼物会是什么?”

    容见觉得,他的回答决定着明野会不会接受这一份礼物。

    于是,在“很用心”和“准备很久”这两个限定词下,他只好说:“你生日在圣诞节后几天,我准备织一条麋鹿围巾送你当生日礼物。”

    明野微微挑眉,“小姐会织围巾吗?”

    作为一个心不灵手不巧的二十岁青年,容见当然不会织围巾,可现在骑虎难下,如果不答应下来,明野也不会收下这份礼物,于是,他咬着牙说:“你不要看不起人,我当然会织了。”

    明野终于笑了笑,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像才淋过雨的宝石,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他说:“那我就等着小姐的礼物了。”

    经过一番戏精表演,容见终于要把礼物送出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真正送到明野手上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平时明野都太忙,没有空去陈妍妍家,只好约在了周六的傍晚。

    恰好那又是一个韩云不在的周末,一回生二回熟,容见又胆大包天地让明野上楼辅导自己功课。

    家里还是要比咖啡厅舒服一点的,容见念了一下午书,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明野又被塞到了浴室里。

    韩云走进来,急急忙忙地说:“今晚有个宴会,是陈家办的,说和容老先生有故交,我也记不清楚了。但周小春已经说了你要去看他老人家,现在让我来帮您准备。”

    容见有些不解,“周小春不是不喜欢我出去接触那些人?这次怎么非要让我去这个宴会?”

    韩云也愁眉不展,“听说这个宴会是为陈老先生的女儿举办的相亲宴,又怕小女孩害羞,所以请了许多同龄人一起去。”

    容见一脸冷漠,“我才十八岁,还是个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小女孩。”

    韩云本来挺着急的,被他这么一说,忽然笑出声,“说的也对,总之还是要去的。”

    她意有所指地说:“公司那边看着呢。”

    容见点了下头。

    一般像容家这种人家,女孩子都有固定的化妆师,可容见情况特殊,不能和外人亲密接触,所以这些事都由韩云一手包办了。

    她替容见画好了妆容,戴上首饰,又拿了一条裙子,催着容见去浴室里换。

    容见一步三顿,原因很简单,浴室里有一个明野。

    早知道就不该偷懒在家里念书了,去咖啡店多好。

    容见满心绝望地推开浴室门,明野正站在最里面。

    韩云还在外面收拾东西,他们不可以说话,容见只好拿指尖蘸了一点水,在玻璃镜上写,“一定一定不可以看!”

    毕竟关乎到自己的性命,即使是对明野的品格很放心,容见也一定要重复许多遍。

    明野没说话,只是拽了一长条的纸,将眼睛蒙起来,扎在脑后,又转身面对着墙壁。

    容见努力平复心情,想着他们俩都是男的,他有的对方也有,就脱个裙子,没什么好紧张的。

    结果越想脸越红,心跳得越快。

    最后容见什么都不想了,背对着明野,飞速换掉了衣服。

    明野却是闭着眼,他什么也看不到,却能听到容见换衣服的声音。

    琐碎而匆忙。

    很快,容见敲了一下窗户,明野转过身,看到换好衣服的容见。

    他穿着一身绸缎似的绿裙子,领子很低,露出大片大片的脖颈,骨头瘦极了,皮rou雪白,长发鸦黑,指甲却涂成了深红色,裙裾散落在地面,上面流淌着光。

    明野能很清楚地辨认出眼前是个少年人,他没有穿外套,有太多的细节暴露出来了。

    可这都抵不过容见的漂亮。毕竟不是真正的美人,是穿不了绿裙子的。

    明野垂着眼,目光落在容见身上,却又很快移开,蘸了一点水,在玻璃镜上写下一行字。

    他只是说:“小姐的指甲涂得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见见去参加相亲宴,另一个男主角不是明哥,sad。

    明哥: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变成另一个男主角。

    第二十五章 绿裙子

    直到坐上开往陈家的车时, 容见的脸还是热的。

    幸运的是, 他化了浓妆, 别人都看不出来, 只有容见自己知道。

    他一想起明野写的那几句话就热的要命。

    明明也没讲什么,只是说他的指甲很好看,应该戴红宝石的耳坠。

    或许还有别的话, 可容见已经记不清了。

    他打开车窗,冷风灌了进来。

    周小春坐在他的旁边, 笑眯眯地问:“见见开窗做什么?”

    容见偏过头, 看着窗外,冷淡地说:“我有点热。”

    周小春笑容不变, 手都伸到容见的衣服上了, “那不如脱了外套吧。”

    车内的空间很大, 容见躲开了周小春,又说:“阿姨知道我的, 身体不好, 吹不了冷风, 要是脱了外套,可能就去不了宴会了。”

    周小春沉默地收回了手。

    倒是陆城阴阳怪气,“你的事还真多。”

    对此坐在前排的秦州选择视而不见。

    这次宴会的主办方是陈家,为的是给陈老先生的孙女相亲。陈家是做海外贸易的, 近些年来同行都不太景气,而陈家的生意却越做越好,蒸蒸日上, 家业更上一层楼,在浮城的地位很高。因为,想和陈小姐结亲的人家也不少,陈老先生挑挑拣拣,选了好几个青年俊杰,只差陈小姐亲自定下人选了。

    陈小姐是大家闺秀,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女校,连同龄男性都没见过几个,又天性害羞,陈老先生担心她太过害羞,选不出心仪的对象,索性办了场宴会,邀请了众多青年男女,这么多人在一起,陈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心害怕。

    宴会上人来人往,灯光亮的很眼疼。一般女孩子都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裙子,只有容见没有,不过他是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别人也不好强求。

    容见跟着周小春和秦州,走到了陈老先生面前。

    陈老先生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精神却很好,身旁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个子小小巧巧,正低着头,很害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