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要是继续返回二楼,指不定安女士又要唠叨安排一翻。 晏栖拿出柜子里放置的衣物,在准备的女更衣间里给安女士打了个电话:“妈,舞会结束了,之屿明天还要去剧组,所以我们提前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儿就慢慢聊。” 安女士那头听着不大高兴:“怎么提前走了都不上来知会一声?晚上你爸和傅家几个要打桥牌,又不知道要到几点。” 别说,老头子驰骋了半辈子,还是在安女士面前唯命是从。她嗤笑了声:“难得家宴聚会一次,您就让爸尽兴玩儿一次吧。” “你倒还真是姓晏的,这么护着你爸呢。好了,我就不打扰你和小傅了。” 晏栖收了手机,把黑白礼服换下,重新裹上短款白色毛衣和驼色羊绒大衫,对着镜子调整好围巾的系法,她才从更衣间出来。 既然傅之屿说要先回家,他人现在应该在地下停车场。 顺着楼梯扶手往下走,头顶的橘色小灯随着脚步声亮起。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压抑的咳嗽声。 男人坐在一楼的大厅内,在楼梯口的窗台下有积雪,他搓成几个小雪球,不时用呼出几口热气来暖手。 晏栖在看清楚轮椅上的人是谁后就急匆匆地下了楼,一刻都不想多做停留。 不想,傅湛扔下了手中的雪球,双手促着轮椅向前前行,拦住了她的去路。男人惨白的脸上眉目清隽,可那双眼睛分明像一匹狼,将她盯得汗毛耸立。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弟妹,这么巧。” 巧不巧几个字听来实在刺耳,晏栖回击的也很有力:“不巧,我们要回家了。” 傅湛打量了四周,耷拉着眼皮反问道:“哦?那傅之屿人在哪儿呢?” “这个想必就和您没有什么关系了。”她牙尖嘴利,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底气仍然很足。 她才迈出不过几步,就听到了身后男人讥讽的笑声。傅湛缓缓撑着轮椅站起来,眯着眼睛像是在思忖什么,又很快不打算继续卖关子,“没说错的话,傅之屿应该不爱你吧,晏栖小姐。” 这次,傅湛连表面逢场作戏的“弟妹”都懒得叫,直接连名带姓,想划清她和傅之屿的关系。 一切来的像兜头而下的暴雨,又急又满,恨不得让所有的情绪溢出心房。 她浑身颤抖了几秒,指节泛白,如鲠在喉般准备挤出几个字。 轮椅与地板的摩擦声刺耳的很,就像在逼迫她要立即知道一个答案。 傅之屿等了半晌人没来,想返回大厅看晏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结果碰到了这么个时刻。 “什么时候我爱谁也要由大哥来下决定了。” 男人声音清冷,与凛冬雪夜里的温度相差无二。 他脱了左手的皮手套,把晏栖护在身后。周遭因为去外头逛走了一圈,还带着丝丝沁人的寒气。 傅湛压抑着胸腔因咳嗽带来的震动,平顺着气息说:“你来英雄救美来的挺及时。” “怎么?傅淮没给到你想要的结果?” 傅之屿似是一早就猜到了结果,他的预料来的比舞会还要早。 傅湛捏着轮椅的双手青筋浮凹,腮帮子抽动着,似是在极力忍耐着愤怒问话:“你在爸面前说了什么?” 在傅湛心里,如果不是傅之屿的出现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仍然可以是天之骄子,沦落到今天也是拜他所赐。 傅之屿摇摇头,仍是如沐清风般的淡然:“我能说什么?你觉得我说的话,傅淮会听吗?” 他话锋一转;“只是……傅湛你要弄清楚,江城控股这一块肥rou注定不可能被你收入囊中,你的所有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无用功。” 身前的男人狠戾起来丝毫不带手软,雷厉风行、果断叱咤,或许他本来就是如此的。 晏栖只知道两人合不来,对原因还是一头雾水,直到傅湛用帕子擦拭掉身上的雪水,慢悠悠开口:“你母亲靠做小三接近有妇之夫,可惜没上位,你和你母亲的手段倒是同样卑劣。” 她知道母亲在傅之屿这儿一直是个禁忌词,虽说傅湛说的不全然是真相,但这番话的确很容易用来激怒傅之屿。 晏栖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像羽毛轻轻扫过,见他回过头才用唇形吐露出几个字:“我们走吧。” 多说无益,即使她知道傅湛此举的目的更多的是想挑起她的好奇心,引起两人的隔阂。不过那都是傅之屿的过去了,他愿意或者不愿意说,都没有太大关系。 傅湛收起帕子,用“恋恋不舍”的语气告了别:“晏栖小姐,后会有期。” 受不了傅湛这幅假惺惺地作态,这回是她握着傅之屿的手向前走,握的很紧很紧,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抽手离开。 两人踩着松松软软的雪去往地下停车场,因雪积累的还没有那么厚,只是发出轻声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上边等我。” 待到抽手,晏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一路走过来得了趣味,她在等待的过程中又踩了会儿雪,靴子上深色的痕迹就是雪水融化后的水渍。 不一会儿,傅之屿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上来,她钻回副驾驶坐着,盯着因冷气雾化的玻璃,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开口、从何开口。 哪知傅之屿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早就摸清楚了同床共寝的女人的脾性,见她神情纠结干脆坦荡询问:“想问什么?” 敢情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啊??? 她选了条传闻最甚的风言风语:“你高中的时候还没有回到傅家?” “在舒育青去世之前,我一直住在她租的房子里,如你们所见,每天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上下学,穿的是万年不变的校服。回到傅家后已经是高考还剩几个月的事情了……” 能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单亲mama,宁愿经历那么多困苦,也没让傅之屿回到傅家,单凭这一点,她就觉得一个女人不可能没骨气到去当小三,成为傅湛口中那么不耻的存在。 “你能和我讲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 和少年时的傅之屿相比较,一切原因好像都有源头,疑点也有了解释。他慢慢的立体化,烙在她的脑子里。 “这么些年,你也不好过吧。” “不好过也都过去了。” 他语气轻松,把万般重担全化为过去二字,眼神仍是清澈坚定的,只不过比少年时期少了几分淡漠和疏离。 晏栖没想到此刻室内比室外的空气还要寒冷,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洗手间的暖风开关,洗完澡后换了身长款的睡裙。睡裙侧面开了一道岔,一直到大腿根下,一走动就能瞥见细腻的风景。 房间里开了空调很闷,南方又没有供暖的暖气,她睡得手脚冰凉,自动蜷缩成一团,往热源处靠拢。 一来二去她就滚进了傅之屿的那床被子下。 他习惯性睡在枕头上方,比她睡得要高一些,所以她的视线一平视就能看到男人袒露的小一块胸膛。 半梦半醒间,傅之屿简直感觉有个冰块在靠近自己,听到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是晏栖畏寒,因此离他的距离就近了很多。 如泼墨的发丝垂在白皙的脖颈前面,挠的他手腕很痒,浓郁的荔枝香一如既往,她呼吸声很浅,似乎随时有转醒的可能性。 他揽过怀中女人的肩头,将被子给她掖好,然后换了个姿势,如此一来,晏栖的双脚是踩在他小腿的腿肚上面的,的确像一块生铁在皮肤上游离。 他倒吸了几口凉气,想着晏栖可能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比起说像水,她更像一块冰,需要慢慢融化慢慢消释。 或许是睡姿太过于靠近,当晚晏栖就做了个一个很羞耻的梦。 第22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梦境里的傅之屿坐在她办公室的座位上,单手松掉了领结,接着挑开的是衬衫扣子,冲锋衣外套被他丢至椅背上搭着。 她不知所措的厉害,却被他拉到大腿上坐着,对视上男人晦暗深邃的眼神。 “我……” 一句话还没问完,他就握住了她的双手,肆意哄道:“七七乖,帮我解开剩下的扣子……” 她手抖的握不住扣子,还要经受男人刻意的厮磨。 见她动作戛然而止,傅之屿慵懒地睁开了眼睛,把她抱在办公桌上坐着,冰凉的皮带扣正抵着她的腿|心,边发问边继续解扣子:“怎么不继续?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梦境里她害羞的不敢抬头,只是拽着他衣摆,低声求他:“呜呜呜呜,我不行的……” 傅之屿细细密密地在她耳廓周围喘|息,故意向前靠近了下:“七七不乖。”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一扫而空,可利用的空间更大了。 听傅之屿说完,她只感觉到了浑身绷紧,可身体却是在不自觉地等待蓄势待发的完全没入。 没等到饱胀感,反倒是闷闷的窒息感。 可能是整晚都朝一边睡的后遗症,晏栖只觉自己睡的腰酸腿麻,但这种身体上的疲累在醒来的时刻一扫而空。 她和傅之屿纠缠在一起的睡姿实在是很不雅,怪不得感觉到闷,自己几乎贴着他胸膛呼气,能不闷才怪:) 不过经过了热度之间的传递后,手脚确实没那么冰凉,这种大恩大德她还不得对傅之屿三叩首九朝拜啊。 见他着实疲累还未转醒,晏栖轻手轻脚拿了衣服去浴室。 镜子中的女人面色红润,耳根子也残留着梦境带来的绯红,弄的她一大早看见傅之屿还很是做贼心虚,抱着衣服一溜小跑想要静一静。 关键地点还在她的办公室,以后让她怎么直视每天办公的地方?! 深呼吸了几口气,她决定找栗樱试探着聊几个回合:【我昨晚上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栗樱吃了一颗车厘子,随意一问:【什么梦?春梦啊?】 晏栖:“……” 她合理怀疑栗樱会窥探别人的生活。 【再见.jpg】 栗樱给她甩了一堆图过去:【别啊姐妹儿~你可能只是需要男人的滋润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晏栖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快要被栗樱的用词激出心肌梗塞了。 栗樱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问道:【昨天家宴怎么样?】 思忖了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可能是她从小生在这个圈子里,对豪门里能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吃瓜吃的挺开心。】 栗樱扬了扬嘴角,一改沙发上瘫着的姿势,从玄关处换上一双墨绿色高跟鞋:【改天跟我详细说说,我现在得去杂志社拿上次的样图。】 结束掉和栗樱的闲聊,她刚把手机放在横架上,伸手去拿内衣时,不料,衣料啪叽掉到了正下方的一桶水里。 晏栖瞄了半天自己的内衣,确定是打湿的通透且没法儿补救后,开始了漫长的思考人生时间…… 现在只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偷偷摸摸出去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内衣,二是打开这扇门,叫傅之屿给自己送过来。 不过,两种办法好像都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 纠结的时间里,傅之屿已经转醒了,身边的被子被人掀开,不过晏栖不在主卧也不在客厅。他自然而然走到了浴室门口,看里面灯亮着便敲了敲门:“七七,你在里面吗?”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