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张欣是真心喜欢顾令寒,喜欢到不惜做贵妾的地步,这才明里暗里的给赵冉桐下战书。 赵冉桐本就是个受不得激的,这才跟了过来。 顾令寒蹙了一下眉,神色有些不愉,见她郁闷地小脸皱成一团,才淡淡解释了一句,“不是想夺冠?” 赵冉桐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狩猎时想拔得头筹,有两种方法,一是靠猎物多取胜,还有一种是靠猎物的难得程度,前年狩猎时,赵冉桐的哥哥就因为猎到一只白虎,拔了头筹。 顾令寒分明是有意深入丛林,越往里走,动物越多,却也越危险,虽然之前还有些讨厌他,才刚刚瞧他顺眼些,赵冉桐依然不希望他出事。 她连忙摇头,“我不想夺冠了,你随便猎点就行,就在附近猎,不许走远了。” 怕他误会什么,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连忙解释道:“我才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就是突然觉得拿第一也没什么意思,你不要误会啊。” 见她好似在等着他回答,顾令寒才点了下头。 赵冉桐这才放心,她五官清丽,笑起来时两个小酒窝也露了出来,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格外甜美。 很快她就收了笑,奶凶奶凶的,“那你就在这儿猎吧,不许走远了,更不许去见你表妹,不然。” 说完,她扬了一下拳头。然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就找苏皖去了,背影格外洒脱。 顾令寒目光深邃,等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目光。 见她走了过来,苏皖才笑着打趣了一句,“什么悄悄话不能直接说,还将人扯到一旁?难道我们听不得?” 分明是瞧她嘴上说着嫌弃顾令寒,实则在乎他,才有意逗她几句。 赵冉桐揉了揉鼻尖,眼神有些躲闪,“你管我,刚刚景王还不是凑到你耳旁说了一句什么?就许你们夫妻说悄悄话,不许我跟他说么?” 苏皖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来了,就猎点东西吧,总不好空手而归。” 赵冉桐点头,两人便四处转悠了一圈,楚宴指点了苏宝几句,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见她们没有走远也没再管。 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发现附近没有顾令寒的身影后,赵冉桐便蹙了下眉,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他是去了深处,还是被什么人支走了。 毕竟两人沟通实在太少,她其实很不了解他,苏皖怕她担心,干脆让两个侍卫去深处寻了一下,楚宴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没那么弱。” 顾令寒的身手,在整个京城都是出类拔萃的,听楚宴这么说,赵冉桐才不再担心,他虽然瞧着玩世不恭,身上却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天色快暗下来时,顾令寒才回来。 苏皖派去的那两个侍卫,也一并回来了,还帮他抬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熊瞎子,他自己则扛着一只花豹,花豹还睁着眼睛,瞧着极为骇人。 苏宝心中有些发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苏皖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赵冉桐则连忙走到了顾令寒身旁,见他身上虽沾了不少血,并没有受伤才松口气。 因花豹极为难猎,他们队不出意外得了赏赐。 发现赵冉桐脸上没多少喜色,顾令寒才蹙了下眉。 苏皖与赵冉桐算是一同长大的,自然了解她的性子,清楚她必然是在郁闷“他的不听话”,不由有些好笑。 他们夫妻间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就没管。 活动了一下午,她也累了,吃了点侍卫烤好的rou,便与楚宴带着苏宝回了行宫。路上苏皖瞧到个熟悉的身影。 瞧到苏皖,魏珍涵愣了一下,才朝他们走了过来。比起五年前,她退去了婴儿肥,个头也长高了些,虽然是魏贞垣的meimei,她的相貌却跟他一点都不像。 如果说魏贞垣的五官是捡着父母的优点长得,那她则恰恰相反,尽管妆容很精致,她的相貌也只能勉强跟秀气沾边。 苏皖微微眯了下眼睛,她与魏珍涵虽是嫡亲的表姐妹,关系却并不好,魏珍涵只比她小了两岁,见苏皖样样拔尖,还那么得长辈的喜爱,她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小时候她就觉得苏皖抢走了她的家人,不管是哥哥还是爹爹抑或娘亲,都更疼苏皖,一个个的还总是让她向苏皖学习。 听多了这种话,就算本来不讨厌苏皖,她也排斥得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听到苏皖的名字她就头疼。 苏皖离开宁远侯府时,她由衷松口气,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巨石总算被人移走了,哪怕最后知道娘亲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她也实在无法同情苏皖。 见哥哥始终惦记着她,为了她还迟迟不娶,她心中多少有些怨言,若非身旁还跟着妯娌,她肯定掉头就走了,才不要跟她寒暄。 魏珍涵的嫂嫂率先笑着跟楚宴和苏皖打了招呼,魏珍涵也跟着问了好,她态度依然跟之前一样,不冷不热的,并没有因为苏皖成了景王妃就巴结她,倒是跟她那个娘完全不一样。 苏皖掩住了眼中的情绪,神色同样极淡。 楚宴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才仔细瞧了魏珍涵几眼,他认识的女人实在有限,自然没瞧出这是哪个府上的姑娘,等人走远了才问了一句,“关系不好?” 苏皖不想多说,笑道:“王爷不是累了?还有闲心八卦么?” 楚宴啧了一声,也懒得再多问。苏宝乌黑的大眼眨了眨,神情有些懵懂,他不认识刚刚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娘亲是否跟她不对付,清楚问了她也不会说,苏宝没再纠结。 他伸手拉了拉楚宴的衣袖,仰着小脸道:“爹爹抱我。” 楚宴撸了一把他的小脑袋,脸上满是嫌弃,“这就累了?” 嫌弃归嫌弃,却还是将他抱了起来。 苏宝乖乖搂住了他的脖颈,乖巧地靠在了他怀里。男人身材高大,明明满脸暴躁,抱起他的动作却并不粗鲁,为了让苏宝舒服些,甚至还调整了一下抱姿。 望着这样的他,苏皖糟糕的心情散去了大半,心中莫名觉得暖暖的。 一缕发丝跑到了前面,其中一根头发还掉了下来,落在了脖颈上,楚宴有些痒,明明可以单手抱着苏宝,他却没有动,而是对苏皖扬了一下下巴,“帮帮忙。” 苏皖疑惑地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他抬了一下下巴,薄唇里吐出一个字,“痒。” 他皮肤很白,头发又很黑,发丝在脖颈上格外显眼,苏皖一眼就瞧到了,考虑到他抱着苏宝,确实不方便,她便朝他走近了一步。 楚宴则停了下来,苏皖又看了一眼那根头发,才伸手去取,她手指捏了两下才捏起细细的发丝,柔软的指腹恰好滑过他的喉结。 楚宴眼眸沉得有些深,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 见苏皖已经移开了,他低声道:“还有一根。” 苏皖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因离得近,楚宴一低头便吻到了她的额头,苏皖不由睁大了眼,楚宴并未离开,又略微俯身在她柔软的唇上吻了一下。 瞧到她脸红的模样,他舔了下唇,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美,“很甜。” 苏宝瞬间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间偷偷看着两人,不由笑弯了眉眼。 第86章 被勾搭 见苏宝虽捂着眼睛,却从指缝中偷瞄着他们,苏皖一张脸红得几乎滴血。 她羞恼地瞪了楚宴好几眼,私下亲她也就算了,现在竟在路上这样,还当着苏宝的面。 苏皖头顶都快要冒烟了,只觉得这男人,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她一双凤眼似含着水光,说不出的动人,楚宴勾了下唇,低声笑道:“看什么?还想让我亲一下?” 余光扫到不远处又来了人,苏皖脸颊烫得厉害,这下连瞪他都不敢了,唯恐他再发疯。 楚宴舔了下唇,神色还有些遗憾。 见他们不亲了,苏宝才挪开捂着眼睛的小手。 小家伙眼底眉梢全是笑,见爹爹心情也很好,他趴在楚宴耳旁小声嘀咕道:“姨母说等你们亲亲后我就有小meimei了,爹爹怎么不亲两下呀?我想要两个小meimei。” 说完苏宝又笑了起来,尽管只有一个,总比没有强。惊喜来得太突然,苏宝高兴得小脑袋都有些发晕。 他就要当哥哥了么?原来当哥哥竟是这种感觉,他觉得整个人都快要飘了起来。 碍于母亲好像不太喜欢小meimei,他才压低了声音,却不知苏皖依然可以听到,见妍妍竟什么都跟他说,苏皖抿了下唇,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楚宴却嫌不够似的,拍了一下苏宝的小屁股,懒洋洋道:“只亲一下可亲不来meimei。” 苏宝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失望,“那要怎么来?” 见楚宴竟真要回答,苏皖也顾不得羞恼了,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还不忘瞪了他一眼,瞪完他又瞪苏宝。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大人的事无需你cao心。” 苏宝愈发有些失望,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行。 见不远处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苏皖才连忙松开手。 她掌心柔软,指尖微微有些泛凉,手掌移开后,唇上却好似留着她的余温,楚宴啧了一声,神色依然懒散。 这次遇到的是刑部侍郎周德和的家眷。 他们是从另一条路上回来的,也是打算回住处,瞧到楚宴和苏皖后就过来打了声招呼,简单寒暄两句才告别。 没多久苏皖他们就回到了住处。 佳禾连忙迎了上来,她已经烧好了热水,恭敬地请了安,就问了一下他们还要不要用晚膳,若是用就现在去做。 苏皖他们已经吃了烤rou,自然不饿,见楚宴没有理她的意思,便道:“给我们煮点绿豆汤就行,你想吃什么再自己做吧,侍卫跟在后面,给你带了烤rou,你可以少弄点。” 佳禾自然感激,连忙谢了恩,越接触她越觉得这位景王妃不仅没什么架子,还很会收买人心。 等她退下后,苏皖就带着苏宝沐浴去了。行宫内住房紧张,他们又带着护卫,晚上苏宝便随着他们一起睡的。 小家伙这才高兴起来,尽管跑一下午早就累了,他精神还是很亢奋,苏皖拍着他的背哄了哄,苏宝才乖乖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却还是没睡着。 苏皖便给他唱起了小曲,她声音空灵,随便哼个曲子都悦耳极了。这是楚宴头一次听她唱歌,心中竟也一片宁静,思绪越来越远。 等苏皖停下时,才发现父子俩竟然都睡着了。 苏宝睡着不奇怪,以往她唱曲哄他时,小家伙用不了多久就能睡着,但是她却没料到,楚宴竟也睡着了,是太累了?还是她唱的曲子起了作用? 怕万一将他吵醒,苏皖没敢翻身,晚上是面朝父子俩睡的。她身体素质一般,跑了一下午,格外疲倦,夜晚睡得很沉,早上醒来时,才发现楚宴跟苏宝竟然已经起床了。 听到她起来了,苏宝才跑了过来,小家伙手里还拿着一只烤好的鸡腿,“娘亲,快看,爹爹烤的。” 楚宴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窄袖长袍,大概是夜晚休息的好,神情也不再恹恹的,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苏皖却没工夫打量他的相貌,她纤长秀气的眉微微蹙了一下,“大早上的怎么给他烤起了鸡腿?小孩子肠胃弱,早上若吃得太油腻,容易伤到脾胃。” 他亲手烤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他一共也就烤了两个鸡腿,母子俩一人一个,他才刚烤好,正想让苏宝将她喊醒时,就见她自己醒了。 楚宴原本以为能瞧到个笑脸,谁料却是抱怨,他神色微微一窒,伸手将插着竹筷的鸡腿,从苏宝手中取走了,漫不经心解释道:“本就只烤了两个,这个是让他拿给你的,谁料你竟然睡到现在。” 苏宝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鸡腿被爹爹取走了,偏偏碍于娘亲的威严,又不敢抱怨什么,还主动替楚宴辩解,“对呀,是给娘亲的,又不是我吃,爹爹都说了我只能中午吃,晚上也不许吃太多。” 一个二个的竟张嘴就扯谎。她眼睛难道就这么瞎? 见苏宝如此偏袒楚宴,苏皖抿了下唇,颇有种宝贝儿子被抢走的感觉,不过见他们父子俩处得如此融洽,苏皖倒也是由衷为他们开心。 此刻父子俩一个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一个可怜巴巴地望着鸡腿,苏皖莫名有些心软,不由咳了一声,对楚宴道:“我知道王爷是疼他,才给他烤鸡腿吃,不过以后还是注意一下时间比较好。” 说完又看了一下苏宝,“只许吃两口,不许整个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