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说完，红芍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再也不用背着那些秘密，再也不用受大夫人的威胁了！ 沈清幽听完，义愤填膺，手指收紧，关节处还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想到苏沐竟然为了害她，在她身边安排了这么久的眼线！ 看来最开始的那盅汤，不就之前为了让娘知道她不能生子故意将娘引过来，再有，便是这碗药！ 原来这些，竟然都是苏沐的计划！ 第45章 东窗事发 齐烨敛下神色，淡淡的，竟是让旁人瞧不出有什么情绪。只能从他隐忍的侧脸，突突跳着的额上的青筋窥探出他极力想要隐藏起来的怒气！ 虽然知道这些都早已是苏沐的精心策划，可是现在听到这些事情一一从红芍嘴中说出，得到验证，她真的觉着世界太残酷，世事太戏人！ “你觉得苏沐当真会放过你吗？一旦苏沐知道你背叛了她，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沈清幽冷淡的声音响在耳边，许是伤痛已超过能够承受的限度了，所以她现在看起来波澜不惊的！ “不！不！夫人，求你，红芍求求你，求你千万不要杀了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啊！夫人！”红芍哭得声嘶力竭，差点因为激烈的哭泣而背过气去！ 沈清幽看着她这样子实在不忍心，“你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这又能怎样？你怎能因为被苏沐抓住了这样的把柄而受控于她，更有甚者，居然同她一起来伤害我！” 沈清幽是真的不理解，这种事情本就是人之本性，七情六欲本就是生为人的特权！说出来又如何，被家法处置又如何？总好比过因此而丢了本真善良！ “夫人，是红芍一时糊涂啊！求夫人饶了我这一次吧！红芍再也不敢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触动了沈清幽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只是轻轻波动便足以掀起万丈波澜！ “下次？你还敢说下次？”齐烨此刻为了沈清幽也不禁变得有些强词夺理！揪着她话中的词语厉声反问道！ 齐烨的气势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更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就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问话就就将红芍逼到两腿发软！ 红芍不敢哀求齐烨，只能畏缩着脸，不敢答话，不敢动作！呆呆地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红芍，不是我不放过你，只是我放过你，又有谁能放过我呢？”沈清幽气息虚弱，有气无力提不起精神的忧伤样子让红芍不自觉开始愧疚，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事情！ 她与夫人无冤无仇，夫人对待下人也是平易近人的，大家在一起和和睦睦地，多好！ 可错就错在夫人的存在威及到了大夫人的地位。再者不管怎样，大夫人不肯放过她，夫人将军也不肯放过她，这样一来，她们还不都是一路人！ 所以在她来看，她没必要反省，也更是没有乞求他们原谅的必要了！她做的事纵使不对，可总归也没有对沈清幽产生什么影响！所以她罪不至死，将军夫人这样对待她，跟大夫人断然没有什么两样！ 想到这，她止住哭泣，默默擦了眼泪，站起身一句话不说，但是却用一种反抗的眼神望着沈清幽！ 她不妥协，也不会妥协，她就想看看将军和夫人能将她怎样！死又何妨？她现在这样，不就只有死路一条！ 齐烨对她前后的表现有些吃惊，不知道她又是想到了什么！毕竟他也没有必要去猜测一个奴婢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没有心情，更不会有心情！ “唉！你这人，做错了事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怎么？是想如何？”碧珠在一旁看得冒火，自己的夫人怎么能够被红芍如此不敬的眼神看着！ “夫人，将军，红芍现在不求你们能够原谅，也不求你们能够放过我，要杀要剐，你们尽管来便是！”红芍坚定的话一出口，沈清幽稍稍愣了一小会儿后看向齐烨！ 这事……她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应付了！这变脸也变得有些厉害了！ “我可有说过要你命的话？”齐烨冷笑一声，好笑道！ 沈清幽红芍皆是一惊，这行事作风可真是捉摸不透！ 齐烨冷哼一声，“不取你性命，但你的自由之身也怕是不能留了！”齐烨说着站起身来，双手一扣背向身后，“来人，即刻起，将红芍关押至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被齐烨唤进来的几个下人一下子就将红芍一把拉出去，任凭她如何叫唤都不从！ “为何将她关起来？”沈清幽待红芍被拉出去后才开口说道！ 齐烨看她一眼，走上前，扣住她的头往身上带，轻叹一声，“这样一来苏沐定会按耐不住的，到时候新帐旧帐我们同她一次性算完！” 低头看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第46章 苏沐说出落水之事 “我知道的！”沈清幽应了声！手攀上齐烨的臂膀，感受那健硕的肌rou，心里不禁安心不少！ “但是……”沈清幽欲言又止，她想让齐烨不要难为红芍，待事情全部解决了，放他们走，自此以后不再相见！ 齐烨低低叹口气，“我答应你，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她向来心地善良，不愿见这些刀光剑影！ 沈清幽静默地看着他，这样的一个男子，在旁人眼里被当做神人般的男子，就这样用着他自己的方式将她捧在手心中，宠她，疼她，纵容她！ ***** 芷华院中 苏沐没睡着，依旧等着红芍将事情办好了之后来给他通报！ 这事是她唯一的转机，她本已经在准备和齐言孕育一个孩子，这样她便成了这个家中唯一一个有子嗣的，到那时，齐老夫人就算心里再向着沈清幽，她也不会不顾齐家的子嗣！ “月素，红芍可有来过？”苏沐不时打开房门地探出头出去询问门口一直蹲守着的月素红芍的行踪！ 可苏沐不知道的是月素早就起了异心，她不想再帮着苏沐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她犹记得苏沐还未进将军府时，她也是像夫人那般善解人意，替人着想的主子，对她更是贴心不已！ 可谁又能想到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导致她不再单纯也不再善良，她现在想的事情全部都是如何害人，如何才能取得齐老夫人的开心，她想做这个将军府的第一夫人，这是她的野心，抑或是说那是她对于她不甘命运的反抗！ 只是这种反抗太过激进，她早已忘了要如何在这个家里和睦共处，也忘了如何与人一起欢笑！ 她本是可怜这样的苏沐，这样的大夫人实在让她放不下心。于是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意图都是希望她能够从这样一时不甘起的坏心做的坏事中寻得一些安慰！ 时间久了，那种感情逐渐淡化，那种与力抗争便会被消磨！到时她所做的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忘！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愈来愈过分！愈来愈狠决！ 她不能这样同她狼狈为jian！ “大夫人，还请原谅，我不能再放任您这样伤害夫人了！她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你不能这样对她！”月素再一次对着苏沐开了口，她不愿再这样生活下去，更不愿多年之后依旧背着对夫人不仁不义的愧疚感，罪孽感！ 苏沐愣住，这是月素第二次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可是自己在这个将军府中唯一一个真心向着自己的人，不关乎任何威胁，单单向着自己的人！如今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反抗，看来，这次她是用心了！ “你真的……不愿再向着我了吗？”苏沐手上拿着手帕，掩着胸口，很是痛心！ 月素早已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苏沐怎么说她都不想再同她一道了，“是！大夫人，虽然月素是你的陪嫁丫鬟，可我并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嫉妒蒙蔽了双眼的样子！我希望看到你原来为人着想的样子！” 苏沐收回方才的动作，敛下神色，不再做痛心状！“这样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月素低下头，不愿与她对视，还在极力劝阻着苏沐，“大夫人，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不！不可能！”苏沐情绪有些激动，双手一挥，怒目狂吼着！“你难道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心血吗？为了能够在这个家立足，为了能够有好的生活！我花费了多少心思！你叫我收手？” 兴许是反问的语气，兴许是自言自语，可月素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理，“大夫人，夫人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何要这般为难她，难道就不能两个人好好相处吗？” “哈哈哈——真是笑话！”苏沐仰天长笑，待笑声止住后面露狰狞，“我这样一个人，如何与人和平相处？我不幸福，就不允许她幸福！” 苏沐一语作罢，停顿了少许时刻，笑得整个面部都扭曲了，接着道，“她只要那包药喝下去，那就便再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一个不能怀孕的女子能有什么地位？到时候老夫人事事向着她的孙子，那这府中便永远没有我的威胁了！” 月素看着她这样扭曲到极致的面容，她好像快要不认识苏沐了，这样一个女子偏偏被嫉妒折磨成了如此恐怖的人，这样子哪里像是人？偏偏就是看起来像是地狱中失于管理而到处乱窜的魔鬼！ 不！不！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沐！ 月素已经不受理智控制了，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她的心神，毫不犹豫地将那个一直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夫人不会变成你希望的那样！大夫人，月素实话同你说吧，我将那药换成了补药！所以夫人此刻喝下去的并非你所说的麝香，藏红花，而是普通的补药！” 月素毫不犹豫吼出的这个秘密让苏沐快要崩溃到极致！激烈的呼吸声使得苏沐的胸.口不停起伏，嘶哑出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换了药，现在夫人喝下去的东西不是毒药，是补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沐没有理智了，冲上前去抓着月素的肩膀使力摇晃，将月素摇得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苏沐已然有些疯魔，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她本是希冀着那包药可以断送沈清幽，可没曾想居然……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苏沐惊吼着双手掐上月素的脖颈，不断收紧，看着月素变得青紫的脸她心里居然莫名感到了一丝快慰！ “我耗费了这样多的时间经历，居然就是这样的结果？哈哈！当真是好笑啊！我利用猫将她逼到河里，为了让她多泡一会儿还自己下去救她！可笑！”苏沐魔魔怔怔间就这样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了，这些事是苏沐从未说出口的，就连月素也不例外！ 许是被月素刺.激到了，竟然就这样将自己连梦中都不敢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夫人落水之事居然也是大夫人你的计划？”月素本以为夫人当时落水只是因为那只野猫没被驯服，所以才会攻击人。她当时还纳闷大夫人居然会主动跳河救夫人，虽然她当时也有同自己解释，可那理由她当时就觉得有些牵强！ 如今看来，落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大夫人精心计划着的，那大夫人是如何利用野猫的？ 月素心中疑惑，觉着大夫人肯定是利用了手段……等等，香料？ 她记得当时大夫人特意擦了香料，莫不是那香料中有能够吸引野猫的东西？ “是，这些全都是我的计划，没想到吧？”苏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自顾自地道！ “你怎么能这样？我原本以为你的计划只是希望夫人多在冷水中泡着，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狠心！”月素忘记当初自己也是苏沐的帮凶之一，眼下也是不停在声讨着苏沐当时的一言一行！她本意本就不是想要夫人如何，她只是想为大夫人出口气，帮帮她！ “你太狠毒了！”月素咬牙切齿道，心中的怒火无限蔓延，但她是奴婢，卑贱的奴婢，她不能发火！只能忍着！ 苏沐渐渐清醒过来，听着月素在自己耳边，面前的声讨，下意识一惊，倏然间好像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说了什么，惊慌道，“你知道了什么？嗯？你都知道了什么？” 掐着月素的手本因着方才的怒吼而有些放松，眼下却又开始了！苏沐不断收紧的手，自己越来越艰难的呼吸让月素脑袋开始急剧缺氧，眼睛中渐渐失去了色彩，有些灰暗！可本能告诉她，她应该反抗，应该抗争！ 她要活下去！ “大夫人，月素若是……若是被你掐死在芷华院……你的房内，你也会……没命的！”月素用着最后一口力气说出这样的话！她现在全部的希望都付诸在这句话中了！ 至于能不能因为这句话而留下一条命，那就要看苏沐如何看待这句话，如何理解这句话了！ 果不其然， 苏沐在听到这句话后，手倏然一松！月素也因此而滑落在地，一手紧贴地板，另一手扶着自己的心脏地方，不停大口喘着气！ 胸.口剧烈的疼痛感告诉她，她还活着，她没死！ 片刻后，终于不再有方才那种憋屈的感觉后，月素才费力地抬起头，仔细看了苏沐一眼： 她瞳孔放大，双手无处搭放，眼神飘忽不定，也同月素一般不停地喘着气，只是小口小口的！ 月素趁着苏沐失神的间隙疯狂往门口跑，她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那她就应该赶紧跑去告诉将军和夫人，她已经是罪不可恕了，只想能够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打开门时一声猛烈的吱呀声将苏沐从愣神中拉拽回来，几步追上去，却只看到了苏沐的背影！ 仓促，狼狈！ 而苏沐此刻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不再有一丝错乱，杀意腾腾的，那气势就连门口角落处躲着的几只小虫都避开了路！ 第47章 月素险丧命 “夫人！夫人！”月素跌跌撞撞地跑到玉清院！也不管此时是何时辰，更不管这样一来是不是会惊醒整个将军府中的人！ “外头怎么这样吵？”沈清幽被齐烨揽在怀中，太过舒适的怀抱让她忘记方才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有些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