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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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各种催婚言论。 “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多般配,要是把怀里这小猫换成孩子就更好看了。”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都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也该把结婚提上日程了,赶快结婚生个大胖小子给老陈抱抱。” “多生两个我们都可以给你们带呀。” “……” 简直是大型催婚催育现场,陈陈只呆了几分钟便抱着抱抱逃荒似的跑了出来,再也不敢回去了。 她算是见识了这群大爷大妈的厉害。 以前以为只要找到了男朋友就可以逃过他们的花式催婚大法。 没想到找到男朋友才是噩梦的开始,催得更加肆无忌惮。 好像人到晚年就会被赋予一种神奇的渴望。 渴望看到天底下所有男女青年成双成对,美满幸福。 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就想将这些普世意义上的幸福强加给他们。 陈陈又忍不住庆幸。 幸好他们的祝福,刚好是她想要的。 和周时忆结婚,生一个孩子,想想,觉得似乎还挺不错。 她回头望了眼周时忆所在的方向,眼睛里闪着柔软的光,脸又红了。 陈陈带着抱抱躲在超市里玩手机。 过了两个小时,周时忆给她发微信:【出来。】 她带着抱抱往外走,在小花园里的凉亭里和他汇合。 周时忆站在凉亭里等她,面容沉静,风姿绰约,一副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样子。 陈陈对他的心态很是佩服:“你是怎么坚强地在里面熬过两个小时的?他们说的话……” “你很不爱听吗?” 周时忆忽然俯身向她靠近了些,眼里划过一丝促狭。 “我……我当然不爱听。” 陈陈眼神闪躲开,硬着头皮说:“我可不想生大胖小子。” “我想生个女孩,软软糯糯的小公主,多可爱。” 周时忆:“……” 陈陈说完,也有点脸热,她自动掐断了话题,坐在长椅上逗抱抱玩。 隔了几分钟,就在她几乎要忘记自己说过什么时,周时忆忽然低笑了声。 “也好。” 她顺口问道:“什么也好?” 周时忆偏头,视线落在她脸上,沉静带笑:“女儿也挺好。” 陈陈:“……” 她假装没听到,快速低下头去,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他那个笑电到了一般,怦怦怦怦狂跳。 恰巧此时手机响起,纪了给她打了电话,陈陈轻呼口气,接了起来。 一分钟后,她挂断电话,仰头看周时忆:“你小嫂子要来了。” 周时忆:“谁?” “你小嫂子啊!”陈陈弯了弯眼角,“了了现在是你表哥的女朋友了,当然就是你的小嫂子了!” 周时忆不置可否,片刻后,他低声问。 “那你呢?你是曾嘉的什么?” “小……” 陈陈险些咬到舌头,慌忙改口:“我永远是她的爸爸!” 周时忆:“……” 陈陈得寸进尺:“知道了吗儿子?” 回答她的,是周时忆毫不留情的一记爆栗。 ****** 纪了过来时,给陈陈带了从澳门买的猪rou脯。 陈陈开心地接过来,抱抱趁机“喵”一声蹿进纪了的怀里,脑袋蹭着她的手掌,不住地撒娇。 陈陈猛然想起自己身后还站着个冷峻的大活人,手指向后偷偷拽了下他的袖口,“了了,这是周时忆,你们应该认识吧!” “小时候见过几次。”周时忆神色平淡,看向纪了:“好久不见,常听我哥提起你。” 纪了也笑:“我也常听他提起你。” 陈陈看看周时忆又看看纪了,在两人神色间看到明晃晃的不熟。 她现在真的有些怀疑,她当初为什么会怀疑周时忆暗恋纪了。 陈陈心里泛着小嘀咕,踮着脚尖一爪子不客气地拍向周时忆的肩膀:“失忆,我们家了了现在可是你小嫂子了哦。” 周时忆面无表情地把肩膀上的爪子拉下来,顺势握进手心,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脑袋:“你能不能小声点。” 说完,才轻轻把她的手松开。 纪了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巡梭着,笑而不语。 ****** 晚上,周时昔和纪了一起请陈陈和周时忆吃饭。 席间,陈陈发挥优势,拼命找着话题,活跃着气氛,虽然周时忆话始终不多,一餐饭吃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结束的时候,周时昔去结账,陈陈去了洗手间,她生怕周时忆和纪了两人独处会尴尬,回去的路上几乎一路小跑。 结果等她轻轻推开包厢门,却看到纪了在笑,两人的眼底都有浅浅的光。 回去的路上,霓虹闪烁,划过周时忆的眉眼。 陈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失忆,你以前和了了,算朋友吗?” 周时忆几乎没有思索:“不算。” 陈陈觉得奇怪:“她好像从小就和周时昔关系很好,明明你和她年龄更相近,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讨厌她。” 不知是因为夜色绮丽,还是周围的女孩让人心绪平静,周时忆终于第一次承认,他小时候,的确不喜欢纪了。 不喜欢她明明拥有着全世界的宠爱,还要夺去一半独属于他的母爱和陪伴。 甚至后来连周时昔陪伴她的时间也比陪伴自己更多。 他那时每天抱着书本,独自待在空荡的房间里,在心里默默渴盼着,能有个人,回来陪陪他。 哪怕不说话,静静地陪他待着就行。 可是,没有。 他的亲人,为了生计,奔波在外,围绕在纪了身侧。 他内心很理解,可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嫉妒她。 这些童年时期小小阴暗自私的想法,周时忆从来都不敢承认。 他永远嘴硬,只说纪了那时太吵闹。 “啊?为什么啊?” 陈陈对他这个回答感到意外:“了了漂亮又善良,你竟然会讨厌她。看来你们两个真是天生没有缘分。” 陈陈嘟囔了句,却没再追问他原因。 片刻后,她又问,有点小心翼翼:“那你现在愿意把她当作朋友了吗?” 毕竟纪了现在是周时昔的女朋友,还是她的朋友和老板,如果周时忆继续讨厌她的话,陈陈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也有些为难。 “不。”周时忆说。 陈陈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却听周时忆又说:“她是亲人。” 前方红灯亮起,车稳稳地停下,街道旁路灯的光晕闪烁,在他脸上打下浅浅的阴影。 陈陈轻声问:“因为她现在是周时昔的女朋友了吗?” “不是。” 绿灯亮起,周时忆平缓发动车子,偏头看她一眼,声音很轻:“我妈葬礼那天,她几乎哭昏过去。” 在所有同情、探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时,是哭到几乎窒息的纪了,主动抱住了他。 从那一刻起,那些别扭的、小小的芥蒂,全部烟消云散。 陈陈抿了抿唇,低下头去,有些难过。 他那时,一定特别特别难过吧。 在最该得到陪伴的童年,一个人孤独地走过。 在最需要爱与引导的少年,又失去了母亲。 之后,是更加孤独的漫长时光。 所以他才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