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不会有人举报我们吧!”滕强担忧道。 “组织上派下来的调查员不了解厂里的情况,还有友霞爸心向着我们,等我打听到另外一名参与调查的厂里同志,我们偷偷给他送点礼,房子的事就成了。”滕强媳妇推一下丈夫的肩膀,示意丈夫往里面去,她心情特别愉快躺在床外侧睡觉。 能分到更宽敞、平方更大的房子,谁会不心动呢!在黑暗中滕强抽了一根烟,乌黑的瞳孔闪现出坚毅的目光。 —— 次日,天刚亮杏娜起床准备到厨房做早饭,被钱谨裕强行拉出去慢跑。两人站在门外感受刺骨的凉意,因为昨晚雪下得时间短,所以雪已经化成一滩水侵入泥土里。 两人忍受刺骨的寒风慢跑,职工大院的路是水泥路,道路宽阔整洁,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树被他们甩在后面,再往前跑几米,眼睛受到绿色冲击,前面栽种两排耐寒的松针树。钱谨裕注意到她一直心不在焉,解释道:“你做饭如果不符合爸妈、兄嫂的口味,一顿饭吃的双方都难受,还不如让早已熟悉爸妈、兄嫂口味的阿姨做饭。” “我总要做点什么吧,否则爸妈肯定认为我懒。”城里的生活习惯,和人相处的方式和农村不一样,让杨杏娜不知所措。 “你可以跟阿姨学习做糕点,家里人喜欢吃。”钱谨裕低头浅笑道。 “嗯。”杨杏娜眼睛发出耀眼的光芒,做糕点感觉很文艺,她特别喜欢。 时间不早了,两个人调转方向往回走。杨杏娜目视前方,手悄悄塞进丈夫手心,她的手立刻被裹进干燥温热的手心,她用眼尾余光偷偷看丈夫的脸色,撞上丈夫揶揄的眼神,她血气上涌,整张脸guntang。 长相英气的少女脸上布满红晕,娇羞地拉着秀气的男人奔跑在宽阔的大路上。这一幕刺伤了丁友霞的心,指甲抠进厚实的衣角里,凭什么她的爱情见不得光!凭什么她想要的男人把温情给了从头到脚不如她的女人! 钱谨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红色的衣角隐没在松针林里,他冷漠的收回视线。 两人回到家,钱父和钱谨慎同节奏翻看报纸,萧红梅陪钱浩然玩游戏,钱母楼上楼下来回走,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四位大家长对待杨杏娜的态度随意,杨杏娜回来就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停下手头的事招呼杏娜。 等田姨摆好饭,父子俩才合上报纸,和善的和杏娜打招呼。七人围在一起吃饭,随意的聊一些话题。杨杏娜长吐一口气,婆家人并没有特殊对待她,而是用随和的态度和她相处,让她感受到自己就是家里的一份子。看来爸妈担忧多余了,婆家人很随和,不难相处。 昨晚老儿子一直对小儿媳献殷勤,现在自顾自吃的特别欢快。钱母注意到小儿媳脖子上可疑的几块红痕,秀气的眉毛横成一条线,用筷子拍老儿子的手,把仅剩的虾rou小笼包夹给小儿媳。“杏娜,白天你有安排吗?” 丈夫不停吹手上的两道红痕,杨杏娜假装没看见丈夫委屈的眼神,当着丈夫的面两口解决小笼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谨裕想吃黄桃蛋糕,不知道田姨有没有时间教我做蛋糕?” “有时间。”田姨不喜欢她做饭有人到厨房打扰她,相反她喜欢教人做糕点。 “谢谢田姨。”杨杏娜眼睛弯成月牙道谢。 他们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有一个人是闲人,小儿媳能找到打发时间的活,钱母也不用休假一天陪小儿媳参观海城。 一家人吃好早饭,钱父和钱谨慎一家三口坐车先去上班。钱母刚推出自信车,滕强媳妇站在院门外喊她。 滕强媳妇没心没肺对她笑,催促她再不走就迟到了,钱母十分无奈,骑自行车去上班。 两人骑出职工大院,滕强媳妇眼睛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她蹬自行车靠近钱母,神神秘秘说道:“我早晨散步的时候听人说,丁友霞吃了一口你送去的猪肚子,立刻冲进卫生间吐半个小时,胆都快吐出来了,让人扶才能站立。还听说丁副厂长夫妻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死活不去,坚持在床上躺一天就好了,所以她今天请了病假没去上班。” 第49章 第二世界 说完话,滕强媳妇观察谨裕妈的反应,果然谨裕妈又拉长了老驴脸。她回想起昨晚友霞家做的干辣椒蒜末爆炒猪肚子,猪肚子上裹上一层浓郁的汤汁,看着十分有食欲。没想到友霞吃了一口吐得昏天暗地,她还没来得及尝一下味道,友霞妈让保姆撤掉猪肚子。 钱母握住刹闸把,一直琢磨‘听说’二字,眼底掩藏恼火,她掉转车头往回骑。 “唉,谨裕妈,快到上班的点了,你回去干嘛!”滕强媳妇扭头伸长脖子大喊。 “你帮我请半天假,我送丁友霞到医院里检查身体。”钱母眼睛眯成一条线,肯定会有人编排她故意送有问题的猪肚子害丁家人,所以她必须带丁友霞到医院检查什么原因导致丁友霞吐得虚脱。 滕强媳妇握住刹车闸,脚尖碰地望着谨裕妈渐行渐远的身体,悔恨地闭上眼睛用手砸自己的脑门。完蛋了,友霞爸妈不让她和任何人提友霞吃了猪肚子吐得虚脱,两人无奈地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当做没发生过。可是谨裕妈的笑容太刺眼,她为丁家打抱不平,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想看谨裕妈精彩的脸色,没想到谨裕妈要带友霞去医院。 谨裕妈太强势,丁家人又是老好人,吃哑巴亏也不会为自己辩驳。滕强媳妇正义凛然目视前方,媳妇抓住一个罐头厂同事:“姐,我有急事,你帮我请半天假。”她说完没还等同事回应,骑自行车风风火火往回赶。 母亲骑自行车往回赶,钱谨裕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母亲咻一下从他面前飞过去。他走了两分钟,又看到滕姨蹬自行车拼命往回赶,这次他学聪明了,等滕姨靠近他时,身体往上跳,屁股安稳的落在滕姨的自行车后座上。 车身左右摇晃,滕强媳妇努力掌控车头,自行车终于平稳的向前行驶。 “滕姨,这个点你和妈不去上班,回去干嘛?”钱谨裕好奇地问道。 听到钱谨裕欢快的声音,滕强媳妇心里没来由窜出一团烈火,头脑一热说出丁友霞看到钱谨裕和一个女人亲热,失魂落魄吃了一块猪肚子吐得昏天暗地,被人扶回卧室休息。“总之,你妈去看望友霞。” 钱谨裕黑如墨的瞳孔闪出一道暗芒,轻叹的哦了一声。滕强媳妇被钱谨裕满不在乎的声音刺激的想要破口大骂。 “滕姨,职工大院里的人都没有你仗义、热心肠,丁叔、丁姨又是公认的老好人,如果你家和丁家结亲,一定会成为厂里的一段佳话。”钱谨裕垂眸道。 “咦!”滕强媳妇一时没反应过来,跟不上钱谨裕的思维,明明谈友霞的事,咋扯到她家和丁家结亲的话题上了。 “我爸三番两次拿我和你家志明比较,夸赞你家志明聪明能干,只要有人愿意带带他,将来他的成就不会比丁叔差。”钱谨裕抱怨父亲只知道贬低他,老是打击他的自信心。 “说什么浑话,志明怎么可能娶友霞,志明哪有你有出息!”滕强媳妇嘴上埋怨钱谨裕瞎说大实话,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真的,你别看志明现在名不见经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考验女同志的时刻到了,现在和志明同甘共苦,以后志明一定会让她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钱谨裕郑重说道。 “这些话你和我说就行了,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让人笑话。”滕强媳妇眉开眼笑道。 “嗯。”钱谨裕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悠闲的欣赏沿路的风景。滕强媳妇累的大口喘粗气,终于到友霞家了。 两人刚进院门,听到丁母轻柔的声音:“谨裕妈,纯属误会,友霞吐得虚脱和你没有关系,都怪这丫头晚上着凉了,才会呕吐。” 丁友霞虚弱地趴在母亲肩膀上,失神地望着进门的男人,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钱谨裕目光在丁友霞身上停留一分钟,收回视线道:“友霞明显吐得脱力了,不去医院检查也行,到旁边的卫生所输两瓶葡萄糖药水,补充身体流失的糖分,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 又长又密的眼睫毛遮住丁友霞眼中的慌乱,谁也不能逼她乱用药。她双手用力拼命搓脸颊,歪头牵强地笑道:“钱姨,谨裕哥,现在我气色红润,别逼我去医院可以吗?我和妈解释了十几遍我吐和钱家没有任何关系,能放过我吗?让我到床上躺一会儿,可以吗?” 女儿红着眼圈祈求地看着钱家母子,丁母心疼地扶住女儿,软弱地苦笑一声:“友霞只是着凉了,不需要大动干戈到医院。” 柔弱的母女俩悲苦地抱在一起,她成了最可恶的恶人。钱母恨不得上前扯住母女俩的头发一对二痛痛快快干一架,厌倦这对母女一直对自己示弱,能不能有点骨气。 钱谨裕笑声如同初春冰雪融化,潺潺流淌的溪流滋润大地万物。 “你笑啥!”钱母没好气道。 “突然想到杏娜给钱家生一个娇.软的女孩儿,因为害怕打针吃药,躺在大人怀里娇俏的耍无赖,明明鼻涕直流还死撑自己很健康,用软糯的声音嗲嗲捂住眼睛说我没病啊,不用打针吃药。”钱谨裕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脸上幸福的笑容让人无法忽视。 钱母噗呲笑出声,友霞的表现像极了儿子口中的女孩儿,她知道该怎么还击了。她用无奈而又包容的目光看着丁友霞,压低嗓音哄道:“多大点的事,不想去医院咱就不去,别委屈了。” 丁母和丁友霞被噎了一下,不自然地低下头。 “我晚上来看友霞,如果身体没好,可不能再任性了,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钱母见母女俩吃瘪,心情畅快地骑自行车离开,十几个没有工作来看热闹的家属主动让开一条道,钱母好心情和他们打招呼。 丁母扶丁友霞回房休息,滕强媳妇留在这里没事可做,于是骑自行车去上班。她越蹬越费力,扭头一看,钱谨裕露出一口大白牙冲她笑。 滕强媳妇骂了一句混小子,钱谨裕脸皮口随便她骂,到第二个路口他跳下车跑到学校。由于他错过早自习,被教授拽到办公室批评一顿,提醒他千万不能骄傲,要脚踏实地专研医术。 上午他协助师兄观察胚胎生长情况,下午他泡在图书馆看医学合成材料、人体xue位的书籍。 —— 下午两点半,丁母帮女儿收拾画稿,出神的望着一个男娃和一个女娃手牵手追逐晚霞的油彩画,画里的男娃和女娃应该是谨裕和友霞吧。她轻柔地抚摸这张画,把画纸装进文件袋里,拿起文件袋转身腰靠在桌子上,眉宇间染上忧愁,眼底却一片冰冷。 大红色的口红在丁友霞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她用指腹轻轻推开口红,用染上口红的指腹在脸颊上打转,反复几次,镜子里出现一位水润的大红唇、五官艳丽的娇俏姑娘。 “妈,尹浩主编带我去拜访祝先生,机会太难得了,你别劝我了,我一定要去。”丁友霞侧头戴珍珠耳环,示意母亲把文件戴放进帆布包里。 “友霞,你跟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谨裕吗?”丁母手指紧攥文件袋。 “妈,谨裕哥已经结婚了。”丁友霞明艳的双眸瞬间黯淡,手不自觉放在肚子上,眼中懊恼一闪而过。 丁母心疼地抚摸女儿娇艳的脸颊:“谁规定结婚不可以离婚!” “妈!”丁友霞不可思议看着母亲,很难想象热心肠的母亲会讲出这番话。 “傻闺女,家里的情况也该告诉你了。”丁母拉女儿坐在椅子上,苦笑道,“钱厂长架空你爸的权利,你爸没跟任何人抱怨钱厂长的不是,打算在无权的职位上坐一辈子。没想到十天前钱厂长忽然放权让你爸接手分配职工房的工作,你爸非常兴奋,一腔热情全扑在工作上。可是昨天晚上你爸收到一个消息,钱厂长泄露如何分配职工房的标准,等组织上派调查员走访各家家庭情况,钱厂长瞅准时机检举泄露消息的人。消息是他自己泄露的,要检举谁?” “妈,我们去举报钱厂长!太过分了!” 丁友霞拉母亲去有关部门举报钱厂长。丁母拉住女儿,继续说道:“他的大儿子为了人民断了一条腿,组织上为了补偿钱谨慎,原本你爸是正厂长,最后钱谨裕的爸当上正厂长。组织上偏袒钱厂长,工人们也不敢站出来举报钱厂长,我们拿不出证据检举钱厂长,还会被钱厂长反打一杷。” “怎么办,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难道眼睁睁看着爸被钱厂长陷害吗?”丁友霞焦急问道。父亲被打倒了,她也会被连累下放到农村。不行,她不能离开海城,这里有她惦记的人。 丁母犹豫几秒钟说道:“妈有一个主意能帮你爸化解这场危机,但是你保证不告诉你爸。你爸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妈怕你爸会反对。” “嗯。”丁友霞不停地点头。 “你以meimei的身份接触谨裕,和谨裕维持亲密的关系。如果钱厂长真的举报你爸,我们为了自保,逼不得已利用谨裕把我们掌握的证据放到钱厂长书房里。那时钱家人被下放,如果谨裕愿意离婚和你结婚,我求你爸找关系把谨裕拉出来。”丁母羞愧的不敢面对女儿,她松开女儿的手,低头跑出女儿的房间。 丁友霞失神地盯着母亲逃离的背影,那时她成了厂长的女儿,钱谨裕需要仰仗她生活…她把帆布包挎在肩膀上,嘴角上扬愉快地走出家门。 丁母躲在窗帘背后,目光一直追随女儿的倩丽背影。心里不停地说对不起,不该利用女儿喜欢钱谨裕,哄骗女儿做不好的事。 母亲的话让她不再急躁,丁友霞活泼灵动地骑自行车七拐八拐在小巷子里穿行,不远处有一位端庄守旧的女人踮脚替儒雅俊秀的男人整理衣服,男人俯身温柔的亲口勿没有到膝盖的扎两个羊角小辫子的小姑娘。 女人娇嗔推攘男人,男人握住女人粗糙的手揉.捏,深情脉脉凝望女人。 “婉娴姐,尹主编。”丁友霞跨下自行车,半截身子趴在车头上捂嘴偷笑。 “友霞,你帮我盯住尹主编,让他少喝些酒。”被小妮子嘲笑次数多了,婉娴已经做到面不改色和友霞说话。 “只有婉娴姐能盯住尹主编,我哪敢行驶婉娴姐的权利,是吧,尹大主编。”丁友霞朝婉娴眨眼睛。 一开始婉娴听友霞说话有些别扭,经过丈夫解释才知道友霞提醒丈夫对她一心一意,后来知道友霞心里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她释然了。 尹浩似乎没有听到友霞的话,半蹲在地上双手护住女儿娇.软无骨的小rou手,露出一点缝隙朝里面吹起,听到女儿灵动的笑声,他慈爱地亲了亲女儿的小rou脸。 “婉娴姐,尹主编每次都要和媛媛亲.热好一会儿才走,拜访约见的客户从没准时过,免不了自罚三杯酒。”丁友霞摊开手,迟到了自罚三杯酒,她也没辙。 婉娴强行隔开父女俩,假装没有看到丈夫控诉的眼神,催促丈夫快点走。丈夫踢开自行车闸,婉娴急切喊道:“早点回来,尽量别喝酒。” “嗯,回屋吧。”尹浩蹬脚踏,几十秒钟他和丁友霞消失在巷子里。 婉娴牵起女儿的手回屋,每次丈夫一身酒味回家,丈夫总是和女儿挤在一起睡觉,怕酒味熏到她。 尹浩带上丁友霞拜访祝先生,和祝先生讨论文章题材以及深意,并留在祝先生家喝了几杯小酒,吃了几口菜提出离开。 此时天色已黑,两人并排骑自行车行驶在大道上,没过多久骑进人烟稀少的小巷中… —— 下班后,钱母到丁家看望丁友霞,从丁母口中得知丁友霞下午回报社上班,她回到家里使劲戳老儿子的笨脑子:“如果你不让我给丁家送猪肚子,会招惹到麻烦吗?” “女儿差点把胆吐出来,正常父母应该用强硬的态度送女儿到医院检查身体!”他哪知道丁家父母不按常理出牌。 钱母同意老儿子的话,十有**丁友霞没事,装有病想讹她,妄想败坏钱家名声。 “妈,吃点水果蛋糕消消气。”钱谨裕端一小块黄桃蛋糕递给母亲。 钱母走到小儿子身旁,挖一块果rou放到嘴里,心里的火气稍微熄灭一些。见小儿媳心无旁骛陪孙子玩,没有刻意照顾孙子的缺陷,小儿媳和孙子相处的细节已经甩丁友霞一大截,想到丁友霞做作的模样她心里犯恶心。 杨杏娜偷偷关注婆婆,见婆婆一鼓作气吃完小块蛋糕,她悄悄握紧拳头替自己加油。 “孺子不可教也。”钱浩然一板一眼收起玩具,不想陪又笨又爱走神的婶婶玩游戏。 “诶,别啊,你再教我两遍,我肯定出师。”杨杏娜双手合十求小家伙再带她玩两遍。 钱浩然无情地抱起玩具走…咦?咋走不动呢!他低头一瞧,婶婶耍赖皮搂住他的腰不让他走。钱浩然和杨杏娜僵持两秒钟,他长吁短叹坐回地毯上:“只教你玩两遍。” “嗯。”杨杏娜盘腿乖乖等小家伙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