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这些人都半信半疑的。 会半信半疑而不是言辞确凿的表示时清绝对不可能独立研发,还是因为之前他们也听到了时清与谭明义的对话。 倒是有人开口; “就算是真的,小谭你也别因为时教授真的有水平想着和他交好了,他这个人脾气一向古怪,没看见刚才你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那么大反应吗?” 谭明义正有点犹豫,秦云生突然开了口。 军人的声音带着磁性,铿锵有力: “时教授不是故意的,他手臂上有伤。” “有伤?” 谭明义眼睛一亮:“对对对,刚才时教授不是让我帮他拿着资料,说是手不方便吗?” 他这么一说,刚才忙着吃瓜的人也都想起来了。 “这么看来是真的有伤,他好像一直没用右手。” “小谭刚才碰到的也是时教授右手吧。” 还是有没放弃打抱不平的:“有伤就说啊,这样一声不吭的,人家碰见了也不知道。” 秦云生耳边听着他们说着话,眼前又仿佛看到了那个一脸高傲的年轻侯爵不屑的模样。 他没忍住,开了口:“时教授性子就是这样的,不问就不说。” “何况昨天闹成那样,他都没想着要站出来解释,还是我用激将法他才愿意过来。” 这样想想,秦云生心底开始自动自发的怀疑。 时清居然是一个真正有本事却懒得展现的人,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就好像是他没发现时清受了伤,遇到了难处,嘴巴就闭的严严实实一样。 男人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以前他对时清的看法压根就是想当然的。 像是现在,这么多人认为时清目下无尘,只是被碰了一下胳膊就态度恶劣。 可他们压根没想到,时清的胳膊是真的受了伤,他被谭明义没轻没重的碰到了伤也没有表露,而是自顾自的带着伤离开。 那么以前呢? 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同类的事情。 想到方才年轻侯爵气呼呼的要踩他,却反而把自己的脚指头弄痛的模样,站的板直的军人原本冷厉的眸稍微柔和了一些。 “我先走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钻研清楚才行。 ※※※ 秦云生进门的时候,时清正趴在床上看电视。 悠哉悠哉的,看着很舒服的样子。 只是两条手臂却不自然的垂着,旁边放着葡萄也没见他去吃。 男人站在门边,望着这样的时清,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 年轻贵族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秦云生带着药箱走了进来,神情一如既往的刚毅。 一看到是他,原本还满脸漫不经心的时教授脸色立刻变臭了。 在秦云生眼中,就是时清蹭的一下坐起了身,一边小心警惕着往床角靠,一边凶叽叽的问他: “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时教授,我来帮您处理伤口。” 之前他一直觉得时清配不上教授这个称号,坚持喊对方先生。 到了现在,倒是自觉的喊起教授来了。 秦云生将药箱放在桌上,也没立刻走近床边,只将药箱打开,取出里面的药酒,拿出来远远给时清看了看,表示自己的无害。 然而,几次在他身上受伤的年轻侯爵长了教训,压根不为所动。 “谁要你帮我处理了,我想要人给我处理伤还不简单,哪个需要你。” 秦云生对时清这恶声恶气的声调毫无反应,只依旧平静的道: “之前是我误会您,我向您道歉。” “嗤。” 年轻侯爵冷哼一声,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是满意了,倒是没再说出一些将人推远的话了。 身姿修长挺拔的军官这才带着药酒和棉签,大步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委委屈屈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时清,眸子动了动。 “请您把手臂伸出来。” 时清脸上已经没多少生气的神情了,只是依旧高傲:“凭什么你让我伸我就伸,现在倒是知道讨好我了,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去哪了?!” 在之前亲眼见证过对方明明疼的一批还要强撑着面子后,他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出人意料的不讨厌。 秦云生用了老办法。 “我只是想弥补,如果时教授您不敢的话,那就算了。” 这一招果然百试百灵。 年轻侯爵秒上当。 “我不敢?!我还怕你一个男爵不成!” 他愤愤的挪动着身子到了秦云生眼前,伸出胳膊就要拉起袖子。 但显然,忘记了自己另一只手还在受伤的时教授失败了。 “啊……” 他低低痛吟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痛楚。 “我来帮您。” 秦云生很自然的伸出手,一手轻轻托住了时清的手臂,另一只手缓缓将他的袖子拉了起来。 “嘶……你轻点,好痛。” 即使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年轻侯爵也还是忍不住娇气的叫了出来。 秦云生能感觉到,手下的软嫩手臂正因为他的动作而下意识往后缩着逃离,只是被他抓的牢牢地,没能如愿。 他眼眸暗了暗,心中莫名的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羽毛轻轻在心底刷过,轻轻痒痒。 也许是因为疼痛,侯爵的声音比起往常的骄矜斥责,又带上了一股子的娇意: “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这都怪你,啊……你给我轻点。” “抱歉。” 军官很认真的道着歉,听上去十分有诚意。 即使他见到的这所谓“这么重的伤”,也只是手臂红了一片,连个小口子都没有。 即使这些伤都是对方试图来攻击他,结果他连还手都没有,时清就自己把自己给弄伤了。 秦云生一点都不生气,他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就好像是他好端端走在路上,结果一只乌龟突然慢腾腾的爬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要攻击他。 他连躲都没躲,乌龟却自己把自己撞了个四脚朝天,可怜兮兮的瞪着绿豆眼努力伸着四肢仰躺着在地上转着圈。 军官这样想着,唇角忍不住的微微勾起。 这抹笑容被时清给发觉了,他很敏感的瞪圆了眼,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没有。” 秦云生笑容不变,抬眸看了时清一眼: “时教授,我要给你抹药酒了,可能会有点冷,你忍一下。” 时清又是一声冷哼:“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吗?抹个药酒而已有什么要忍的。” 正说着,秦云生一手托着白嫩手臂,另一只手拿了棉签,沾了药酒轻轻落在上面。 “好冰!” 手下的软嫩立刻绷紧了,下意识的往后缩着。 秦云生下意识停了手,他抬起眸子,看向面前这个手臂在自己手上,上半身却一个劲的往后靠的娇气侯爵。 “药酒是这样的,您再忍忍。” 时清没说话了,他眼尾还红着,漂亮脸蛋上满是委屈,咬着唇一脸的难受。 这个表情,这个动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遭受什么酷刑。 军官手下尽量轻柔的用棉签擦过受伤部位,等到这一片擦完了,他将棉签一扔,也不嫌弃手臂上的药酒,因为总在做各种训练而有粗粝茧子的指腹轻轻按在了上面。 “唔……” 年轻侯爵又是一声急喘,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你干什么!” 显然,吃过几次亏之后,他已经清楚记得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给自己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了。 “我帮您检查一下。” 秦云生轻轻按压着那白皙手臂上的伤处,微微抬眼,剑眉星目里,带着一丝包容笑意: “现在抹了药酒,您应该感觉会好一点,我再检查有没有伤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