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钱二姑终于爆发出来:“你是不是疯了?你疯了吧?还想找更好的?哪有更好的?哪有?” 唐瑶说:“等表妹嫁去谢家,我多去看她几回,何愁没机会认识人?” “你表妹恨死你了,你以为她会请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去了,她还能撵我出去?” …… 得说唐瑶还是不够了解钱玉嫃。 也没关系,等她送上门来有的是机会了解。 这会儿钱玉嫃心里压根没装着糟心表姐,她刚才被管家请去前院,过去就看到堆在厅中那一盒盒东西。 钱玉嫃看向人在厅里的娘亲,眼神询问这怎么回事? 没等乔氏站出来解释,旁边一山羊胡子哈了哈腰:“三少奶奶好,奴才姓祝,是谢府管家,替主子送年礼来。” 他说着递过来一张单子供钱玉嫃比对,将礼单呈上之后,管家又抽|出书信一封:“三少爷想亲自来的,没走得开,这些天府上有些忙,您原谅个。不过三少爷虽然没来,却写了书信让奴才转递,您看看,不麻烦的话还请您提笔回上两句。” 乔氏都要忍不住笑了,以前没见过写信给人诉衷肠还明着要回复的。 钱玉嫃往旁边一坐,当着大家的面拆了信,展开一看。 满满一页纸,除了告知她近来做了什么,就是些rou麻的话,谢士洲在信的最后写道谢家大宅里种的梅花全都开了,走到哪儿都香气盈人,说他特想让钱玉嫃也看看。 钱玉嫃看信的时候,乔氏已经吩咐丫鬟请文房四宝来,她看完真就提笔回了两句,不多不少正好两句: 「想请我去赏梅花你亲自来, 谢士洲你字该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v,9000字更新掉落,么么哒~ 第23章 从他亲事定下, 谢家人就很爱说你都是要成家的人, 只要这样说了, 便能以磨砺做由头去使唤谢士洲。 最先祭出这招的还是望子成龙的谢夫人,谢老爷他们慢一步也学起来。 换做平时,谢士洲没准早就撂了担子。他近来心情好,被叫住让给家里帮忙也去了。像是随爹查账随娘出门这种事,起初他还愿意配合, 次数多了人就懒散下去。 腊月十七这天, 他帮着对完新收到的两份年礼,确认无误, 管家准备喊几个人来将东西抬走。谢士洲叫住他:“那几匹苏锦给我留着。” “全给您留着?” 谢士洲想了会儿,重新吩咐他:“留下霜色和海棠红色那两匹。” 管家试探着问:“是送去钱府?” “谁那么蠢拿整匹布去讨好女人?” 管家作洗耳恭听状,谢士洲险让这不开窍的气着, 他二郎腿一翘,没好气说:“拿去我娘做衣裳的地方, 让他们照三少奶奶的尺寸安排一身, 款要新,绣花得别致,领子做成谢菀常穿那种,竖领的, 用银镶玉子母扣……” 光听他说, 管家都头大:“这哪怕几个裁缝合力, 也未必能在年前赶出来, 您看今儿都腊月十七了。” “谁跟你说是年前要的?最晚正月初十, 让他做好送去钱府。对了,等裁缝那边图样出来你把花纹记下,送去银楼让他们打套首饰,用好料,别给我省钱。” 管家记住三少爷的要求,一刻不敢耽误,这就赶去安排。 谢士洲已经想到钱玉嫃穿那么一身跟他去上元灯会的样子,她肯定是整条街市上最漂亮的,不会有人更好看了。 他在厅里坐了会儿,又从袖子里取出那封回信来看了看。 “四喜你说本少爷这笔字真有那么丑吗?” 四喜缩缩脖子,壮着胆儿说:“是不如本人好看,不过少爷您签名儿挺潇洒的,特别起范儿。” 那不是废话吗? 看他爹就知道,要写个契书可以找人代笔,大名总得自己来签。谢士洲从小就把这道理想得明明白白,他下苦工练过签名。结果就是每次写信过去,信的内容就凑合看,跟落款比起来像两个人写的。 真不是看不起他,钱玉嫃那比小楷都比他漂亮多了,更别提热爱学习的钱宗宝。 算了算了,丑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谢士洲安慰自己说字儿也不是一两天能练出来的。 这个先放到一边:“跟厨房说,我明天要请三少奶奶过府游园赏景,让他们排个菜色。” 当天晚上,谢士洲早早就歇了。次日辰时正,他已用过早食洗漱完毕出了门。换做平时,谢士洲更爱坐轿,今儿个是去接人,他换乘马车过去,到钱家时,太阳探出了头。 蓉城的冬天哪怕称不上阴沉,能见着阳光的天数也不多,冬日暖阳很是难得。本来要见到钱玉嫃了,谢士洲心情就很不错,赶上天公作美,他越发神清气爽。钱家门房早把谢士洲认熟了,开门一看是他,就喊姑爷。 “你们姑娘在府上吧?” “在!姑娘在!老爷太太也都在!” 听说岳父也在,谢士洲就先去同他问好,翁婿两人聊了会儿,钱玉嫃跟她娘乔氏出来了。 刚才跟岳父说话时,谢士洲顶多称得上规矩,钱炳坤注意到他往门口那方看过几回,但凡有个丫鬟从外头过,他余光瞥见就以为是嫃嫃到了,转头去看……几次都不是想见的人。 这回真的是她,谢士洲那双眼都亮了很多。 少年人的喜欢果真藏不住,哪怕嘴上不说,他看见对方就欣喜,不见就失落,心里会不自觉去想,眼神总追随她。别人兴许照顾不到钱玉嫃的心情,他总是可以,他看得出你冷或者热,还是累了渴了。 说实话,钱炳坤想要的本来不是这种女婿,能走到这步全靠钱玉嫃喜欢。 不过他现在有了很多改观,觉得这败家子女婿身上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做岳父的在一旁心情复杂,女婿已经搭上姑娘的手,把人将自己身边的位置带。 钱炳坤回过神看见这幕,一声咳嗽。 “还没成亲你注意点。” 有心上人在旁边,谢士洲还理会他岳父?他眼里已经没这人,一门心思扑钱玉嫃身上去了。问她用过早食没有?吃的什么?得到回答之后又问她这些天在忙啥? “昨个儿你给我写信,今儿又跑来我家,就为了问这个吗?没别的事了?” “有啊!我想带你去我家中赏梅。” “今儿个?今儿个不方便吧。” 谢士洲往前坐了坐,问她:“有其他安排?还是哪儿不舒服?” 乔氏坐他们对面,帮着解释:“她伯娘早递了话,说好今儿要过来。” “那也行啊,我正好认识一下,还没见过伯娘。” …… 谢家提亲就很突然,两家亲戚得知以后都诧异,钱家长房太太曹氏想问问怎么回事,便指人来兄弟府上,问弟妹方不方便,说她抽时间想来坐坐。 乔氏一口应下,和嫂子约了腊月十八,正好就是今天。 那边来的当然不止是曹氏,她照例带了小女儿玉敏。钱玉敏刚进门就说要找钱玉嫃,见着人才发现厅里还有个眼生的年轻男人,长得嘛还怪好看。 她冲谢士洲点点头,然后提着裙摆快步走到钱玉嫃身边,凑近了问她:“这是你那个?” 她在谢士洲注意不到的角度挤眉弄眼,被钱玉嫃牵着坐下:“你没见过他?之前唐老太太做寿,表弟请到他,他也去了。” “他去了,可我没去啊!你连见没见过我都不记得,钱玉嫃你心里就没我!” 钱玉嫃习惯了堂妹这么说话,只是苦了谢士洲,他眼睁睁看着堂妹进门就占去他的位置,挨着他女人坐下不说,又是牵手,又是抱胳膊,总之非常亲热。 钱玉敏说她压根不想跟唐瑶碰面,那天约了谢芳菲,就没去唐府。 “说起来,谢芳菲也是谢家人啊……” 这个钱玉嫃也知道一点,知道是因为每次见到谢芳菲的时候,都能听她提起谢菡谢菀等人,提起来的口气是略带炫耀的,该是想让大家知道她同本家小姐关系密切。 虽然知道谢芳菲跟那个谢家沾亲,具体是怎么个亲法她就不清楚了,钱玉嫃索性朝谢士洲看去,问他:“你认得吗?” 谢士洲单独坐一边,边喝茶边看心上人,结果突然被点到名。 他没注意听,顺嘴问说:“认得什么?” “谢芳菲啊,我以前就想知道她跟谢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见谢士洲慢吞吞的挑起眉:“你说这名字我没印象。” 钱玉嫃有点了解他,这人连大哥二哥都未必放在心上,对庶出姐妹也少有热情,更别提其他那些亲戚。他是这个反应想想真不意外。 她了解,钱玉敏又不了解的。 钱玉敏满是惊讶:“不能吧姐夫!早两年我就从她嘴里听过你名字!” 就这声姐夫,大大拉起谢士洲对钱玉敏的印象分,瞧瞧这才是有眼力劲儿的,比唐旭懂事多了。谢士洲一高兴,又道:“拿我吹嘘的太多了。” “……她跟嫃嫃姐差不多高,还瘦一点,脸上看着没什么rou,下巴有点靠前,脸比我们略长一点,就跟那啥,跟个鞋拔子似的!” 钱玉嫃见过谢芳菲好多回,知道她长啥样,即便知道,她听这描述也想不到谢芳菲身上去。 要一条条仔细比对,仿佛也没有错,乍一听就是不像。 眼瞧着谢士洲没任何思路,钱玉嫃说:“这人话不多,经常是一身月白,还喜欢用闻香榭的莲花膏,隔三步远就能闻见那味儿……” 钱玉嫃尚在回忆,谢士洲已经笑出声来。 问他笑什么。 他道:“长得好看的尚且近不了我身,都近不了身,遑论闻香?” 谢士洲毫不掩饰自己喜欢以貌取人,看他一副欠收拾的样,钱玉嫃恨不得捡块核桃糕砸他俊脸上。“人谢小姐挺好看的。” 谢士洲根本不信,就在边上小声嘀咕:“我还没见过长得好看的鞋拔子脸……” 钱玉嫃快没脾气了,钱玉敏还觉得好笑:“你们感情好,比我哥我嫂子好太多了,他俩碰上没两句话。” “不是在说谢芳菲?你又扯到我身上!” 谢芳菲啊…… 平时不觉得,这会儿想想她还真是挺没特色的,钱玉敏想不出怎么才能让谢士洲明白他说的是谁。 谢士洲问:“她双亲叫什么名?” “她娘是我亲姨妈,叫曹思雁,她爹好像叫谢什么全,外面那些人喊他全叔。” 谢士洲恍然大悟:“那是我一个族叔,逢年过节有走动,要说关系有点远了。他有个儿子叫谢士文,跟谢士骞同过学,关系不错,谢士骞请客的时候他带妹子来过。你说她跟谢菡走得近,这好明白,谢菡到底是谢士骞的亲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