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他眸光不可察觉地变深,轻声道:“我可没有把你当小孩子……” 第122章 行刺... 语嫣发觉他目光所及,大为羞恼,忙将两手挡在了胸前。 王彦伸手一勾,令她跌在自己胸前,牢牢揽住,在她头顶道:“陆太医的事要靠他自己,你jiejie更帮不得什么,你开解一二即可,再多的不必做,也做不了。” 语嫣原本还欲挣动,听他这么说就乖静下来,只趴伏在他胸口看着他:“您说,jiejie待陆太医真是纯粹的报答恩情么?” 他低眸望着她,从绵延起伏如春水一般的身子,到那双波光粼粼的剪水秋瞳,哑着声道:“你说呢?” 她歪了歪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若不是,你又如何?” “只要……只要是jiejie自己想,我都不会拦她。” “那她若是要杀人放火,你也不管了?” 语嫣气哼哼地戳了戳他的胸口:“jiejie才不会杀人放火。” 王彦捉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下,将她来不及发出的低呼尽数吞没。语嫣给他吻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分开少许,她低喘着道:“您明儿、明儿还要上朝呢……” 他在她脖颈间轻吻,随即越往越下:“就是因为要早朝,才要……养养精神。” 语嫣低头看着眼前这颗乌黑的头颅,无语凝噎。 帷幔抖动,女子的轻吟飘出,墙面上映出两道交缠的影子,颠动不止。 这一夜,比起当初在那小船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因先前自杭州赶到京城,一路坐马车,夜里住的又是不太能隔得住声响的小客栈,连续一月多都未有过房事。当时王彦看着淡然清正,全然没有欲求不满之色,语嫣还暗暗松了口气,岂知此刻才知道他实是憋得厉害,只不过面上分毫不显罢了。 如此一来,大有“小别胜新婚”之意,翌日大早,王彦早早地就更衣上朝,语嫣却等到日晒三杆才起。幸亏老夫人知道她昨儿疲累,看她那娇弱无力的模样,对昨夜里情形也猜出几分,不仅没怪责她晚起,还一副笑吟吟模样直瞅她,羞得语嫣话都说不利索。 语嫣向老夫人请过安,就带着三儿几个,坐上马车去了宋府。 今日宋常山休值,正好在家。父女二人就在前厅见了一面,常山看语嫣面色红润,气色更胜往昔,不由在心底感喟了一番。 常山问起语嫣在杭州这一年过得如何,有何见闻,还未说多久,就有下人急忙忙跑进来说是有要事禀报。 一问之下,父女两人皆是变色。 原来昨夜里,陆奉独自走回府时,在街上给两个可疑之人跟踪,他因先前在晋王身上栽过跟头,之后都颇为小心,当下就注意到背后有人跟着,于是心生一计,干脆在京城里瞎逛起来,在那些个茶铺、戏楼走走停停,将那两个跟踪之人活活绕晕,随后一脚踩进了一个大院的后门。 那二人早已给他绕晕过去,这会儿好不容易见他进了个宅子的门,想也未想就跟了进去,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寻常住户的家宅,而是……而是刑部的后门! 因为陆奉与王彦有几分交情,又是宫中太医,刑部守门之人自然就放了他的行,后头那两个就没有这么好的礼待了,更不提此二人不光生得贼眉鼠眼,还探头探脑形迹可疑,这半只脚才踏进来,就给刑部的人用刀背敲晕了过去。 一经审问,才知这两个人是李家公子李修远派来暗害陆奉的。陆奉报了案,刑部这就去李家捉人了,眼下已经将那李修远关押了起来。 宋常山气得来回踱步、面色铁青:“混账!真是个混账!” 语嫣对这李修远毫无所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害陆奉。直到后来归雪也赶了过来,才略知一二。 原来李修远是对归雪有所企图,偏偏近年陆家出事,归雪频频关切陆奉,对他的示好却不屑一顾,如此,就激得他狗急跳墙、暗下毒手。宋常山气得不轻,陆奉是他们特意请来替老夫人治病的恩人,对宋家帮扶不少,如今却因宋家被害,实在令宋家无颜面对。 得亏陆奉机敏,化解了危难,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归雪更是又恨又愧,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语嫣正安慰她,却听下人来报,说是陆奉登门来找归雪,不由心头一跳。 归雪脸色发白:“这事是因我而起,他要怪我……也是理所应当。” 语嫣握紧她的肩头:“jiejie莫说糊涂话,陆太医哪里是那样的人?你先去与他见了面再说。” 归雪走后,语嫣转而去了宋老夫人院里看望。 这会儿老夫人还在榻上睡着,语嫣向杨嬷嬷问起老夫人的情形,杨嬷嬷便告诉语嫣,老夫人如今是好了许多,说胡话的时候也比从前少了。语嫣拿出在杭州买的那些益气通血的药材,交托给她,令她届时给大夫瞧过再给老夫人入药。 杨嬷嬷接过东西,面色复杂,想笑却又笑不出。 先前老夫人对二小姐做的那些,虽然不说如何苛待,却也足够叫人寒心的了。可叹二小姐还这样记挂着老夫人身体,不管如何,能有这份心就已难得。 两人在老夫人床头说着话,正巧老夫人迷迷糊糊醒来,张口说要喝水。 杨嬷嬷倒了杯水,语嫣伸手接过,扶起老夫人,喂到她唇边,看她一点点喝下去。老人喝了水,满足地呼了口气,这才抬起眼去瞧语嫣,谁知这一看之下,却大惊失色,面容青白,如同见了鬼似的抽动挣扎:“鬼啊……鬼……别过来,你别过来!” 语嫣呆住,杨嬷嬷脸色大变:“老太太,您看清楚了,这是二小姐呀!” “是、是鬼!是秦曼娘!”宋老夫人用力将语嫣一推,满面惊恐。 三儿眼睛一闪,飞身上前扶住了将要倒落的语嫣。 语嫣缓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宋老夫人,一眨不眨。 杨嬷嬷忙上前去诱哄劝慰老夫人,搂着她拍她背脊,老夫人却还死死看着语嫣,吓得浑身发抖。 语嫣凝眉,向前了一步。 老夫人登时打了个哆嗦,仿佛要从床上跳下来一般:“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是张家那个老妖婆!是她!都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语嫣一窒,杨嬷嬷也给愕住。 室内无人言语,只有老夫人还在不停地说着“不是我”、“是她”一类的话。 杨嬷嬷看向语嫣,挤出一丝难看的笑:“二小姐,老夫人病糊涂了,说的也是胡话,您、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语嫣握紧了三儿扶着自己的手,缓缓道:“嬷嬷好生照看祖母,我先……回去了。” 杨嬷嬷嘴巴一张,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睁睁看着她白着脸走出了屋子。 这会儿归雪与陆奉还在前头谈话,语嫣却已无心再等,带着三儿就往回去了。她静静地坐在马车上,耳畔回响着宋老夫人方才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三儿看着她苍白的侧影,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少奶奶,你……” 语嫣冲她摇了摇头,仿佛累极了,一个字也不愿说。 三儿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陪坐在旁。 两刻多钟后,语嫣回到府里,还未进去,恰巧看到来福一脸急色地要往府里去,忙叫住他问他有什么事。 来福一见是语嫣,跟受惊了似的,垂着头,两眼左右来回地转,一脸心虚。 语嫣更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来福支支吾吾还不肯吐露实情,三儿一把掐住他脖子:“再不说,我废了你!” 来福无法,哆哆嗦嗦道:“六爷他……给人行刺,受了点伤……差小的回府来给他取一套干净的官服。” 语嫣身子一晃,勉强站定,盯着他道:“你骗人,若连衣服都要换,哪里会是一点伤,到底伤的如何?” 来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奶奶,您快去看看六爷吧,他人已经……已经……” 语嫣:“他人在哪儿?” “刑……刑部。” 三儿看向语嫣:“少奶奶?” 语嫣看向她:“三儿,你进府去取夫君的官服,小心着些,不要给人察觉出什么,母亲那儿先别叫她知道。” 来福这个模样,一看就是出了什么大事,岂能瞒过府里? 三儿看她一眼,见她神色坚决,没有二话,转头就跑进了府里。 语嫣皱眉看着来福:“你还不快起来!这个样子给人瞧见了,指不定又得发觉什么。” 来福两腿打着颤,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身。 语嫣问起是怎么回事,来福就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了。今儿王彦去了一趟宫里,似乎是奉皇帝的命令调查什么事,原本一切都好,谁知从宫里出来,过关山街一处深巷时,竟有两只暗箭射出。 王彦有所警觉,避过要害,只右臂中了一箭。 岂知不过多久,这人就不太对劲起来。来福看王彦嘴唇乌紫,是中毒之相,心中骇然。可王彦非要他先去刑部,不得声张,如此才…… 第123章 喂水... 语嫣和来福、三儿一道进了刑部,在东晖阁门口给两个官差拦住,往前不得。一问方知,这会儿太子殿下也在里头。 “两位官爷,这是咱们府上少奶奶,放心不下六爷,特意过来的,劳烦两位通融通融。”来福求道。 两个官差打量语嫣一番,见是个雪肤花貌的绝色美人,颇为不信,其中有一人还道:“别想糊弄我们,早听说尚书夫人是个麻子脸,她脸上怎的一颗麻子都没有?” 来福一噎,简直要破口大骂。 “那都是造谣,咱们夫人从来都不是个麻胡。” “管你是不是,殿下吩咐,没他的命令,什么人都不能进去打扰,违令者收押问责!” 两相僵持之际,院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呦,这不是小丫头么?” 说话之人正是赵泽,他上下看了语嫣一回,不停地咂嘴:“我当初果然是没看走眼,这小模样,也难怪王大人会对你……”说到此处,略微顿住,目光一转道:“不过,你来这儿做什么?” 语嫣冲他一福身,道:“赵伯伯好,我是……替夫君将官服拿来了,顺道也想看他一眼,只不知……他方便不方便?”她看着镇定,脸色却苍白异常。 赵泽扫了两个守门的官差一眼:“那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方便得很,就冲你这一声赵伯伯,那是不方便也得方便呐……” 两个官差自赵泽过来与语嫣招呼,便已变了脸色,这会儿方知道眼前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尚书夫人。 “这……殿下还未发话……” 赵泽哼笑:“你们到底是谁的部下?” 两人相视一眼,迟疑片刻,还是退开一步,并未再阻拦。来福和三儿仍被留在院外,语嫣抱着官服,跟随赵泽一路往里走。 到东晖阁门口,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苦药味。语嫣心底一揪,强压下心底的忧虑,过片刻才提起裙摆踏进屋。 司徒晋眼见有人进来,目光冷厉地直看过去,一见来人,顿时神色一凝,猛然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语嫣紧紧抓着手里的官服:“我要看看他。” 司徒晋冷冷地瞪向赵泽,赵泽嘻嘻一笑:“你瞪我做什么,我也是一片好心,小丫头都急得面无人色了你看看……我这不是怜香惜玉么?” 司徒晋神色沉沉地看向语嫣,见她立在满口,身形单薄,面无血色,却双眸定定的,一脸的倔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罢了,你自进去瞧,不过,我只给你半个时辰,时候一到,立马给我回去。” 语嫣大喜,忙向他屈身:“多谢殿下恩准。” 司徒晋绷着脸没有吭声,看语嫣走进了里屋,两只眼如利剑一般扫向赵泽,几乎要将他戳穿。 赵泽嘿然一笑,摸摸鼻子,找了把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