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沈蕴眨眨眼睛,一脸开心地说:“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讨厌我,那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让你喜欢上我?” 蒋竞年:“……” 逻辑鬼才。 后来,蒋竞年被她吵的脑仁疼,把她赶出教室。 他坐在窗口,望下去,看到沈蕴一蹦一跳地朝cao场跑去。没跑几步,遇到几个男同学,沈蕴想都没想,跳起来,圈着一个男生的脖子往下压,嬉嬉笑笑的跑远了。 蒋竞年想起早上开幕式那会儿,沈蕴抬手帮一个男同学拉上校服拉链的情景。 喜欢上她? 呵呵。 收回目光,蒋竞年把书本扔到桌子上。 做梦吧你。 高三最后一次的接力赛,蒋竞年所在班级最终不敌高三五班,无缘蝉联冠军。 倒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而是被其他人干扰了。 这个其他人,正是沈蕴。 其实沈蕴也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她好端端地站在跑道边上给蒋竞年加油,也不知道是谁,挤了她一把,将她挤到跑道里。 她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推她,不然怎么就恰恰在蒋竞年跑近时,她被挤了出来。 时机真够凑巧。 但是当时场面过于混乱,蒋竞年因为被她撞到摔伤了腿,她根本无暇去追究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别人无心撞到她。 因为这件事,沈蕴内疚到无以复加。 蒋竞年能看出来,从沈蕴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上。 蒋竞年苦笑不得,不知道的任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因为腿受伤,蒋竞年骑不了自行车,只能坐公车上学回家。 然后,蒋竞年发现,明明不同路的沈蕴每天跟着他一起坐公交车。 刚开始的时候,沈蕴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没过两天就被蒋竞年发现了,沈蕴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跟着他。 到第三天,蒋竞年实在忍不住,下了公交车后,把沈蕴拉到一边,质问她到底要干嘛。 沈蕴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腿,刚要开口,蒋竞年率先说:“我不怪你。” 沈蕴扯了扯肩上的书包带:“我——” 蒋竞年又抢下话:“你用不着担心我,所以不必跟着我。” 不远处,有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蒋竞年用余光瞄了眼,立刻便认出是沈蕴家的车。 之前经常看到沈蕴上这辆车,他便记下了车型号以及车牌。 “我不是担心你。”确认蒋竞年不再开口,沈蕴才说:“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 蒋竞年说:“你不用跟我解释,那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 沈蕴一怔:“你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看到有人推你。” “啊??”猜想中的事得到证实,沈蕴又意外又生气,板着脸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推我?” 蒋竞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算了。” 沈蕴没明白这个“算了”的意思,大声说:“算了是什么意思?不追究了?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告诉我,我要找那个人算账!” 蒋竞年问她:“你真想知道?” 沈蕴义愤填膺道:“当然!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的你们班得不了冠军!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受伤啊!” “行。”蒋竞年说:“你要是从明天开始不再跟着我,我就告诉你。” 沈蕴:“……” 直到腿伤复原,蒋竞年都没将推她的那个人告诉沈蕴。 沈蕴怀疑蒋竞年在诓自己。 事实上,蒋竞年并没有骗她,他那时候虽然在冲刺,但是因为沈蕴的声音实在过于嘹亮,他下意识的朝那处瞟了眼。 也正是这一眼,恰恰捕捉到沈蕴被人推出来的那一幕。 后来在混乱的场面里,蒋竞年下意识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大概是没想到蒋竞年的目光会落到自己身上,面露心虚之色,转身挤出人群。 蒋竞年认得那个人,传说中的校花,同时也是沈蕴的同班同学——唐甜悦。 之所以会认识唐甜悦,原因无他。 唐甜悦追过他。 和沈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在追求蒋竞年的作风不一样,唐甜悦是私下暗示。 这个私下暗示包括送情书,也包括托人告诉自己校花对他有意。 当然,她也亲自告白过。 蒋竞年忘不了唐甜悦跟自己告白的那个场景。 一中校内有条河,从教学楼蜿蜒至食堂,建校伊始便在。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同学到河边瞎逛,一是不安全,二是怕学生压力大的时候想不开做傻事。 故而平时鲜有人至,但是,蒋竞年每天晚自习前都会去那边放空一会儿。 也因为这事儿,蒋竞年被政教主任批评过很多次,但是谁叫人学习好呢,在编出一个“我去河边寻找学习灵感”的荒唐理由后,政教主任便没再多说什么。 那一天,蒋竞年如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去河边散步。 十一月初的夜晚暗的早,未至六点,天空已然黑蒙蒙的一片,通往食堂的道路两旁,已经亮起了路灯。 刚到河边,蒋竞年却瞧见有三个女生挽着手在河边的草坪上散步。 脚步一顿,蒋竞年临时改变散步的计划。可才转身,身后便有一个娇媚的声音叫住他:“竞年学长。” 他转回身,看到站在中间的那个女生对他笑了笑。 然后另外两个女生很自觉的走开了,走之前对着那个女生挤眉弄眼。 在唐甜悦自我介绍之前,蒋竞年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在唐甜悦自我介绍之后,蒋竞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直到她告白的话还未说完,蒋竞年很平静的拒绝了她后,突然间,另外两个女生冲出来,怒气冲冲地告诉他: ——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悦悦可是一中校花,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这是蒋竞年第一次听人质问自己,凭什么不喜欢别人。 至此,蒋竞年才知道原来眼前站着的,是一中的校花。 蒋竞年忘了当时在听完这番话后露出了什么表情,大抵是笑了下,总之看到唐甜悦的表情变得特别难看,最后擦了下眼角,拉着另外两个女生跑走了。 也是那次,蒋竞年忽然觉得沈蕴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不会哭哭啼啼。 沈蕴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十二月中旬。 在篮球馆内,当着蒋竞年的面打了一架,后来被赶来的蒋竞年等人拉开。 这场女生间的架打的很惨烈,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政教主任知道了此事,把事件相关的三人都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教育了一顿,连带蒋竞年也莫名其妙地受了一次警告处分,理由是屡次不遵守校规,去河边瞎溜达。 沈蕴没明白她跟唐甜悦打架,关蒋竞年什么事。 替蒋竞年辩解了两句,被政教主任指着鼻子警告道:你再多说一句就警告两次,毕业都不能撤销的那种! 沈蕴倒是无所谓:就算警告我也要说,我们打架跟蒋竞年学长没有关系啊! 政教主任气得血压升高,连声让他们滚出去,并提醒他们在明天早自习前,必须要看到他们那份两千字的自我检讨。 三人被赶走办公室,唐甜悦还在捂着颧骨抽泣。 反正打也打过,气也算出了一半,沈蕴难以理解唐甜悦哭哭啼啼的模样,说:“这都到外面了,你没必要装了吧?” 唐甜悦瞪她,红着眼睛说:“谁装了!我都被你抓破相了!” 沈蕴指指自己的额头:“我也被你抓破了啊。” 唐甜悦说:“我跟你能一样吗!你这种丑八怪就算是毁了容都没人在意!” 说完,看了眼一旁的蒋竞年,跑走了。 沈蕴被丑八怪三个字气到,看着唐甜悦的背影咬牙切齿:“谁丑八怪了?!你才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我爸妈都叫我小美女好不好?!” 话音落,听到蒋竞年轻笑一声。 沈蕴看他:“笑什么?” “没什么。”蒋竞年淡淡地说了句,径自往前走,走了两步看到沈蕴没跟上,转头说道:“不走等着再教育?” 沈蕴反应过来,疾步跟上。她正想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几句,看到蒋竞年瞄了眼她额头上的伤,说:“你跟我来。” 沈蕴原本想问蒋竞年去哪里,但在看到蒋竞年面无表情的脸后,又不敢问了。 不过很快,沈蕴就知道,蒋竞年带自己去哪儿。 原来是医务室。 校医务室在cao场的一边。 两人穿过林荫小道,走过cao场,大约十分钟后就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微开着,进门却发现值班医生不在,两人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校医回来。 这会儿快到晚自习了,蒋竞年也顾不得其他,熟门熟路的在药柜上找了瓶碘伏和几片创口贴,又抽了张白纸,刷刷刷地写了一句话,扔下一张纸币,带着沈蕴出了医务室。 傍晚时分,冬日的夕阳带着凉意笼罩着整个cao场,洒了一地金黄。 远处,有几个男生正在踢足球,离他们不远的cao场边上,有个女生手里捏着一瓶水,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