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言感打了个哈欠，头顶的淡紫色发丝有点乱糟糟的，“做的真不错啊绫小路，就算是雄英的老师们都没办法让你妥协。” “逼迫一个无个性的普通人去英雄科难道不是他们的过错吗？”绫小路清隆看着茶杯中竖起来的茶梗，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带着死水般的平静，“完全不理解他人的想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人身上，喂，言感，在你的小说里，这样的人只会是反派吧？” “你是认真的吗？”言感笑出了声，“你把我小说里的反派和英雄的老师类比哦。” “有什么差别？都是强加意愿在他人身上吧。”绫小路清隆毫不在乎的说。 言感歪歪头，那双紫阳花一般的眸子里溢满了温和的笑意，满满的都是包容，“是吗？ 他和绫小路清隆的年纪差的不小，一直以来他都是把绫小路当做弟弟看待，他能够看到绫小路最真实的样子，所以才明白面前这个少年到底是有多孤独，他的灵魂都溢满了冰霜，散发着寒气，周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总是喊着想要交朋友的绫小路清隆，从来都不想交朋友。 “当然，毕竟我只是一个只练过一点花架子的普通人。”绫小路清隆理直气壮的说。 言感叹了口气，“你这样会被人讨厌啊绫小路。” “会吗？”绫小路清隆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人讨厌，会影响我交朋友吗？” “当然不会影响。”言感打趣他，“毕竟绫小路不需要朋友。” 绫小路清隆顿了一下，“不需要朋友？不，我很想交朋友，一直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我也会感觉很烦恼啊，想要有一个可以分享自己心情的好朋友。” 骗人。 言感笑眯眯的看着绫小路清隆，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依旧是温和的笑意，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一直听着。 …… “绫小路少年呢？”欧尔麦特看了一眼病房，接着询问旁边的相泽消太，“他回雄英了吗？” “不知道。”相泽消太坐在长椅上啧了一声，“应该是去找言感了。” 欧尔麦特愣了一下，接着他才反应过来这个言感是那位曾经遭遇过敌联盟袭击的作家，“哦！原来绫小路少年和作家言感真的是朋友啊。” “就是这样才让人不放心，一个能够和绫小路当朋友的人，谁知道他又是什么不省心的家伙。”相泽消太闭着眼睛声音随意，“能够让绫小路清隆称之为朋友的家伙，不管是绿谷还是心cao，都特别多事。” “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吧，但实际上绫小路少年并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相泽消太睁开眼睛，“欧尔麦特，我感觉这一次的事情会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收尾。” “唉？”欧尔麦特愣了一下，“为什么橡皮头你会这么想？” “因为绫小路的态度很奇怪。”相泽消太低头看着地面，脑子里一直在回想之前和绫小路清隆的对话，虽然绫小路清隆依旧是那副样子，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东西，“斯坦因确定已经死亡了对吧？” “啊，是这样没错。”欧尔麦特点点头，“完全失去生命体征，就算是再好的医疗英雄也救不回来的。” 难道是错觉吗？但是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一位警察转过走廊走过来，“欧尔麦特先生和橡皮头先生，有件事需要请你们过去一趟。” 相泽消太心里咯噔一声，他和欧尔麦特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谨慎。 “出了什么事？”相泽消太从长椅上站起来。 警察先生笑着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是之前被英雄杀手袭击的英雄醒过来了，而且，我们在英雄杀手斯坦因的身上发现了一点线索。” 跟着警察先生一路走到病房，那里已经集中了好几个英雄，看到他们过来后，在场的英雄给他们发了一张检验单。 相泽消太看着那张单子，片刻后他看着一个检测，上面写了一个他不认识的数据。 “这是什么？”相泽消太询问发单子的英雄。 “一种可以让人行动迟缓的毒。”英雄认真的解释，“这是一种需要时间才会发作的毒素，因为还没有来得及代谢出斯坦因的身体所以被这方面的英雄检测出来，初步估计，斯坦因喝下这些毒素的时间在保须市遭受袭击的前一天。” 相泽消太奇特的看着单子，“你的意思是……？” “雄英英雄科的几位少年能够成功留住斯坦因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毒素，再早一点另一位少年能够刺中斯坦因也是因为它。” 相泽消太心里咯噔一声，“你说什么？” “想想也不可能吧，一个无个性的少年，即使是雄英的学生也没办法刺中斯坦因吧，但如果有这个毒的话就说的通了，因为当时斯坦因突然毒素发作，他行动迟钝，让这位少年钻了空子，这样才合理。” “不不不不，不对啊，这样的话斯坦因是怎么中的毒？！”欧尔麦特也懵住了，“而且你们能够检测到毒的入口时间？” “这是拥有这方面个性的英雄的判断，我也问过醒来的英雄，他说自己好像确实是发现斯坦因行动迟缓了，至于下毒的人，应该是敌联盟吧。” 欧尔麦特有些奇怪的重复，“敌联盟？” “敌联盟应该是和斯坦因达成了某种合作状态，所以才会在英雄们追捕斯坦因的时候发起袭击。”其中一个英雄严肃的开口，他的语气很认真，好像是在说事实一定是这样，“斯坦因是被敌联盟当做诱饵放弃了。” 欧尔麦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就这样匆匆结束了这个短暂的会面，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沉默着回到了他们暂时的留宿点。 把资料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相泽消太声音低沉又危险，“毒？真是久远的词汇。” “那个橡皮头你别急，这个不一定是绫小路少年做的，你看，他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就算是今天离开了也没有时间让斯坦因的尸体中出现毒吧。” “那把匕首。”相泽消太思考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绫小路清隆刺了斯坦因一刀，一定是用这东西把毒送到了斯坦因的体内。” 欧尔麦特愣住了，“那岂不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现在的局面？” 房间里一片安静，欧尔麦特和相泽消太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可怕？还是说……惊悚？ 已经没有证据了，在这份毒素的检测档案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事件回到原点，大概就算是校长先生也没有想到绫小路清隆在当时的一瞬间就算好了现在的事情吧，陷阱？策略？还有毒？真是让人吓一跳。 不需要时间，不需要地点，只有给一条似是而非的理由，剩下的一切都会被忽视无个性的其他人补全。 做的真好啊绫小路，直接抓住大多数人的心理，把这么不利的局面彻底改变。 “烦死了，我早就说过绫小路这个混蛋小鬼不能进英雄科。”相泽消太耐着性子给根津校长打电话，“总之先和校长先生说一下。” 欧尔麦特捂住额头，“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他是怎么确定局势确定到这种程度的，他是手里有剧本吗？斯坦因死掉我们在斯坦因的体内发现毒素，如果他不死的话是不是会发现其他动摇别人的‘证据’？” “我说他怎么有恃无恐到这种地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相泽消太憋着一口气，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 另一边，绫小路清隆和言感依旧在悠闲的喝茶，茶水很快喝完了一壶，言感微微感觉有点闷了。 “喂，绫小路，你是怎么做的？” “不需要做什么。”绫小路清隆声音平淡，“实际上只要给他们的一个把柄他们就会顺着把事实补全，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觉得无个性可以真的和有个性的人战斗。” 就算是在生死间徘徊过的英雄，在看到证据后都会产生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错觉，无个性是废物的想法在他们脑海中深深地驻扎着，接着便会下意识的修改自己的记忆，最后判断证据上的东西是真的。 所以说啊，人类之间的成见，是最无法根除，也最好利用的。 只要‘无个性是废物’这句话在这个英雄世界一天，那么绫小路清隆永远都是最安全的。 …… 敌联盟内，死柄木弔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他看着某个线人给他过来的消息陷入沉思，这条消息让他很焦躁，他就像是不怕疼一样用力，脖子上的皮肤被他抓出一道道红痕，殷红色的血珠从划痕中滚出来。 “喂，黑雾。”死柄木弔放下手，他看向旁边还在擦酒杯的黑雾，“你给斯坦因下毒了？” “我？并没有。”黑雾放下杯子，“而且就算是下毒，斯坦因也没有在这里喝水，弔，怎么了？” 死柄木弔啧了一声，他看着刚才的消息，“为什么英雄内部在盛传敌联盟给斯坦因下毒把他当诱饵？嘁，自诩为英雄杀手，但是被人下毒都不知道，死了还连累敌联盟，老师，我早就说过，这个人压根没什么用。” “弔，不要急躁，要从仅有的消息中提取出真相。”墙壁后面，温厚的声音安抚着死柄木弔，“先把这个消息念给我听听。” 死柄木弔应了一声，他声音里带着不耐烦，“英雄检查斯坦因的伤口时发现了能够致使人行动迟缓的毒，下毒时间在敌联盟袭击保须市之前，斯坦因的死亡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毒的阻碍，英雄判断是敌联盟下毒把斯坦因当做诱饵。” afo沉默了许久，他想了一下，“弔，这个消息的来源准确吗？” “是我们一直联络的线人，消息应该是真的。”死柄木弔盯着屏幕，“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没有给那个家伙下毒吧。” “确实很奇怪，英雄杀手来的时候并没有异样，他应该没中毒才对……” “那，老师，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计划着将斯坦因死时的摄像公布并以斯坦因的合作者来招聘新人的afo犹豫了，英雄内部将此事归咎为敌联盟下毒，那么会不会那些愚不可及的家伙也会认为是敌联盟故意害死斯坦因？ 现在的死柄木弔还略显稚嫩，他还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能力。 不能冒这个险。 “弔，冷静下来。”afo温声细语道：“你是因为敌联盟被诬陷所以在生气吗？” 死柄木弔放下手，猩红色的眸子里带着不悦，“只是觉得恶心而已，把莫须有的事情推在其他人身上，这个腐朽的英雄世界果然不应该存在。” “所以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afo道：“弔，经历这些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这样你就可以明白，为什么我们要灭掉英雄，摧毁这个英雄世界，因为英雄是一件将自己装饰成完美的恶心职业。” “啊，我知道。”死柄木弔开口，“我讨厌英雄，所以我一定会把英雄们，把欧尔麦特杀掉！” afo满意的笑了一下，“弔，你是我的继承者，老师相信你可以做到。” 但是，英雄杀手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去查一查，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下毒，如果是有人专门针对敌联盟的话…… 第37章 无个性英雄 这个世界是不健全的，是带有绝对性的偏见的。 相泽消太从上学到现在成为知名英雄多年，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能够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也没有那一刻更觉得这种隐形的歧视能够让人多无力。 无个性无法当英雄，无个性是废物，无个性……是天生残缺的那一部分。 这条带着偏见的隐规则隐藏在每个人心中，就算是知名英雄也免不了默认这项规则，或许是因为现实的因素，造成了这种让人不喜但无能为力的想法。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将这种隐规则运用到极致，将所有的一切用一种几乎嘲讽的架势赤裸裸的展现出来，每当想起那些英雄们看着刚确定的毒来补全设定，说无个性果然什么都无法做到的时候他都感觉要窒息了。 他几乎要看到绫小路清隆站在这些指点江山的英雄面前，讥讽的和他说：你期望保护的世界，就是这个模样。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相泽消太揉揉自己的眼睛，红血丝遍布了他整个眼球，看上去相当憔悴。 “橡皮头？”欧尔麦特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和校长先生谈过了，我们目前认为，暂时不再动作，最起码不要让绫小路少年感到危险，就算是不进入英雄科，绫小路少年依旧是雄英的学生。” 相泽消太瞥了他一眼，“我早就说过，这项提议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能是我和校长先生都没有发觉到绫小路少年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吧。”欧尔麦特坐到相泽消太身边，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点遗憾，“不管是我还是校长先生都认为绫小路同学都是可以再塑造的，他的年龄很小，这个时间段的少年还没有完善出成年人的价值观。” “但是失败了……” 欧尔麦特摇摇头，“是我们错了，绫小路少年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引导他，因为他已经看的足够远，也足够坚决了。” “一个拧着性子的混蛋小鬼而已，担心这么多干嘛。”相泽消太闭上眼睛，“你们还觉得他能翻天了不成？” “主要是担心绫小路少年会被什么坏人引导吧，但是现在，绫小路少年的坚决倒是让我们放心了，因为那是很显眼的事情，绫小路少年一定会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去做这么可怕的事情……之类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