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判若两人

    “如果是说抱歉的话，那就没有必要。”陈上虞语气缓了一缓，抬眼望着叶秋，脸色很平静，“你所喜欢的事和我所做的事本来就没有存在关系。你是圣郎，答应了我娘的要求照顾好我。我其实已经二十出头了，我所能做得事情自然会有分寸，自然能够处理好所面临的事情。所以，我的事情叶秋哥哥不用担心。”

    叶秋抿着嘴巴，很是惆怅。面对珠儿的质问和陈上虞的坦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罪人。

    原来有人喜欢自己跟自己有喜欢的人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真的不是一点麻烦。

    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感觉被称为爱情。爱情这东西，也许对叶秋现在而言，不是甜蜜，而是负担。

    “其实，我应该谢谢圣郎。不对，是叶哥哥。”陈上虞继续说着，“如果没有认识叶哥哥，没有带我和珠儿离开兽人部落，我想我所面临的生活二十年如一日般枯燥……”

    “如果这样说的话，逼着你离开部落的并不是我叶秋……”叶秋嘟囔着。

    “应该感谢那个怪兽。可惜，它就是个畜生。一个该死的畜生。”

    陈上虞说这句话的时候，叶秋明显感觉不自在。

    “没有叶哥哥，没有剑老前辈的出现，没有叶红meimei，名扬meimei的出现，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为，我陈上虞也有这个福分可以认识你们。和你们这些心地善良的人们做朋友。

    自从离开兽人部落，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人情世故，还有饮食习惯，吃穿用度，虽然跟我生活的那个部落不是很合拍，但很新奇，我每天都在努力让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是自己的眼光和品味不难么与世人格格不入。而这些不是那个畜生教会和让我体会的东西。而是跟随了叶秋哥哥之后，我才学会了这些。

    虽然我们兽人部落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女子一旦认定一个男子，那就会一辈子忠贞不二，认情一生。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才知道，爱情并非勉强，而须两厢情愿。喜欢叶哥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事，一个人愿意和努力去做而且觉得是开心幸福的事情，那就没有必要去在乎结局。我只希望，这种感觉不会给叶秋哥哥带来不好的压力。

    喜欢你是我自己开心幸福的事。如果叶秋哥哥觉得因为这样而对我存在抱歉，那就显得我恬不知耻了。希望叶秋哥哥能够不介怀，尊重我的选择。”

    很少说过话，自从离开兽人部落，陈上虞很少说过话，而今。把话说出来，连珠儿都有点瞠目结舌。

    自家这个圣女还是那种骨子里倔强的，她所做的是开心幸福的事，就算被看做是傻子一样为此努力的事情，倒现在为止。珠儿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爱情根本就不存在公平。

    就像自家小姐的娘。

    那个实际上情同姐妹的人爱上那样一个人，就算落到那般境地，也没有对曾经喜欢的那个人感到厌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后悔的话。

    也许爱情是世界上最无可救药的一种毒，它能让人去死，却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去经历的过程。明知道伤痕累累，却都选择了义无反顾。

    “……谢谢。”

    叶秋终是半天就挤出来这么两个字。

    也许自己这些天，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眼前这个姑娘，今天看来，叶秋有点难以置信。在兽人部落认识的陈上虞已经大变了模样。

    今天穿了一件淡花色的长裙，在身材高挑的前提下，显得亭亭玉立，眉眼虽然被精致打理过，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冷艳依然显得高雅不少。头发不是先前那般只是简单的束起，而是打理成蝴蝶造型，有两个辫子顺在胸前，脑后一团长发如墨一般披了下来，如此模样看起来娴静温婉。跟之前在兽人部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野性判若两人。

    手上没有了杀人不眨眼的长鞭，背上没有夺人心魄的冷箭篓子，取而代之的是女子本有的温良恭敬，站在那里，像一副美丽的画，能把眼光定格在那里。

    叶秋也许很难想象，陈上虞离开兽人部落所努力做的改变。短短不过几个月时间，二十几年所积累的习惯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改头换面，叶秋有些陌生。陌生的程度不亚于重新认识了一个人。

    珠儿看到叶秋此刻的眼神，恍惚而又目不转睛，盯着自家小姐，甚至都忘记了是不是唐突。可这种情景珠儿很开心。

    “哦，忘了。恭喜叶秋哥哥荣登乾门宗宗主一职。”

    陈上虞很礼貌地伸出了手。一颦一笑甚是风景。

    叶秋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想到：“这古人女子怎么就不敢正眼相看，一看都这般风情，实在是要人命的好看！”

    思绪飘忽，看到那葱郁无骨的手，慌乱握住，“感谢。你今天也很漂亮。”

    陈上虞怔了一下，继而贝齿露笑，脸面一片娇红。

    “可算找到宗主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有四个长老身边跟着几名内门弟子，来到宗门后厢房。一看到叶秋那各个愁容才舒展开来。看到陈上虞和珠儿两人，眉头皱了一下，心里猜出了十有八九。

    “宗主，这宗主事宜是办妥了，流程也走的差不多，该是还礼答谢的时刻，受屈要算皇朝的太尉大人，已经在上房等候多时了，还有镇上代表，还有……”

    “我这就跟你们走。”叶秋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一上午都是被这四个宗门长老指东指西，叶秋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

    这四个长老听到叶秋爽快的答应了，很是乐呵。拥着叶秋就出了门。

    待那些人一阵嚷嚷离开，珠儿走到陈上虞身边，看着自家小姐又如失了魂一般，笑道：“jiejie，圣郎说jiejie今天很好看。”“这话我听了。”“珠儿也觉得jiejie今天好看。”“贫嘴！”“其实圣郎很在乎jiejie，不然不会对jiejie说这些话。”“叶秋哥哥是个多情解意的人。要是早与叶秋哥哥相识该多好。”

    “jiejie会放弃吗？”珠儿觉得应该说些话让自家小姐清醒一下，不然真如此执意下去，会伤的更深。

    “会吧。”陈上虞沉默了很久，回答了珠儿的问题，“应该要放弃才是最好的吧。”

    陈上虞语调很缓，像是说的话并不是出自真心，她需要想千遍万遍才能说出来一样，但说出来，几乎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珠儿望着陈上虞离开的样子，喃声自语，“小姐，千万不要后悔。就算那个圣郎没有眼光，我珠儿也会一辈子陪着小姐你的。”

    ……

    答谢宾客的环节主要显示宗主是亲民的，而亲民的环节也是从高到低的身份一个一个答谢的。

    当然，荣耀皇朝差遣当朝太尉钱上多出面道贺，这个身份，想来皇朝那方面有自己的考究，同时，这份答谢宾客第一人也非此人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