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故地重游
方源点了点头，张靖颜现在真的到了风口浪尖了。外表越是强硬的人，越有一颗脆弱的心。这颗脆弱的心让她必须强硬起来。不然指望谁来保护呢。 “那我们也要吃饭吧。你这几天多陪陪她。尽量别让她离，她舅舅不是说了想办法嘛。死要面子，都想对得起。对得起自己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放松一下心情。” “去哪啊？”盛红疑惑地问道。 “跟我走就行了，我还没穷到要卖你的地步。”方源神秘地开上车，带着盛红跑了出去。 越走越远。盛红顺着车窗往外看。一条条熟悉的街道上充斥着陌生的人。形形*。无一例外的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着。阳光可以照到每个人的脸上，但不一定能照到每一个的心里。 走着走着盛红仿佛猜出来方源要带自己去哪。她扭头看着方源的侧脸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学校？” “哈哈，你不傻吗。我带你走一下我们的青春。重温一下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晒晒你这发霉的心。别去想那么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但凡我们改变不了的，就称之为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看开才能放下。放下才能自在。自在才能成佛。成佛才能普度众生。就这个样子的你，别说安慰张靖颜了。好人都能让你影响的心情不好了，回家闹离婚去。” 盛红被方源逗笑了。自从张靖颜出了事儿她还真没露过笑脸呢。事情发展到这步，她觉得多多少少自己有责任。抛开责任不说。看到自己的靠山这么无助，自己还帮不了什么，也就只剩自责了。 车在大学门口停下了。方源下了车跑到车的另一侧。为盛红打开车门。扶着盛红走了下来。 “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盛红看着宽敞的大门，进进出出的一个个略显稚嫩的学子。无忧无虑的在这座象牙塔里穿梭着。这些也算是自己的同门师弟师妹了。也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门口左边的那棵被学生们号称谁也不服，就服它的大槐树依然挺拔地屹立在那里。方源也没少因为喝酒扶着它吐。然后让门卫大爷追着跑，这些年又粗了不少。看来它的养分一直都挺充足的。 盛红回忆着当初的场景不禁莞尔。上学时确实做过太多现在想起来很二的事儿了。 方源拉着盛红的手，朝着学校里边走去。 “毕业快十年了啊。”方源感慨道。 “确实是，现在一想这十年怎么就过去了呢。我的大好青春被你挥霍了。”盛红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年了，学校还真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觉得很破。学校怎么就不好好整整呢？难道破旧的东西就不会担心自己会破旧吗？ “先去吃饭，一会儿在感慨。”方源拉着盛红朝着以前最不爱去的食堂走去。 其实学校里的饭菜并不是那么难吃。只是食堂这个词儿听着让人大跌胃口。貌似好吃的都在小饭店，食堂的大妈是做不出那个地沟油专属的香味儿来的。 经过教学楼，宿舍楼，开水房。抵达了目的地，食堂。 一千平米的大厅，丝毫不逊色于五星级酒店大厅的面积。巍峨的两个大字“食堂”顶在宽敞的大门横梁上。这扇门不知道可以追溯到什么年代。看其颜色，十年前同学们都不清楚是黄的发黑，还是黑的发黄。 步入食堂，一个个长方形的一体式桌椅，整齐的码放着。空气中鱼香rou丝夹杂着水煮rou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菜的味道弥漫开。每一道菜的味道应该都是不错的。可这么多菜香味儿夹杂在一起。就变成了垃圾桶的味道了。 方源曾问过盛红，女生为什么爱喷香水。盛红答，因为想让男人闻着香。 方源问，其实男人觉得红山rou的味道才是香，香水为什么不设计成鱼香rou丝味儿的，宫保鸡丁味儿的，西红柿炖牛腩味儿的呢。非要整的什么花香型清香型的？水果型的都有了。设计师怎么不整出点东北乱炖型的呢。应该很有市场。盛红答，那样的香水招来的不会是男人了，应该是苍蝇。 方源这次算是明白了，一堆女人聚集在一起。一个鱼香rou丝味儿，一个水煮rou味儿，一个烧茄子味儿的等等，那么这个女人堆儿里真的不会有男人出现了。 食堂的打饭窗口分成两排。一排是学校自己找人做的。质量肯定没问题。就是味道不敢恭维。 铁锹炒出来的菜，就叫菜就可以了。两块钱可以吃饱就行了。还要追求什么。打饭需要用饭卡不收现金。 一排是承包出去的。菜做的就比较漂亮了。好像学校的饭菜经过美颜处理后结果。可以收现金。就是相对价钱会贵一点儿。还可以给你单独炒，只要你肯花钱他们什么菜都做得出来。不光收现金，现在微信支付宝都可以了。 盛红左右看了看。这些旧时并不美好的记忆伴着也不太好的味道，并没有影响它的食欲。反而从不想吃到想吃了。 方源看了眼纠结的盛红。“不知道吃什么吧？” “吃什么不重要。看跟谁吃。来这里吃的是回忆。你去买吧。知道我爱吃什么吧？”盛红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方源抓了抓头发“以前都是你打饭的。我好像不知道你爱去那个窗口啊？” “什么窗口不窗口的，估计人都换了。当初好吃，现在不一定了。你去。上学时光我伺候你了，你也伺候伺候我。” “这话就没道理了啊，你是给我打饭。可每个月的生活费我全给你啊。零花钱还得跟你写申请报告。你可没少折磨我。当初没少吃回扣吧。嘿嘿。” “屁，就你那点生活费够养活你吗？吃的那么多。哪个月我不倒贴你点零花钱啊。一天一包烟，想想就来气。都是我的香水钱。” “我们一起吧。看看还有没有人认识我们。”方源马上转移了话题。自己那会抽烟上网打牌什么的确实都需要钱。方岳平给他的加上从王淑珍那以生病为借口骗来的。让王淑珍都担心他有什么大病，抵抗力怎么这么不好。每个月都病那么一两回。还都输液才能好。吃药不管事儿。这都不够他糟的。想起来也是惭愧。自己大手大脚，还要盛红贴补着。自己那几年恋爱，连个礼物也没给盛红送过。 盛红看着还算有点良心的方源轻笑了一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陪你看看去。” 他们没有饭卡，只好到私营窗口。不过以前上学时也不怎么吃学校食堂的。除了月底口袋里剩不下什么的时候。 走到窗口，房源的眼睛亮了一下。卖饭的还是十年前的老王。只是十年前的老王并不老。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老王了。 方源凑了过去“师傅，来份红烧rou，一份烧茄子。多放茄子多放rou。用个大碗盛。” 老王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认出他来。只是觉得这套路有些耳熟。下意识地说道：“你怎么不一样要两份。” “月底了没钱。还想改善改善伙食，下个月的饭我都在你这打还不行吗？” 老王为这句话上过不少次当了，方源宿舍的组团忽悠他。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夹杂着兴奋的表情。认出了方源。 “方源，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路过学校，正好没吃饭。心里放不下你，想你了。来看看你。王哥，你老了，我得叫王叔了。” “呵呵，还是那么贫。这一走快十年了，如今有出息了吧。”老王真的找了个大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rou。 “这话说的，没出息你还不给我rou吃了啊。够了，王哥，再多吃不了了。”方源盯着rou碗咽了口口水。 “吃吧，吃吧，吃不了给我端回来。反正也是前天剩下的。老板说了，今天这rou再买不了只能喂狗了。不能吃坏了学生肚子啊。” 方源听了脸都绿了。盛红难得看到能让他吃瘪的人不禁大笑了起来。 “老王，你学坏了啊。这rou还让不让我吃了？”方源看着都没什么食欲了。 “哈哈，逗你呢。谁让你总逗我。今天炖的。确实不好卖，现在这学生不像你们那会儿了。看着rou走不动道。如今都吃青菜。你没看我这烧茄子就剩点儿蒜沫了吗？” “行啊，给我看着整点吃的吧，挑不好卖的，就当我弥补你了。” 老王笑了笑随便又给盛了点。看向盛红问道：“你媳妇儿啊？” 方源点了点头“怎么，不认识了吗？” 老王看了看盛红，还真是想不起来了。“不认识，你换的挺勤的我哪记得住。” 盛红凑过去看着老王说：“你在看看。哪就挺勤了，就我一个。” “嘿，还真是盛红啊，这大脸我都没认出来。当初那小披肩留着那么文静，如今头发短了我不认识了。我都没敢提你。怕回去你们吵架。瞅你这肚子你俩领证儿了吧。” “早领了。” “好，现在这大学生从一而终的少。看着你们两个我都觉得年轻了。时间真快啊。一晃你们都长大了。赶紧吃去吧，趁热。”老王说完又拿出了两个鸡蛋放到餐盘上。“也没准备，给孩子的礼物，收好。” 方源笑着指了指老王“你啊，确实学坏了。这明摆着让我俩玩儿蛋去。还俩。不给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