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白米糠阎王

    而袁氏却是继续唱着红脸说着人家小夫妻肯定是要趁着年轻恩爱呀的话语，当然更是说了两口子恩爱学习两不误，杀猪不误砍柴刀之类的。

    蔡父一说伯喈怕老婆这顶帽子扣压下来，蔡伯喈很是压抑承受不了，一时搞的无言以对，却又只在那低头把饭使劲往嘴里吃，就只当自己是一个聋子，任父母去说。

    正在这尴尬危急的时候，二叔蔡质出来解围，说这次可以带蔡邕去朝廷做官，也还可以让他拜名师为师。

    至于官职，二叔蔡质也说得清楚，他现在人还年青就是去做些书籍整理，文字记录的清闲工作，暂时还不是出去做事当头的那种官儿。

    至于，师傅嘛，二叔也是为蔡二郎找好了，但是蔡质却是卖了一个兜圈没说是什么样的人，却说到时肯定会让二郎以师为荣发奋图强之类的话语。

    就这样，在汉桓帝元嘉二年正月还没有过上元节，蔡邕结婚五月之后，蔡质就领了侄儿蔡二郎伯喈离家作别了父母去了京城。

    夫妻离别在即，自是把话伤离别，又见着帐房管家一干仆从来送。看着跟着而来的小燕那一副幽怨的眼神，伯喈想着曾经的以往终是心里又荡起了一丝涟漪，心里道着：小燕，你等着！就今年我去闯一番明堂，年底回来再把你娶！

    话说蔡质带着伯喈离家去往京城，才行两里，就遇见邻村族长张太公张广才，叔质自与张太公气寒暄了几句。离别之时，蔡伯喈打躬作揖对张太公说道:“后辈今日远行，家中父母年老力衰，凡事多烦公公看管一些。”

    自蔡伯喈离家之后，一连三年，音讯全无。而圉县虫灾不断，连续几年都无收成。赵五娘一方面要成全丈夫之孝行，一方面要尽为妇之道，日子过得相当辛苦。

    蔡母一天到晩就是絮絮叨叨埋怨蔡父，当初真不该让孩儿伯喈出去，尤其是陈留郡闹饥荒以后，二老更是争吵个不停。

    蔡母终日唠叨最多的一句就是:“老贼，今天咱们没饭吃了，就是你儿子他当了大官，于你又有何干系？”

    蔡棱也是无奈，只得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知会闹饥荒。这次饥荒我要不被饿死，也一定会被你埋怨死的。“

    “哼，伯喈他做得官时，只怕你已经做鬼了吧!”蔡婆愈骂愈难听，赵五娘做媳妇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当务之急是赶紧弄点吃的来救急。

    陈留郡开仓赈灾，赵五娘赶着去领粮，谁知里正作弊假称仓中无粮，五娘闹到其上，那里的长官就命令里正拿自家粮食来赔，赵五娘才终于领到一袋米。

    谁知走到中途，里正带着一队人马出现，一把推倒了赵五娘，又把粮食给夺了回去。

    赵五娘难过极了，看到路旁一口井，真想一头栽入井中，一了百了，可是放心不下家中年老体迈又有病的公婆，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遇见好心的张太公赒济了她几斤米粮。

    由于米粮不多，一家几口也过活不了两日，赵五娘勉强煮了两碗饭，呈给公公婆婆将就着些吊命，自己却独自躲了起来，只吃一些米糠苟延残喘。

    一向尖刻的蔡婆袁氏吃饭时见不到媳妇，十分不满，她横眉竖眼批评道:“咱们亲生儿子伯喈不在家，看看媳妇怎样供养我们的吧，前两天还有一盘青菜，现在就只有两碗粗米饭，这可怎么吃得下去?再过几天，怕是会连白饭也将没有了，你看看你那儿媳妇，每次吃饭就千方百计躲着我们，准是背地里在吃什么好东西!”

    蔡棱不以为然道:“你别冤枉人，我看媳妇儿五娘不是这等人。”

    袁氏却是尖酸刻薄地说道：“你个老贼，自己的儿媳妇，你却一口一个‘五娘’地喊得亲热，兀自一点也不害臊，你不要脸皮老身尚还要几分呢！”

    蔡棱给袁氏这一顿抢白，也是一阵无奈，只是讪讪两手摊不再言语。

    袁氏却是回到正题说道：“反正，到了吃饭时，下次她吃饭，我倒要进去瞧瞧她去。”

    果不其然，到了午时，赵五娘给二老送了两万白饭就回了寝卧，正皱着眉头勉强吃那粗糠，就着小半碗米汤水，直呕得她肝肠阵痛泪珠涟涟，喉咙哽得都生生发痛，她望着一碗的粗糠心却道:“糠与米，本是两相依倚，一贱一贵两处飞，丈夫伯喈，你便是米吗?三年了，你在哪儿?奴家便是那糠吗?奴家又该如何侍奉公婆?”

    然而，家婆袁氏突然却自赵五娘背后窜出，一手叉腰对蔡棱喊道:“老贼，你快来看，你这个好儿媳妇果然背着我们在吃好吃的，这个贱人不孝敬老人当是该打!”

    但等袁氏一顿高喊了之后，再就近一看，原来赵五娘却是吃的是粗糠就着一点清水米汤，袁氏突然一阵羞愧涌上心头，忽然昏倒，完全不省人事，就此一命归天。

    而蔡棱本前几年本就生病回家养病，这几年闹饥荒生活质量跟不上，那病更是严重，也只苟延残喘，听了袁氏一通叫骂，还真以为儿媳妇就是自家婆娘说的那种不孝之人。

    但待蔡棱颤巍巍地来到儿媳妇房间，却见儿媳妇趴着哭泣，自己婆娘却是仰面朝天已经死去。

    再看那一碗粗康还有几口清米汤，以及儿媳妇嘴上还残留的米糠，蔡棱自是明白自己婆娘应该是急火攻心去了！

    罢了罢了，你个老婆娘口口声声骂我“老贼”，又空口无凭冤枉说儿媳妇偷吃好粮，却是自个儿心胸狭窄去见了阎王。

    你个老婆子到好，好歹也是卧床了好些年，这一去又叫我老脸往哪放！

    罢了罢了，你这老婆尚且去了，我这个没有脸面的又还活着丢人现眼有啥希望，却是独把儿媳五娘累得不成人样！

    就这样，蔡棱也是一口气不来去了，正所谓：

    五娘吃糠遭挨骂，

    公婆米饭闹心慌。

    家婆疑心媳偷粮，

    趁势一抓糠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