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离场
端午节休息几天，林玲选择家里睡懒觉，可林母却说有饭局，她不得不陪同。 坐车路上，林玲还问起是哪个亲戚朋友，林母还笑嘻嘻的样子。 “我给你找了个男朋友。” 林玲愣住，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人是孟君华。 “我不去！” “怕什么，就去吃吃饭聊聊天而已。对方是赵姨，她的儿子也在冒成读书，你们认识认识好做个伴。” “我在学校有好多朋友，而且我又不想谈恋爱。” “听mama的，就去见见而已。” 林玲不再费口舌，毕竟人已经坐在车里，又不能跳窗逃走。她拒绝，是因为又要隐瞒多一个人，也怕真的在冒成里遇见。 两家人在饭桌上时聊天，除了林玲是一直吃饭喝汽水。林母给了好多眼神暗示，可林玲就是不想说话。 赵姨和林母假意去厕所，独留机会给两个年轻人。这么明显的动机，更让林玲难堪。 “你好，我叫赵东成。” “你好，我叫林玲。” 林玲和赵东成握了下手，然后继续沉默。赵东成戴着个眼镜，说话斯斯文文，讲话也很客气。 “如果我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直接和我妈说清楚，我也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林玲立刻摇头，表示否认。 “你很好，只是我有男朋友了。” 赵东成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见林玲心不在焉的。林玲庆幸对方是个明事理的人，并不是那种“奇葩”相亲对象。 “你也在冒成读书吧？” 林玲吃了一口米饭，点点头。 “既然作不了情人，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林玲心想也不能不给面子，况且赵东成说话也给情面。 “当然可以。” 聊了一阵，林玲发现和赵东成聊得天很自在。对比起孟君华和学校的同学，她总是觉得不在一个世界里的。 饭局结束后，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睡觉前，林玲还看到赵东成发来的微信。 “睡了吗？” 林玲看了下时间，在这个点上，她是不困的。 “准备睡了。” “那晚安。” 林玲没有回复信息，丢开手机躺在床上看书。比起结交关系，她更喜欢独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晚上11点时，林玲合上书准备睡觉，可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她立马接通。 “喂？” “林玲，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您说。” 听着孟君华严肃的语气，林玲从坐床上坐起来，以为是什么大事。 “我煮粥时水放多了，然后它的气泡全部冒出来，那个出气孔被米堵住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清洗。” 林玲皱起眉头，她疑惑的是孟君华怎么这么晚吃饭。 “您把盖子打开，手指插入那个出气孔，顺时针向右转动90度。” 孟君华按照林玲所说的做，结果一下子就把盖子弄了出来。他看着手上的东西，觉得自己有点犯蠢。 “弄出来了吗？” “弄出来了，谢谢。” “不客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玲记得自己说过返回日期，她觉得孟君华有点可爱。 “先生忘了我说周日晚上回去吗？” “我忘了。” 孟君华不会忘，林玲知道他记性好。像是有一次丢了发圈，他都记得放哪儿了。 “那…先生早点睡。” “周日我去接你。”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林玲说完这话，孟君华就没声儿了。下一刻，她暗骂自己这张笨嘴。 “那我到了打电话给您。” “好。” “晚安。” “晚安。” 林玲躺回床上，手掌按着左胸口处，想要压制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孟君华看着桌面上一片狼藉，瞬间觉得胃更疼了。他半夜从医院回家，打完点滴之后肚子就饿了，但奈何连做粥都不会。而导致他生病的原因，就是那三个粽子。 不吃完就浪费林玲的心意，吃完就半夜上医院挂急诊。 等收拾完后，孟君华坐在沙发上休息，打开手机显示一通未接电话。拨通电话后，回应得是个女人。 “君华，我周日回国，你有空来机场接我一下吗？” “抱歉，我那天有约了。” “好吧，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孟君华率先挂断电话，也是怕她再说些什么奇怪的话。过了半会儿，他的情绪开始烦躁起来。 前女友连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地打扰他，像是闲聊，孟君华都不愿意。这份厌恶感尽管过了四年，依然时不时的浮现出来，毕竟初恋女友与自己的“弟弟”发生私情，任谁都难以释怀。 日子过得飞快，再有多不愿意，林玲都要回学校。 刚到冒成码头时，林玲下了船就看到孟君华靠在车边抽烟。看他那个样子，林玲感觉到是在烦些什么。 “先生！” 孟君华回神，看见林玲拖着个行李箱走来，他立马熄灭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动作还有一丝慌忙。 两人坐进车里，林玲在系安全带时不经意说道。 “先生还是少抽烟得好。” 孟君华极少抽烟，也只有在烦闷的时候选择抽一根。 “不抽了。” 孟君华不仅不抽了，他还想着把整包烟也丢了。 到城中心时，林玲看着路边的街道，发现了不对劲。 “我们不回公寓吗？” “不回，我带你去吃饭。” 林玲点点头，继续把视线移到窗外。她是不太敢直视孟君华，因为车内狭小，更让他身上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等下车后，林玲看到饭店门口的招牌“西厢记”。往里面走入，发现里头竟有一处大舞台，上面还有穿扮京剧服饰和工作人员。 林玲好奇地一直盯着舞台，孟君华瞧她那样，知道是女孩有兴趣。 “这里是吃北京菜，烟油少、菜品多、主打清淡一些。” 孟君华介绍着饭店的历史，林玲听着觉得非常有意思。 “那呆会儿能看京剧吗？” “可以。” 孟君华订的座位是在二楼，正对这楼下舞台。是既可以观赏舞台剧，又能够吃上美味。 环境好，菜好吃。林玲逐渐放松下来，吃完饭菜后便全神贯注地看京剧。 孟君华呷了一口茶水，看着林玲的侧脸，也见她依旧像个三岁小孩，对待陌生事物的好奇。回忆起小时候，他也曾是如此。那是一家人还是完完整整的，没有他人的介入，母亲也没离开人世。 “您对这儿很熟悉么？” 林玲突然问起这事，孟君华也不好说他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 “挺熟悉的。” 林玲听见楼下一片掌声，自己也拍起手来。 “我有件事想问先生。” “说吧。” “刚才那菜谱上，为什么不见有价格？” “因为每天的食材价格有浮动，而有时缺货，必须要从别的地区运过来，其中的费用就会高，所以价格是每天不同。” “那会不会特别贵？” “还好。” 这家饭店一般不招待普通客人，来的都是政坛官员、党员高干或是豪门世家。与其说“西厢记”是家饭店，倒更像是间“秘密会所”。 两人走下楼时，孟君华正巧碰上熟人。林玲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听着他们寒暄。 林玲看那个中年男人的穿着打扮，是有些像书记的感觉。在她偷瞄的时候，中年男人早就发觉了。 “小孟不和我介绍这位？” 孟君华顺手搂着林玲的腰，将她推前一些。 “林玲，这位是王叔叔。” “王叔叔好。” 王亮听着不乐意，佯装生气地指责道。 “小孟，这就不对了吧，我才多大年纪，你就让她喊我叔叔。” 孟君华抿嘴笑了笑，低头看向林玲，问道。 “林玲，你多少岁？” 林玲看了一眼王亮，又看了一眼孟君华，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 “22岁。” 王亮一听，是恍然大悟地拍拍自己脑门。 “是该叫叔叔了。” 只是说了一会儿，他们各自分别。林玲虽不知王亮什么派头，但感觉背景挺深的。像是说话时，有一点官腔做派和圆滑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