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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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获得彩头外,这场盛事也是专门为京中的少年郎准备的,凡是参加过马球赛并且夺得头筹者,便是那一届的‘击鞠郎’,就算相貌、家世并不出色,照样能出尽风头,成为当下最受京中女子欢迎的人物。 每到这个时候,盛京城中的所有男子和未婚的女子便蠢蠢欲动,男子是为了能脱颖而出,成为京中的风云人物,而女子则是想趁这次机会相看夫婿。 叶瑾宁对这种活动并不感兴趣,她正揣着口袋里的几千两银子发愁能做一番什么大事业。 她能看别人命数,却看不到自己的命数,不然她就可以每天对着镜子看自己有没有成为商业巨富的可能了。 明显上天是公平的,如果真给了她能视自己命数的能力,啥好的都给了她,还不反了天了? 叶宣然却早早求到了叶元狩那里去,说是马球赛正式比赛那天,想跟在祖母身边,好随时伺候年纪大了的祖母,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那番话说得着实漂亮,至少安抚了叶元狩那颗孝子心,还觉得叶宣然总算懂事了一些。 叶宣然糊弄得过叶元狩,却糊弄不过府里的其他女人,谢氏、王氏一听,当即就是冷笑,叶宣然的目的已是不言而喻了,跟着德高望重的祖母,至少能提高一些她作为庶女的身价。 府中安插一个庶女去秦太君身边,另一个哪里能落下?加上今年叶瑾宁的二哥叶邵寅也要出赛,叶元狩想了想,便将叶瑾宁也给安排了过去。 叶元狩想得倒好,秦太君却在看到叶瑾宁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于是早早的就把叶瑾宁遣到了她的嫡母,谢氏的身边,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谢氏看到叶瑾宁,也是头皮发麻,她也想学老太太把叶瑾宁遣走,奈何柳氏身子虚弱,没跟着来,作为叶瑾宁的嫡母,她只能亲自带着叶瑾宁。 叶家一大家子女眷坐在了分属于叶家的席位上,远远地就有个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往她们的方向跑来。 那名男子身穿蓝色衣袍,额头戴着一条红抹额,人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出色的外表直接就引来了周边一干女子的视线。 男子正是叶元狩的二子叶邵寅,叶邵寅下了马,当即跑到秦太君跟前请安去了。 叶瑾宁一看到他,心下就是‘咦’了一声,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便笔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带着些许不解。 叶邵寅不过跟秦太君说了几句话,就把秦太君逗得笑声不断,哄完秦太君,人就跑到谢氏跟前。 叶邵寅一过来,就见叶瑾宁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惹得叶邵寅格外的不自在,话都没说上两句,便随便找了个理由,骑上宝马就跑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叶家的人也没在意,都以为他是去准备马球赛了。 唯有叶瑾宁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好巧不巧就跟一位身穿绿色衣服的胖男人撞了个正着。 为了避免被那个男人的马匹践踏到,叶瑾宁下意识地动用了身体里的佛气,男人的马匹受惊,前蹄高高扬起,把马上的人摔了个狗吃屎。 “谁?是谁冲撞了爷的马?你可知道爷是谁吗?信不信我哥哥把你大卸八块,拖去喂……”男人吐了一口的土,气愤地站起身,还想继续说着威胁人的话,却在看清眼前女子的长相时,把满嘴的咒骂给咽了回去。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约末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子,女子穿着件粉色的衣裙,她安静地站着,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更显粉雕玉琢,这是个尚未长开的女子,顶多只能用异常可爱来形容,偏巧长得很符合男人的喜好。 “小……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迷路了?别怕,我是赵立笙赵都督的弟弟赵鹤德。” 叶瑾宁懒得理他,她扫了他一眼,径直往赵鹤德那匹马走去。 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眼就看得赵鹤德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小meimei别怕,你家在哪里呀?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去?” 叶瑾宁被他叫得有些迷惑,回头望着他问:“小meimei?您在叫我吗?” 赵鹤德听到叶瑾宁的声音,觉得整个人都要飘了,“这里除了你一个小meimei,还有哪个小meimei啊?” 叶瑾宁那张小脸马上就黑了,“您是在咒我吗?” 不止在咒她,还是在侮辱她。 “啥?”赵鹤德不明所以。 叶瑾宁皱眉说道:“您不知道当您meimei是一种诅咒吗?自己死了多少个meimei心里没底吗?怎么能不清楚自己克妹呢?凡是做您meimei的皆逃不过早死的命运,就这命数,您还想让我做您的meimei,不是存心想害死我?我见过黑心的,没见过像您这般黑的。” “我知道您是在嫉妒别人有meimei,您没有,可也不能逢人就喊meimei吧?” 赵鹤德:“……” 她说的meimei跟他口中的meimei是同一种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留言真有那么难么?蓝瘦,香菇。qaq 第十二章 叶瑾宁没有理会他,她拍了拍赵鹤德的马,发现确实是匹好马,于是便动了想昧下那匹马的心思。 可曾经的观念告诉她,不经过主人同意夺取他人财物的,叫抢,叫偷,她是个谨遵佛法的好人,断断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便把主意打到了赵鹤德的身上,“这是您的马?” 赵鹤德被她的灵魂质问问到自我怀疑,回应得不够及时,“是,是我的马。” 叶瑾宁当即拉下了一张脸,“恕我直言,我观您命数,这根本不是您的马,这是小侯爷的马,被你们强抢了去,您还有脸说是您的马?您留着它迟早会惹出大麻烦,正好小侯爷还欠我因果,这匹马就当做是他还我的,您如果不同意,我就要跟您清算从前使用这马的费用了,满打满算下来至少也要几千两吧!” 赵鹤德:“……啥玩意?” “这样吧,我们让这马儿自己选,如果它选择了我,而没选择您,那它就是我的马了,这您同意不同意?” 妈的,他算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强盗,来跟他碰瓷来了。 对赵鹤德来说,送心上人一匹马算不得什么,哪怕这匹马确实是他哥哥强抢来的,不能算是他的,但为了博姑娘好感,赵鹤德还是同意了叶瑾宁的提议。 两人当即站在了马儿的前方,哄着马儿往自己的方向靠。 那匹马被赵立笙训过,早就熟悉了赵家人的气息,马蹄动了动,就要往赵鹤德的方向过去。 赵鹤德冲着叶瑾宁得意的笑,叶瑾宁有些不高兴,脸一沉,眼睛盯着马匹,一丝金色流光在眼眸中闪过,直接烧了马儿几根毛发。 马儿终于产生了恐惧,果断倒戈到了叶瑾宁跟前,时不时用马头蹭一蹭叶瑾宁,乖巧得不像话。 赵鹤德目瞪口呆,他怎么不知道,他哥这匹马是这般好相与的? 如果赵鹤德听得见马说话,那他就会听到马儿在说,它没办法,叶瑾宁威胁它,如果不选择自己,她就烧光它身上所有的毛,让它做一匹没毛的马,再放它回归大草原。 这天底下的马哪一匹不爱惜自己的毛?更何况没毛的马可是会被其他马看不起的,更别说用一身好看的毛去吸引母马了,到时候它铁定要自闭,为了它的尊严,它只能屈服。 叶瑾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就骑了上去,赵鹤德还想说什么,就被叶瑾宁瞪了回去。 “赵公子,咱说话得算话,您要知道,我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在佛祖面前都是立过誓的,谁出尔反尔死后可是要拔舌头的,虽然赵公子死后确实被人拔了舌,不过您也别灰心,只要您从现在开始多做好事,没准日后能保住您的舌头。” 赵鹤德:“……” 继克妹之后,他还要被拔舌头?? 叶瑾宁马鞭都没甩,那马儿就像能洞悉叶瑾宁想法似的,哗啦啦地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了赵鹤德的眼前。 叶邵寅正跟一群男人在说笑,身边突然有人揶揄他道:“子叔兄,那里有个女子在看你,该不会是你的哪个红颜知己吧?” 叶邵寅听说有女子在看他,心想自己魅力就是大,都有女子追过来了,回头一看,见叶瑾宁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六……六meimei。” 叶瑾宁沉着脸,一想到曾经叶邵寅的荒唐行为,想到家中的便宜爹,她就觉得心累,怎么她这几个兄长都是不省心的呢? 一个明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非要读;一个明明身体虚弱得像只纸老虎,非要当自己是只真老虎;这个就更糟心了,居然惦记自己的meimei。 有这么几个儿子,难怪她那便宜爹不到四十,长得却像四十。 “二公子既然知道我是你的meimei,我就不得不跟你纠正一下,兄妹是不能成亲的,你明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虽然不同母,还承诺要娶我,这行为可要不得。” “嘶……”全场倒抽一口凉气。 叶邵寅傻在原地。 “兄妹?” “娶……?” 所有人都一副看禽兽似的眼神看着叶邵寅,叶邵寅头皮发麻,嘴里喊着‘误会,误会,’下一秒飞奔过去,将叶瑾宁拉下了马,捂住了她的嘴。 “六meimei,我的好meimei啊,算二哥求求你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叶瑾宁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天晚上你抱着我飞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让我当你的娘子,才可以看你的脸。” “抱……” “娘子……” 叶邵寅呼吸都要停滞了,背后爬满了凉气,这下是彻底相信叶瑾宁真能看人面相,只能赔笑道:“那不是跟meimei开个玩笑吗?meimei怎么能当真?” 叶瑾宁有些愠怒,“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叶邵寅欲哭无泪,赶紧求饶,“meimei,我的好meimei啊,都是二哥的错,二哥就不该乱说话,meimei看在哥哥曾经也喝过柳姨娘奶水的份上,放哥哥一马吧?” 这话到了叶瑾宁耳朵里,直接翻译成了,我喝过你母亲的奶水,比你更受姨娘的宠,你不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娘。 叶瑾宁心想,这还得了,连忙正色道:“你还拿我姨娘威胁我,二公子,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三老爷。” 叶邵寅:“……” 这怎么还告上家长了? “meimei,我给钱,你想要多少,哥哥都给你。” 叶瑾宁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还敢收买我?” “这哪里是收买?哥哥像是那种人吗?就算哥哥是,meimei也不是啊,这只是哥哥给meimei买胭脂水粉的钱,meimei就安心收下吧!保证不会让meimei昧着良心的。” 说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昧着良心了。 “那好吧,”叶瑾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别说,她这些兄弟姐妹中,就数这位最上道了。 叶邵寅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声哄了叶瑾宁几句,才把叶瑾宁给劝了回去。 回头看到一干兄弟那不善的眼神,就想捂住自己的眼睛,这都算什么事? 叶瑾宁解决了心头上的结,骑着从赵鹤德那讨回来的马,回到叶家女眷坐着的地方时,赛马比赛已经开始了。 她将马儿拴好,正想坐下,就听到秦太君说了一句让她炸毛的话。 “明丫头,等会你可得好好看看,这满城京贵但凡有你看得上眼的,就算是这一次的击蹴郎,祖母也会将这姻缘给你要来。” “祖母,”叶明墨正想害羞地说一句‘孙女全听祖母的。’ 叶瑾宁不合时宜的声音就插了进来,“老太太,您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自古以来哪有兄妹成亲的道理?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秦太君/叶明墨:“……” 在场的其他叶家人:“……” 秦太君一看又是叶瑾宁,这气都不顺畅了,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叶瑾宁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果然一说实话就要挨骂的吗?可不说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