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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唯一歇的,还是在皇宫的那三天。 但记忆也并不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一个人的本能和性格也会直接影响他的行为。 姚晨生来就这样,他总有种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感觉,仿佛活了很多年一般看透世事。他也曾严肃正经地把这件事告诉他爹娘,他爹娘听了男默女泪,他的哥哥们笑出猪叫。 这也怪自己,姚晨检讨,可能是他提出来的时机不对,当时大概五岁吧,他爹问他将来想做什么的时候,他说了大实话。 他当时太年轻了,非常认真地建议家里趁早转行,他爹连话都不回,直接就是校场见。 那句名言,文官动动嘴武官跑断腿,就是在那时传出去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成了家里的害群之马,扶不上墙的烂泥,不可雕的朽木,他娘最cao心的便是他,他爹见到他就没好脸色,总是一副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糟心玩意儿的表情。 姚晨吃够了苦头,很多大实话就不再与他们说了。 等他哥哥们长大,就被他爹带着出征,有时几个月,有时一年才回来,每次回来都人头整齐,一老二小关心姚晨有没有偷懒,同时展示自己又杀了多少敌军,得了多少战功,好像这样姚晨就会喜欢当兵似的。 其实那次出征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姚晨下学回来,家中男丁就都不见了,他满心以为那次和前面几次一样,他们都还会回来的。 结果有去无回。 唉,他早说过了,当兵啊就是个高危职业,早晚都是个死。 好点的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运气差点的死在自己人手里,子孙后代都得憋屈死。 可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他被逼着长大,被逼着上进,被逼着当将军。 他娘临死前还特别放心地说:你已经长大了,我走了也很放心,别急着下来和家人团聚。 意思是祸害遗千年喽,我懂的。 姚晨熬过了练武的一个时辰。 收势立好,待呼吸慢慢平复。 “少将军,您的武艺没什么长进呀。”一独眼老汉走过来,他两鬓灰白,身姿却依旧挺拔,给姚晨递了块汗巾。 “也就你敢和我说实话了,权老叔,”姚晨不怒反笑,接过汗巾给自己擦汗,同时把银枪扔给对方,“这些年被到处夸勇武无双,天下无敌,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权老叔是姚晨少时的武师傅,他的武艺是战场上一刀一枪干出来的,当年除了姚老将军,军中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有一回上战场,他一只眼睛中了箭,箭头穿颅而过,他还厮杀不止,吓得敌军肝胆俱裂,最后虽捡回一条命但也残了,被姚老将军请回来教姚晨武艺。 当年姚晨也曾反抗,出了各种阴招,两人互有输赢,结局是被他爹知道,狠狠收拾了姚晨一顿,后者才认了命。 一天一时辰,忍忍就过去了。 “每天只练一时辰,能练出啥?士兵都还cao练一天呢,你这个总兵也太不称职了。” 权老叔怒其不争。 “是副总兵,”姚晨狡辩,“再说军务一大堆,谁有时间练这个?我上战场靠得是智慧,是智慧!” “你都不如小娘子用功,她都早晚各一时辰。” 权老叔早已看透了姚晨的本质。 “你够了啊!” “行叭。”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姚晨觉得权老叔简直是无理取闹,他能和姚爱军比吗?她和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精力充沛到cao练个一整天还能绕京城城墙跑三圈晚上再翻墙出去打群架。 从以前的“三弟我们出去跑马吧”“三弟陪哥哥比划比划”“三弟书院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我们去套他麻袋吧”,到现在的“三叔我们出去跑马吧”“三叔你教我两招吧”“三叔隔壁邱员外嘲笑咱家是武夫我们去套他们麻袋吧”…… 姚晨简直奔溃,那么个小娃娃,哪里来辣么多精力?! “权老叔你带她去。” 权老叔表示消受不起:“我已经陪她练完了,夫人怕习武过度影响身体,不让多练。” 姚晨问:“大字写了吗?” 姚爱军得意道:“今天的份儿我已经学完了。” 姚晨又问:“那学绣花?” 姚爱军嘟起嘴巴:“那枚针比大刀还沉,拿不动。” 姚晨心说你娘发愁不是没道理的,他道:“今儿我有事,要去城外庄子上看看。” “三叔带我去吧!我保证听话,不乱跑,不顶嘴,不打架。” “善。” 庄子上除了附近的佃户,还有不少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他们有的伤残有的破产有的无家可归,都被姚家收容安置,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少不了一口吃的,彼此间也能相互理解照顾,日子倒也过得。 这年头可没有心理医生,士兵从战场上退下来,多少有些创伤,不大能适应平静的生活,在家人之间有时也无法获得谅解,姚晨颇为无奈,只能在经济上物质上予以帮助,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尽一尽力。 这件事自姚家祖上就在做,也是姚家深得军心,又在文臣中颇受敬重的原因。 他们之前已经收到姚晨要来的通知,纷纷穿戴好,提前列队等候 待车马驶近,軃袖撒手伫立,直杖恭迎,同呼“少将军”,一如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