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当时村里人也是糊涂，有些跟着劝二爷少要点钱，都是乡里乡亲之类的话，把二爷气到仰倒，他儿子回来后，就直接接去了市里面。 等村里人都反应过来时，村里唯一的医生被气走了，还是闻名乡里的名医，再去请，二爷就完全不回来了。 之后，村里人又压着康老六的媳妇过去赔礼道歉，二爷也不为所动，结果康老六的媳妇好像是拧着了似的，又骂二爷没良心自己发达了不管村里人死活的。 再往后，二爷就除了过年祭祖，就再不回来了，只有偶尔两家重疾，村里人再有什么病也不愿意接治了。 因为康店实在是在大山中间，外面的人不愿意进来，村里有能耐的人都急着出去，导致这十来年来，村里居然没有一个会医的。 这番，康老六喊于小寒过来，便是听说了她前两天去康二爷家里的事，试探着问他的态度的。 其实，于小寒并不觉得二爷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这两次接触来看，他一提到村里面的人也并不怎么生气的模样，应该是早就不在意这事儿了，只是他迟迟不愿意回来，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至于原因，于小寒也说不上来，只是她感觉二爷不至于生气生这么长的时间，便只跟康六叔说，让他今年过节的时候亲自去给二爷赔个礼、道个歉。 说起来，康老六也是个窝囊的，他听了于小寒的建议还是犹豫着，于小寒看他这模样，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起来，康老六窝囊，可他媳妇也不是个能靠得住的，家里大事儿小事儿都是他来的，媳妇就剩下个嘴巴厉了，村里面说起他媳妇，没一个愿意的。 但好歹她这两年也算是收敛了不少，只是在村里仍旧没有个好人缘的，大抵是大家心里都还埋怨着她当年气走二爷的事儿。 刘慧慧向来是看不惯于小寒的，她跟张金枝都是一致觉得于小寒是个丧门星的，只是区别在于张金枝向来是当着面骂于小寒的，而刘慧慧是背地里阴着骂的。 导致康兆丰小的时候向来对于小寒是没个好脸的，明明比于小寒还小一岁，还天天伙同村里的小子们欺负于小寒。 等到了康兆丰长大了一点，慢慢懂得人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直被自己母亲给误导了，有心再修补关系，可于小寒终究是淡淡的。 特别是在于小寒上了高中，而他自己初中都没上完就下学了时候，康兆丰是打心眼儿里感到了自卑，他后悔自己小时候怎么跟母亲一样不重视读书，后悔自己小时候怎么就成天欺负于小寒。 可为时已晚。 现在的康兆丰已经完全不敢对于小寒有什么心思了，但这也不妨碍于小寒是他心里一道白月光的事，特别是这两天，他隐隐约约又听见母亲说于小寒家里住这个野男人的事，心里是溜溜的酸。 只是今天一看，脸长得还算勉强，只是就是个瘸子，康兆丰嗓子眼儿一直提着的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康老六家就喂了五六头猪，这次一次杀两只，算得上是家里的大事了，所以刘慧慧是不敢乱说话的。 家里只有康老六被杀猪张大壮指挥得团团转。 张大壮原本是外村的，后来招赘到了康店，学了原本康七爷的一身本事，前几年就是凭着一身杀猪的本事，早早的就在村里盖了新房子。 农村里面杀猪是得留一部分猪头脸是留给杀猪的，剩下的都是主家的，张大壮向来实诚，猪头脸也没要，还帮着康老六把猪给分了。 于小寒在村里辈分小，等该她划拉猪rou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头猪了，肥瘦正美的五花rou部分早就没了，只剩下肚子部分肥rou多的和里脊rou了。 里脊rou是因为卖得贵，还是纯瘦rou，庄稼汉成天地里干活儿爱油水大的，正好于小寒也不算是最最后面，便剌了一条里脊rou下来。 好家伙，三四十公分长的一长溜都是纯瘦rou，姜夔见了好奇道：“怎么？今天中午你准备给我做个糖醋里脊？” 于小寒一阵嘿嘿的尴尬笑，她原本是想着割点儿五花rou，焖个香辣回锅rou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来买。 导致她没割上，这也让她不得不感叹，虽说康店是整个南溪市最贫困落后的一个村，但人均经济还是在提高的，毕竟现在年不年、节不节的，居然宰一头猪基本上全村人家都来买了。 割了里脊rou回去，于小寒倒是有些发愁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有食谱在，什么食材都不怕不回做的。 于小寒便在网上搜了个食谱，自己又从空间里取出来一把之前种下的调味料出来卤煮，结果没想到，香味儿直飘老远，整个村上头都是的。 “谁家煮的rou，怎么这么香？” “可不是？哎呦！香得很呢！” “爷！我也想吃卤rou！” “行，今下午咱们家就卤rou吃。” “才不要！我要吃外面的，家里卤rou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是外面的好吃！”说着，小子就连连嗅着空气里的香味儿，嘴里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样子。 可于小寒可不知道她做的一顿卤rou饭在村里引起了多大的轰动，都纷纷走出来三两家凑一起问到底是谁家煮的rou的。 只可惜今天的风刮得实在是乱，根本没办法分辨风向，那香味儿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屋里，姜夔闻着也是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叫，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 对于他来说，食物向来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用得，这将近三十年来他就是这样，有吃的便吃，好吃最好，不好吃也罢，从来不挑。 可现在，姜夔心里面隐隐觉着，自己以后可能也要变得挑嘴了，可偏偏他还特别愿意。 “需要我帮忙不？比如说烧柴？” “那行，你来看着火，就这个小火慢慢偎着就行，我去把米蒸上。” 说着于小寒出去拿米去了，姜夔伸头看看，他悄悄的掀开锅盖，用筷子尝了尝味道，顿时眼都眯起来了。 于小寒在胖婶儿家里干了两天的活儿，因为有着姜夔和康五叔的帮着，也不觉得太累，以至于后来胖婶儿给她塞钱的时候，于小寒推来推去的不愿意接受。 后来，在于小寒返校车上在自己包里翻到了那些钱，钱被推来推去弄得皱巴巴的，也不知道胖婶儿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因为于小寒走的时候，胖婶儿家里面还有两家人在上面住着，两家都带着小孩，小孩都是在五六、七八岁的模样，都是混世大魔王的。 于小寒正准备出门时，姜夔一瘸一拐的跑下来了，说是山上住不下去，于小寒只好把自己家里面的钥匙给了他。 到了学校，于小寒先是去了阿婆店里面，没想到店里面居然又招来一个人，说是专门来顶替小姑娘的活儿的。 阿婆向来是不愿意小姑娘过分插手店里面的事儿，生怕再分了小姑娘的心，让她不能安心的读书。 关于读书这点儿上来说，阿婆向来对小姑娘寄予了厚望，省吃减喝也要给小姑娘攒钱。 有时候说起来，阿婆就说，一定要让她上一次大学，就算是砸锅卖铁。 现在看来，阿婆是不需要砸锅卖铁的了，说是换了新的铺子，可生意依旧火爆，明明是下午五点出头，粥铺外面依然排起了长队。 于小寒本来想偷偷跟阿婆说晚上去她那里取酱汁，可现在看来，大概是没办法了，只好远处给阿婆手机发了短信，阿婆是不怎么会用的，但小姑娘是会的。 发了消息之后，于小寒就随意的在市场里面走着，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上次听了姜夔的分析，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开张，生意不等人啊！ 出来时，姜夔还特意给于小寒转了五万块钱，说是入股的钱，于小寒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过这么多的钱，当时在手机上数了好几次，是不是小数点错了。 三期的市场肯定不要的，最好是一期的，就目前来看，一期的客流量最大，二期次之，三期条件不好，直接不考虑。 于小寒围着一期、二期的市场走了一圈，倒是看到了几个转租的店铺，只是觉得条件一般，而且价格要得还不低。 亏得宿舍里面方方曾经随口说过一句，好像是市场里面一个单间的房租一年是两万三，要是在一期最靠里面的，后来补上的一排小房子，大概得两万的房租。 可市场上，张口就是一万九、一万八的，现在一年的房租都快过了，还要得这么贵，不得不说，其实就是在坑那些一脑子热想赚大学生钱的生手。 都说是现在定下的房子等续租的时候可以跟着续，可是于小寒是打心眼儿里不相信的。 且不说这点儿没写进条款里面，单单说一点，开发商把大家伙儿坑得这么惨的情况下，于小寒是对开发商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于小寒边逛边走，正好走到曾经那个坑了她不少的柠檬的摊子已经不干了，正在大甩卖，苹果、梨、香蕉，到处散乱在地上。 里面还有不少被人踩了的，看起来摊位上脏兮兮的。基本上是没有学生的，都是附近的大妈们，每个人手上拿着个大黑塑料袋，在乱七八糟的水果堆里扒拉完整的。 于小寒看了那个小贩也是吓了一跳，这才多久没见，小贩居然这么惨了，脸色蜡黄蜡黄的。 于小寒是没有一点儿嘲笑心理的，只是到底是之前坑了她，也不愿意看笑话，直接就快步走远了。 正巧转身就看到了一家店门面上贴着转让的纸，于小寒走进去，这是一家做餐饮生意的店，这会儿正是饭点上，可屋里一个吃饭的人都没有。 “老板，你这店怎么转？”于小寒张口问道。 坐在收银位上的是个年轻的男子，他穿着时尚，发型也很酷，可就是不想是个做生意的模样，于小寒进来时他正在打游戏。 “啊？”他反应了下，连忙跟着道：“房租到年底是八千，但是要把店里面的东西都打包一期跟着买了，打包价是一万二。” “你真的是要租铺子的？”那男人见于小寒一脸生涩的模样，犹疑。 “当然是——”于小寒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厨房里面走出来了方方。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 第58章 人尽其用 “这是我哥的店， ”方方最先解释，又跟着问道：“我刚在厨房听见了，你是想租店铺？” 于小寒嗯了一声， 跟着又道：“想开一家麻辣烫的店。” 方方闻言皱眉：“别看市场有几家店生意好， 其实大多数还不不怎么赚钱的。你看我哥，开的这家店也是这样，根本就不赚钱，说起来是冒菜， 跟麻辣烫差不了多少， 生意也不行。” 方方说起来这个，她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脚， 怒道：“辣鸡百味美！加盟的时候就会说好话，结果开了店送过来的料越来越差！” 方方也是一脸无奈，当时她也跟着去了双庆市， 就是因为吃着好吃， 旅行变成了考察，当时店主说得好好的，结果收了加盟费， 后来就不管了。 她哥味道做不来，就说水土有问题，或者再推脱说是菜不行，最后干脆就不管了， 直到现在， 快递过来的材料也是越来越不行。 上个月送来的料包怎么吃怎么感觉怪怪的，直到一个同学说没咸味儿， 放了盐才感觉好一点儿。 现在她哥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做生意了，天天嚷嚷着要回去上班， 可店里的桌椅板凳什么之类的东西却怎么也转不出去，都堆家里也没用。 便说要跟着店铺租出去一起打包卖，转租的纸挂出去两天了，一问房租都说可以，结果又添一句说是要打包桌椅板凳，就都回去考虑考虑了。 现在考虑两三天也没个回应的。 本来今天下午方方是要和圆圆一起直播的，但是见自己哥哥状态不对的，就只能请了假，过来给自己亲哥做了碗饭，还没来得及灌鸡汤，于小寒就过来了。 “我得料是自己家配的，都是好料，不会被坑的。”于小寒也知道方方是在关心她，解释道。 “自己家的料？”方方更是不敢置信了：“现在市场上很多家店都手脚不干不净的，你自己家的料能竞争得过吗？” 不是方方说话不好听，可现在的现实就是这样，很多家店自己家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方方心里明白得很，可因为一些关系却并不能明说，眼看着于小寒一脸跃跃的模样，心里更是着急。 “我可是相当有信心的，要不然等玩晚上我煮一次给你尝尝？”于小寒邀请道：“明天中午你跟圆圆来你给我介绍过得那个院子来，我亲自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一想起自己最近这两天在胖婶儿家做厨子的经历，于小寒对自己厨艺就有了一种迷之自信。 虽然她明知道并不是自己真的厨艺好，只是灵泉水的功劳，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展现。 “那行吧。”方方勉强道，她还是不相信于小寒能做出来多好吃的麻辣烫。 其实说白了，麻辣烫主要吃的就是一个调料。现在市场上很多卖得好的店家要么是真材实料，期中还有一半都是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而那部分真正是做得好的，人家店里面用得料都是老板亲自去双庆市买来的，那是真的极品料，人家家店卖得好那是真的没话说的。 只是方方见于小寒现在一脸兴头上的模样，也不好再泼冷水了，只想着等晚上说不定于小寒就冷静下来一点儿了，到时候再好好的劝。 至于说，于小寒做得那是真好吃的可能，方方是真的没想过。 人家店里面多难得的料啊！于小寒自己家里面配的怎么可能比得上？ 只是方方的哥哥明显对于小寒要开的店兴趣很大的样子，细细的问于小寒的打算，当知道是她自己家里做出来的调料时，一脸好奇的问配料。 方方赶紧拉了一下方源，方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按说配料应该是商业机密的，只是他实在是要被自己气坏了，一时失去了理智才乱问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