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离开村子
杜云亭带杜拾儿回去没几日，半河便传开了，说是村里的美少年杜云亭带回了一个堂弟。 虽还是小儿，却比杜云亭长得还要好看。 因为杜云亭生的漂亮，村里的姑娘婆姨们本就对她高看几眼，已经惹得村里的男子们对杜云亭颇多微词。 如今又领回来一个乖巧讨喜的杜拾儿，以至于男人们越发讨厌后村杜家，村里的妇女小姑娘们却更喜欢往后村跑了。 有事没事的经过一下，为的就是看一眼赏心悦目的杜家二兄弟。 还有不少心善的，给杜云亭家送了不少吃食。 二人都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所以杜云亭也不拿大推辞，邻居送来的东西都乐得接受。 只是她却不知，时间长了，那些她不以为意的“小事”却给她与杜拾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先是她凉在外面的衣衫莫名其妙的丢了，过几日后出现在了村口的沙子堆里，再是杜拾儿去村里唯一的一口井边打水，却空手而回。 不仅空手而回，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 少年一脸委屈的站在篱笆口徘徊不敢进门时，杜云亭的火气一下子就拱了上来。 不是针对杜拾儿，而是对那些没脸没皮，小肚鸡肠的男人们。 王桂花出门喂鸡，瞧见了大眼瞪小眼的杜云亭与杜拾儿，问清楚了缘由后气的抄起扫帚拉着杜拾儿就要去与那些欺负了他的男人们算账。 她说敢欺负她未来的女婿，就是欺负她寡妇王桂花。 杜云亭与杜拾儿均是嘴角一抽，而后杜云亭皱了眉，杜拾儿红了脸。 两人反应过来忙将王桂花拦住，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要找人算账的念头。 杜拾儿说他没事，等天色晚一些井边没人了他再去打水。 杜云亭也说没事，末了还补了一句她早就受够了，然后转身进了屋，留下王桂花与杜拾儿面面相觑。 傍晚，杜拾儿提着一桶水回来的时候，便瞧见杜云亭坐在院子里发呆。 她撑着下巴，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目光悠悠的落在远处的沙漠上。 柔和的夕阳照在她素白小巧的脸上，投下一片光晕，她的两扇睫毛像两只欲飞的蝴蝶。 杜拾儿在篱笆口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唤了一声“哥” 杜云亭缓缓回头，收起了脸上的悠远，起身走过去去接他手中的水桶。 杜拾儿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杜云亭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转身又坐回了桌前。 晚间吃过饭，杜云亭将王桂花了她家中。 她说她有事与王桂花商量。 她说她想离开半河村去青云镇，问王桂花愿不愿意带上女儿与她一起。 既然半河村的男人们容不得她们，且半河村的风沙越来越严重了，那么她也就没理由再待下去了。 以前是她一人倒无妨，可如今有了杜拾儿，她不想看他受人欺负，也不愿她跟着她吃苦。 至于王桂花，她是真心待她好，她看的出来，且她拉扯三个孩子也不容易，所以她想带上她。 王桂花听她要走，吃了一惊，再听她问她要不要一起走，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云亭，你为何突然要走” “大姐也看的出我兄弟二人如今的处境，离开方是最好的办法” “都怪那些挨千刀的男人们，云亭兄弟莫急，明日大姐便去为你报仇” 王桂花愤愤道，开始摩拳擦掌，如女中豪杰一般。 杜云亭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拉住了她的手。 “大姐，你且说可愿意与我一起走，等到了青云镇，我们便租一间两进的宅子住在一起” 杜云亭神情真挚，王桂花被两进的屋子说的心动不已，她自嫁到半河村便之后鲜少出去，对外面的世界也存着一份期待。 “可，可我们哪里来的银钱” 她犯起了难，两进的宅子得好多钱吧。 “大姐莫担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这里还有些积蓄，足够我们买房子，大姐只管回去收拾行李，后日清晨我们便走” 王桂花跟她都有手艺，到了镇上安顿好，自然会有出路的。 “当真？” 王桂花还是不敢确定。 “当真，大姐且放心，我何时骗过你” 王桂花一想确实如此，杜云亭其实靠得住，她便应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 “拾儿可愿意跟我走” 王桂花走后，杜云亭询问坐在小床边一言不发的杜拾儿。 她猜他大概在自责，以为她要离开都是因为他。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杜拾儿抬头，面上果然带着些自责，杜云亭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 “乖拾儿” 杜拾儿耳后一红。 “这事与你无关，你没来之前他们便时常欺负我，我早就不想在半河村待了” “可半河村不是你的家吗” 杜拾儿说完杜云亭一怔过后却大笑了起来，直到像模像样的笑出两滴眼泪才停了下来，将杜拾儿吓了一跳。 他总觉得她的笑有些假。 “江湖漂泊，四海为家，说的就是我，这里不过是本大侠暂时歇脚的地方” 她说的颇为豪迈，仿若她真是一个游历江湖的豪侠。 可杜拾儿分明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 笑很假，难过却很真。 “你才十三岁，说什么江湖漂泊” 杜拾儿头一次与她顶嘴，语气却很温和。 杜云亭一愣，伸手狠狠的揉了揉他墨黑整齐的头发，大声说那是比方，比方。 她还说，她如今十三岁，等到了二十三岁，说不定真就成了漂泊江湖，四海为家的豪侠了。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杜拾儿再一次感受到了她身上溢出的淡如云烟的忧伤。 他懵懵懂懂的想，她或许并不想漂泊江湖。 “漂泊江湖，四海为家的并不一定是豪侠，也可能是乞儿” 杜拾儿又补上一句。 他说的波澜不惊，杜云亭哭笑不得，偏巧无法反驳，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生了气往门外走去，说她要再看一眼半河村绝美的落日。 杜拾儿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诧异的挠了挠头而后笑了笑。 “往后，我会保护你的” 杜云亭顿住了脚步，半晌回头“小屁孩，不给我惹事便好了，谈何保护我” “哥，我说的是真的” 杜拾儿站了起来，见她不信，有些着急。 “好好好，我信你，你且记住你说过的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