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梦境决择4
温柔的替离殇整理好头发，又替他擦了脸，染烟这才不舍得走到离殇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云雾缭绕间，她脸上的悲伤无处可藏。 “烟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离殇挣扎着，承受着雷电的击打，这种痛没什么，他痛得是让染烟这么难过。 “承蒙师父不弃，养我教我，还给我姓名，护我周全”染烟双手平抬于前，恭恭敬敬的向离殇行礼。 “感谢师父之恩，替我背负天劫刑罚，染烟何德何能，受您这样的恩情，这一生，只怕再难偿还”染烟再次行叩头大礼。 “染烟，你起来，我说过，这件事和你无关，一切是我该做的。为师不希望你有任何” “师父，你听我说，染烟孑然一身，无以为报，害你落到这样的下场，我本就没有颜面继续活着。师父，我能感谢你恩情的方式，也只有这样了。染烟很开心，能成为你的徒儿，与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特别幸福。其实，我还是很自私的，我不想时光重来，因为我害怕不能遇见你。”染烟打断了离殇的话，刚才看到离殇身上的伤痕又多了一道，她就知道时间不多了。 “离殇，我叫染烟，我喜欢你十几年了。我不怕死亡，不惧风雨，我怕的是死亡后没有，风雨里没有你，离殇，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全部。你做了太多为我好的事情，只是你从来没有明白，生死和你，我只要你。”染烟起身深情地看着离殇，这样话，是她无数次想表达的，她宁愿死，也不希望离殇再受折磨。 “傻丫头，为师本无相思，后来见你笑颜，至此一念相思起。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染烟，我从来不后悔这么做，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便安好，所以，别伤心”离殇眼眶微红，染烟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知道她的心意，便就知足，往后余生，定无悔。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么爱你了，我有羽轩了，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是他许了我凤冠霞帔，是他许了不离不弃。所以，师父，落离殇，你忘了我吧”染烟抹去眼泪，能有离殇这些话，她就觉得够了，只要离殇能继续活下去，她才能活下去。 “我知道，所以你快和姽婳回去吧，再有一刻钟，这里就要关闭了，我已经如此，不想再挣扎了，这里挺好。染烟，答应我，要和羽轩二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离殇哽咽着说完这番话，让他舍弃与染烟的回忆，是完全不可能的。 “会的，师父，忘记过去吧，虽然我心里一直是你，可我还是恨你，你骗了我，让我嫁给了羽轩，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了我”染烟忍住眼泪，她心里一直有道伤痕，似乎怎么都难以愈合。 “对不起，染烟，所有的一切恩怨是非，都让它过去吧，答应师父，以后你就是你，没有亏欠任何你，更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拼命争取而来的，你的一点一滴的努力，我都见证了，有你为徒，我甚是欣慰。只是师父，没有办法继续陪着你走下去了……染烟，我把来生许给你，怎么样？”离殇温柔的笑着，看着染烟的眼神里全是爱意。 “好，师父，如果你真的想要染烟放弃过去，你就自己除去梦灵，彻底的忘了我，忘了过去吧。今生今世的余下时光，我要想陪着羽轩，因为我也亏欠于他，如果师父还记得我们的过去，我是不会过得安稳的”染烟胡乱的说着，她现在脑子特别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彻底让离殇狠下心来。 “你放心，我将永远留在这里，不会打扰你们，你只要过得好便可，何必想太多”离殇忍着又一道闪电，姽婳带染烟来，就是让自己忘记过去？ “不，你必须忘记” “是姽婳告诉你，这样能让我活过来？”离殇问着，他如今这个模样，只怕再难重生，就算有重生，他也不会选择以放弃梦界一切，来获得。 “是的，师父，女王陛下说，只要你能忘记我们的过去，忘记梦界的一切，这样才能重生，师父，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师父，染烟求你，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希望师父，你活下去，不再受这样的苦”染烟哭着哀求，她狠不下心来伤害离殇，说一些违背她内心的话，她爱他，是容不得半点儿欺骗的。 “染烟，姽婳只是为了安慰你而已，事已至此，我早就已经看开了，在这里也挺好的。放心吧，这里的刑罚只是一段时间，我是天界水神，不会轻易离开的”离殇笑着安慰染烟，无论这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忘记染烟。 “师父，染烟求你好不好，你活下去吧，如果你留在这儿，我也会留在这儿陪你，绝不离开”染烟威胁着离殇，她的心很疼，师父忘记与她的一切，再相见，只怕都是陌生人吧。 “若回忆里也没你，一切就没有意义，染烟，师父这一生了无牵挂，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里慢慢无边，没有任何的颜色，我能活下去，靠的就是过去。我不想生命有一段珍贵的时间变为空白，染烟，无论我身在何处，心都会守护着你，坚定不移”离殇笑着，他倒是不在乎染烟的威胁，因为她开对了门，便无生命危险，一刻钟之后，便能安然离开。 “落离殇，你就是这么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活着的日子，你让我靠着什么继续下去。我不需要你这么伟大，落离殇，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是我的意义，你活着就是我的希望，你知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活下去就得忘记你，染烟，我做不到。我可以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忘记你，这里不苦，也不难受，心里若是没有你，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离殇猛地说出这些话，怒气冲冲的，他的心意也很明显，要他忘记染烟，不可能。 这一番话，吼得染烟一愣，猛地冲进离殇的怀里，这是第一次，听到离殇说这样的话，这让她怎么舍得离开。紧紧地抱着离殇，她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有意吼你的，别哭了” 离殇也很震惊他会说这些话，但是没错，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无惧死亡，但是现在却不敢忘记染烟，哪怕没有酒相伴，他都认了，可回忆里没有染烟，教他如何活下去…… 哭了一会儿，染烟念念不舍的松开离殇，微微侧脸吻上他的脸，师父，有你这些话，染烟一生无悔，能遇见离殇，何其有幸。 退开了些距离，染烟手里幻化出一把短刀，离殇现在囚禁于此，手脚束缚，灵力也大有损失。女王陛下告诉过她时间，应该快要到了，离殇肯定也知道，不然刚才不会是那样的反应，现在，她唯一能堵上的就是她的命。 “染烟，你要做什么？你放下”离殇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染烟会伤害她自己，来威胁他。 “师父，你不要用灵力来阻止我，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出了你的梦境，只要我愿意，我想死，谁都阻止不了。若你不能活下去，我也不会继续活下去，师父，我问你，答不答应我？”染烟冷漠的看着离殇，短刀紧紧地放在白皙的脖子上。 “染烟，我说过，我不会忘记你的，为何你要这么苦苦相逼，而且能不能活下去，谁都说不定”离殇赶紧劝着，他历尽千幸万苦，才让染烟过得安稳，如今，怎么可以因为他，功亏一篑。 “师父，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要试一试，过去的回忆无论多珍贵，都比不上你活着”染烟微微动手，白皙的脖子上立刻被划出了血。 “慢着，染烟，你当真要这么做？”离殇苦笑着问，这个世界能威胁他的，只有染烟了。 “师父，你不必拖延时间，我只要你活下去，过去于我来说，就是负担，于你而言，也只是过去，忘了吧，师父”染烟又进一步的推了推手里的刀，鲜血直流着，染得鲜红。 “好，不要再这么做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染烟，这一切真的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吗？”离殇无奈的问着，染烟固执，他就算再怎么做，也无法阻拦她自杀的心。 “是，我只要你活着，这样我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少一些，以后和羽轩在一起，也会更心安理得”染烟并没有放下手，反而这样握着，任由鲜血留下，看得离殇心里越来越疼了。 “好，既然这样做能让你开心，我便随了你的愿，你要答应我，从此不再轻言放弃，不要再悔恨，幸福快乐的生活”离殇拗不过染烟，心如死灰的说着，尽管心里再不情愿，他不能看着染烟伤害她自己。 “师父，快，我要看着你自己除去梦灵，不然，我定死在这里，陪着你”染烟咬咬牙，心里的痛已经让她越发的麻木了，唯一的意识提醒着她，师父聪慧，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离殇本想拖延的，可是见染烟态度这么坚决，那把刀似乎下一秒便能抹掉她纤细的脖子，鲜红的血让他整个人变得担忧起来，姽婳还真是厉害，只是，若那样活下去，不记得染烟的日子，该是什么样的。 “师父，染烟这一生亏欠你的，只能来生再还了。只要你能活着，未来就还是会有希望，你也会遇见一个更好的姑娘，继续过你潇洒自由的生活，师父，染烟永远记得你，记得这些誓言。来生，希望我们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彼此，到时候，染烟定竭尽所有，陪在你身旁，师父，对不起……”离殇那难过的模样，染烟都不忍去看，可是她与离殇，注定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