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炮灰总想娶我(重生)在线阅读 - 第1节

第1节

    ====================

    炮灰总想娶我(重生)

    作者:25cm

    文案

    上辈子,骆思存本是大梁最受宠爱的长鸾公主。

    眼瞎嫁错白眼狼,守了一辈子空闺不说,还害得母兄惨死、家国覆灭,自己最终也含恨自刎。

    重来一次,她只想倾尽全力护她家国,再顺手挽救一下上辈子因她被屠尽满门的炮灰世子。

    未曾想,炮灰一朝发了光,银鞍玉勒绣红锦,驱逐寒光破蛮都,还几次三番要娶她。

    骆思存淡淡睨他一眼:“我喜欢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学富五车才貌双绝的公子,你是吗?”

    炮灰气急,将腰间佩刀一解,铠甲一脱,端端正正地坐下,咬着牙道:“不就是当小白脸么,我也可以!”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主角:骆思存,景无虞 ┃ 配角:下本古言《偏执皇叔的白月光是我》 ┃ 其它:重生

    一句话简介:夫人傲娇脾气大

    ====================

    第1章

    九月将近,园里的芙蓉开得正艳,一簇簇红白交缠,蔚若锦绣,花瓣层层叠叠又似拢纱如云烟,让往日瞧着萧索的冷清小院难得有了些生机。

    此处院子虽破败,却是骆思存未出阁时所住的昭明宫划出来的,盛初寒将她园里的几十株芙蓉留给了她。

    她蜷缩着卧在床上,脖子上还有许多青青紫紫的痕迹。

    昨夜盛初寒喝醉后,强迫她与他欢好,她抵死不从,好在后来他酒醒之后也甚是嫌恶懊恼,很快甩袖离开。

    房事虽未行至最后一步,但这些痕迹也让她觉得耻辱至极,偏生一时之间怎么也搓不掉洗不净。

    她与盛初寒成婚十年,十年来,他只碰过她两次,一次是新婚之夜,一次便是未遂的昨夜。

    两次皆是因他喝醉了。

    若非他喝醉,想必是绝不屑于踏进她院子里一步的。

    自五年前,她一母同胞的哥哥被废了太子之位,于流放路上暴毙后,盛初寒又于皇宫中杀她父皇,然后大开城门,迎接北蛮铁骑入京。

    至此,大梁盛世被终结,北蛮建立异族王朝,改国号为燕。盛初寒被新君立为太子,入主东宫,她则由大梁长鸾公主沦为亡国奴,赐余生幽禁。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盛初寒是北蛮的七皇子。

    这国破家亡之境,便起始于她不顾一切下嫁盛初寒,引狼入室。

    她是大梁理应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

    偏偏她却活到了现在。

    恍惚间,一名宫女挑帘进来,通传道:“太子妃到。”

    她眼也不抬,冷淡答道:“不见。”

    话音刚落,一娇滴滴的女声便随之而来:“哟,还当自己是那受宠的长鸾公主呢?”

    骆思存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心头如同针扎一般。

    她回过头去,来人一身华贵宫装,姣好面容上携着一脸的笑盈盈看着她,正是楚妍。

    若大梁未灭,楚妍本应是她长辈,是她父皇的贵妃娘娘,可现在楚妍摇身一变,又成了盛初寒的太子妃。这位两嫁之妇,以狐媚之姿哄骗得父皇为了她横征暴敛,昏庸无道,又与盛初寒里应外合,掏空大梁国库,让大梁从里到外慢慢腐烂。

    除了盛初寒,骆思存最恨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她克制着情绪,慢慢地闭上眼。

    自从迁进东宫后,骆思存这破败院子除了一个送饭打扫的宫女之外,平时无人肯来。

    昨夜是盛初寒第一次来,紧接着今日楚妍也来了。

    想必她是收到了盛初寒差点留宿在此的消息,才按捺不住过来的。

    楚妍身边的大宫女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立即上前呵斥道:“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起来行礼?!”

    说着就上前来掀她的被子。

    拉扯间,她素白单衣被扯落至肩头,那一片片红紫的痕迹一下便露了出来。

    “你个贱人!”

    楚妍见此,霎时怒不可遏,抡起一巴掌就想朝她扇过来,却在临近时又猛地定住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收起了那狰狞的面孔,忍了片刻后,轻笑一声道:“五年了,本宫本想给你一条活路,让你幽禁终老,毕竟大燕能一统天下,你的愚蠢于其中也算立了大功。”顿了顿,她厉声道,“偏偏殿下还是来找了你,那我便容不得你了!”

    骆思存将里衣拉好,凤眸里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有本事,你给我个痛快。”

    楚妍冷哼一声:“你明知道殿下下了死令,不准旁人伤你一分一毫。”

    见她不语,楚妍又说:“可我寻思着,若是你自己寻死,谁又能拦得住呢?”

    “你当我不想吗?”

    骆思存颤着身子,痛苦地捏着拳头。

    若可以死,她早就死了。

    可是盛初寒告诉她,五年前她的母后也被打入了冷宫,若她敢寻死,他便下令将她母后凌迟处死。

    这世上她只剩下母后一个亲人,若能救母后,哪怕要她余生都不踏出院门一步,日日为这亡国之辱饱受煎熬,她都认了。

    楚妍瞧着她这副模样,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我若告诉你,你母后早就死了呢?”

    “你说什么?!”

    她瞳孔骤然紧缩,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你说清楚,我母后怎么了?”

    “死了,她死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楚妍笑着一遍遍重复着,末了指着她的鼻尖,怜悯道,“她在得知儿子暴毙那天,便一头撞死在冷宫里头了,天下皆知的事,怎么,你不知道吗?”

    “也对,你本不该知道,毕竟殿下还要留你一条命,要你这亡国公主来见证,咱们大燕如何鼎盛,如何将你们大梁人踩在脚下,要你时时刻刻都活在祸国秧民的悔恨之中!”

    骆思存脸色煞白,尖锐的疼直戳心窝,而后又弥漫开来,扎得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许久后,她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要骗我?”

    “你说为什么?”楚妍掩着嘴大笑起来,眼里却寒霜遍布,“你父皇广征秀女,逼得我与殿下活生生地分离,只得含恨入宫;你皇兄当众羞辱殿下,令他差点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殿下乃天之骄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而你……”

    “只要你还活着,那殿下为大燕立下的功勋便时刻闪着光,但现在,有我楚家在朝中帮殿下站稳脚跟,皇位已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你,没有价值了。”

    说完这些,楚妍再没有看她一眼,如同来时一样,嘴边擒着得意的笑容,迈着细碎高傲的步子,缓缓离开了她的院子。

    眼泪早已在这五年里流干,骆思存木然地瘫在原地。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明白的。

    是她自己妄想以此来减轻心头的罪恶感,妄想用余生来为大梁赎罪。

    梦醒了,也罢。

    楚妍说得一点都没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即使她欠大梁皇族和百姓一个交代,但若非盛初寒的步步引诱,若非他的若即若离,若非他微红着脸,欲拒还迎的那一句“公主,请自重”,她何以沦陷至此?何以罪孽深重至此!

    半晌后,她站起身出了门,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片芙蓉,痴痴一笑。随后于其中一株芙蓉树下,挖出了个长形盒子,盒子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柄剑。

    剑鞘雕刻精致,一只鸾凤振翅而飞,抽出那剑,通体玄紫,举世无双,甚是好看。

    这是太子哥哥自漠北为她带回来的及笄礼物,名曰赤鸾。

    哥哥说此剑极有灵性,若盛初寒对她不好,这柄剑可以护佑她。但那时她满心欢喜地出嫁,深感不以为然,于是将它埋于昭明宫的芙蓉小园下。

    她本以为自己有母兄和盛初寒庇护,此生都用不到此剑的。没曾想物是人非,此剑竟是她最后的归宿。

    拿了剑之后,她回到房中,将剑藏于枕头之下,又让那送饭的宫女去请盛初寒,做完这一切,她端坐在床沿上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盛初寒便到了。

    他一身圆领绛红袍,面如冠玉,俊雅淡漠,脸上更是冷意如初,进来后,他只站在屋子中间,也不坐,只远远瞥了她一眼,冷声问道:“何事?”

    言简意赅,一如既往的半句废话也不与她多说。

    当初成婚时,她天真地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用满腔热爱去捂热他冰冷的心,没曾想这根本就是一块啃不烂摔不碎的异邦顽石。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那时盛初寒也不过二十出头,便是风头正盛的新科状元,御前亲授翰林学士,有八斗之才,又生得清新俊逸。

    她在宫宴上,一眼就瞧见了他,甚至在父皇要将她许给平北王世子时,扬言非盛初寒不嫁。

    后来他的确娶了她,但却在与她成婚后,欺辱她,嘲讽她,彻彻底底地利用她。

    五年不得他心便五年无所出,她为了一声有名无实的“盛夫人”,由名动京城的长鸾公主一朝沦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再后来,便是骆氏蒙难,北蛮入京,大梁覆灭。

    想到这儿,骆思存捏紧了拳头,颤着声音问道:“我母后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你听谁说的?”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这不重要。”她抬起头来,凤眸里起先是茫然,而后是决绝的恨意,声音里还带了些缥缈的沙哑,“我母后已故,你却骗我说,她一直被关在冷宫。骗我好玩吗?看我撕心裂肺地痛苦你很开心吗?”

    “可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却只觉得恶心。”

    “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闻言,盛初寒眼中寒意更盛,俊雅的面上蒙了一层霜,显得别样的骇人,他上前来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嘶吼道:“是你非要喜欢我嫁给我,是你让我去实现心中抱负,是你说只要在我身边,就可以什么都不要!怎么,现在后悔了?晚了!晚了!”

    她却忽地大笑起来,笑到后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自大梁灭国后,她脸上笑容再无,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她平日生活清苦,脸庞白皙瘦弱,未施一粉一黛,还穿着一身浣洗多次的素净旧裙,但即便如此,她仍美得不落凡俗、惊心动魄。

    可是这难得的笑,却让盛初寒有些慌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骆思存猛地抽出枕头下的赤鸾剑,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终究不是习武之人,这一剑再如何出其不意,只堪堪划伤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