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时父和大哥并不知道今天他们剧组提前收工的事,这时候还在公司,而时绪,不知哪去了,也没回来,苏乔看了眼空荡荡的房子,想了想回房换了套便服,走进厨房,开始做蛋糕。 折腾了一个下午,总算赶在傍晚前把生日蛋糕做出来。 然而等她把一桌好菜都张罗上了,时在清和时扬也回来了,时绪仍是影儿也不见一个,她纳闷地回房去取暖玉,重新走出来,下楼时,听见时扬惊讶的声音:“你怎么回事?就算要庆祝也不用买那么多啊!” 庆祝什么?听起来像是时绪回来了! 她噔噔噔地跑下来,直接跑到客厅,一看,惊呆了。 客厅的地板上,堆了不少箱子,看外包装全是酒,红酒、果酒、啤酒、白酒……什么酒都有! 时绪这是去把人家酒庄的酒全买下来了? 第69章 别墅里的工人进进出出, 将时绪买来的酒搬进来,很快的,客厅靠墙一角就堆起高高一叠的酒箱,款式各异,品种各有。 时绪看起来还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时扬扶额,有些无语, “买那么多酒,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乔站在时扬身旁,侧着头向时绪望去, 一脸好奇, 时绪看见了,突然笑了一下, 比了比自己的脸,随即对时扬说:“放家里, 什么时候想喝都行。” 家里几时没酒?全是法国酒庄一九几几年的收藏品,哪一支不比这些好?用得着去外面买? 关于这一点, 时绪有大条道理:“家里这些,只适合细品, 不适合喝多。” 再说,想用红酒喝醉, 以他的酒量,太难了。 时扬听懂了,却更迷惑了,完全不明白时绪的行为, 他摇摇头,“行了,去换身衣服下来吃饭吧,今晚的菜全是乔乔煮的。”说完转身向厨房走去,那里,时在清还在煮寿面。 苏乔站在高高的酒箱之前,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一脸若有所思。 跟时扬不同,她想得更多,她想,这么多酒怎么可能喝得完,或许时绪想拿到剧组,聚会用?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连连点头,冷不防旁边一声笑声,时绪站在身后,头向她微低望来,脸色尽是舒缓的笑意,“乔乔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她向后一瞧,却被他站在近身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他就站在她身后,这个距离,可实在太近了,他低头,她抬头,都可以接……咳咳咳,她连忙向侧边站了一步,转移话题道:“三哥,生日快乐!我有礼物送你……” 只是没待她把暖玉拿出来,时绪便伸手制止她的动作,双眼湛湛有神地看着她,“先不要拿给我。” 苏乔:“???” 苏乔:“哦,一会儿也可以的。” 时绪没回答,只是弯着眼睛,微微俯下身子。 眼看跟她凑得越来越近,苏乔心中一紧,想往后开距离,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他轻声道:“不要动。” 他的眼睛近看像幽幽深潭,泛起急速旋涡,眼看下一刻就要将人卷进无边宠溺当中……苏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真的就不动了,呆呆看着他靠近。 时绪笑得更深了,伸手轻捏下她的脸,将沾在其上的浅浅白色粉迹抹去,然后直起身子,拍拍她的头赞道:“真乖,好了,弄干净了。” 苏乔后知后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脸色瞬间涨红,心中懊恼自己再一次被他戏耍了,不由得愤愤拍开他的手,威胁道:“你以后再这么戏弄我,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重重哼了声,推开他跑了。 身后,是他肆无忌惮的笑声,苏乔瘪了瘪嘴,心里委屈,为什么自己对上他,就是没有一点儿抵抗力?哪怕自己能一丁点不把他当回事,都不至于今日越陷越深…… 时延因为任务,未能回来,因而今天家里只有四个人,既然人齐了,大家很快在餐桌上坐定,按着时家过生日的不成文规定,先吃一碗寿面。 时在清看着高大俊朗的时绪,心中的骄傲之情难以言表,忍不住一再给他夹菜,感叹道:“时间真是快呀,一转眼你们都大了,我还记得当时你刚到家里,才那么点高。” 他比了个比桌子高一些的高度,这身高,是六七岁,还是八.九岁? 苏乔一下子来了好奇心,问道:“爸爸,那时候三哥几岁?” 时在清笑着看她,身子向后靠去,眼神幽远,似乎在回忆往事,“八.九岁吧,我记得那一年也是差不多冬天的时候。” 时绪淡定地吃完面,把碗放下,回道:“八岁,那时我刚过完生日。” 时在清有些惊讶,“你还记得?”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趣事,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第一次到家里来,还跟阿扬打了一架。” 时扬悠悠夹着菜,补充道:“不止跟我打架,阿延也有份,义父你知道吗?他不够我们打,后面竟然抄起椅子来了。” 时在清当然不清楚当中细节,听到这里也来了精神,“拿椅子?打不过拿武器是对的,问题是他比你们小,又一对二,拿武器就不太聪明了。” 时扬哈哈大笑,打开红酒瓶,给自己和时绪倒了满满一杯酒,“可不是,后来被我们俩揍了个鼻青脸肿,不过他真是够倔的,怎么打都不吭声,后来我们都不忍心了。” 苏乔听得一脸感叹,“你们为什么打三哥呀?”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说到这,时扬瞥了时绪一眼,“还不是他一来就欺负你,他把你小包包里的糖果全抢走了,你当时哭得都抽不过气了。” 还有这事?抢小孩糖果?时绪小时候竟然这么幼稚? 苏乔咂舌地看着他,却见他淡然一笑,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声的意思,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不过,爸爸和大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啊,爸爸提及时绪第一次到家里,是他8岁的时候,还一来就抢她糖果,是不是因为他当时不开心? 她悄悄环视一圈,见众人脸色如常,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她想了想,问道:“爸爸,我曾听你说三哥是故人之子,那为什么到我们家来?” 她装作顺口无意地问道,却不想,这话一出,餐厅里欢快的气氛凝滞了,众人的动作都是一顿,苏乔霎时心中一跳,不好,她好像提了不该提的问题! 她咬着唇看着众人,想解释两句:“我……” 时绪的大掌直接压在她头上,止住她的话,淡淡说道:“因为是你说要我跟你回来的。” 啊?什么意思? 时在清:“阿绪……” 时绪淡淡笑着,一脸坦然,“没什么,都这么多年了,很简单的事,那时候我爸妈出意外过世了,义父带着你过来吊唁,你可能看我可怜吧,说要带我回家。” 苏乔真不知道还有这些内情,刹那间瞳孔一缩,心脏一紧,讷讷开声:“对不起三哥……” 头上的手用力地揉了揉,时绪眼底荡着柔意,他笑道:“对不起什么,你帮了我,我应该说谢谢才是。” 时在清眼神有些复杂,他自然知道时绪这孩子性情桀骜不驯,带回时家后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他更是知道,他对他这个义父的心意,比不得阿扬和阿延,但是,今日看见他笑得心无缔结,心中也是感概。 苏乔心里的好奇和疑惑越来越多,但这气氛实在古怪,她唯恐自己说多错多,只好装傻给时绪拼命夹菜,对他嘿嘿地笑:“三哥,吃菜嘛,我煮了好久的。” “嗯。” 不知是不是今日生辰的关系,今天的时绪格外好说话,整个人透着一股温和,不像平时那么尖锐,偶尔望过来的眼神,温柔得让她心跳连连加速。 这样子的时绪,可真是魅力无限,让人难以抵御啊。 苏乔悄悄看他一眼,又悄悄看他一眼,端起桌子上的果酒,小口小口地喝着。 结束了晚餐正餐,大家稳步到内厅。 苏乔把折腾了一个下午的蛋糕拿出来,想插蜡烛时被他制止,他摇头道:“不用插蜡烛,直接切吧。” 这怎么行?生日蛋糕的存在意义就在于点蜡烛许心愿的一刻,这可是高光时刻,怎么可以省略? 她叉着腰拒绝,“不行,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吃掉?” 她不止不让人切,在点完蜡烛后还让家里工人帮忙拍了合照,随后把照片发到家里的微信群上,皱着鼻子说:“上次我成人礼的合拍也是没有二哥,二哥太坏了,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补上……” 她认认真真地给生日蛋糕插上两支金色蜡烛和三支粉红色小蜡烛,笑嘻嘻地拉着时绪过来坐下,“来啦三哥,轮到你了,我给你唱生日歌呀。” 苏乔倒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这么多年,她被苏家收养了,可是苏建良和苏奶奶对她很好,每年生日都是认认真真地帮她过,在她的认知里,生日就是一个自己开心大家开心的日子,是以她唱一唱生日歌,能让时绪更开心一点,为什么不做? 时扬拿着手机帮他们录像,屏幕里,时绪一脸强作镇定,明明耳朵都红了却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让他不觉失笑。 这家里,可能真的只有乔乔一人能治得了他了,虽然阿绪喜欢逗她闹她,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有的温和与耐心,也只给了乔乔,或许,自己也该换一换角度,别再端着旧想法看他,其实,他也是个好哥哥。 “许愿啊三哥!” 苏乔蹲在时绪身前,双眼闪闪发光,笑容灿烂的模样,让时绪全身血液沸腾。 他的乔乔,怎么能这么可爱? 好想抱她,好想亲她,如果不是地点不对,环境不对,他真的要克制不住…… 喉结滚动几下,他垂下眼眸错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你许。” 苏乔咯咯地笑着,“怎么能我许?谁生日谁许呀,我生日时就许过了,现在轮到你,这么多年你不是没许过吧?” 他当然许过。 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希望他的乔乔回到他身边。 老天爷确实听见了他的声音,既然如此,今年,明年,往后的每一年,也请听一听他的愿望,成全他的心意。 时绪在她的期盼中,笑着阖上眼,静静在心中默念祈祷。 蜡烛吹熄后,蜡烛分成了数块,大家各捧了一块,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聊天。 时在清今天似乎有些感触,连连提起旧事,时扬有时附和几句,有时静静听着,时绪就安静多了,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出声,默默地端着酒杯喝酒。 见他这么喝法,苏乔靠着沙发,抱着抱枕,提醒说道:“三哥,你酒量不好就别喝太多了。” 时绪一顿,正要说什么,听见话的时扬先笑了,“乔乔你对你三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家里头就没有比……” “咳!” 时绪重重一咳,盖过时扬后面的话,随即对苏乔说道:“乔乔,是不是先煮点解酒汤?一会儿给大家喝。” 因为气氛实在太好,连平时不喝酒的时在清也忍不住抿了几口,苏乔当然也喝了,不过她喝的是果酒,尽管酒精含量低,但对于平时极少喝酒的人来说也是够呛,确实是需要点解酒汤来调和调和。 她小小打了个酒嗝,眨了眨已经有了些迷蒙之色的眼睛,撑着手起身,“好,我去煮。” 见她慢吞吞往厨房走去,时扬看着那道似乎不是很灵活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说道:“乔乔是不是喝多了?” 时绪淡定地又往苏乔的杯子斟了半杯果酒,垂下眼眸道:“不会的,我看着呢,只喝了一点。” 第70章 到了后来, 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喝了苏乔煮好的解酒汤之后,便散了,各自回房间。 时扬扶着时在清回房间休息后,下楼想倒杯水喝,路过客厅, 却看见仍坐在沙发上的时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