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男女之欲,自然是在床上时最盛,对情兽也最补,我胡说什么了?” 鄢月“啪”地关上门,将梨胭放回床上,警告道:“小孩子家家,可别乱学!” 梨胭一笑:“我知道。”看了门外一眼,“他也是情兽?”容貌昳丽,倾国倾城,她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子。 “鄢茂。”鄢月道,“四处玩乐的一只情兽,浪荡多情,游戏人间。你少和他接触。” “好。” “月mama,您别在美人儿前说我坏话,我听着呢。” “就是说给你听的,少来惹她。” 梨胭心中一直有最想问的,然隔墙有耳,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问,好不容易回了房间,眼波盈盈,一直楚楚可怜望着鄢月。 鄢月一边和鄢茂插科打诨,一边无声地摇摇头,梨胭面色一白。 鄢月在她手心写道:“我忙着救你,没注意其他人。” 梨胭会读会看然没有写过字,在鄢月手心里写得磕磕绊绊的,说写也不准确,说画要好点儿:“他叫棠篱,要从昌城来弥城,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他的消息?” 鄢月点点头。 梨胭拼命地补了半个月能量,身上窟窿愈合,勉强可以奔跑。 鄢月见她跃跃欲试,一刻也等不得,让其化作狐形,她带着狐狸跑去山上。 一粉一白立在山尖。 鄢月道:“上次追杀你的是情兽。” “我知道。”梨胭面色平静,恍惚间有棠篱之色,“普通人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情兽之间,不可互相残杀。” 梨胭看她一眼:“不是我要杀他们,是他们要杀我。” 鄢月皱着眉头,“他们可有异常?” “没有味道。” “什么?” “他们没有味道,凑近了也没有。”梨胭回想着当时情况,“好像也不能变幻作战形态。” 鄢月眉头越皱越紧,盯着梨胭看了半晌,突然长长叹一口气,捏了捏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呀!暗部派出绝顶高手追杀你,情兽中也有置你于死地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梨胭摇头。 “据我所知,情兽没有其他部落,也没有什么专门的杀手组织,所有情兽都聚集在秘林。按这种情况来看,要杀你的说不定就是秘林里的人。”她顿了顿,“所以,你暂时也不要去秘林,你去了,说不定还没找到族长,就被埋伏的人掳走了。” “知道了。” “你现在就要去找他?”看梨胭心不在焉的样子,鄢月隐隐有些担忧——这不是爱上了吧? “他现在生死未卜。生,最好;死,我就去报仇。” “他救了你一命,你也拼死报了一命。两不相欠,不必非找不可。”鄢月道,“人是人,我们是我们,你是情兽,终归要回到秘林去,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自己都不愿意回秘林,怎就让我一定要回去?” 鄢月一噎,瞪着她道:“我是为你好,你什么都不知道,巴心巴肝跟着,到时候他知道你的身份,说不定会吓得屁滚尿流,骂你是‘妖怪’。” 梨胭面色平静,偏头看她:“我本来就是妖怪,他说我是妖怪,怎么算是骂呢?” 鄢月又被一噎,气道:“怕你都是正常的,更有可能因怕生恨,害你性命!” “要害我性命的那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若他要害我性命,我就逃跑,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鄢月反而放下心来——还好,没有男女之情。心中有男女之情的,说不出来这种话。 “随你的便,要找去找,我一个弱女子,帮不了你什么忙,能救我就救你,救不了你就死外面吧!” “好的。”梨胭笑了笑。 鄢月一呆。 梨胭突然凑过来,对着她脸颊蹭了蹭。鄢月吓一大跳,急忙后退,瞪着她道:“干什么你?” 梨胭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道:“难道女女也授受不亲?” 鄢月满头黑线,无奈道:“无论男女,都不要乱亲。” 看起来是一个冰山大美人,高岭之花,不可亵玩焉,怎么做起事来傻乎乎的? “好。”她化作狐狸,“我走了。” “注意安全。” 鄢月看着它几步跃出,白狐正要消失在眼前时,飞跃的狐影一僵,极速掉下去。 鄢月一个闪身上前,捞住晕掉的狐狸,哭笑不得——跑跑跑,你有本事跑远一点呀! 菊叶轩。 一份平凡简单的米菜糕放在桌上,微微冒着热气。 棠篱搁下笔,尝了一口。口感软糯,微微发涩,回味略有甜味,是极清淡的糕点,多吃不腻,适合饱腹。 东山用油纸将其包起来,棠篱放入袖中,出门。 百兽园的狐狸依旧不要人亲近,把玄铁笼撞得哐哐作响。 棠篱叫人把玄铁笼提到一个密室,拿了钥匙,让所有人出去。 东山立在他身后,没有动。 “你也出去。” 东山一惊,忙道:“此狐非彼狐啊!” “我知道,出去。” 东山无法,退到门外,耳警心戒,打算一有不对就破门进去。 然一柱香时间过去,里面悄无声息。东山立在门外,胆战心惊。 稍远处的奴仆,目光交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纳闷又好奇,心思各异。 一刻钟后,门打开了。 一人一狐从门里出来。 众仆见狐狸没有丝毫捆束,俱是骇得后退一大步,脚僵手硬,随时准备奔命。 狐狸也被众人的反应吓一跳,退后一步,欲跃进棠篱怀里。 棠篱向左移了一步,看着它:“不可以。” 狐狸冲他呜一声。 棠篱面色不变,对东山道:“抱起来。” 东山身形一顿,俯下身去,将狐狸提起。狐狸稍挣了挣,跃到东山肩膀上,立住了。 众奴仆讶然之色难掩,就、就驯住了? 狐狸在东山肩上动了动,见棠篱就在旁边,跃跃欲试,依旧想跳过去。 棠篱毫不犹豫打了它爪子一下,冷声道:“不可以。” 狐狸低吼一声,冲他龇牙。 众奴仆又后退了一步。危险,危险,完全没驯好! 棠篱视若无睹,看着狐狸嚎。 狐狸嚎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它,深感无趣,渐渐闭上嘴巴,趴在东山肩上。 棠篱道:“给它准备一个房间,不用玄铁笼关着,我明日再来驯。” 众奴仆躬身:“是。” 东山随棠篱回府,经过昨日痴傻男子问米菜糕的地方,棠篱停下来。 一柱香后,男子如约而来,愣愣地:“有米菜糕吗?” 棠篱将米菜糕放入他手中。 男子似一愣,缓缓低头看了一眼。他把油纸扯开,青白色的米菜糕静静躺在他手中。 一眨眼,男子消失在街道上。 东山一惊:“这轻功!” 棠篱道:“回吧。”顿了顿,“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 次日,棠篱依旧叫厨房做了米菜糕,驯完狐后回府,在固定地方等了一会儿。 然第二日,男子没有来。 棠篱没有奇怪,每日都叫厨房做米菜糕,每日都带着,男子隔三差五会出现,拿了米菜糕就走,送糕的和拿糕的,都奇怪得很。 时隔半月,狐狸已被驯养得温顺可人,逸王大悦,为这只稀有白狐办了一场赏狐会。狐狸全程温驯地窝在晏蔺怀里,晏蔺喂它吃东西,它不紧不慢吃掉,一点儿也无普通狐狸吃东西时的狼吞虎咽;晏蔺不欲它吃带血的rou,手伸到它嘴边,狐狸将食物松开,任人把食物拿走。 众人无不惊叹,将其奉为神狐。 晏蔺也喜欢得紧,对狐狸百般宠爱,去哪儿都带着。 棠篱身虚,没有参加赏狐会,特例呆在菊叶轩,一边咳,一边写东西。 突然,有飞镖破空而来,直直射在书案旁边的柱子上,东山上前取下。 “戎五的纸条,说给他一万两白银,可允一事。” 戎五,弥城第五高手。 “给他送去。” “是。” 东山转身欲走,一人形如鬼魅,悄无声息落在棠篱身后。东山身形一顿,反手射出飞镖,“叮——”,射到墙上。 来人嗤笑一声,“这儿就是悬月门?” “何事。”棠篱无视他语气中的轻蔑,抬眼看他。